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武林-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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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倪！”从来都面不改色，从容面对枪口的唐天豪脸上赫然变色，惊慌和悲痛出现在他沧桑刚毅的脸庞上，他抱着“小倪”无力的身体，居然虎目含泪，吼叫着：“小倪小倪！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小倪”欣慰一笑，嘴里说话模糊不轻，刚一开口，就吐出一团血，微声细气地说着：“唐大哥，您……您永远是……我的好大……大……哥……”
这个“哥”字话音一落，他似乎是使尽全身的力气，头一歪，就断气了。
“小倪！！！”
唐天豪仰天长吼，两眼通红，脖子暴起的青筋延续到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狰狞，然而他的这副模样，给所有人看来，不是狰狞，而是情义。
“死死死！我要你们全都死！”唐天豪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语气冷得渗人，但他微微颤动的身体，瞪圆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要我死？我现在就要你死！”杀手食指一动，又要开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莫逍城动了！
他早就暗自揉捏着一个空瓶易拉罐，把易拉罐揉捏成一个拇指大的圆球，掂在手心，也有半两重。登机不能带金属，因此他身上没有一枚硬币，只能用这压缩的易拉罐代替。
两指一弹，白光一闪，飞向杀手要开枪的手腕。
同时，他整个扑向了两个杀手！
第二百三十八章华人老大，唐天豪
莫逍城一直在观察着唐天豪，对于这个有情有义的老大，他充满好感，发自内心，于是他打算出手相助，救下唐天豪再说。因为他看得出，唐天豪的歇斯底里是真心，而不是做作，他是真正对自己手下为自己而死感到心痛，到悲伤，是个真汉子。莫逍城着实喜欢这种人，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说起来，之前他选择帮萧军亮，就是因为萧军亮的亲情未泯灭，对自己的妻女十分地热爱，把她们当作是自己的一切，也算是有情义的人，比起房坤林要好。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定然会袖手旁观，何必惹这么多事。
要知道，他一旦为萧军亮出力，那就是得罪了房坤林，要遭受房坤林的报复，自己虽然不怕，怕就怕在房坤林可能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幸好的是，房坤林腾不出手来和他这个小人物计较，一心要扳倒萧军亮，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这么地安逸。
现在房坤林死了，他也就放下一条心了。至于洪门，他交代萧军亮照管郭云瑶，相信时间一长，以洪门的身份，也不会与一个无辜的小女子计较。对于这点，他也是放心。
……
在莫逍城动的同时，唐天豪的身后也闪出两个年轻人，是唐天豪的保镖一类人物，他们的动作迅猛，直来直去，不是练家子，而是体能训练起来的高手，相当于暗劲那个层次，远远还不到化劲，更不要说和莫逍城比。
嗖……
空姐眼睛眨了一下，本来还在她眼前的莫逍城就从她视线中消失。
啪！
被压缩成拇指大的易拉罐打中了杀手的手腕，令他的枪口一偏，没有打中唐天豪，而是偏上打在了机舱顶。正是这一偏，救了唐天豪的一命。
于此同时，莫逍城已然到了当头一个杀手面前。太快了，快得令那个杀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手刀砍在脖子上，晕阙了过去。莫逍城不管他倒下的身体，像一条翱翔九天的飞龙，又像一头呼啸山林的猛虎，飞速游走，再次扑向另一个杀手。
可惜，莫城的速度是快，那个杀手的动作也不慢，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举起手中沙漠之鹰，迎头就是两枪，喷射出亮眼的火舌，打向莫逍城的两肩。
机舱的通道太窄，这两枪是向着他两肩射去，左右闪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闪避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莫逍城做出了一个最合适的动作，只见他一个侧身，缩成一团，两颗子弹立刻堪堪擦着他的前胸和后背而过，子弹划破了他的衣服，炽热的温度粘上他的皮肤，让他神经为之一震。
噗噗两声，错过莫逍城的子弹，被打进了他身后的软座里，留下两个食指大的洞。
那杀手还想开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莫逍城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因为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握枪的手，一捏，就把他的拇指捏断。
“咔嚓……”
莫逍城又迅速踢出两，踢在杀手的膝盖上，把他的骨头踢断，跪在自己的面前。扳下对方的沙漠之鹰，枪口指住杀手的脑门，“动？你再动，我就一枪崩了你！”
说时快，那时迟。
从杀手开枪，“小倪”挡在唐天豪面前，唐天豪抱住“小倪”无力下垂的身体，再到莫逍城出手，制服两个杀手，也不过短短两三秒的时间，等到莫逍城稳住了大局，这时候大部分人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
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首当其冲，已经被莫逍城制服住的两个杀手，都有些迷糊，怎么自己就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给制服住了。
全场，唯一看清莫逍城动作，始终紧盯着莫逍城的，就是梁太正了，他走出来，站在莫逍城身后，问道：“莫老弟，你的反应真是快，身法如此快速迅猛，老兄我自叹不如啊。对，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人？”
莫逍城道：“这两个是杀手，是仇杀，我们交给空警处理，或者……交给这位先生处理。呵呵，梁老哥，我们可是普通老百姓，是没有权利去处理的哈。”
梁老哥一怔，随即笑道：“对的对的，是老哥我说错话了，哈哈。”
唐天豪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了莫逍城是在再卖自己一个人情，于是他走出来，哈哈一笑：“这位兄弟，多谢相助，大恩不言谢，我叫唐天豪，是洛杉矶的华人，有空你去找我，天大的事我都给你顶着！”
莫逍城会心一笑，这唐天豪人看起来粗犷，心思却细得很，倒是个妙人。他脚下一踢，把两个杀手踢成一团在唐天豪面前，道：“这两人被我打中要害，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唐先生，就交给你了。”
“等等。”唐天豪叫住了莫逍城，看也不看一眼倒在地上，正怨恨看着自己的两个杀手，又道：“要不是兄弟出手相助，我早就死于枪下，敢问兄弟大名？”
“莫逍城。”
莫逍城淡淡道。
“好好好，莫兄弟，我记住你了，哈哈。”唐天豪很是豪爽，一股浓浓的江湖味道，让莫逍城感到挺亲切的。
……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莫逍城与梁太正坐回自己的座位，而那空姐也走了出去，她临走时，特意看多莫逍城几眼，充满好奇和异样，只是见莫逍城没有理睬她，眼中难掩失落。
闭上眼睛，莫逍城依然可以感受到周围有许多眼光放在自己身上，他不理会，自顾自假寐起来。
也难怪，莫逍城刚才虽然简单两手，但是谁都看得出，他有大本领，连子弹都挡得过，有许多人，并不知道武功可以到这个层次，直以为他是什么怪物。
“莫老弟，依你看，刚才那个唐天豪，是什么身份？”梁太正忽然道。
莫逍城睁开眼睛，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看他的谈吐，十有八九是做黑道的，老大层面的人物。”
“又是一个黑社会啊。”梁太正微微一叹，“难道这个世界黑社会风靡起来了？在上海的时候，萧军亮是一个，房坤林是一个，没想到我们离开了上海，在飞机上又碰到一个唐天豪。”转而，他又似有另说，“我们练武之人，切不可做有违良心的事，黑社会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不能碰啊。”
他话中有话，莫逍城聪明如斯，却是如何听不出？梁太正这是在绕着弯提醒他不要和黑社会走得太近，钟意上了名利钱财，而迷失了对武道的进取心，永远止步于化劲。
莫逍城心里感动，微微一笑：“黑社会也是一种社，他带了一个黑字，就是见不得光，就是避于政府，避于大众之下，他的许多东西不为之常人知道，这就是黑社会。我们国术发展到现在，不也一个黑字么？”
“黑？”梁太正问。
“不错，正是一个黑！”莫逍城郑重道：“这个黑，是黑白的黑，也是黑市的黑，黑道的黑！何谓黑？就拿黑社会来说，他们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贩卖，打劫，走私，绑架，卖淫……等等，等等，这些，就是一个黑。就像萧军亮，表面是上海的著名企业家，对慈善事业有贡献的成功男士，但是他出道以来，做过多少这些黑事？数不清！政府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一个万恶的黑道头子，坐在公安局里，萧军亮的案子叠起来有人高！但是就是没拿他下手，就是因为琢磨了这个黑字，会做人。”
见梁太正凝眉，并没有认同自己的话，莫逍城也不急，他续道：“黑社会，在官方解释，是指以为获取非法利益，有一套与法律秩序相悖的非法地下秩序的有组织犯罪团伙集合。这里面‘非法’二字，写缩了，也是一个黑。但是很多黑社会，做到了最后，他们都漂白了，都合法化了，这其中，又说明什么？说明的是他们都知道分寸，都知道深浅，都知道这个黑，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时间一久，就会成为一把刺向自己心头的剑，砍向自己脖子的刀！”
啪啪啪……
“说得好！莫兄弟，说的好呀。”唐天豪从后面走过来，轻轻地拍掌。
“莫兄弟对我们黑道的这个黑，知道得很多啊，在国内也是做黑社会的吧。”
“不是，我只是一名练家子，清白得很。”莫逍城微笑，应了一句，就静静地望着梁太正。
“这个黑，我懂了多少，但是老弟你说的我们国术的这个黑？是哪个说法？我们练武之人，堂堂正正，安安本本，何来黑字之说？”梁太正微微蹙眉，不赞同莫逍城的说法。
莫逍城微微一笑，不在意梁太正的瞪眼。他知道梁太正是那种十分正直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正如他的名字：太正。
“哈哈，梁老哥，这个黑，又是和黑社会的黑不同，你莫要瞪眼，听老弟一一说来。”莫逍城笑道。
“且说！”
唐天豪也竖起耳朵，看看莫逍城能说出什么观点来，练武之人又如何与个黑字扯上关系。
“首先，现在是热兵器时代，冷兵器已经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最多也是搞搞刺杀，小打小闹，对整个社会没有太大的威胁。这点没有说错吧。”莫逍城笑问。
梁太正想了想，轻轻点头。
莫逍城又接着道：“再者，现代武风比民那会儿弱太多，整个中国，一百个人之中，都估计难有一个人是练武的，比起民国那会，全民习武差得太远。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本来算是中国国粹一种的国术，就变成了一种稀有珍藏……很多人都不知道，原来武功分明劲、暗劲、化劲……原来武功真的可以练到百人斩，千人敌！”说罢，莫逍城轻叹一声，难掩失落，对自己心中钟爱的国术的没落的失落。
第二百三十九章降临美国，新的开始
“国术老矣啊……”梁太正叹一声。
莫逍城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共鸣，戳到他心窝里去了。想他师傅年壮，他还是一个小伙子，跟着师傅连咏春的时候，虽比不上民国强国强种，人人习武那会武风强盛，但也现在好得多。起码那时候，随他师傅练咏春的，有几十人上百人，几乎全村的年轻人都喜欢武术，喜欢打拳，到处找拳师学武。而他师傅择徒严格，一百多人，最后才挑选了十来人成为自己的徒弟。
然而到了这一辈，全村三百多筋骨好的年轻人，有大约两百人愿意出去城市打拼赚钱，大约一百人，不愿意习武打拳，宁愿在村里娶个媳妇，平平凡凡过一生。最后只剩二十来个年轻人，对咏春有兴趣，来与他拜师学艺，他通过筋骨、悟性挑选一番，就只剩下四五个人合乎条件。
到了他现在，虽然门下有十来个徒弟，但是真正得到他一半本领以上的，就只有四五人，正是最早的那五个徒弟。在不久前，他的大弟子达到了暗劲巅峰，也算是半个高手，在他那边有几分名气，保得住招牌，于是他就干脆把馆主之位传给了大弟子，自己出来上海。
“不！国术不老，老的是人，老的是心！”莫逍城眼中放出无限光彩，熠熠生辉，让人不敢正视。梁太正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不甘，一种豪情，一种要挽救国术的大志！
老的不是国术，而是人心！
莫逍城喊出这样的口号，让梁太正心头一震，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动了下，才道：“好一个老的不是国术，而是人心！老弟，你看得好生破啊，老梁我自认不如。”
莫逍城刚才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一个空姐走过来，正是方才被莫逍城抓胸的空姐，她见到莫逍城，脸有些红，探下身子，细声道：“先生，请你说话稍微细声点，保持机舱的安静，谢谢。”
“啊？”莫逍城一愣，望着面前的微带羞涩的空姐，点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
“哦。”空姐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去，脸上有心事，欲言言。
“嗯？”莫逍城问：“请问你还有什么事？”
“啊！”见到莫逍城望着自己，空姐马上闹了个红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她闪避着莫逍城的眼光，细声细气道：“不是我……我，对了，你叫莫逍城是吧？”她忽然话题一转，问起莫逍城的名字来。
梁太正把脑袋转向一边，很识趣地让出莫逍城给空姐。
莫逍城不理会梁太正的倜傥，对空姐道：“是的，我叫莫逍城，请问有什么指教？”
他见这个空姐挺有趣的，是个很害羞的人，见自己望着她就会脸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容易害羞的人，会做得上一个空姐。而且他感受得出，这个空姐是个善良的姑娘，所以，虽然刚才他匆忙间不小心无礼地抓住了对方的酥胸，但是她并没有责怪自己，有委屈自己肚子里咽，这一点，就让莫逍城对她有好感。然了，这好感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欣赏。
“不是……那个，我叫何百草……莫逍城，很高兴认识你！”空姐何百草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她伸出手，放在莫逍城面前，有些紧张，害怕莫逍城会拒绝与她握手。
莫逍城有些好笑，他火眼金睛，如何看不出这个叫何百草的空姐对自己有所好感。在他心中，已经把何百草定位成是有英雄崇拜主义，对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武功感兴趣，从来对自己有着盲目好感的小女人了。
“呵呵，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何小姐。”莫逍城很自然地和她握手，一碰即放，没有占她的便宜。
而何百草则明显眼里流露出兴奋，见莫逍城只是轻轻地和她握手就放开，她又不自觉地一阵失望，这种心理，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暗想，难道自己对莫逍城有意思？哎呀，羞死人了！
莫城自然不知道何百草的想法，他不再说话，刚好对面有一个乘客呼叫空姐，何百草就只好离去，去为那个乘客服务……
话说那两个杀手，都被莫逍城踢断了腿骨，捏碎了他们手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交给了唐天豪，被唐天豪的两个手下炮制了一番，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交给空警了。这几个空警也不是什么蠢人，知道得罪不起唐天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他们炮制完两个杀手，才接手过来。然而这个时候，两个杀手已经被挑断了筋骨，成为了一个废人，更过分的是，不知道唐天豪的两个手下对两个杀手注射了什么液体，令他们的神志不清，变成了白痴。
其实，要不是在飞机上，以唐天豪的性格，早就把他们剁成十八块，扔到大海里喂鲨鱼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