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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清山变-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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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这话小的不明白,怎么还有要死的呢?自然是要活。”

“那便好,既然你要活,便老实回答。你等作案的时候,可有人命官司?”

“这从来不曾有过。小的开锁一绝,从来不曾惊醒过府中人的。自然也就不曾有过人命。”

朱光第点点头,没有杀伤过人命,总算还有解救之道,不过这一刻他为了保命,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一时也不必当真,接着问道,“那,和你往来的江湖朋友,都有哪些人?”

有了小锁匠的话和指引,从江宁来到曹州府的一众盗贼全数落网,一番问讯之下,这些人抵死不认,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用上了大刑,这一次,终于起作用了。而得到的口供,大大的出乎朱光第的意料之外:竟然是江宁城中的驻防将军属下的兵士所为!

原来,清朝兵士境遇困苦,按照兵部的则例,每年当有十二关,也就是十二个月的军饷,若是有闰月的话,就是十三关,但这样的数字,只是存在于兵部的典籍文册中,正常情况下,是绝对达不到的,兵士被逼无奈,也只有另想途径——当长官的或者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甚至是有意纵容,从中分润,亦并非罕事——便如同江宁驻防将军哈庆仍一般。偷盗得来的东西,转到旁的省份出手售卖,盗匪则隐身在军营之中——这样的案子,自然是一千年也休想能够破得了的!

这个案子爆发之后,驻防将军哈庆仍,副将军董芳身受国法,军营中参与其间的兵士,也逐一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桂良身为两江总督,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这样的大案子出来,他也难辞其咎,不过他抢先一步,以江宁知府张照‘暗弱无能、纵兵为害’为名,上章弹劾,张照成为了替罪羊,落了个押解回京治罪的下场,这都是桂良笔下不留情面的结果——今天玉朗所说的,就是这件事。

桂良眨眨眼,很是不服气的亢声答说,“难道哈庆仍和董芳我参错了吗?这两个人身为军中主将,不但不能保一方平安,反倒纵兵为害,祸乱民间。即便我不参,日后给人知道了,他们也难逃公道吧?”

“诚然,此事燕公并无错处,但终究是得罪了一大批人。燕公请想,军中这种种弊政,由来已非一日,各省皆是如此的视而不见,您又何必呢?”玉朗实在是直脾气,丝毫不为父执长辈留情面,又说,“再说,马玉柱、许英虎二人呢?又当如何?”

这两个人是接任哈庆仍和董芳遗缺的,而且在御前陛辞的时候,多蒙皇上嘉慰,只是有一节,这两个人的年纪都有点大,皇帝本来是借重他们从军多年,深符威望,老成持重之风,到江宁去,认真的把绿营的这种疲塌之气整顿一番,但不料刚刚到来没有多久,又给桂良参了。

这一次参劾的理由是,这两个人一个是‘老不任用,若留军中,亦属无益,’;另外一个是,‘急遽冒昧,毫无调度’。

以一省总督的煊赫尊贵,参属下的武官,没有不准的道理,所以,朝廷再一次降旨,把这两个人也革职拿问了。

玉朗说到这里,顺福也听得很明白了,不由得怪桂良,“燕公,这件事也做得太冒昧了,马玉柱和许英虎都是皇上认为不错,派到你那里去的,哪知你把他们说得一个大子儿不值,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桂良不做声,但脸上的悔色是看得出来的,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想到了就好了。”

顺福叹了口气,正要再劝他几句,玉朗又提到别人纠参的两个人,侯攀龙和高宗瑾。这桩案子又正好相反,因为他们都是桂良的人。

连续撤换驻防武将,皇帝也有点烦了,便让桂良保荐,于是保荐了这两个人,上任之后,做了很多坏事,种种训练不力之处,也曾经有人参劾,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自然很不满意,但两江总督的面子也不能不考虑,便下旨让桂良彻查。桂良避重就轻,有意徇庇,这些情形是京中很多人都知道的,桂良也不能不承认了。

时间谈得久了,狱卒在窗外张望了好几遍,意思是在催促,于是顺福说道,“燕公,这一回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麻烦,你总得有个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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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西苑亲鞫(4)

更新时间:201221320:53:36本章字数:6449

“我想过了。”桂良说,“我也听说了,皇上亲自审我,我想,不外乎是想把我唬倒,甚至会用刑。不过,我已经横了心,决不能屈打成招,只要我能够挺住了,我想王爷会替我说话吧?”

玉朗心中一动,恭亲王忧谗畏讥,而且正在病假之中,如何能够为他说话?正要开口时,顺福抢在前面做了答复,“只有您能够挺住,王爷自然会替你说话,不过,你也要为王爷留下说话的余地才是的。”

“那当然,我不能连这一点都不懂。”桂良很郑重的说,“烦请上复王爷,桂良不是随便就能够唬倒的人,我胸中自有丘壑,也有把握,不至于让皇上处我的死。请王爷放心,我一定尽一点报答王爷的心,只求王爷将来在紧要关头替我说一句话。”

顺福立刻追问,“你所谓的紧要关头是什么?要说什么一句话?”

“紧要关头在什么时候,我不会知道,这要请各位在外面打听,反正总在皇上朱喻,或者交代军机处之前,那时请王爷托人替我说一句:桂良在两江总是有过些微苦劳的,道光二十二年的时候,父母下葬,皇上赐祭一坛,请皇上念他父母九泉之下感激皇恩,放他一条活路吧。”

听他说得凄凄惨惨,顺福亦自庄容相对,“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说着便站了起来,预备告辞。桂良也起身,准备相送,这时候,他身边那个叫贵乾的听用和他使了个眼色,口中说道,“我来代送吧?”

“好,贵乾,你好好送送两位大叔。”

一听这话,顺福和玉朗就知道,贵乾有话说,走到廊上问道,“老兄住哪间屋?我到你那里去看看。”

“我和我家老爷住一起。”贵乾答说,“请两位老叔到这里面来坐。”

西面另有一间小屋,里面几张杂木桌,两条板凳,桌上却有一壶茶,五六个粗瓷茶杯,想来是狱卒休憩之地,贵乾引客落座,要斟茶时,玉朗按住了他的手,“不必客气,老兄有话就说吧。”

“是这样的,”贵乾向外看了看,低声说道,“两位老兄看,是不是能走一条路子?我家大人在任上总算薄有积蓄,这一次事发之后,特意命人先一步赶进京来,手中有点银子,若是需用的话,尽可以挪动的。”

这在顺福和玉朗不为意外,桂良宦海多年,人老成精,狡兔三窟的道理总还是懂的,“我听说刑部赵尚书不肯要钱;瑞尚书是不敢要钱,这就不必就碰钉子了。”

“不。”贵乾的声音越发的低了,用手向北一指,“我是说里头。”

“里头?你是说宫里?”

“是啊。”

“那恐怕更不行了。”玉朗摇头说道,“这是皇上亲自问,亲自定罪,谁也说不上话,而且让皇上知道了,反而更坏。不行,不行。”说着,他将个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贵乾为他的话神色黯然,但顺福却另有见解,“也不见得说不上话,”他说,“反正哪一位皇上左右,都有一两个信得过的人。”

一听这话,玉朗无从置喙,因为他不知道皇上身边左右有谁是能够进言的,但也不敢说一定没有。贵乾病急乱投医,自然很容易将顺福的话听了进去,“大叔,您老有路子?”

“是间接的路子。”顺福神色很从容,“养心殿总管太监六福,知道吧?”

说到这里,顺福停了下来,抬头看看曾国藩的脸色,曾国藩生得算不上俊朗,一张脸略显狭长,三角眼,倒吊眉,这时候双眉深深皱起,更显得容颜苍老,却不就回答顺福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你家王爷怎么说?”

“我家王爷说,若是能够说得通,自然是极好,只不过,六福为人或许贪财,但这样大的案子,怕是他也轻易不敢措手。”

“就是这话了。”曾国藩说,“皇上亲鞫的案子,外人殊难置一词。六福以内侍进言,一个弄不好,还会有身家之祸。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顺福急着催问,“请大人明示,日后不论有无所成,不但桂大人府上感戴大人提携之恩,就是我家王爷,亦当心有所感。”

曾国藩压低了声音,对顺福说,“你回去上复王爷,只说‘请皇上身边的人进言,不如动之以情’。王爷就明白了。”

顺福喃喃自语的嘀咕了几声,动之以情?难道王爷福晋到宫中去向皇后娘娘求情,仍自是不够吗?抬头想再做请教时,却见曾国藩已经走开了。没奈何,只好回府向王爷回奏了。

奕也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叫动之以情呢?太太去求皇后无果,甚至为皇帝下旨严斥,旁的人还有什么进言之机吗?但他知道,曾国藩是不做虚言的性子,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是有所指,到底是什么呢?

门外脚步声响起,奕抬头看过去,是福晋瓜尔佳氏领着女儿到前屋来了,自从上一次入宫之后,皇帝大发雷霆,但瓜尔佳氏一介女流,私下来说,又是自己的弟妹,做大伯子的,总不好拉下脸来公事公办,只能命奕在府中多多管教,没事的时候,让她少出府门!

为了当日坐下的蠢事,瓜尔佳氏不知道背地里流了多少眼泪,奕几番劝解,也是无可派遣,只能慨叹是九州铸铁之憾了。

看妻子和女儿进来,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今天难得出来了?”

“给王爷(给阿玛)请安。”

“来,大妞,到阿玛身边来。”奕让太太坐下,又拉过女儿,“可用过午饭了吗?”

“是,女儿已经用过了。”大格格今年十岁了,生得明媚异常,俊美可人,最得奕夫妇的喜爱,而且似乎是因为当年在宫中教养过很久的缘故,为人聪慧,常常做大人言。“阿玛,额娘的精神总是不好……”大妞小声说道,“女儿想,想请阿玛到皇伯父前请旨,女儿陪额娘出城一趟。”

“去做什么?”

“去城外西山的卧佛寺……为外祖他老人家烧香还愿,请佛祖保佑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好孩子,不枉你外祖疼爱你一场。”奕摸着女儿的头发,眼前忽然一亮,“大妞,近日来不曾进宫,可想你皇伯父了吗?”

“不想。”

“怎么呢?原来每次回家,呆不得多久,你就总想进宫去陪伴皇伯父,这一次是怎么了?”

大妞不说话了,但奕猜得出来,定是为了降旨严惩自己和她母亲的事情,孩子又是害怕,又是生气,故而有这样一番奇怪的表情的。

“大妞,,皇伯父子侄众多,却最疼你……,这一次的事情,阿玛想,也实在是你外祖他老人家做错了事情,但若是能够有人在皇上面前剀切陈词,也未必就一顶是救不得。你皇伯父最最疼爱你,所以阿玛想,不如你到宫中去一次,给你皇伯父和皇伯母请安……”奕心中酸楚,让这么小的女儿承担这样大的责任,可真的是难为女儿了。

大妞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那,阿玛,让女儿怎么说啊?”

自从上一次皇后胡乱进言,为皇帝痛斥之后,帝后已经多日不见了,这一次突然派李莲英到谌福堂中来,说是皇后娘娘想请皇上到萃景斋来一次,有话想对皇上说的时候,皇帝楞了一下,“可知道是什么事?”

“奴才不知道,只是……恭亲王府的大格格进宫来,说是给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请安来了。”

“大妞来了?”皇帝眼前浮起一张明媚可爱的小脸儿,多日不见,心中也着实想念这个聪颖的侄女儿,他明知道大妞这一次来,也是为了桂良之事,但又觉得好奇:老六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居然让自己的女儿来求情,倒要听听,孩子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等到了萃景斋的门廊前,皇后由大妞虚扶着,李莲英等宫婢、内侍伴在左右,在殿阁门口碰头行礼,“给万岁爷请安。”

“大妞来了?怎么好久都不到宫中来了?朕挺想你的。”

“侄女儿叩见皇上。”大妞恭恭敬敬的碰了几个响头,口中不慌不忙的奏陈,“多蒙皇上垂念,侄女愧不敢当。”

“起来吧,和朕一起进来。皇后也进来吧。”

进到萃景斋中,皇帝升座,六福和惊羽在一边伺候着差事,皇后知道丈夫性喜甜食,刚才听到内侍传旨,就有所准备了,弄了几个梨丝、蜜饯樱桃、龙眼之类的果品放放好,等皇帝来了,正好可以享用。

皇帝拿起金叉子,叉起一片穰荔枝,放进口中慢慢的咀嚼着,“你们……也坐啊,大妞,多日不到伯父这里来,怎么倒显得生分了吗?往日你最喜欢和伯父抢着吃的,你忘记了吗?”

“皇伯父宠爱侄女,侄女岂有不知?当年年纪小,不通礼仪,种种非行之事,还请皇伯父不要见怪呢。”

“伯父不怪你的,来,你尝尝这个香瓜,可好吃呢,外面见不到的。”

大妞和皇后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心中高兴:皇帝的心情似乎很好,这时候说话的话,应该不会触怒他吧?皇后给她使了个眼色,努一努嘴,孩子越前一步,跪了下来,“皇伯父,侄女有事回奏。”

“等一等。”皇帝手上不停,金叉子来回动作,各自在朱漆的大果盘中叉起几样,塞进嘴巴,又把康熙五彩官窑的茶盏端起来,向下一送,这才摆手,示意六福把果盘移了下去,“行了,伯父吃饱了,你说吧。”

众人一愣,皇帝从来不曾这样风风火火的用什么的,今天是怎么了?只听大妞跪在地上说,“皇上,侄女今天来,大干朝廷法度,皇伯父若是于侄女有任何处置,侄女都愿意一身领受,和阿玛、额娘没有关系。”

“嗯,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清名在躬,朕很能分得清楚的。”皇帝很清楚她要说什么,但也不好阻拦。说起来,这也算是他自己作孽。当年把大妞传入宫中,由自己亲自教养,伯侄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便经常是以大人的眼光来看待孩子,时间久了,也便养成习惯。

“是。”大妞说,“皇上,您对侄女的好,侄女一生也报答不完,只是,侄女想,除却这等天家之情外,侄女的外祖,于侄女亦另有与别不同的疼爱之情。故而,侄女今日冒死陈言,只是想请皇伯父开恩,饶他老人家一条性命——侄女愿意劝外祖他老人家,捐出入仕以来,历年所得,以赎往日罪衍。”

皇帝叹了口气,让她站起来,坐到自己身边,以手抚摸着孩子的头,低声问道,“大妞,这番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阿玛教你的?”

大妞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的脾气,这等求情陈言无妨,撒谎却不行。“嗯,有一些是阿玛教的,有一些是侄女自己想说的。”

“大妞,若是旁的事情,伯父一道朱喻,就此罢休也还无妨;这等事关吏治,甚或关系到我天朝福祚绵长的大事体,即便朕心中再有不忍,也不能不断然处置。”他苦笑着说道,“大约你不知道,这数日以来啊,为你外祖求情的人,纷至沓来,只是说,桂良纵然有过,终究罪不至死,更毋须劳动朕躬,临苑亲鞫。”

他带着无可奈何的神色,和孩子的眼睛对视着,“很多人,还是和你外祖并无什么交往的外臣,便如同……算了,说了你也未必认识。”他问道,“朕知道你虽然年纪小,却很聪明,你可能为朕解说,这些和你外祖根本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上条陈来,为其乞命吗?”

“这,”大妞固然聪明,但这样的问题还是太难为一个孩子了,“侄女不知道。”

“那,皇后知道吗?”

皇帝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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