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游灵-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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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蠛蝶却轻轻把手抽回，淡淡地说道：“不过师父再也不是当年的师父了，公山克我已经带你找到，至于能不能叫他治疗么么，可就全靠你自己了，我一个商人，不太适合跟整个大陆的人为敌，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得自己保护么么。我先走一步了。”
“师父！”慕云把雅蠛蝶的手紧紧攥住，“没有你，我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啊？”
雅蠛蝶微微一笑，“不但要完成这个任务，还有童金刚的夜罗刹，也得交给你。看看公山克是不是肯帮你吧。我真的要走了，杀人放火的事，我是不敢参与的。好自为之！”
说着他在慕云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又冲他挤了挤眼，慕云不解其意，不过感觉上雅蠛蝶似乎另有主意。
雅蠛蝶叫魂铃宠将夜罗刹留在原地，他则转身出离了牢房，再没有对慕云说什么话。
慕云心里怅然若失，如今师父走了，就只剩下自己，可是究竟能不能救出公山克，他一点把握也没有。雅蠛蝶毕竟不愿意和玩家对敌，这件事也强求不得。看来要救么么如今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他在对话框上点了“是”，这个任务就算接下。
公山克仰天长笑，“好！你可要言而有信，既然接下来了，那就在今晚来救我。如果太慢的话，我可就死了。你也就永远失去了你的仙灵。”
慕云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公山克压低声音说道：“北大营的牢房非比寻常，这里的守卫也很强悍，所以你必须先找到一匹快马，然后消灭门口的牢头，这样我们就可以轻易逃出监狱。”
“可是……那牢房的大门我怎么打开？似乎只有旗牌官才能开门。”
公山克道：“那个牢门无非是一个机关而已，你可以威胁旗牌官，叫他来开门，当然他是不可能受你的威胁的，不过你也可以要他一只手，用他的手按在金环上，也可以开门，选择哪一个就看你自己了，跟我也没有关系。”
“要他一只手？”慕云眉头紧锁，“他怎么可能给我一只手？”
“那是你的事！用什么手段也要问我吗？”言外之意，就是要慕云将旗牌官杀了。
慕云心头一震，回头看了看么么，转而又说道：“你这是叫我做恶人啊！”
公山克冷笑道：“什么好人，什么恶人？监牢里的人就一定是恶人吗？那些看守监牢的就一定是好人？你看看这北大营的牢房里，全都是受尽****的可怜人，难道他们就真的应该在这里受罚？”
慕云沉默不语，眼前牢房的景象的确惨不忍睹，但是这也不应该成为慕云杀人劫狱的理由啊。
公山克笑道：“你这人真是麻烦，凡事为什么一定要分好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任务，可没有正邪之分。既然你的任务是救我，而且你也接下了这个任务，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心里的一点迂腐的想法，耽误你的灵宠治疗吗？”
慕云无言以对，类似的话，他也听过无数人讲过，在游戏里没有什么正义和邪恶，人类做事却偏偏要给自己找一个最为正义的理由。尽管明明知道那些理由并不成立，可对他人言说的时候，又十分的理直气壮。
《末日星球》这个游戏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摧毁人类的良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忽然想起雨辰谷一场大战，慕云发现自己居然也不能免俗，可那又并不是他想做的事情。旗牌官和自己无冤无仇，难道为了救一个人，就要杀一个人？
504、两难的抉择
虚拟世界里，人们相隔着屏幕，展现给别人的也不再是自己本人，而仅仅是游戏中的一个图像，所以在这个世界，道德几乎已经沦丧殆尽。在更多人的眼里，在这个世界可以随意杀人、随意骂人，有些人甚至以此为乐，寻找在现实里找不到的刺激，而不必负任何责任，虚拟世界看似平和，没有任何杀戮，但是仔细想一想，有时候比现实更加暴力。
可慕云毕竟不同，他是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在玩这个游戏，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又影响着整个游戏世界的未来，这是系统强加给他的使命，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选择变得异常艰难。为了治疗么么，他必须要救公山克，而为了救公山克，他必须要杀旗牌官，这是在游戏的世界里，如果在真实的世界里呢？如果有人用么么的生命来威胁自己，叫他去杀一个人，他会去杀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的他只能背起么么，带着已经是一道灵魂的夜罗刹离开了这个人间炼狱。身后传来公山克诡异的笑声，牢房里其他的犯人却是一阵阵的鬼哭狼嚎，那些声音在他的耳畔不断地回响，叫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旗牌官并不是系统产生的一只怪物，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凡人”。而自己却要用手里的剑把一个毫无过错的凡人击杀，然后再砍下他的手，想一想慕云都觉得毛骨悚然。
玩家在游戏世界里有神一样的力量，但是这个力量如果用来作恶的话，不知道要有多少npc会死在自己的剑下。
双脚踏上鹰击岭弥漫着黄沙的大地，身后牢房的青铜巨门，轰隆一声关上了，冷风一吹，慕云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汗，那道门把牢房和鹰击岭隔绝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旗牌官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前，对慕云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您老也活着出来了？说实话，这囚牢里瘟疫时有发生，像我们这样的小吏进可是都不敢进的。不过你可不同，你和我家守备大人一样，那都是百毒不侵的人物。料想这里的瘟疫对您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慕云看着旗牌官的笑容心中感概万千，说不定就在今晚这旗牌官就要身首异处，可他却一点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用手中的宝剑将他的手砍下，现在依然对自己如此恭敬，到时候怎么下得去手呢？
慕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任何话，迈步向鹰击岭的守备府走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曲铁心外出办事，现在守备府上上下下就只有这个旗牌官打点，这个职位在慕云的帮派里就相当于是钱不辣的角色，属于一个管家的性质，只不过曲铁心的鹰击岭属于军营，又不同于帮派，所以一切的帮派职务都用官名来表示。
那旗牌官伺候慕云休息，端茶递水，倒十分殷勤，慕云坐在大殿的虎皮椅上，手中端着热乎乎的参茶，心中踌躇。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敢问贵姓？”
旗牌官笑道：“都是下人，哪有什么贵姓，小姓余。您是守备大人的贵客，大人临走前吩咐我要好好招待您老人家，只是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高兴啊。”
慕云笑了笑，“没有，余大哥殷勤款待，真是感激不尽，怎么会不高兴呢？对了，你现在可有家眷？”
旗牌官答道：“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幼童待哺，算上妻妾，我们家一共十三口人，可全靠我一人养活。”
“哦，”慕云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那旗牌官很是好奇，问道：“问我家世有何贵干？”
“没什么。”
慕云想：如此说来，这个旗牌官又是个有家的人，我杀他一个，就等于杀了他全家啊！这怎么下得去手？但是任务又不能不去完成，真是左右为难。
过了一会儿，慕云又问道：“我来的时候，路过狼烟谷，见那里有许多野马，都是上好的坐骑，不知道你这守备府里有没有好一点的良驹？”
旗牌官闻听笑道：“咱们这里常年和外族打仗，要说金银珠宝那是没有，不过宝马良驹可真的多的是，既然你喜欢战马又何必去什么狼烟谷呢？在军营里随便挑选两匹也就是了，不过守备大人不在，所以此事我也做不得主。”
“那我还是要去狼烟谷自己抓一匹马来才行啊。”
“也不用！”旗牌官笑道，“这得看你和我们守备大人的交情了，我们黄帝轩辕族，和炎帝族本来就是盟友，我想挑选两匹马应该问题不大。这样，我现在飞鸽传书，问问守备大人的意见。”
慕云点了点头，旗牌官便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么么就对慕云说道：“哥哥，难道我们真的要杀他呀？看样子他这个人不错，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呀？”
慕云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要怎么才能不杀人，又能救出公山克。”
么么嘟着小嘴说道：“如果非要杀人，才能治好我的腿，那还不如算了。不过不杀他，他将来又要杀公山克，真是为难。”
慕云想了想，“这件事，的确难办，不如问问师父有什么办法。”
虽然雅蠛蝶没在身边，但是作为玩家还是可以使用帮派频道或者私聊沟通，慕云把这事在帮派频道里对雅蠛蝶一说，雅蠛蝶的回答叫慕云失望，“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趁着曲铁心不在鹰击岭，你正好杀了旗牌官，救出公山克，这是你的任务。早跟你说过，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任务，可没有什么错与对，你以为你做得对，但是实际上很可能最后事与愿违，听师父一句劝，按照正常的模式去打吧。”
其他的人也觉得雅蠛蝶说的有道理，既然是个游戏，何必去考虑npc角色的感受？
可慕云心里却清楚，这些npc不同于其他地方的npc，他们虽然是虚拟角色却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感受、意识以及判断能力，剧情虽然是这样安排，可慕云总觉得事情不该这样解决。他长叹了口气，真是一筹莫展。
就在慕云为难之时，私聊频道里弹进来一条消息，“帮主果然仁义啊，我没看错人！npc在设定里虽然只是凡人，不过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实在不该就这么死了。”
慕云见发消息来的正是新近加入帮派的那个术道士——马青山，他喜出望外，“马道长有什么办法吗？”
505、劫狱计划
马青山刚刚来到帮派，除了慕云和雅蠛蝶之外谁也不认识，而且他和帮中所有人都不一样，是完全属于一个新职业，虽然等级已经算是中上，不过还是想急于有点什么立功表现，也好叫别人认识自己。只不过雨辰谷一场血战，已经基本上把最大的战役打完了，暂时帮派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表现的地方。
如今帮主公开在帮派里提起这件事，正是马青山立功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错过？况且慕云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马青山本来就是为了黄河渡口npc被杀的事展开调查，所以他和慕云的理念倒是有些一致的地方。
听慕云这么问，马青山笑着回复道：“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要说别人没有这个本事，我却可以。我送你一张镇魂符，这张符可以把目标定住，而且听你摆布，之前只在怪物身上用过，但是对付npc……这应该算是第二次吧。”
之前用过的一次是在朝天观，用来镇住那只叫做水莲花的女鬼，马青山没有直接说明。
慕云心中大喜，问道：“可是你现在离我这么远，我怎么收镇魂符啊？”
马青山回答：“这有何难，系统有邮件功能啊，我发个附件给你，你接收了，不就行了，对了，因为你不是术道士职业，所以这张符你必须把它烧成灰，然后混在茶水或者酒饭里，给那个旗牌官吃了，这样他才能听你的命令。效力是两个时辰，要快！”
慕云喜出望外，原来马青山还有这样的本事。只要控制了旗牌官，那劫狱的事不成问题，到时候也不需要杀人，真是最好不过。等了没一会儿，视野上方飘飘荡荡地传来了一纸信封，与千里传音的技能相比，邮件功能也是玩家特有，任何装备、药品、道具，都可以通过邮件的附件发送，这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慕云打开邮件，里面果然有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符文，慕云也没什么心情去记它。用身旁的油灯将镇魂符点燃，然后找了茶杯，将烧剩下的灰撒在里面，然后又提着茶壶在里面满满地斟上一杯参茶，随便搅和了两下，只等着那个旗牌官回来。
但是慕云也不禁有点担心，这参茶看起来全是纸灰，那个旗牌官怎么会喝呢？
他正犹豫着，旗牌官已经大踏步地回来，还没进门就喊道：“慕云先生，我给你挑选了一匹快马啊，我特地在马厩里找了一匹最强壮的给你。”
“多谢，多谢！”慕云站起身拱手道谢。
那旗牌官却把手一摆，“谢什么？这都是我家守备大人的吩咐，我只不过是照做罢了。”
慕云一抬手把茶杯举起，“旗牌官大人，辛苦了，这杯参茶我晾了许久，只等你回来向你道谢，无论如何你要喝了它。”
慕云也不太会客气，撒谎更是不太在行，话说到一半已经满脸通红。
旗牌官走了许久的路，也确实有点渴了，不过还是笑了笑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这上等的东西，我这小卒哪里有资格喝？”
“你……没喝过吗？”
旗牌官搓着手，看着那杯参茶，不住地摇头，“怎么敢啊，这都是守备大人用来招呼客人的，我官小职微，看都不敢看，哪有资格喝这东西。”
慕云心里暗喜：没喝过就好办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参茶是个什么滋味。这样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他把手中的茶杯向前一推，“哎，守备今天又不在这，你喝一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请你喝！料想守备大人也不会怪罪！”
旗牌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毕恭毕敬地双手将茶杯接过，“那……就多谢慕云先生了。”一低头，果然看到茶碗里的污物，眉头一皱，问道：“这杯茶脏了。”
慕云见他看出破绽顿时脸一红，他也没想想如果旗牌官不喝怎么办，只好说道：“哎呦，大概是风沙太大，吹进来些尘土，要不换一杯吧。”
没想到旗牌官却哈哈大笑，“说哪里话！我和慕云先生，一见如故，不知怎么就觉得你特别亲切，也许真的应了今生有缘的那句老话，我在塞北二十年，什么风沙没吃过？这点灰土算不得什么，如果倒掉，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再说，这参茶得来不易，倒了也是可惜，多谢！”
说着也不管慕云是否阻拦，先把一只手向前一张，挡住慕云，然后将那杯参茶一饮而尽，说了句：“好苦啊！哈哈！”然后就再也不动。
慕云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么么，笑了，“这是你自己非要喝的，怪不得我了。搞定！”
么么拍手叫好：“哥哥好棒！”
慕云却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旗牌官这么豪爽。他对我这么信任，却不知道我要算计于他。”
么么劝道：“别这样嘛，哥哥，骗他也总比杀他要好啊。”
慕云点了点头，“不错！事不宜迟，趁现在曲铁心还没回来，我们快点去牢房救人。”
此时旗牌官已经完全听命于慕云。他带着慕云找到已经准备好的坐骑，将慕云的木马和新找到的那批战马一起拴在鹰击岭的北门，然后才折回到山中的牢狱。沿途也有不少守卫的npc，不过有旗牌官在这，其他人自然也不来询问慕云究竟要做什么。
站在牢房的门前，慕云对着大门一指，“去吧，把它打开！”
旗牌官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到门前，用他的手一拉金环，青铜门吱扭扭地打开。
此时已经是夜里，风沙依旧，那刺耳的开门声，惹得慕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慕云命令旗牌官在门口等着，他背着么么再一次进入监狱，二门的牢头一见慕云先是一愣，“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给我送钱？”
慕云笑了笑，“是不是一入了牢房，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牢头叹了口气，“活着是出不去了。”
慕云又问道：“那你在这里多久了，难道就没出去过？”
牢头想了想，“我和坐牢一样啊，能到哪里去，我只负责开门关门，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离不开这个破地方。”
“那你的家眷呢？”
牢头笑道：“我从记事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