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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官仙-第9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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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去,正好撞到小胡又拎着大大小小的饭盒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冲他点头,“陈总,饭打回来了,您这是去哪儿啊?”

看到他喜眉笑眼的样子,陈太忠心里微微一动,又想起了昨天汤包里的纸条,老蒙来到碧空,要独自对付下面那些魑魅魍魉,也是很费劲儿的啊。

当然,蒙艺终究是省委书记,肯定不会被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人物左右了,但是,左右不了不代表不会受到影响,比如说这个案子,便是如此。

若是任由下面的小人物折腾,指不定又要多浪费多少时间,万一再被姚健康察觉,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也是正常的,达不到目的的行为,多半又会埋下这样或者那样的隐患。

大事件,往往是由小人物推动的啊。

第1832章策略

想到这个,一时间,陈太忠就有点后悔刚才对蒙老板的态度不好了,有心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又有点感觉羞刀难入鞘。

蒙艺在那头,也被他压电话的行为弄得愣了一下,当然,以蒙老板的涵养,肯定不会被他这种小孩子行为激怒,只是有点感慨,这小子的脾气越来越大啊。

要是换个人,十有八九要认为这是对省委书记权威的挑战了,不过,万事就怕习以为常,蒙书记早就习惯这小子的火爆性子了——因为晓艳的事儿,这混蛋还质问过我呢。

蒙艺的用人之道,比较符合中国的传统认知,对他来说,做人有点小瑕疵不是问题,怕的是那种完美无缺的主儿,小陈是性情中人,偶尔出点格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当然,他的宽容也就是对上陈太忠了,搁给另外一个人——就算是那帕里,恐怕也享受不到如此宽厚的待遇。

不管怎么说,陈太忠是知道蒙艺的真实想法了,吃毕早饭,等邓主任起来了,他又交待一下,关于五百万彩票的事情,就该到此为止了,再让冉旭东交待,就是交待别的事情,此事提都不要再提。

邓主任去冉旭东的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出来冲陈太忠笑一声,“陈总,这事儿……恐怕还得你去说一声,他看起来不怎么愿意相信我。”

“他不是睡了吗?”陈太忠听得皱皱眉头,那厮七十多个小时没睡了,告诉他可以休息了,现在居然还不瞌睡?

“他睡得着吗?”邓主任苦笑一声,心说生死未卜,搁给谁谁睡得着啊,别说七十多个小时没睡,再多二十四个小时,不给他结果,怕是那家伙也睡不着。

陈太忠再见到冉旭东时,发现短短的两个小时,这家伙似乎老了五岁一般,只是满是血丝的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炽热和期盼,“陈总,听说……听邓主任说……”

“惩前毖后,是为了治病救人,”陈太忠淡淡地答他一句,不待他回答,就转身走出了房间,他一点都没兴趣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冉旭东却是长出一口气,陈总若是一副拍胸脯打包票的样子,他倒是要怀疑其诚意,现在,人家只当他蝼蚁一般,只是在他再三的请求下,才进来撂了一句套话就走,这种实实在在的小看,证明人家根本不屑跟他玩虚的。

“终于,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了,”冉旭东一头就栽到了床上,全身说不出的畅快,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只是头越发地疼了,说不得抬头看一看桌前翻看杂志的纪检干部,“能不能给我弄瓶酒来……”

三个半小时后,陈太忠出现在松峰长途汽车站,那帕里安排的车已经到了很久了,就停在车站里面,别人倒是嫌这车挡路呢,不过看一看是特权车牌,车型又是奥迪,谁还敢歪嘴?

司机是个瘦高的小伙子,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见陈太忠笔直地冲自己的车走了过来,忙不迭笑着迎上来,“请问是陈先生吗?”

陈太忠现在是真有点领导做派了,闻言也不答话,只是笑着微微点头,那位手疾眼快,倒已经将车门拉开了。

进了蒙艺办公室,蒙书记在接见客人,接待室还等着几位,那帕里见陈太忠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扯着他说笑了起来,搞得那几位用眼角的余光不住地瞟来瞟去,心里纷纷琢磨,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出名矜持的那处长这么客气?

不多时,两个客人告辞离开,有人才待上前,那处长笑着发话了,“诸位请少等一等,蒙书记等这个同志很久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陪着陈太忠走了进去。

剩下的满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插队,真过分,在省委书记办公室面前插队,真过分啊。

蒙艺见他俩走进来,也没表示意外,而是冲陈太忠微微一扬下巴,“东西呢?”

他这话问得四平八稳没什么情绪,就只当陈某人早上没挂他的电话了,陈太忠正好就坡下驴,从手包里拿出那两份材料递给了张沛,微笑着回答,“我已经打招呼了,让阳光的人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你要是敢再压我电话,我就把你调到碧空来,不信收拾不了你,”蒙艺白他一眼,又哼一声,算是早上那段恩怨结束的注解,一边说,一边就翻看起来。

那帕里冲陈太忠挤一挤眼,眼中满是羡慕,看那架势就差竖大拇指了:太忠你牛啊,压了老板的电话,老板都不跟你计较。

周围都是蒙艺的几个人,蒙老板也不怕说这话,事实上他早就想明白了,太忠为了自己的位子安全着想,居然动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虽然这个思路不值得提倡和鼓励,但是谁是真心对自己好,做省委书记的心里还是明白的。

两份资料,蒙艺看得很慢,似乎是要从中挑出什么毛病一般,足足花了十分钟才看完,看完之后,他将资料向桌上一放,抬头看向陈太忠,“太忠,依你的看法,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这下,不止那帕里,连张沛看向陈太忠的眼神都古怪了起来,老板居然会征求陈主任的意见,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冉旭东先双规吧,嗯……监视居住也行,”陈太忠笑一笑,事实上,就连他心里也清楚,老蒙这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教他怎么做官,所以他也不怕回答,“接下来,就要大力查这个灭门案,该着急的人,自然就着急了。”

口供到手之前,要谨防打草惊蛇,到手之后,可就该敲山震虎啦,若是姚健康不识趣的话,事情也好办——把这份资料还给阳光市纪检委,该是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

“长进不少啊,呵呵,”蒙艺微微一笑,点点头,灭门这种性质的案子不查,那他实在愧做碧空省的父母官了,陈太忠这个建议,正合他意,“小那小张,你俩还有什么补充吗?”

至于说姚健康认栽的话,灭门案又告破,那些罪犯的口供,很可能也会捎带出私下兑彩的案子,蒙老板肯定是不会在乎的,以姚健康的老道,下面的人又这么会捂盖子……这个盖子该怎么捂,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那帕里的嘴张一张又闭上了,蒙书记见了哼一声,“小那你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那个毛继英,该动一动了吧?”那处长笑一笑,又看一眼陈太忠,“靠这种手段往上爬的干部,是咱们碧空的耻辱。”

他这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老板,太忠帮你搞定了这点事儿,他要求您的事儿,您就顺手办了吧,拿下毛继英的话,刘骞的位子可不就稳了?

“这个事情要放一放,”蒙艺不动声色地摇一摇头,心说那个县长已经拿下了,姚健康这边估计也快扛不住了,再加上彻查阳光的旧案,要是再大张旗鼓地动毛继英,岂不是是个人就能顺着这条线理清楚了?

“看姚健康的表现吧,”蒙书记不无遗憾地说了这么一句,又看看陈太忠,“这个刘骞……你是怎么认识的?”

“他找到我北京的朋友的头上了,”陈太忠笑一笑,“其实我没有一定要理他的心思。”

我都说了“放一放”了,你才说没理他的心思,蒙艺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这是知道我应承下你了,所以你就敢说这么说了,真是个小混蛋——不得不说,这次蒙老板是冤枉人了。

下一刻,他轻喟一声,脸上颇有一点无奈,“啧,又是北京……咱们的干部,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涉及到位子,谁不着急?那帕里心里嘀咕一句,他知道蒙书记有这样的感慨,基本上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说不得轻声接口,“老板,外面有计委的……”

“先让汤城的党书记进来吧,”蒙艺很随意地摆一摆手,“对了,你跟阳光的任书记说一声,我建议他们搞个破积案的大会战,上报到省警察厅去。”

陈太忠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又有收获了,这显然是蒙老板的策略,单单大张旗鼓地拿出一个灭门案来,实在有点扎眼,做人须留三分余地,当然,任海东要是有更合适的手段,使出来也行——总之,是既要惊动了姚健康,还不能让别人品出太多的味道。

那帕里和陈太忠走出来,先请汤城市委一把手党书记,随后才笑着跟他嘀咕一句,“你也忙去吧,领导今天中午有招待对象呢。”

“这都十一点半了,那处真不厚道,”陈太忠翻个白眼,才要打趣他两句,不成想手机响起,一看来电,他真有点哭笑不得,“啧……刘骞,算了,叨扰他一顿去吧。”

“呵呵,”那帕里笑一笑,不见外地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你吃谁都有理。”

陈太忠就这么转身走了,走出楼去,才给刘骞回个电话,刘厅长在那边有点着急了,“今天的办公会上,刘拴魁要我把手上分管的工作资料整理一下。”

“行了,你不用担心,”陈太忠哼一声,“我才从蒙书记办公室出来,总要给你个交待的……中午请客吧?”

“那行,您等着,我马上派车去接您,”刘骞可是没想到,那个一直拽得一塌糊涂的家伙,不但已经搞定了事情,而且能放下架子来找自己蹭饭。

“不用了,我去找你吧,”陈太忠才懒得在省委门口傻不啦叽地等着,老刘对自己的恭敬已经很够了,不需要再通过派车来体现了。

很多时候,他是一个很计较的主儿,但是这种场合,实在没必要计较。

随手拦个出租车直奔劳动厅,到了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看到刘骞居然没跑到门口接自己,陈太忠心里禁不住又有点计较,说不得站在门口给刘骞打个电话,“我到了,不想填这个登记表,你下来吧?”

“刘厅长正跟我讨论工作呢,”刘骞小声回答,“陈主任请你等一等……要不,你把电话给门卫,我跟他们说,外面太热了,进楼里凉快一会儿吧。”

刘拴魁吗?陈太忠想到这个人,心里生出点不服气来,说不得将手机递给保安,保安嗯啊两句之后,将电话还给了他,面无表情地发话,“进去吧。”

刘骞也不知道,这刘拴魁是抽什么风了,自己刚要出去接陈太忠,不成想大厅长在这个时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刚被人通知了整理手上的资料,这就是撵人的前奏了,所以刘骞见了刘拴魁,也没多少热情可言,不过总算时间还早,他就有气无力地应付两句,浑然没有了往常的那一副恭敬模样。

刘大厅长却是不在意他的反应——任是谁得了那个通知,心里都不会好受,说不得和颜悦色地解释两句,让你整理资料,也不是我的本意,老刘,咱俩共事时间也不短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嗯嗯,刘骞心不在焉地连连点头,却是没什么心情说话。

可是刘拴魁却不肯善罢甘休,先是说这都是组织上的意思,我也没办法,还要来个正厅的副厅长呢,我自己还闹心呢不是?

咦,听到这里,刘骞心里就动了点心思,不是吧,蒙老大的意思这么快就传到拴魁厅长耳朵里了?不可能吧。

正说着呢,陈太忠电话打来了,刘骞只能苦笑着解释一下了,挂了电话之后,看向大厅长,意思是说我朋友来了,这也要下班了,老板您该走了吧?

谁想,刘拴魁就当他没接那个电话一样,而是又开始善意地提议,老刘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琢磨,再不跑一跑,我真是想帮你都没辙了!

他正墨迹呢,陈太忠推门而入,瞥一眼正在说话的刘拴魁,笑着冲刘骞一招手,“刘厅长,走吧,这都到了下班的点钟了。”

第1833章补棋

刘拴魁来刘骞这儿,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是接了省计委古主任的一个电话。

计委的古主任,跟刘大厅长关系很好,两人都跟上两任省委书记小有交情,而且又是党校同学,性情也相投,刘厅长的老爹在北京住院的时候,古主任在中央党校学习,隔三差五地就去看一看,两人的交情真的没的说。

古主任刚才在蒙艺办公室外面等领导召见,见到了陈太忠,正好陈太忠当时嘀咕了一句,说是刘骞的电话,他嘀咕的声音奇小,但是当时在场的,谁不是竖着耳朵在听那处长和这个年轻人的交谈?

刘骞啊,古主任可是知道这个人,他甚至知道刘厅长要被调整了,当然,这俩人说的刘骞未必就是那个劳动厅的副厅长。

可是,能让那处长都知道其人的刘骞,整个碧空省怕也就这么一个人了吧?再说那高大的年轻人,能插队去见蒙书记,那处长跟其关系也极好,而且蒙书记不能跟他吃饭,还得他表示一下——此人绝对不会简单了!

那么,这两人说的刘骞,没准就是劳动厅的那位了,古主任琢磨一下,说不得给刘拴魁打个电话提个醒,刚才我见到了如此这般的事情,那年轻人是那样的——官场中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小心都是没错的。

放下电话,刘拴魁就开始琢磨了,事实上,他跟刘骞共事时间也不短了,两人保持着普通的正职和副职的交情,合作算比较顺畅,也有过小矛盾,再正常不过的交往。

对于这次刘副厅长要被调整,刘拴魁看得很清楚,他不会帮副厅长的——就算想帮都没能力趟这一遭浑水,但是,他也不会落井下石,就是顺其自然的意思。

不过风声传出一段时间了,刘骞迟迟找不到人支持,刘拴魁自然会不看好他,今天他会上表示一下,也是吹吹风的意思,却不成想反手就接到了古主任的电话。

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刘拴魁太明白这个道理了,心说我今天有点着急,不行,不管这年轻人是不是找劳动厅刘骞的,我得跟老刘交流一下把话说开,就算是个误会也无所谓,官场里能少惹人,还是少惹人为妙,该补棋的时候,就补一招吧。

所以,他才会来到刘骞的办公室,推心置腹地跟对方谈一谈,其实说的也都是一些实话,就算对方心不在焉,他也要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明确了。

谈话过程中,刘骞接了几个电话,那是对他大厅长的不敬,不过这无所谓,他不计较,但是最后一个电话,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个“陈主任”到底是什么主任?小刘的脸上,可是下意识地流露出了几分尊重,还怕人家被太阳晒了,要人家到楼里“凉快一下”。

我倒要看一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老古说的那般模样!刘拴魁心里登时就拿定了主意,才说交待两句之后,就跟刘骞一起下去,不成想人家直接就闯进来了。

他听得很清楚,刘副厅长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在跟自己这个大厅长谈工作,但是这年轻人根本不在乎,直接闯进来要拽人走。

不会真的撞正大板了吧?刘拴魁不得不庆幸今天自己的谨慎,再看看此人的年纪、身材,心里的庆幸越发地浓烈了一点,于是轻咳一声,“小同志,我们在谈话,你等两分钟好吧?”

他这话是笑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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