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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这个时代肝肠寸断的表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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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工,与《子夜》里的“拿摩温”有点类同的意思。更不要说“我给你送个'伊妹儿'(e…mail)来”,多么地让人期待!最传神的当属“可口可乐”,音相近,意相连。 
  我对谐音外语的创造力充满了兴趣。不知想过多少次,一旦有时间,收集汇编一本谐音外语字典,加上那个谐音单词给人的想象,也算一种工具书吧? 
  2001年1月 


第29节:有些竟如此陌生 
 
  没有一种颜色可以涂上时间的画板 
  张洁 
  一直在路上狂奔,两眼狠盯前方,很少把出时间回头。 
  《无字》完成之后,好像到了一个较大的驿站。这里总有一点儿清水可以解渴,有个火炉可以取暖,有块地界可以倒下歇脚或是打个盹儿也不妨。 
  在疲于奔命和短暂的停歇中,漫长的生命之旅就这样一站、一站地丈量过去,今次猛然抬头,终点已然遥遥在望,更加一路跌撞过来,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可人,总有开始了断的一天。 
  有计划地将书柜里的东西一点点取出,一天天地,最后自会取出所有。 
  一堆又一堆曾为之心心念念的文字,有些竟如此陌生,想不到要在回忆中费力地搜索;有些如不意中撞击了尘封于暗处的琴弦,猛然间响起一个似是而非、不成调的音符…… 
  突然翻到1983年女儿唐棣翻译、发表的几首诗,不过二十年时间,那些剪报已经发黄、一碰就碎,还不如我经得起折腾。 
  其中有墨西哥作家、诗人马努埃尔的一首诗,他在《那时候》这首诗中写到: 
  “我愿在黄昏的夕照中死去, 
  在无垠的大海上,仰面向着苍穹。 
  那里,离别前的挣扎将像一缕清梦, 
  我的精魂也会化作一只极乐鸟不断升腾。 
  …… 
   
  我愿在年轻时死去, 
  在可恶的时光毁掉那生命的美丽花环之前, 
  当生活还在对你说: 
  '我是属于你的。' 
  虽然我深知,它常将我背叛。” 
   
  如此动我心扉却并非因为它隐喻了我的什么心绪。 
  诗好归诗好,但以何种方式、或在何时离去,并不能取决于自己,这种事情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清理旧物,只是因为喜欢有计划的生活真没有白在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混了四年。 
  也算比较明智,知道这些东西日后不能留给他人收拾。 
  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具有那样的价值,能够成为文学人的研究对象,这些东西只对我个人有意义。而文学的未来也未必灿烂,这种手艺与剃头挑子、吹糖人等等手艺一样,即将灭绝。 


第30节:与公众趣味如此大相径庭 
 
  照片早就一批批地销毁。因为销毁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来到。 
  人在江湖,难免轮到“上场”的时刻,一旦不可避免地“上场”,大半会有好心人拍照,以便留住值得纪念的瞬间。 
  相对“时间”而言,又有什么瞬间值得永久纪念? 
  何况到了某个时刻,拍照人说不定也会像我一样,将旧物一一清理。 
  不要以为有人会将你的照片存之永久,除非你是维多利亚女皇或秦始皇,那类历史教科书上不得不留一笔的人物。 
  顶多你的第三代还会知道你是谁,到了第四代,就会有人发出疑问:这个怪模怪样的人是谁? 
  这就是我越来越不喜欢拍照的原因,因为之后还得把它销毁。 
  信件和书籍却拖延到现在,毕竟有些不舍。 
  尤其信件,销毁之前,总得再看一看,也算是个告别,或是重归故里,更像是在“读史”。 
  如果没有如此浓缩的阅读,世事变化也许不致如此触目惊心,但不易丢舍的过往,也就在这击一猛掌的“读史”中,一一交割。 
   
  许多书籍,自买来后就没有读过。比如《追忆似水年华》、比如《莎士比亚全集》。更不要说那些如果不备,就显得不像文化人的书籍。比如我并不喜欢的《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这些祖国的伟大文化遗产,没有一部不皇皇地立在我的书架上。又比如大观园的群芳排行榜,让我心仪的反倒是那自然天成的史湘云,而不是人见人爱、人怜的林黛玉;作为文学人物,我喜爱沙威胜过冉。阿让*……我曾将此一一隐讳,不愿人们知道我的趣味,与公众的趣味如此大相径庭…… 
  可谁生下来就那样成熟,不曾误入追随时尚的歧路?更不要说,时尚常常打着品位高尚的旗帜? 
  如今,我已经没有装扮生活的虚荣或欲望,一心一意想要做返自己。人生苦短,为他人的标价而活真不上算,何况自己的标价也不见得逊色。 
   
  又怎样渴望过一间书房。有多少缘由,是为了阅读的享受?有多少时刻,坐在书房里心静如止地读过? 


第31节:那只是列维坦的白桦林 
 
  而有些书又读不得了,再没有少年时读它的感动、仰慕…… 
  这些书,我将一一整理,分别送给不同需要的人。只留下工具书、朋友的赠书和我真正喜爱的几本,够了、够了。 
  如此,我还需要一间书房吗? 
  其实有些书的书魂,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即便不留在身边的一间房子里,也会铭记在心,与我同在同去。 
  ………… 
   
  不过我累了,这些事,只能在写作之余渐渐做起来。 
  时间还来得及。 
   
  有一张列维坦的风景画,几十年来如此固执地留在记忆里。 
  画面上是俄罗斯的白桦林,残雪,解冻的小溪,林间的小路。。。。。。 
  我的叙述听起来十分可疑,就像很多小说里写过、因烂熟而至通俗的道具,对如此叙述可能造成的效果,我非常不安。 
  不过,如果你有幸看到列维坦的风景画,哪怕是复制品,就会看出它与我的叙述之风马牛不相及。 
  又过了很多年,我从大学毕业,因工作关系到东北出差,目的地在偏远的山区,便很幸运地在来不及销毁的山区小铁路上,乘上了一辆帝俄时代的老车厢。车身宽大,车厢内所有木质部分,都是上好的硬质材木。至于对座之间的距离,估计再长的腿也不会感到委屈求“蜷”。靠背很高,车座的边缘部分以及扶手上有橡树叶状的雕饰。。。。。。可以想象,一定是“十月革命”前资产阶级享用的火车,轮到无产阶级,绝对不会让自己如此精致地腐败。 
  火车沿山路而行,山中无边的岑寂消融着入侵的一切。。。。。。不但火车行速极慢,一副对“目的”毫无兴趣的消沉摸样,连汽笛也变得苍白以至失色,听起来好不恍然。 
  不远的、起伏的山岗上,一棵棵白桦默默地垂着头,静静地伫立在岑寂中。火车也好、我也好、现代文明也好、风吹草动也好。。。。。。。完全与她无关。心想,果然没有白白寄情于她。 
  也许因为乘坐的是一辆帝俄时代的老车厢,突然觉得是行驶在俄罗斯的原野上。。。。。。 


第32节:你未必知道的马蒂斯 
 
   
  前几日朋友在电话中说,来看看我的陶艺吧。便搭车到很远、也很热闹的一个所谓的艺术博览会去。 
  依然如我多年前所说,不论干什么,朋友总是干得有模有样,从事陶艺不过几年时光,在陶艺界已然称霸一方,让人羡慕不已。 
  看完陶艺为时尚早,顺便看看参展的绘画,可惜好画寥寥。 
  奇怪的是几乎每处摊位上,都有一片白桦林,或几大罐子花,或桌布上几个香蕉、苹果、一个盘子、一把刀等等,那种叫做静物写生,世界上但凡学画的人都画过的东西。 
  不谈那些画作的优劣,只说那里的白桦林:浓妆艳抹、急于表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画布,几乎让我晕菜。 
  哪怕是白桦林,那样挤压我也不行。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见过白桦林,也没有见过列维坦(哪怕是复制品)的风景画,我也不能接受一位如此急于表露、如此浓妆艳抹的白桦林。 
  而且这是白桦林吗?分明是挤在酒吧里装“酷”,一“酷”方死的追酷族。 
  什么是“酷”?“酷”是对传统和潮流的反叛,一旦追随潮流,马上与“酷”分道扬镳。就像真正懂得服饰之道的人,不论多么具有观赏价值的服饰,一旦某人上了身,他或她绝对不会继续跟进。他们明白,再优秀的东西一旦流行起来,就会变成恶俗,只好走向灭亡。把那些迎合、追逐市场趣味的人,冠以“酷”的称号,实在是个误会。 
  不久之后,居然在与艺术博览根本不搭界的某个商场摊位上,看到一副不打算冒充列维坦的白桦林,还有几幅从自己脑袋里生出来的画,出自两位无名画手,价钱公道,有点看头,一口气买下三幅。 
  每当早餐时刻,放一曲音乐,对着三幅画坐下,知道从此再不会到所谓的艺术博览会去凑热闹。 
   
  有人建议我去看看洛克菲洛家族(ROCKEFELLER'S)教堂的彩色玻璃。 
  我不以为然地说:“看彩色玻璃应该到荷兰去,即便在荷兰,烧制彩色玻璃的老工艺怕也后继无人了,要看还得到老教堂去。” 


第33节:享受几小时的浪漫情怀 
 
  “那儿有马蒂斯(MATISSE)设计制作的彩色玻璃。”人说。 
  这有点刺激。 
  只知道作为画家的马蒂斯,喜爱他的画甚至胜过毕加索,竟不知他还制作过彩色玻璃,真让人不好意思。 
   
  本世纪初,洛克菲洛家族在纽约州南,地势起伏有致、玲珑可人的“睡谷”镇 
  (SLEEPYHOLLOW)附近,选中一块叫做KYKUIT的地界,建造了他们的庄园。KYKUIT在荷兰语中是“了望哨”的意思,可以想见,那是一块高地。这种荷兰式的地名,沿哈得逊河还能找到一些,因为荷兰人当年正是从哈德逊河上岸的。这一带的老建筑,也有许多荷兰风格可寻。 
  洛家的教堂建于1928年,并于1984年连同洛家的庄园,一同捐献给了“睡谷”镇的文物保护中心。作为“睡谷”周围的一个景点,供人参观游览。 
   
  几次出访欧洲,那盛产王国,国王,王子,公主,公、侯、伯、子、男爵的地方,也见识过一些皇亲贵胄,有人甚至还拥有祖上传下的古堡、庄园,却衰败得让人无法相信,他们是距那些如雷贯耳的祖先并不很远的后人。 
  这大概是世界的发展趋势,就连资本主义国家,也在用各种极高的百分比税收,作为平衡贫富差距的办法之一。再没有人能像从前的皇亲贵胄那样,养得起一座巨大的古堡或庄园,那一笔巨额地产税几乎无人可以承担,还不要说无底的修缮费用,而且使用起来麻烦不断。谁让我们有了所谓现代生活的观念?一定程度上,品位与所谓的现代生活几乎势不两立;谁让我们对生活要求得如此快捷简略,就是穿上滑轮鞋也不能在瞬间浓缩如此巨大的空间;谁说数码时代可以解脱我们对人际社会的依赖?如果没有成排的佣人供你调遣,你无法想象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在这个被人羡艳的空间里竟如此不易…… 
  享受几小时的浪漫情怀、拍两张“到此一游”的旅游者,绝对无法体会永无止境的维修、原汁原味保持它们品位的灾难。就看北京故宫每年的小修以及为了迎接奥运的大修所耗,不是国有资产哪位大款负担得起?不论上了哪一家的财富排行榜,先想想能不能承包一个(不是多个)古堡或庄园永无止境的维修,然后再说自己世界首富也不为迟。 


第34节:仍然是我们的梦魇 
 
  所以那些古堡、庄园也都陆续捐献给了国家,由国家经营管理并开辟为一个个旅游景点。 
  但古堡、庄园天生就是“情种”,不知道“浪漫”这个词儿的诞生,是否与它们密不可分?直到如今,不管是真“浪漫”还是塑料制造的“浪漫”,仍然是我们的梦魇。 
   
  教堂圣坛后的高墙上,装置着马蒂斯的彩色玻璃作品。与他的绘画风格大相径庭,如一枚几何图形,中规中矩地俯视着来人,还定名为《玫瑰》。真不知道马蒂斯什么时候“玫瑰”过! 
  《玫瑰》使用了透明和半透明两种材质的彩色玻璃,每块玻璃颜色纯正,当光线穿过它们时,质量绝对不会打折扣--光线的质量。我不知道《玫瑰》由多少块玻璃组成,但整个作品组合协调,与教堂的氛围、格调也相当一致。马蒂斯在完成这一设计两天后离世,两年后(1956年)这一设计由工匠在巴黎完成。 
  马蒂斯曾说,这一创作是对他的挑战--在一个限定和指定的空间里表现。 
  可不,那是朝东的一扇窗,东来光线在时间上的不同变化及其对作品的影响,必得考虑在内;又是圆形、且尺寸早已限定。 
  这让我想起哪位高人的妙论:越是窄小的空间,艺术的表现越可能发挥到极致。 
  至少窄小的间限制了恣意泛滥--这里,别指望用注水那套把戏浑水摸鱼,你只得真刀真枪、精以求精。 
  《玫瑰》代表了马蒂斯艺术生涯的最后阶段,据说构思来自剪纸艺术。 
  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而且是艺术生涯最后阶段的马蒂斯是我的运气。比如,甚至,艺术史上至今也还没有提到这一笔。 
  记不得大学时的哪一门课程,讲资本的积累、发展、死亡,不断提到洛克菲洛这个家族。物换星移,如今这个家族的显赫地位不得不让位给财富新秀比尔.盖茨,而与资本有关的理论不知道在大学里还读不读? 
  但洛家的财富,为这个教堂收藏的彩色玻璃,提供了物质的可能。 
  教堂可以说是小型彩色玻璃艺术博物馆,因为其它几面墙上,还装有著名彩色玻璃艺术家MARCCHAGOLL的大小九副作品。每一副都是他用玻璃和光,而不是油彩和画布制作的绘画,表现手法非常超前,简直像是马蒂斯的绘画。其中最大的一副,从西面墙上,与马蒂斯的《玫瑰》遥遥相对。 


第35节:清辉依旧照帘栊 
 
   
  在彩色玻璃制作上,此公的艺术成就当然高过马蒂斯。 
  我仰望着那朵《玫瑰》,不得不钦佩马蒂斯在八十五岁的高龄,仍然保持着一个艺术家的洒脱,作为一名彩色玻璃艺术的业内新手,根本不在意与技高一筹的同行济济一堂,不在意人们可能在他和MARC.CHAGOLL之间高低上下的铺排。 
  真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什么宝贝,我甚至不知道MARCCHAGOLL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这方面的专门家,谁会想到来这样一个犄角旮旯,看这几面玻璃? 
   
  对于马蒂斯的“转行”,研究他的一些专家解释为“超越”。 
  有那么隆重吗? 
  或许马蒂斯不过是和研究他的那些专家、评论家逗个乐子? 
  或是他睡醒觉之后,突然翻了个身把脊背露了出来?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人有几张脸,包括你以为是最亲密的朋友在内。特别是艺术家。艺术家是什么?是疯子。无人可以解释,也无从解释。当然不包括装疯卖傻的假货。 
  或许他玩腻了绘画,换个玩儿法何尝不可? 
  或许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都没有,不过情之所至…… 
   
  之后顺便来到洛克菲洛庄园,庄园里的收藏算得上丰盛丰盛而已。不由想到,即便有了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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