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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6章

官仙-第2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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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区长,我们在规范花城的烟叶管理,”这时候,小头目必须要硬着头皮出马了,他干笑着发话,“这是我们花城的事儿,您看……这不是还没有过界吗?”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陈太忠一摆手,笑眯眯地发话,“我一个区长,管不到这种小事,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路障怎么回事?”

“这个……最近非法走私烟叶的人太多,”小头目赔着笑脸发话,“上面压下来的任务,我们不得不搞这么个东西。”

“拆了,”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又摸出一根烟来,慢悠悠地点上。

“不能拆,”关键时刻,小头目也不得不硬气一下,“这个卡子一拆,烟叶的流失太大。”

“动手,”陈太忠冷哼一声,下巴微微一扬,“我倒要看,谁敢拦着……北崇正申报烈士呢,不怕帮你们花城也多申报两个。”

得了领导的指示,那三个稽查队员抄起路边的石头和棒子,就开始毁坏路障,走私烟叶的这帮人见状,也纷纷来帮忙,他们手上的家伙更方便。

那小头目看着事情不妙,可是又不敢动手,禁不住苦苦哀求,“陈区长,我们只是查市里的烟叶,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替人办事的,”陈太忠一抬手,轻拍一下他的肩头,狞笑着发话,“但是,你们挡了北崇的路……挡了北崇发展的路,北崇腾飞的路,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别的车,我们是直接放行的,”小头目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我在你家门口设俩卡子,通常情况下,也直接放行,你会怎么考虑?”陈区长冷冷地反问一句,“你可能不介意自己的无能,但是我不能容忍这种挑衅。”

有人有工具,眨眼之间,路障就被拆了,临时被当做基石的两个大水泥墩子,也被众人推到了一边,花城这边二十几个人看得眼睛都是红的,但是没办法,北崇陈区长在场。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陈太忠一个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威慑住这二十几个人,阳州关于此人的呃传闻,真的是太多了。

路障推开之后,烟叶贩子们就兴高采烈地上车,打算往北崇开,这时候,还是有人按捺不住了,走上前一拦,“差不多点啊,开回去就完了,这时候还要往北崇走?”

“你给我滚远一点,”打头的轻卡,还就是那个年轻炮头在押车,他脸一沉,“不怕明白告诉你,就在这个路口,陈区长亲手击毙了五名歹徒,只用了五颗子弹……你不掂量一下?”

“尼玛,我们是接到举报,才来这里埋伏的,”那位听他说得狠,也不敢再坚持,只能转身走开。

“老子早晚要揪出那个混蛋,”年轻的炮头轻声嘟囔一句。

第3892章吐血了

陈太忠的出面,让花城的烟叶走私队冲过了关卡,当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示出对走私烟叶的支持,可是效果就在那里摆着——有他在,谁还敢继续拦着那些车?

车冲过北崇的白线之后,陈区长冲他们一摆手,示意车停下,他把那年轻的炮头喊过来,面无表情地发问,“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都打点好镇子上的人了,谁知道是市烟草下来的?”年轻人也很生气,他叹口气,“肯定有吃里扒外的,我回去就揪出那个孙子。”

“不用调查了,就是这条道,把烟叶给我运过来,”陈太忠哼一声,“谁要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他里子,他大爷的,敢在我北崇门口设卡子。”

“陈区长,还是要盯紧烟叶,”这时,有稽查队员发话了,“有些烟叶来北崇,留不下,直接去了地北,咱就是个中转……”

他说的是北崇烟叶的销售形势,目前北崇这里的收购价,不算低了,但是隔壁的地北,成了洛烟主收购区,收购价极高,北崇的烟叶送过去,冒充成本地烟叶,一斤也能多赚个四五毛的,所以,陈太忠才能抓住本地人往外地贩烟的案例。

那么,外地烟叶进了北崇,也未必会卖给北崇卷烟厂,人家可以选择继续往地北卖,那里的价钱更高——市场经济嘛。

这个提醒是善意的,可陈太忠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倒不信,谁有胆子搭这趟车,进来的烟叶咱们收……想借道的,留下买路钱。”

“买路钱是多少?”有意思的是,那花城的炮头发问了,待到他发现大家都看向自己他很无所谓地一摊手,“我就是随口问一句,其实我的烟叶就是卖给北崇的。”

“陈区长的买路钱,就是没收加罚款,”有稽查队员笑着回答。

“哈”年轻人干笑一声,又讪讪地回答,“其实再往地北跑,那就不值得了,老乡们都是受不了花城这边的收购价跟北崇一比,一斤能差两块多……打破头也要卖到北崇来。”

“真能差这么多?”陈太忠听得震惊了,他总觉得,压低品级收购烟叶对他来说,不但是明文禁止的,也是久远的,不是时间久远,就是距离久远——北崇这里平价收购烟叶,周边县区应该受到了很大影响才对。

“真的就差这么多,”一个稽查队员笑着插嘴,“老百姓种一亩烟,也就三百斤,一下七八百块钱不见了,要不花城人会往北崇送烟叶?”

“我可不挣多少钱……一斤挣个块八毛的,乡里乡亲的不能让人戳脊梁骨,”那年轻的伙子闻言,赶忙插话,而且炮头也会拍马屁,“你们北崇也就是来了个好区长,以往北崇收烟叶,还不是跟花城一样?”

“就差十几里地,价钱就能差成这样,”陈区长悠悠地叹口气心中也是感慨莫名,有些丑恶,就是这么真实而荒唐地发生着,就算心里装着老百姓很难,总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趴在烟农身上吸血吧?

“要不他们竖这个卡子?”一个稽查队员不屑地哼一声看到花城的丑陋,身为北崇人登时就爆发出了强烈的自豪感。

“其实这卡子拦不住我,”小炮头在陈区长面前吃瘪了,有点挂不住,而且车已经到了北崇,收购站那边也没开门,他不怕多说两句,“这帮犊子平常见了我,跟三孙子似的,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说话间,就又有几辆农用车路过,有拉别的东西的,也有拉烟叶的,花城那些人本来想拦,但是对方将农用车开得飞快,而北崇又有陈太忠站在那里,大家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

这位把车开过白线,就直接减速了,然后停车跳下来,扬一扬手上的望远镜,长出一口气,喜眉笑眼地发话,“还好,这一宿没白蹲,终于冲过来了。”

“你个怂货,就在我屁股后面捡剩饭吧,”花城的小炮头笑眯眯地骂他一句,“刚才打得那么厉害,也不见帮忙。”

“你老人家不怕事,我们是正经的小老百姓,”这位也不着恼,蹲下身子,摸出一支烟来,慢条斯理地点着。

这俩说两句,大家才知道后面这位本来就是烟农,因为闯北崇闯出经验了,后来也收购其他人的烟叶,他感慨一句,“今天查得严啊。”

说话间,就又是两辆运烟叶的车冲下过来,而且大家过来之后,一水儿地先停下歇一歇,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陈区长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怎么看起来,感觉你们是二战中才从德国跑出来的犹太人呢?

没错,那一车烟叶,也是涉及身家性命的赌博,他默默地点头,这都是逼出来的。

至于陈某人自己也扣过北崇人的烟叶,他却并不以为然,地北烟叶的收购价上涨,是因为北崇建卷烟厂了,也就是北崇开始需要原材料了,同时必须指出的是,地北和北崇的收购价,价差并没有大到让人无法忍受,是地域性的差价,而不是北崇有意压低价格。

按说到了这个时候,陈区长可以拔脚走人了,但是看到对面的花城人纷纷拿着手机拨打,他就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既然来一趟,那就彻底做个了结吧,北崇的烟叶供应这条线,必须得理顺了,尤其是花城人的吃相都已经难看成这样了,居然还要设卡堵截烟叶。

陈太忠转头看向一个稽查队员,“其他的路口,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卡子?”

“就这个路口有,”这位的回答,让陈区长的情绪微微平复了一点,我说嘛,其他地方没听说有这个东西。

然而下一刻,那位就来个神转折,“其他路,花城就在他们那边挖了浅沟,这条路是两个村子共同修的,咱北崇人不让他挖沟,他们才做了这么个卡子。”

“挖沟?”年轻的区长嘴角抽动一下,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是从东岔子到城区的路上都有一个浅沟,沟是真的不深,就是五六个厘米,但是车辆行驶到这里,必须要有个减速,否则的话不但颠簸,也容易出事故。

以前陈区长以为,路段之间咬合得不好,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就是为了挡住那些闯卡子的车,“这也太缺德了吧?”

这么随口聊着,天光就大亮了,运烟叶的车歇息一阵之后,渐次地上路了,到了六点半左右,基本上就看不到花城再有运烟叶的车来,倒是花城那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待聚集到五六十号人的时候,那边看一看北崇这边的四个人,有人指挥搬那水泥墩子,看样子是要再把路障建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陈太忠双手一背,踱着小步走了过去,他笑眯眯地发话,“谁敢再堵北崇的门,我就堵了他家的门!”

这边人虽然多,但却没有主事的,有些还是早起看热闹的村民,大家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再做动作。

就在此时,远处有警笛声响起,不多时,一辆白色的富康车出现在大家视野里,车上的警灯忽闪着,车前脸上喷着大大的“法院”俩字。

车停下来之后,上面下来两个大檐帽,一个年轻人绷着脸,另一个年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年轻人走到陈太忠面前,气呼呼地发问,“陈区长,你是否知道,国家有《烟草专卖法》?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法律。”

“然后呢?”陈区长将双手向身后一背,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我们希望你停止这种违法行为……”年轻人说到一半,年长者咳嗽一声,微笑着发话了,“陈区长,这个事情呢,涉及到烟草收购政策,我们此来,也主要是向你解释一下。”

“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陈太忠下巴一扬,示意对方看那条县界,“同为阳州的县区,只隔着一条白线,烟叶收购价格差了多少?”

“这跟我们无关,你应该向市烟草局反应,”年轻人硬邦邦地回答,“我们此来只是告诉你,北崇这么做,是违法行为。”

“小李,”中年人轻哼一声,心说咱们过来是装个幌子,就算你唱黑脸,也没必要没命地拉仇恨不是?他冲陈太忠微微一笑,“烟草专卖局的同志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不远处驶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面包车上居然也有警灯,前脸没有喷字,不过侧面隐约有字。

众目睽睽之下,那辆车驶了过来,不过就在该减速的时候,那车不减速,反而直接加速了,年轻的法官登时就是一愣。

然后他觉得身子一栽歪,却是被人强行推开,他愕然地扭头回望,却发现陈区长的身体正在空中翻滚,直到此时,才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下一刻,年轻的区长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们对烟农强行压价,还谋害国家干部,”陈太忠颤巍巍地抬起手,指一指那白色面包车,然后噗地一口鲜血喷出,腿一蹬,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第3893章北崇震怒

众目睽睽之下,陈区长被撞飞了!

北崇的三个稽查队员先是一愣,两个人奔着陈太忠而去,剩下一个错愕一下之后冲向面包车,对着车门抬腿就是一脚,他睚眦欲裂地怒吼,“你敢谋杀陈区长!”

陈区长在北崇人的心目中,地位很崇高,当然,官场中人未必都这么想,但是也有人是真心爱戴陈区长的,比如说这位就是了,一个人对着一堆人冲了过去。

“小伙子,你安静,”中年法官连忙说话,旁边人也不敢动手,只是将人牢牢地抱住,愤怒中的小伙子力气奇大,两个壮汉都抱不住,还是又上来一个,三个人才堪堪地将他制住。

饶是如此,稽查员还是在没命地挣动着,见他如此愤怒,旁边又过来一个人,四个人使劲儿,牢牢地将他按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远处那俩稽查员才看了陈区长的伤情,猛地发现同事被人按在地上,眼睛都红了,“你们完了,等着迎接北崇的怒火吧。”

“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中年法官大声发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人,谁再惹事,就是盼着陈区长死……陈区长的伤势怎么样?”

“还有呼吸,”另一个稽查队员发话,“赶紧把陈区长的车开过来,火速去医院,要是内出血就糟糕了……小张你盯好凶手。”

“行,我盯凶手,”那小张不断地在地上挣动着,“你们放开老子,老子不打人,不放开我,凶手跑了,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了!”

“兄弟兄弟,你控制一下情绪,”那年轻法官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走上前蹲下身子,“你答应不折腾,我陪你一起看着那货。”

“呸,”小张一口唾沫就吐到了对方脸上,“刚才就是你,跟陈区长呲牙的,小子,有种的你弄死我……要不我跟你也没完。”

“这尼玛哪儿跟哪儿,”年轻法官哼一声站起身,心里也窝火得紧,他是奉命为难陈太忠,而且他的领导跟省高法的宋金柱关系不错,上一次高至诚因为打了一个女孩儿,被北崇人捉了去,宋金柱前来搭救,却未能如愿,他的领导对陈某人也颇有点微词。

这是旧怨,但是刚才,若不是人家眼疾手快地推他一把,他没准还真的避不开这辆车,花城人也讲个恩怨分明,被人唾一口,他也无法计较,说不得走到了白色面包车前。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他呆在车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现在才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刚才是脚抽筋了。”

年轻法官看他脸色刷白,心里多少有点同情,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差一点就落得类似下场,说不得沉着脸哼一声,“你先下车!脚抽筋了……手也抽筋了?不会打方向?”

“当时脑子有点懵,”那位手足无措地解释,然后就去推车门,不成想他忘记打开保险搭了,身子重重地撞到了车门上……真的是魂不守舍了。

陈区长静静地卧在那里,身子一动,口鼻之间就往外淌血,两个稽查队员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尼玛咋办,能往车上放吗?”

可是现场就两辆小车,陈区长的桑塔纳和法院的富康,烟草局的这辆面包车撞得也不轻,前脸变形不说,整个车前窗也飞了出去,摔了个粉碎。

“蜷起来,蜷起来,”一旁有花城人提建议了,“蜷起身子来,能吊住元气……就跟小孩在娘胎里一样,这是最养元气的,身子这么一直挺着,还真熬不了多久。”

这一刻,大家都是北崇人……

最后,大家还是手忙脚乱地做了一个粗糙的担架,将陈区长放到一辆农用车上,冲着阳州市区疾驰而去,就在他们离开五分钟之后,四五辆农用车载着三四十号北崇人蜂拥而至,大家手里都拎着扁担、锄头甚至斧子。

现场已经看不到人了,除了肇事的面包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周围甚至没有一个围观的花城人,远处山梁上,能看到隐约的人影,但是没人敢凑近了看——虽然这是花城的地界。

这时候的北崇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从古到今,花城和北崇之间的大规模械斗太多了,彼此都非常清楚对方的心态——主事人被人用卑鄙手段害了,这是奇耻大辱。

北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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