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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杜月笙大传-第8章

小说: 杜月笙大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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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连吃顿饭的钱都没有了。

    “我们只需要800块大洋回武汉,钱款凑齐,立马离开,不与赌场为难。否则,我们手里的炸弹……”

    “汉声”同志这话老板隔着门缝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拉开门,迎上去。

    “800块大洋,好说,好说。”老板压低声音,指着“汉声”同志手里的香烟罐说,“这个,麻烦各位收起来,要不然……”

    老板说着看看四下的赌台。这时候,赌客们已经发现了赌场里的变化,吆五喝六的声音早已戛然而止。

    “汉声”同志的头目似乎明白老板的意思,向四周几个同伴挥挥手,几个人举着香烟罐的手便都落了下去。

    “月笙,你快去账房支800块大洋。”老板赶紧吩咐。

    “汉声”同志收了钱,一挥手,几个人迅速离开了。

    “月笙兄弟,多亏了你。”老板松了一口气,慨叹道,“黄公馆的人真是个个了得!”

    赌场老板根本不曾想到,这一场风波,正是杜月笙一手导演的双簧。

    原来,几年前杜月笙就帮助过湖北的革命党人。那时候他在黄公馆还是个进出后门的小打杂。但由于他朋友多,特别是帮会中的弟兄多,有次“汉声”朋友过沪,被清兵追赶,处境危急,杜月笙联合帮会弟兄紧急救援,终于使“汉声”朋友得以脱离险境,逃出上海。从此后,杜月笙的大名便在湖北“汉声”中传开。

    这次几个“汉声”同志在上海遇到困难,便慕名前往同孚里黄公馆找杜月笙帮忙。偏偏杜月笙手里的2000块钱全部告罄,每月30块大洋的俸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只好先请“汉声”的同志饱餐了一顿,送他们住进客栈,然后再想办法。

    当晚杜月笙躺在床上想了大半夜,也没想出怎么弄到几百块大洋。向黄老板借钱?那是断乎不能!想到桂生姐的私房钱,杜月笙不由得打个冷战,连忙告诫自己:此念万万不可有!

    桂生姐看上去永远是那样平凡朴素,竹布短衫裤,平底布鞋,可是谁会想到,她已然是拥资数万的一大富婆了。就连黄老板都不曾晓得她手里有多少铜钿。她用大笔的私房钱到处放利,经手往来,一概信托杜月笙。杜月笙无论多么困窘,从未想过动用一分一厘。唯有眼下……想到这里,杜月笙马上勒令自己打住。

    辗转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杜月笙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睁开眼睛,突然计上心来,办法有了!

    诈骗这种伎俩,杜月笙早前玩过不计其数,尽管都是小把戏,却也屡试不爽。可是约了革命党人一起演双簧,他不晓得那几位“汉声”朋友是否会同意。

    “如今处境险恶,早日离开才是大事,以免误了军国大事。”杜月笙来到客栈,对几位“汉声”同志苦苦相劝,“再说,但凡下赌场的流氓大佬,有几个钱是正道来的?”

    迫于形势紧急,军情如火,几位“汉声”只好勉为其难。没想到这场双簧倒是演得有声有色。

    翌日清晨,杜月笙替“汉声”朋友买好船票,约了黄公馆的徐复生,两人一起护送“汉声”朋友登船,离开了上海。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公兴记老板对杜月笙更加倚重,几乎到了一日不可无君的地步。桂生姐见杜月笙对抱台脚干得有声有色,心里有了另一种打算。有天下午杜月笙回来,上楼向桂生姐交差,桂生姐忽然说。

    “我喊你去公兴记,是想让你照例吃份俸禄,不曾想你对那个场子蛮喜欢的。”

    “我是得空过去看看,长点见识。”杜月笙一时摸不透桂生姐什么意思。

    “好。”桂生姐笑笑,却转了话题,“铜钿用得差不多了吧?”

    杜月笙知道,桂生姐问的是那2000大洋。按说2000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不该两个多月就花光的,可杜月笙用了不到一个月。如实说出来,会把桂生姐吓一跳,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手条子蛮宽的嘛!”

    杜月笙以为桂生姐会责备几句,没想到桂生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听说你交了女朋友?”

    杜月笙心里一惊:怎么桂生姐连这事都晓得?立刻就想到,桂生姐会不会限制自家和别的女人来往?

    自从和桂生姐有了第一次的床笫之欢,桂生姐这张床他便时不时地光顾一下。他看得出,在床上,桂生姐对他是真的喜欢。这大概还是和黄金荣相比,他能带给她更多的激情和快乐吧。或许,她也想报复一下黄金荣。黄金荣在外面,明里暗里的女人一大把。倘若桂生姐果真是为了报复黄金荣,自家岂不成了桂生姐利用的工具……想到这儿,杜月笙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苦涩之感,先前那种征服的快感倏然间变了味道。

    “哎,说话呀!”桂生姐催促道。

    “哦……”杜月笙猛地醒悟过来,可一时不晓得和沈月英的事该不该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听桂生姐如此说,杜月笙倒是有些搞不懂了。

    “说啊,到底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人?”

    “是有人给介绍一个,可我这么穷,不晓得人家愿不愿意跟我。”

    杜月笙想,既然她非要弄个明白,那就干脆说吧,反正自己也没钱成家,和沈月英成不成又有啥关系?爽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沈月英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桂生姐。

    “好,我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她?”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对一个和自己上床的女人说喜欢另一个女人,未免太残酷!杜月笙的脑瓜转得何其快,怎么也不会点下头,或者说个“喜欢”。

    “说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变得像个大姑娘,没一点爽快劲!”桂生姐有些急了。

    “喜欢。”杜月笙被逼牢,他不能违心地说不喜欢。虽然说的声音很小,可到底是承认了。

    “好!”桂生姐爽快地说,“喜欢就把她讨回来。”

    这又让杜月笙吃了一惊,到底是第一白相嫂,不愧是女中豪杰,杜月笙一个大男人反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是一匹野马,没有鞍鞯就套不住。”桂生姐正色说:“所以你要先成家,再立业。只要你喜欢,就要把她讨回来。”

    “可是,”杜月笙嗫嚅地说,“我哪里讨得起,她姆妈嘴巴张得好大。”

    “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的。”桂生姐很干脆地说。

    当天晚上,桂生姐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黄金荣,她有把握说服黄金荣。桂生姐分析说:

    “倘使孤小人把2000大洋拿去狂嫖滥赌,就算他有胆量有肩胛,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白相人的材料;倘使他把铜钿存起来或者买房子、开店,那他就不合适在我们这个地界里混。结果他把大把的铜钿拿去清还旧债、广交朋友,这说明他重义气,讲交情,不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从这一点上看,将来会是我们最得力的帮手。”

    “是这个道理。”黄金荣历来佩服桂生姐的胆识和眼力。

    “现在孤小人要结婚了,你这个做老板的,打算怎样帮他?”

    “你说怎么帮就怎么帮,这些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嗯?”黄金荣有些不明白了,“不就是用钱吗?对,给他点面子,我自家出面保媒!”

    桂生姐笑着摇摇头。

    “这还不够?”

    “总不能让他把媳妇娶到灶披间里吧?你把同孚里的房子调一套出来给他住,让他有个场面,又离得近,支派着也方便。”

    “这……我得考虑一下。”

    黄金荣的犹豫不是没有道理。黄公馆是藏龙卧虎之地,比杜月笙资格老、辈分高、贡献大的人多的是,突然给杜月笙在同孚里调套房子,给他一个场面,让他另立门户,别人会不会服气?

    这一点桂生姐自然明白,所以她只是提出来让黄金荣考虑,并没有让他马上答复。

    “还有,前些日子让他去公兴记抱台脚,想让他吃一份俸禄,可他干得蛮有起色。不如把这只赌台拨给他,让他自家有个财源。”

    桂生姐的这个条件,让黄金荣伤透了脑筋。

    拨这只赌台给他,并不是叫他去经营赌场,经营赌场的是拥资巨万的广东大老板。而是叫他去负责这个赌场的安全。这个负责,不像抱台脚、当保镖那么简单,不仅要管着赌场里的保镖,随时应对突发事件,还要把上至法租界衙门,下至流氓瘪三、亡命之徒、三教九流,统统摆平,避免被人找碴、讹诈、惹是生非。这是个责任及其重大的差事,把这个差事派给刚刚出道的杜月笙,任他怎么精明强干,没经历过赌场上的枪林弹雨,黄金荣仍旧是不会放心的。

    再说,赌场是个发横财的码头,可以说人人眼红、个个垂涎,赌场保护人面对的是整个社会中最复杂、最阴暗的一面,弄不好赔钱塌台,甚至会搭上小命。

    当时法租界有三大赌台,都是在租界当局的首肯和捕房的支持下开设的,因此首先分肥的是租界洋人和捕房里的中西头脑。从法租界总领事以次,包括总巡、总探长等,这一干人得到的红包每月至少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法捕房及会审公堂的职员则按级别享受特殊津贴,每人每月40至500元不等。这其中任何一个关系摆不平,都有可能出大问题。都头来塌的是他黄老板的台,更会影响到黄老板的财源。黄金荣不能不三思而行。

    “这个事关系重大,我再慎重考虑一下。”黄老板答复桂生姐说。

    桂生姐依旧是笑着点头。她想提携杜月笙,目的也是为了她和黄金荣的共同利益。她是看准了杜月笙这个人才,也看准了他的为人,看准了他不会忘恩负义。至于他和杜月笙的私情,在这位第一白相嫂的心里,自是公私分明。

 消弭了一场火并

    “绝顶聪明”,是黄老板早年对杜月笙的评价。

    黄老板没有立刻答应桂生姐的提议,但在人前人后,总是对杜月笙赞不绝口,显然是在有意提高杜月笙的威望。同时,许多重要的机密事情,都交给杜月笙去办,有意给他加码,考验和提高他的办事能力。而杜月笙的确是“绝顶聪明”,每项任务都完成得很漂亮。

    那段时日,黄公馆所有人都明显地感觉到:杜月笙运道太好,说不定就要自立门户了。

    此后,一次意外事件促使黄老板很快做出了决定。

    杜月笙自从做了公兴记的抱台脚,就开始有了拉山头的打算。但又怕黄老板和桂生姐多心,迟迟不敢付诸行动。而随着外派任务的加码,他越来越感觉到人脉的重要。他并不晓得黄老板和桂生姐已经打算放他自立门户,于是,就想从开香堂说起,到桂生姐那里探探口风。

    桂生姐一听杜月笙想开香堂收徒弟,立刻表示赞同。

    “开香堂,好啊!有人脉才能成大事。”

    杜月笙怔怔地看着桂生姐,对这个第一白相嫂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桂生姐的豁达大度让他觉得自家仿佛就是猥琐小人。

    得到了桂生姐的许可,这位清帮“悟”字辈的小师傅,在师父陈世昌、爷叔黄振亿的捧场下,第一次正式开了香堂,这个开山门弟子,就是以嗜赌出名后来被称为“赌场郎中”、“摇摊能手”的江肇铭。

    江肇铭是苏州人,牙医出身,长得尖嘴猴腮,佝偻着身子,端耸着双肩,生就一副罗圈腿,大有溥仪的尊范,人送外号“宣统皇帝”。但他却心思缜密,伶俐剔透,又性格柔和,善于鉴貌观人。

    令杜月笙不曾料到的是,收了这个开山门徒弟,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便给他闯下一场穷祸。

    江肇铭嗜赌,尤以赌“摇摊”为最。“摇摊”又叫“摇宝”,赌台上放一只摇缸,投入三颗骰子,庄家代表赌场,赌客下注猜点,双方血肉相搏。

    当赌客多、赌注大的时候,庄家往往会使出“假骰子”、“一线天”等方法作弊。所谓假骰子,就是在骰子里塞上铁屑,并用“一线天”的方法看清缸内是什么点子,然后再看桌面,如果大部分被赌客压中,就手握小磁铁吸动骰子,换成其他点子,使赌客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吃掉赌注。

    江肇铭久经赌场,自然明白这些赌场作弊的手法。那段日子他常常光顾公共租界西区的一爿以摇摊为特色的赌场。尽管平时有输有赢,输多赢少,但一般都在掌控之中。唯有一次连输数局,连战连输,心里就有了疑问,怀疑庄家作弊。

    当时江肇铭在赌场上还是个小脚色,还没有后来“摇摊能手”、“赌场郎中”的鼎鼎大名,要想看出庄家的破绽,也是并非易事。

    “老子今儿个算是撞见鬼了,可就是不晓得这鬼到底出在哪个节骨眼上!”江肇铭嘟哝着,两眼盯着庄家捧着摇缸的双手。

    “慢!”一向不急不躁的江肇铭忽然大喝一声,把庄家吓了一跳。

    看不出庄家有什么作弊的破绽,江肇铭就想孤注一掷。他单押“三”点,倾其所有,大约近两百大洋,全部推到“出宝”门上,意思是向庄家单挑,来一次龙虎相斗。

    由于赌注下得大,招数险,赌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其他赌客都咋舌不语,退到一旁观战。

    庄家抱着摇缸,连摇几下,只听骰子“哗哗”作响。

    “开缸!”随着庄家一声大喊,摇缸在赌台上放定,缸盖猛然掀开,赌客们都伸长脖子向缸内看去——

    三颗骰子,两颗四点,一颗二点。——这是“二”点,恰好落在“白虎”门上,庄家统吃,江肇铭输定!

    “哎——”只听观战的赌客们齐齐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结果,江肇铭自然比其他赌客看得清楚。他更清楚,这近两百大洋,是他最后的全部家当。此局一输,可谓满盘皆输,他连翻本的铜钿都不曾有了。

    到底是不急不火的性子,到了这个当口,脑子里还在寻思着到底是哪个节骨眼出了问题,他认定庄家做了手脚,眼睛一直盯着那只摇缸……

    转机就在这一刻出现了——

    尽管他看到的不是庄家作弊的破绽,但足以为他扭转败局!

    按赌场规矩,一局揭晓,摇缸内摇出的点必须保持原状,然后清算赌资——赢的吃,输的赔,等台面上的赌资统统结清之后,才能将摇缸盖上,连摇几下,等摇缸里的骰子点色全部换过,才可以准备开始下一局。

    岂料,庄家在打开缸盖,让所有人见证了缸里的点数之后,不知是一时高兴忘乎所以,还是手忙脚乱粗心大意,不等清算赌账,便将摇缸盖上,连摇几下,放到了一边。

    江肇铭岂能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他要硬吃!

    “慢着!”见庄家准备清账,江肇铭不紧不慢地说,“老兄,这次是你输了。”

    “少废话!”庄家说过之后,看看摇缸,这才发现出了大错,不由得一怔,然后软中带硬地说,“摇出来的是二,你押的是三,想硬吃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

    “老兄,点子还在缸里,明明是三,这和谁的地界不生关系!”江肇铭的话同样软中带硬。但他不敢保证摇缸里现在是“三”,但是“二”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那就看谁的运道好了!”江肇铭在心里说。

    江肇铭这一叫板,庄家心里也没了底,重摇了一下之后,谁敢保证仍然是“二”呢?但是不是“三”,也没人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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