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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清山变-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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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第20节翁府一会(2)

更新时间:201183015:34:08本章字数:7110

第20节翁府一会(2)

“还有就是要防着山中经常隐匿的盗匪。水路上还好,听人说,水上的盗匪人员虽众,不过我等都是在水上生活的,僵持起来,水匪未必能够讨得好处,只要认头给他们几两银子,便能够买个平安;只有陆匪,全然不讲江湖道义,经过之时总是会遇人拦截,……”

听到这里,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翁心存:“翁心存?”

“臣在。”

“云贵之地,盗匪危害一方的情况很严重吗?上一年吴文熔进京陛见的时候,朕问过他,他说云贵之地道路安靖,匪患灭迹,行旅客商全无忧烦,怎么……现在听他说来,竟似不是那么回事呢?”

翁心存心中叫苦:吴文熔是云贵总督,咸丰二年改调闽浙总督,进京陛见的时候,皇帝特意问起过他关于云、贵、川三省民风民情和当地地面安靖情况如何,吴文熔自然是要捡那些皇帝喜欢听到的进陈,却不想今天皇帝微服而出,听曹德政说云贵之地盗匪横行,给过往之人增添了无穷困扰,事后追本溯源,他一定会认为是自己从中搬动是非,教晓曹德政在皇上面前说他的坏话,若是落得这样的口实,日后自己如何在朝为官?

一时间心中叫苦不迭,这时候只能是暂时遮掩过去,方可再做盘算了:“回皇上话,臣以为,曹德政所言并非亲眼所见,只是听从云贵贩盐归来的漕中弟兄口口相传得知,其中怕也是有一些舛误之处的。上一年吴大人进京来,臣也曾经和在朝房相聚,和他攀谈了几句,他说,云贵之地自古以来便经常有流民从相邻省份游走其间,也会给人以盗匪出没的表征。臣以为,并非是吴大人和曹德政在撒谎,只是因为彼此视角不同,方才有了这样的误会。”

皇帝好半天没有说话,端起放在一边的茶杯浅浅的啜了几口,又对曹德政说:“哦,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见过曹德政,和他攀谈良久,对于漕丁的苦状又有了更多一分的了解,刚才因为云贵之省的民情状况带来的恶劣心情暂时缓解了一下,皇帝自如的翘起了腿:“曹德政?”

“草民在。”

“这一次发生在常熟的风月之事,倒是让朕也觉得很好奇呢”他说:“朕很欣赏你这样的人,倒不仅仅是为了你能够把持住这‘信义’二字,不以……”

翁心存知道他忘记了年轻人的名字,见缝插针的补上一句:“李泉。”

“对,不以李泉贫弱为推搪,更不以他此番省城赴试不第为理由,仍然决心将爱女下嫁。难怪人家经常会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呢”

翁心存脸色一红,皇帝的话中很明显是有所指,低下头去,在一边沉默不语。只听皇帝继续说道:“你的家人都在京中吗?”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说:“领出来让朕见一见。”

听到皇帝宣召的消息,翁心存和曹德政下去,赶忙让两个女子更换衣服。李泉不用提,曹太太和曹玲儿小姐都是裹足,在丫鬟的服侍下到了正厅,盈盈拜倒:“民妇曹赵氏(民女曹玲儿、草民李泉)叩见皇上”

皇帝认真的打量着几个人,李泉相貌很清秀,鼻直口方,唇红齿白;曹赵氏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那个曹玲儿和传言的一样,容貌很是娟秀,低垂着眼帘,任由厅中人打量,大约是含羞之下,两团红晕上脸,更加屏增几分丽色,看了几眼,他收回目光,望着下跪的三个人:“曹赵氏?”

“民妇在。”

“朕在内中也曾经听闻过你家中的这段故事。总之来说,此事是你想得左了。”

“是,事出之后,民妇自知处置糊涂,请皇上责罚。”

皇帝扑哧一笑:“此事是轮不到朕来处置的。”他说:“朕听闻曹德政说,当年他在江湖之中漂泊,家中全靠你主持中馈,也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在漕运改制之后,家中少了一些进项,更加要你左支右绌,分外吃力。”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母亲的为自家女儿着想,希冀她日后能够有一个好归宿,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啊,你想过没有,若是曹德政和你家女儿同意悔婚另嫁,到了那翁府之中,便可以保你女儿一生安康了吗?”说着话,他转头看向翁心存:“翁心存,那个什么翁老爷,也是你常熟县中之人,你可知道?”

“是。翁心智是臣未出五福的堂弟,家境富裕,不过细行不谨,臣已经很久没有和他通过书信往来了。”

皇帝一笑:“翁心存是孝悌君子,从来不肯口出恶言伤人,只是这细行不谨四字,便可见其人习性于一斑了。像这样的人,……”他说:“曹赵氏,你家女儿嫁过去,除却锦衣玉食之外,又有何处能够与李泉相比?”

“是,皇上教训的是,民妇知错了。”

“再有便是李泉……”

“草民在。”

“你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难道不明白非礼勿为的道理?这般轻率从事,携曹家小姐一路北上,便是未及于乱,天下人指指点点,你又将你未婚妻子的清誉至于何地?嗯?朕看啊,张芾夺了你的功名,平心而论,虽略有过苛,却是你也授人以柄,自肇取辱之道”

李泉深深地付下身躯,以头触地,带着满腔悲凉之声奏答:“草民惶恐,草民糊涂,做出这等有伤风化,有辱曹家小姐名声之事,万般咎戾,皆是草民一身招惹,万不敢心存怨怼之念”

皇帝有心再多说几句,看他吓得后背全部给汗水阴湿,也就不好多讲,“下去吧。回到乡中之后,认真读书,以待来年。”

“是。草民谨记皇上教诲,今后定当以圣人之言自律,万万不敢再有荒唐举动。”

站在一边的文庆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在一旁进言道:“天恩如海,今天能够拨冗相见,也是你们一家人的福气。”

皇帝很明白文庆的言外之意,沉吟了半晌,他说:“本来呢,朕一纸诏谕,便可以恢复你的功名,不过考虑到你确实于名节一道有所过失,也不能全然一笔勾销。这样吧,你的功名,朕不能为你回复,不过可以免去张芾上奏中所言及的,‘三年之内不允许你入场赴考的权利’。你回到家乡,认真读书,明年入场赴考。朕想,凭你的才华,科场斩获也当是简单之事。等到有了进身之阶,再图谋为国出力吧。”

“是”李泉终于落下泪来,大声说道:“今日皇上所言,草民当永铭肺腑。草民谢主隆恩”

皇帝难得的一笑:“就这样,你下去吧。”

让曹德政一家人下去,皇帝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翁同龢到近前来。后者快步上前,在地上再一次跪倒:“学生翁同龢,叩见皇上。”

“起来说话。”

翁同龢站了起来,皇帝打量着他。翁同龢生了一副南人中不多见的高挑身形,白皙的面皮,明亮的眸子,很是英姿勃发:“朕知道你是道光二十九年的拔贡。翁心存?”

“臣在。”

“朕记得你是道光九年的进士吧?科甲第几名?”

“是,臣蒙先帝捡拔,于道光九年的时候以二甲第二十二名登龙入仕。”

“比下去喽,比下去喽。”皇帝的心情似乎很舒畅,大声笑道:“人言雏凤清于老凤声,今天用在你翁家父子身上,真是再贴切也没有了。”

“皇上天语褒奖,臣不敢当。小儿辈略有几分歪才……”

“话不是这样说的,状元是三年一个,拔贡却是十二年才出一个呢翁同龢人才难得啊。”皇帝笑呵呵的望着翁同龢:“翁同龢,可能作诗?”

“回皇上话,学生于诗词之学略有所得,只恐语句凌乱,难入皇上法眼。而且……”他又说:“诗词小道,难比皇上高屋建瓴,统领四海,使天下臣民归心天朝。”

皇帝为翁同龢这样知情识窍的说话更加满意的笑了起来:“诗词一道本是陶冶性情之本。朕现在出题,你可能做吗?”

“皇上出题,学生自当勉力报效。”

“那好。”皇帝想了想:“前几天啊,朕下旨要裕泰返京内用,并着他到热河行宫陛见,本来想等人来了,赋诗一首贻赠,正好,这份差事就交给你吧。”

“是,请皇上限韵。”

“不必限了。没的影响思路。”说完,他转过身去,拿起了茶杯,慢吞吞的抿了几口:“就在这里,你口占一绝。”

“是。”翁同龢琢磨了一下,他也真正是才情倚马可待,皇帝的一杯茶没有喝掉,便有了成章。这首诗是这样的:“七十年华熊豹姿,侯封定远汉官仪。盈胄浩气吞云梦,盖代威名镇月氐;司马卧龙应合传,湘江衡岳共争奇。紫薇花省欣映袂,领取英谋绝妙姿。”

“学生急就章,荒谬之作,只恐词不达意,乞赐斧削。”

听他吟诵完毕,皇帝口中默诵了几遍,心下佩服:“果然是好”一转念间,给他想到一个主意:“翁同龢,你平日里忙些什么?”

“回皇上话,学生性好金石典藏文物,在京中读书之余,每每在琉璃厂等地搜寻,以飨耳目之娱。”

“如此说来,倒是没有更多的差事了?”皇帝慢吞吞的说道:“上几年中,许庚身,冯培元,蔡念慈等人或因外放,或因各地省试,都为朕打发了出去。朕把道光三十年恩科的状元崇实填充了进来,却觉得还少了几个,文庆,”

“奴才在。”

“朕看,就让翁同龢进南书房吧?”

还不等文庆说话,翁心存和翁同龢赶忙跪了下来:“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为什么?”

“臣子略有薄才,却于礼仪教化殊有未通之处,平日里臣子更是秉性荒疏,臣恐他言语失措,处事荒唐……”

“荒疏?还荒疏得过老五吗?老五就在这里,你们问问他。”

奕誴嘻嘻一笑,接口说道:“圣明无过皇上,臣弟为人最是荒唐不过,上一次臣弟在家中请客,全无酒菜预备,只是准备了一大锅的韭菜包子,吃起来又辛又辣,偏生这些人还不敢不吃,只是吃过之后,那厅中的味道,却很是不堪入鼻呢”

众人扑哧一笑,只听皇帝继续说道:“南书房本来就是朕与词臣赏风弄月之地,也不必学那些太多的朝臣礼仪。便是翁同龢偶有失节,朕也不会怪罪的。”看翁心存还要再劝,他说:“世宗皇帝年间,有桐城方苞布衣入值南书房,中外传为佳话,错非是你对他的才学有不放心的地方,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

翁心存心中又苦又涩入值南书房便是天子近臣,以布衣相充在本朝不乏其人,圣祖朝有高士奇,世宗朝有方苞,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皇上钦点翁同龢入值南书房,在朝臣看来,又是一位政坛新秀崭露头角,而在南书房伴读,名义上是词臣,不过皇帝所处置的皆是军国之事,万一有征询之语,传扬出去,旁的人都会认为是翁心存父子借机在皇上面前进言——若果和军机处的奏对偶有不符,……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翁同龢毕竟是年轻人,没有父亲想得那么多,闻言大喜过望,他自己不好说话,只是用很是期待的眼神看着父亲:“翁心存?”

“啊,臣在。”

“这一次到热河行宫去,就让翁同龢也随扈吧。”

见皇上圣意已决,翁心存不能再说旁的,和儿子一起叩头谢恩:“臣领旨,谢恩。”

皇帝让两个人站起来,对翁同龢说:“你是布衣入值,有些话朕总要说在前面,也免得日后你身犯咎戾,有人说朕不教而诛。”

翁同龢不敢怠慢,再一次跪了下来,因为已经确定要入值南书房,就不能再以学生自称,而是要称臣了:“臣,恭聆圣训。”

“朕为人最是简单,对身边近人只求德行,心地。才学嘛,倒不会苛求过甚。这德行,就是精白一心以侍朕躬,存了这样的心,便是偶有咎戾,朕也会容让一二;若是你以为身为朕身边之人,便做一些不当之为,朕处置起来,也绝对不会考虑你是何人子弟、家世背景这一节,你一定要千万记住。”

怀着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的心情在门口跪送皇上登轿而去,翁心存和儿子回到厅中,老人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手巾把擦了擦额头,叹息了一声:“哎龢儿?”

“儿子在。”

“皇上召你进南书房,正是天恩浩荡,施与祖宗,你心中可有什么定见吗?”

“儿子以为,南书房本来是词臣所处之地,儿子又全无功名,当全以文字之役供皇上趋走,其他的,一概不闻不问”

“说得好”翁心存少有的大声当面夸赞着儿子:“你能够有这样的见识,我就放心了。只盼你能够秉持这一刻的恬淡自处之道,日后常伴君侧,文学之道,大可以一展你多年所学,其他的,你记住,便是一个字,也不可进言。你明白吗?”

第21节滦阳行宫

更新时间:201183015:34:09本章字数:6118

第21节滦阳行宫

自从嘉庆二十五年,皇帝崩于避暑山庄行宫之后,道光三十年中,皇帝玉趾从未驾临此地,新君登基之后,仿佛也忘记了在这距离京畿不远之地尚有一处行宫所在,直到咸丰二年的八月份,谕旨降下:皇帝将于明年的五月份再一次临幸避暑山庄,一时间直隶总署下辖的各方衙门赶忙动了起来。

首先就是要打扫庭院,准备接驾事宜,将已经数十年不曾动用过的卤薄法器重新翻找出来,行宫中的各房、殿、廊该刷漆的刷漆、该糊裱的糊裱,该撤换的撤换,从京中到热河行宫的跸道也要铺垫——这些都要由直隶总督府派人和内务府、工部、礼部联络,也不必细表。

奉天将军、古北口大营将军、热河提督、喀喇沁左旗绿营都统,还有此次特别到热河行宫来朝见的蒙古诸王、京师各衙门委派的堂官,提前来到,会同礼部,由孙瑞珍带领迎驾。知会辰时正牌,御驾进城。

这等事都是有成例可循的,操持起来倒也不会很费精力,只有多年未曾经过,很多人都是想趁着这样的机会开开眼——便连同是礼部尚书孙瑞珍和倭仁,也无不抱着这样的心思——听早年间的人说过当年乾隆皇帝,嘉庆皇帝出巡时的盛况,不过那都是是前朝故事,谁也没有实地看见过,这次随班立在德华门内,紧靠御街,要看个清爽。

辰牌二刻,德华门外石破天惊般炮声九响,顿时鼓乐大作,六十四部鼓乐由畅音阁专职供奉献奏,传来他们悠扬沉浑的歌声:“……大清朝,景运隆。壹戎衣,龙起云从;……雷人寿年丰,时拥风动,荷天之宠。庆宸游,六龙早驾,一朵红云奉。扈宸游,六师从幸,万里歌声共……”

歌声中钟磐清扬,真个发聋振聩,洗心清神。随着乐起,德华门内八对大象驮着香鼎宝瓶依次跪下,便见六十四名先导太监由董承祥带领,手捧拂尘徐徐而入。

德华门内文武百官和大街上黑鸦鸦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自然跪在地上斜着眼瞧,以翠华紫芝为先导,一共是五十四盖,有九龙曲柄盖,直柄盖,青红皂白黄五色花卉盖,杂错相间。接着是七十二宝扇,四对寿字扇,八对双龙扇,后边也有单龙的,孔雀雉尾的,还有绘鸾绘凤的。

宝扇过去是八面华幢,分长寿、紫云、霓霞、羽葆四种。宝色流苏,缨络飘荡,令人目不暇接。恍惚之间又有太监又带着信幡绛引涌入城门,却以龙头竿作导,两对豹尾枪紧随,一面面明黄牌上写着教孝表节、明刑弼教、行庆施惠、褒功怀远、振武、敷文、纳言、进善……接着又有旌节过来,却是六对,由十二个太监执着金节、仪铂。

忽然人们一片低声惊叹,孙瑞珍等人看时,是八旗大纛车进城,那纛旗杆有巨碗粗细,柱立在纛车上,各由八名剽悍的力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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