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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冠边上的几何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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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些困倦的我倒是颇有兴趣,抖擞抖擞精神准备洗耳恭听了。

“哼,你以为凭借一张嘴就可以维护自己的声威么?天真,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践踏你那不值钱的尊严!诉讼人,宣读犯人的罪状!”

目光的焦点,是瘦弱的身躯,感觉一阵风就能吹散那样的纸面人,悲怆的外表让我很是好奇他的经历,然而他并不会告诉我有关于他的心路历程。从桌面上捧起一叠灰暗的纸张,加上被弹起的灰尘,看起来果然已经是蓄谋已久的陷害了。沙哑的嗓子,开始宣读他们口中所谓的‘神明指引’。

“神圣的主啊,宽恕这样的恶魔吧!贝拉·贝尔,出生于1312年的格尔曼城,”

“等等,您的意思是说我的出生就是犯罪么?还是质疑1312年是一切罪恶的起源时间,而格尔曼城正是凶恶的发源地?”

耳畔响起了轻微的笑声,若不是身处在深渊般的地理位置,我想那绝非我感知的呢喃细语。

“诉讼人先生,请您稍微把控一下时间,言简意赅的表述,你正在面对的可是巧舌如簧的狐狸,别被拖进他的节奏,跟着他的步调,最终落入奸险的彀中。”

“明白了,审判官大人,啃啃。”

定了定神态,整了整思绪,又重新开始了诉说。

“1322年,”

“等等,这么不明确的指代,您是说我们的审判官阁下在1322年的光辉事迹么?还是指现场任意一名观众在那一年或多或少的收获呢?还是暗示您自己当年的荣辱价值观呢?”

愉悦的气氛已经蔓延波及到我的身旁,欢笑声在浓缩的范围内显然是要整耳欲聋了,然而我却很乐意倾听这样的率真呼唤。审判长那快要气的发青的鼻子,却也无法抑制人性本真的情感,抹着嘴偷乐着。唯独作为主角的诉讼人,并没有幽默的气质,也甘愿充当他人口中的笑柄。

“恩,肃静,肃静,诉讼人先生,还是稍加详细的表述吧,你也看到了,你的对手是何等狡猾,你能允许这样不合理的存在么?还有,诸位看官,请你们分清自己的立场,不要人云亦云,况且还是听从这等恶魔的召唤!”

更加刺耳的分贝中夹杂着些许谩骂,很显然观众并不喜欢被别人指出自己的劣势,况且每个人总是认为自己是完美无瑕的,审判长这番说词是在玩火**。这样的结局整个会场估计只有我一个人愿意看到,但自以为是葬送的只能是自己先天的优势,而自身却浑然不知,这样的意义并非罕见。

“哼哼,那么我继续了。贝拉·贝尔,1312年春参与了谋杀皮特公爵的计划,并亲自执行了暗杀活动,”

“诶?您是指我这样弱小的身躯赢得了本该是属于勇士之间的搏斗么?您在高估并帮助激发我的潜能还是在诋毁皮特公爵?”

会场的气氛又被推到了一个层次,我听到了些许为我呐喊赞同我观点的声音,审判长无奈的摇摇头,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同年秋季,剥夺了斯玛特先生对于糖果产业的控制,将其驱逐出境,并在半路丧心病狂的杀害了那位年近六旬的老先生,”

“等等,”

现场的空间被凝滞了,真如我所企盼的,观众们,正在蓄力,等待下一次的爆发。



第二十三节 幻术 二

“等等,虽然很冒昧,但还是请先接受我诚挚的歉意。”

审判长前倾着他臃肿的身躯,聚集在双掌上的蛮力已经让我聆听到了桌案撕心裂肺的哀嚎,刺耳却不失美妙的弦外之音,静谧的空气,被拥挤压抑着的心绪,开始跳动了。已经剑拔弩张跃跃欲试了么,很遗憾,顽固的理智维护了本不属于他的悲怆情调。

“那么,这次又是想用什么样的挑衅来歪曲事实呢?”

被禁锢的双手,轻微的活动便可以排遣酸楚的反感,同样,物极必反的概念也是矢志不渝的,稍加发力就会是另一番充满诱惑如毒药般的滋味。被木板羁绊着的后背,已经僵硬几乎丧失了知觉,显然神经的传输毫无意义的中断了。

“额,毫无证据的假设还真是肆意妄为呢!我只不过是认为诉讼人的孤独言词略显寂寞,所以搭配一点缓和紧张气氛的佐料,仅此而已。”

闭上眼睛,就像置身在观众席的中央,堪比浪潮的呼唤与哄乱让我浮想联翩,甚至是可以看清审判团情感微妙的动摇,然后吹枯拉朽般的爆发了,却牢牢的遏抑在极限加速的心率节拍中。此刻身处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不怯场的演绎为我赢得了不能平息掌声。

“犯人,请注意你的态度,浮夸的不屑将会为你争取到更加严厉的制裁,我想身陷牢笼中的幼鸟也不希望失去追逐梦想的翅膀。”

还未完成过飞翔梦想的雏鸟么?即便是折断它的羽翼,却愚蠢的选择了放纵,毫无顾虑的自信一旦被识破,就算是奔跑,也能跨过任何荆棘。身残志坚的例子在历史中频频上演,但总有人坚信这样的悲剧不会巧合的在自身上演而选择了忽视。相比于幼鸟,猎鹰这番高冷的态度迟早将会成为驯服饲养对象的替代品。

“耶,我完全没有想要通过演技博取同情,倘若陈述事实都会被曲解为蒙骗,这样的编剧或许太过苛刻了吧!”

“你,你,”

“是啊,法庭应该接受任何合理的申诉。犯人也有言论自由的权力,难道是要否定人权的意义么?”

“不,对于这样毁灭人性的刽子手,人权这样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会是一种玷污,人权初始的设定就是将这样的恶魔排除在外的。”

“。。。。。。”

突然觉得很可惜,庶民泛滥的同情心总会葬送原本无限优势的局面,导致这一切的根源,便是所谓的民主意志,这样的境界里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站在错误立场的,自我肯定的爱与憎就像屹立不倒的旗帜,上面写着“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然后毫不犹豫的用毕生精力去维护这样的自尊心,于是便丧失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正是这样的漏洞,稍加魅惑与鼓动,便会为我们创造容身之所并且源源不断的提供运转力,这完全是可以预料到的结局。

“肃静,肃静,这里是法理的审判庭,不是你们争辩是非对错,亵渎神圣的废场,法理自然会有明智的判断。”

干枯的土壤,对甘露的滋润居然会是这番期待。场面上的优势并不能放松警惕,稍微松懈后的破绽可能就是葬送对弈的导火线。而将死板的法理强行凌驾在追寻自由民主的先进分子身上,让我看到了正在墙角拼命结网的蜘蛛,毫无条理简直就是在作茧自缚。**官独断专行不愿意接受庶民的提议,同样,固执己见的庶民也不会轻易妥协,那样的后果便是更加激烈刺激的争论,我已经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一场避免不了的哗变已经迫在眉睫了,虽然我是孤立无援的,但是这样置身事外的轻松感觉,已经算是对我的一种恩赐了。

“肃静,肃静,都肃静,”

有气无力的抵抗,自然没有太强的持久力,匆匆便放弃了目标,但为了所谓的威望只能趁机转移借口。

“犯人!你不觉得这样的挑唆过于卑鄙了么!欺骗这样的手法很难称得上‘光明磊落’,更像是在街头骗吃骗喝的小混混。”

“啊嘞?但是身为阶下囚的我在您眼里恐怕早就是不如无赖的存在了吧,又何必在绚丽的场景里自欺欺人呢?而且,如果伸张正义也会被扭曲为施行骗术的方式,你这是在限制谁的自由,限制谁的人权?还我自由!还我人权!”

故意加强的声线,这便是我所等待的时机,在合理的时间做出最合理的事情,将会赢得事半功倍的效益。渐渐的,就像潮水一般,开始涌现,那是骇浪拍岸的声响。

“还我自由!还我人权!还我自由!还我人权!”

多么温馨的气氛,用谎言编织的虚伪总是更像甜蜜的美梦,而惶惶的庶民就像是在绝境中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勒出血丝残损的手掌,已经完全麻木,只知道紧紧的把握住认定唯一的机会,就像提线木偶,任凭摆布。

山呼海啸的呼喊,多么美妙的旋律,而审判团的内部也出现了战场的分割,已经争论的面红耳赤了。激进的人类,无法理解以退为进的保留实力,总想着刚刚踏上战场就可以在势均力敌的局势中一决雌雄。这样的状态之下,最得当的方式便是沉默,就像是在看一场并不和谐的马戏表演,毫无笑点也要坚持欣赏下去,并非出于对演技的认可,而是对演员的同情。现场为数不多的观众,我懂,审判长懂,诉讼人懂。我懂所以我在倾听,审判长懂所以在努力维持秩序;诉讼人懂则是归功于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

“我渴了,战士们,给我提供你们无私的援助吧!”

拧瓶盖的声音,然后如同倾盆大雨,润湿了我干涸的嘴唇,淋湿了我干燥的衣服,浸湿了整个干枯的教堂,当然也有墙壁上画工精致的雅典娜神像,还真是一场关于对智慧的嘲讽与抨击,不知道伟大的智慧女神会怎么看待这样已经在穷途末路上的庶民。也许,她也会羡慕这样欢快的气场,然后不加拘束的参与进来,做到神与人类同在的宣言。

“吱!”

潜藏在神像中的那扇门被打开了,那么耀眼的光芒,超凡脱俗之后率先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双一尘不染的白色皮靴,还真是恶性的洁癖,并且一直都在贯彻。就像被圣洁覆盖着的白色雪人,轻盈的坠落人间,不会残留过多的痕迹。那才是在这场审判中我真正的对手,掌握审判权的公正天使,

“啊,是欧米里洁大人!”

紊乱的秩序,片刻之后趋于平静,甚至是没有了丝毫呼吸的喘息。享受这样的威严也是可以肯定的。塞拉斯·欧米里洁,凌驾于大审判长之上却独立于皇家内阁的贵族,有着不是很明确的皇室血统,却得到了超乎纯正血统的器重。经由其审判的十恶不赦之徒多达2591名,其中锒铛入狱者1897名,被判处终生监禁的223人,剩下的471人,很遗憾,并未逃脱制裁,直接被斩杀在审判庭上。比起我,那更是血债累累的灵魂收割者,我并不介意将这个称号转赠于他,当然并非求饶的谄媚,那样的畏缩将会得到附带鄙视情感的加倍制裁。

脱掉的手套,漏出娇嫩的小手,加上卷曲的金色中长发,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的性别,那自然是我的异想天开,但总不能阻止我的想入非非。绅士般伸出的右手,

“欢迎光临我的王宫,贝尔伯爵!”

“切,算是对阶下囚的讽刺么?被捆绑的双手,恕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

“哦?真是不懂待客之道的蠢货,还不给伯爵松绑。”

“可是,可是,”

挤压的双眼,被威慑之后大审判长屈辱的服从,果然没有枷锁的束缚要轻松许多。但是那眯起来的双眼,加上那莫名让人产生寒意的吐舌,果然,又是一个耍蛇的。



第二十四节 幻术 三

“伯爵,多年前的依依惜别,今日却是如此时运不济的境地,这是要考验我的狡猾阶梯还是剥夺肮脏使命的归属。”

深邃的蓝色眼神,充满着蛊惑的迷幻。倘若以灿烂的笑颜回应,无异于引狼入室,那是**的恶狼,天赋中便会带着不挑食的良好习性。想要倚借老弱病残之态苟活,那更是火中取栗的真实写照,被玩弄羞辱之后的撕裂,不加任何烹制,自身都会因索然无味而作呕。

“大概吧,虽然很是期待这番较量,但是当最终号角吹响的那一刻,却是不寒而栗触觉的附身,甚至会想做一次穿越时光篡改历史的黄粱美梦,永远的将空间起始定格在那一刻。”

站起身来晃了晃拳头,扭了扭头。观众们倒是多余的为这种阵势捏住了忐忑的冷汗,正如我之前提到过的,娇小的身躯并非是勃勃野心的忠实扈从,悬殊的力量差,以卵击石的结局并不诙谐。只是凝滞的血液重新开始环流,允许其贪婪放肆的蔓延,那将会是短暂的晕厥,然后将进程无限期的拖延,而观众自然不会买账。

“如果我们是陌不相识的路人,便能彻底放弃缠绕纽带着的情绪,但是啊,正是夹杂的情感,才是对我们强有力的考验,不被法理的天平所制约,而是由我们亲手添置砝码。”

和聪明人的对弈,关于时间流逝浪费的概论完全可以被定义为信口雌黄,而扬长避短的做法更是能够凸显劣势,被轻易看穿的心智,徒增意志存活的危机。但是正如欧米里洁所提到的,既然避免的不了的相知相识,今日的对决早已是宿命的精心筹划,即便可以穿梭时空,我们必定也会以别的形式相见,或许程度会更加深沉。既然四周都是满满的期待,那么,

“离成功最近的地方是哪里呢?”

“哦?伯爵算是在考查么?在没有认识您之前,我一直以为努力与拼搏便能看到成功的曙光,但是那片夕阳下的谈话之后,我才发现了自己的幼稚,离成功最接近的地方,那是成功者的肩膀啊,只要狠狠踩着,传承还是掠夺,高效的捷径开启欢快的旅途。”

看了看教堂的屋顶,已经泛起了光晕,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吸了口气,轻蔑的笑出声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复杂的情绪。欧米里洁很是自信的演讲,已经让现场的观众目瞪口呆了,迟疑的轻微动作,但那绝非质疑,而是如获至宝的钦慕与赞叹。

“但我这贫瘠的臂膀并非是滋润生长的沃土,泥泞的沼泽地也并不喜欢喧哗,一旦摔落,便是彻底的吞噬与无尽的黑暗。”

“倘若是伯爵的话,现在一定在期待我的自乱阵脚,在傲慢中选择偏见,然后说出‘这是在威胁我么?’这样妄诞的语录,但是很遗憾,在平分秋色甚至是您才是身处主导地位的时间段,我唯一能说的便是谢谢您的忠告,除了铭记在心之外,剩下的便是沉默与等待,等待泥塘的枯竭,让沼泽在沉默中彻底死寂。”

被识破了,但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从场面上看,我,刚刚挣脱了锁链,似乎就能听到无罪释放的宣言,然而这样的陷阱才是更大的灾难。在声援上建立起的优势,就要慢慢的被耗尽了。而选择背叛法理的人类,自然也能轻易背叛我。善变并非明智之举,但总是被欺骗诱导而改变初衷的小世界,却也是可以力挽狂澜的转折点。

现场在躁动,已经有观众开始用嘘声表达对沉默的不满,当然也会毫不保留的提出自己的立场。但很可悲的就是自己通过无限遐想出的最合理要求,或者是得到了数以万计的支援,只要当权者有自己的态度,那便是坚决的否定;而最可悲的,便是被否决之后还泱泱不快的怀疑,那样的情结令人很是反感。

“快点处决犯人吧!痛快的结束这场闹剧吧!”

“情节匹配的入场券,太昂贵了!简直是在挑战我们的忍耐力!”

“真应该带着枕头来看戏的!”

“咳咳!”

庄严回荡的正义之声,即便是毫无意义的表述,也能够震慑住某些胆小懦弱的生性,紧张得快要再次炸裂的气氛稍微容许缓和。睁开迷朦的眼睛,我才发现事实的真相应该是畏惧被欧米里洁拔出的利剑,已经可以听到锋刃与空气摩擦出的声响,那是对鲜血的向往。

“恩,何必为了短暂维持所谓的信心,而奢望将毒药装饰成甜美的糖果呢?如果这都可以被强行理解的话,你口中的‘肮脏使命’,一个美妙的故事在被闲置的时间里也算是一种娱乐的消遣,那要比尖刀更加适用,至少不算是一种原地抽搐。”

“要是可以满足伯爵好奇心的话,”

四周没有了声响,恢复到了更加安稳的静态。也是在等待寂寞之后缓和的复苏。只是这样的等待稍显漫长了些。

“伯爵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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