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麟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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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革命元勋的章先生第7节 会见国父痛驳康有为时期
章先生提倡民族主义,著书立说,渐次为世所重。戊戌政变,长江一带通缉多人,先生的名字亦在其内。乃避地台湾,以为彼地有郑成功的遗风,割隶日本未久,当有可图,然终于没有所就。翌年己亥,游日本,始在梁启超坐中,遇见国父,尚未相知。迨至庚子年,唐才常事败,先生虽非同谋,亦被通缉。翌年掌教苏州东吴大学,并木刻《訄书》行世,为巡抚思铭所 知,欲兴大狱。乃于壬寅春,再避日本。其时国父方在横滨,英豪会见,握手定交,这是中国革命史上所应大书特书的事。 ……余亦素悉逸仙事,偕力山(案即秦遁)就之。逸仙导余入中和堂,奏军乐,延义从百余人会饮,酬酢极欢,自是始定交。(章太炎先生《自定年谱》) 从此互相往来,革命之机渐熟。中和堂这一会,兴中会的同志,畅叙欢宴,每人都敬先生一杯。先生共饮七十余杯而不觉其醉。国父对于先生雅相推重,凡开国的典章制度,多与先生商榷。先生亦佩服国父的善于经画,《检论》中有《相宅》、《定版 》诸文,可以窥见一斑。《相宅》系述国父之言,此后建都,谋本部则武昌,谋藩服则西安,谋大洲则伊黎。《定启籍》一文,则系共同讨论土地赋税问题。要之,国父和先生二人,志同道合,千载一会,张良之赞汉高,刘基之佐明祖,犹未足以喻其得意,真有“翼乎如鸿毛遇顺风,沛乎若巨鱼纵大壑”之概。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时莠言曰众,上面已经说过,凡是反对革命最烈的人,都是反对民族主义的,康有为便是一个代表。他的《与南北美洲诸华商书》,公然说清帝圣明,并且说中国只可立宪,不能革命。先生作书痛斥,就其两点,在种族异同上,在情伪得失上,层层驳诘,使他体无完肤,莫可开口。文词条畅,洋洋万言。兹引一段如下: 若夫今之汉人,判涣无群,人自为私,独甚于汉、唐、宋、明之世,是则然矣,抑谁致之而谁迫之耶?吾以为今人虽不尽以逐满为职志,或有其志而不敢讼言于畴人,然其轻视鞑靼,以为异种贱族者,此其种性根于二百年之遗传,是固至今未去者也。往者陈名夏、钱谦益辈,以北面降虏,贵至阁部,而未尝建白一言。有所补助,如魏征之于太宗,范质之于艺祖者。彼固曰异种贱族,非吾中夏神明之胄。所为立于其朝者,特曰冠貂蝉,袭青紫而已。其存听之,其亡听之。若曰为之驰驱效用,而有所补助于其一姓之永存者,非吾之志也。理学诸儒如熊赐履,魏象枢、陆陇其、朱轼辈,时有献替,而其所因革,未有关于至计者。虽曾、胡、左、李之所为,亦曰建殊勋,博高爵耳。功成而后,于其政治之盛衰,宗稷之安危,未尝有所筹画焉。是并拥护一姓而亦非其志也。其他朝士,入则弹动权贵,出则搏击豪强,为难能可贵矣。次即束身自好,优游卒岁,以自处于朝隐。而下之贪墨无蓺,怯懦忘耻者所在皆是。三者虽殊科,要其大者不知会计之盈绌,小者不知断狱之多寡。苟得廪禄以全吾室家妻子,是其普通之术矣。无他,本陈名夏,钱谦益之心以为心者,固二百年而不变也。明之末世,五遭倾覆。一命之士,文学之儒,无不建义旗以抗仇敌者。下至贩夫乞子,儿童走卒,执志不屈,而仰药剚刃以死者不可胜计也。今者北京之破,民则愿为外国之顺民,官则愿为外国之总办。食其俸禄,资其保护,尽顺天城之中,无不牵羊把茅,甘为贰臣者。若其不事异姓,躬自引决,缙绅之士殆无一人焉。无他,亦曰异种贱族,非吾中夏神明之胄,所为立于其朝者,特曰冠貂蝉,袭青紫而已。其为满洲之主则听之,其为欧美之主则听之,本陈名夏,钱谦益之心以为心者,亦二百年而不变也。然则满洲弗逐,而欲士之争自濯磨,民之敌忾效死,以期至乎独立不羁之域,此必不可得之数也。浸微浸衰,亦终为欧美之奴隶而已矣。非种不锄,良种不滋;败群不除,善群不殖。自非躬执大彗,以扫除其故家污俗,而望禹域之自完也,岂可得乎?(原注:以上录旧著《正仇满论》)夫以种族异同,明白如此,情伪得失,彰较如彼,而长素犹偷言立宪而力排革命者,宁智不足,识不逮耶?……(《文录》卷二《驳康有为论革命书》) 此文一出,真是朝阳鸣凤,连那些老师宿儒读了,也有深表钦佩的。而且康党的大言眩惑,更自白于天下,所以它的影响是异常重大的。先生后来之所以入狱,此文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第二章 革命元勋的章先生第8节 光复会时期
庚子年夏,唐才常乘义和团之变,召集人士,宣言独立。然尚以勤王为名,部署徒众,欲在汉口起兵。章先生对才常说:“我们要谋光复,应该明揭推翻满清,不宜首鼠两端,自失名义。倘要勤王,我不敢赞同。”因即断发以示决绝。改定本《訄书》的末篇为《解辫发》,有云: ……共和二千七百四十一年秋七月,余年三十三矣。是时满洲政府不道,戕虐朝士,横挑强邻,戮使略贾,四维交攻,愤东胡之无状,汉族之不得职,陨涕涔涔曰:余年已立,而犹被戎狄之服,不违咫尺,弗能剪除,余之罪也。将荐绅束发,以复近古,日既不给,衣又不可得。于是曰:昔祁班孙、释隐玄,皆以明氏遗老,断发以殁。《春秋·穀梁传》曰:吴祝发。《汉书·严助传》曰:越劗发。(晋灼曰:劗,张揖以为古剪字也。)余故吴、越间民,去之亦犹行古之道也…… 因为剪辫变夷,所关非浅,所以必须考据凿凿,全文在手订《检论》时已经删去了。先生剪辫以后,短发分梳,垂于额际,常著长袍,而外面裹以和服,偶然亦著西装,所谓“方袷直下,犹近古之端衣。” 壬寅年春,先生和秦遁等十人在东京发起“中夏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以励光复,并且撰书告留学生,极为沉痛。书中有云: ……昔希腊陨宗,卒用光复;波兰分裂,民会未弛。以吾支那方幅之广,生齿之繁,文教之盛,曾不逮是偏国寡民乎?是用昭告于穆,类聚同气,零涕来会,以志亡国。凡百君子,同兹恫瘝。愿吾滇人无忘李定国,愿吾闽人无忘郑成功,愿吾越人无忘张煌言,愿吾桂人无忘瞿式耜,愿吾楚人无忘何腾蛟,愿吾辽人无忘李成梁……(《文录》卷二) 这是东京留学界组织爱国团体的权舆。临时,会未开成,因为清使馆假借外力,横来制止,但是大义所被,已经深入人心了。 癸卯年春,留东学生因争俄约,组织义勇队,旋即为清政府所忌,乃自动解散,秘密为“军国民教育会”,与上海主光复者相应和。于是成立“光复会”,宗旨在颠复满清政府,建立共和国家。先生著《光复军志序》,首述缘起,有云: 余年十三四,始读蒋氏《东华录》,见吕留良、曾静事,怅然不怡,辄言以清代明,宁与张、李也。弱冠睹全祖望文,所述南田、台湾诸事甚详,益奋然欲为浙父老雪耻,次又得王夫之《黄书》,志行益定。而光复会初立,实余与蔡元培为之尸,陶成章、李燮和继之。总之,不离吕、全、王、曾之旧域也…… (《检论》九卷《大过》附录) 光复会会员如徐锡麟、熊成基等的革命事迹,多见于先生文著中。惟陶成章功大而名最隐,先生之所以未为撰传,所谓犹有忧患者。成章会稽人,为光复会副会长。生平蓬头垢面,芒鞋日行八九十里,运动浙东诸县豪俊起义,屡遭危难,而所向有功。又游南洋群岛,运动侨民。辛亥年自爪哇归时,浙江已反正,举汤寿潜为都督,成章被任为参议,郁郁不得志,自设光复军总司令部于上海,募兵,为忌者所暗杀。其著作有《汉族权力消长史》行世。
第二章 革命元勋的章先生第9节 入狱时期(1)
自癸卯年春,蔡元培先生设爱国社,以安顿南洋公学的退学生,中国教育会予以赞助。蔡请章先生讲论,多述明、清废兴之事。教育会会员每周至张园公开讲演革命,讲稿辄在《苏报》发表,以先生排满革命之论为最激烈,遂为清政府所注意,后来成为“苏报案”。其时邹容著《革命军》,自署曰:“革命军马前卒。”求先生替它润色。先生喜其文辞浅露,便于感动平民,且给它作序。宗仰出资行,又将先生的《驳康有为论革命书》同时刊出,不及一月,数千册销行立尽。 于是清政府下了密谕,拿办上海爱国党。上海道商之于总领事。总领事已经签字,但工部局以政治犯例应保护,不肯执行。被拿者六人:章炳麟、蔡元培、邹容、宗仰、吴敬恒、陈梦坡。工部局屡传蔡、吴前去,告以尽力保护之意,实即暗示被拿诸人从速离开上海罢了。不久,两江总督魏光焘派道员俞明震来沪查办,于是蔡赴青岛,吴赴欧洲,陈赴日本,宗仰避居哈同花园。独有章先生不肯去,并且教邹容也不可去,说道:“革命没有不流血的。我被清政府查拿,现在已经第七次了。”清政府严谕魏光焘,有“上海爱国党倡言革命,该督形同聋聩”之语,魏惶恐,因工部局不肯拘人,乃问计于律师,律师以为只有诉诸法律。于是魏光焘代表清政府为原告,控诉章炳麟等六人于会审公廨。工部局于是年闰五月初六日,出票拘人。西捕至爱国学社,进客室,问谁是章炳麟。先生正在客室,自指鼻端答道:“章炳麟就是我。”欣然跟了同去,真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节概。如此勇猛无畏,挺然独往,以为生民请命,才真是革命道德的实践者。宜乎后进慕其典型,追其踵武,而革命终以成功。邹容从后门逃出。先生从狱中作书,动以大义,使他自行投到,翌日,邹容果然自首了。 此案原告是清政府,律师是英国人,被告是章炳麟等六人,到者二人。裁判官则为会审委员及英国领事,不伦不类,极为可笑。所控“罪状”,乃是摘取《苏报》中的论说,以及《革命军》、《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中的语句,尤以驳康书中有“载湉小丑,未辨菽麦”两句,视为大逆不道。这正因为带了封建余孽的眼镜,以为呼名不讳,便是大罪。其实翻成白话,就变了平淡无奇。小丑就是小东西,未辨菽麦就是没有常识的意思。况且说载湉未辨菽麦,也是切合实情,并非过甚其辞。要晓得他的祖宗弘历,虽说是个能干的君主,却也是个未辨菽麦的人。他南巡时,不是看到田里种着的稻秧,便问这是甚么草吗?弘历对于民间事业尚且隔膜如此,载湉从小生长在深宫,自然更不消说了。裁判官问章先生有功名否,先生答道:“我双脚落地,便不承认满珠①,还说甚么功名呢!”接着指出清政府的种种罪状,滔滔不绝。这就是震动全国的“苏报案”,从此革命党声气大盛,和清政府对质于公堂,俨然成敌国之势了。 这样审问二次,即行阁置。因为清政府用种种诡计,先以外交手段在京和英国公使交涉,要求引渡二人,而不见许;继又愿以沪宁路权变换,亦不见许。二人初拘在工部局,禁令尚宽,每周可容亲友前去探视一次,到了翌年三月,此案始判决:章炳麟监禁三年,邹容监禁二年,均罚作苦工,监禁期满,“逐出租界”。自移禁西牢之后,即不许接见亲友。狱中所作之工,则为裁缝,缝做那些巡捕的制服之类。狱卒———印度巡捕———狐假虎威,陵暴无状,见先生目力近视,工作偶不敏捷,辄持棍殴击。先生自知无生理,绝食七日而不死。有时亦以拳抵抗凶暴,屡遭踶趹,或竟用软梏挛其手指,有好几次几乎死去。邹容年少性急,不胜压迫,未及满期,即病死于狱中。惟独先生素有涵养,苦役之余,朝夕必研诵《瑜伽师地论》,悟到大乘法义,才能够克服这种苦难。到了丙午年五月初八,即阳历六月二十九日,期满出狱,国父已派孙毓筠在沪迎接。是日晨,同志们集合在工部局门前守候,因为从西牢解放以后,还须经工部局执行“遂出租界”的手续。到了十一时,先生才出,自由恢复,日月重光,同志们鼓掌欢迎,一一与之握手,即晚登日本邮船,东渡至东京。 先生有《癸卯狱中日记》云: 上天以国粹付余。自炳麟之初生,迄于今兹,三十有六岁,凤鸟不至,河不出图。惟余以不任宅其位,繄素王、素臣之迹是践,岂直抱残守阙而已。又将官其财物,恢明而光大之。怀未得遂,累于仇国,惟金火相革欤,则犹有继述者。至于支那闳硕壮美之学,而遂斩其统绪,国故民纪,绝于余手,是则余之罪也! (《文录》卷一) 自知必死,毫无恐怖,惟斯文将丧是悲,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 狱中有诗,称心而言,不加修饰。《浙江潮》杂志曾登四首,兹录如下:
狱中赠邹容闰月二十八日邹容吾小弟,被发下瀛洲。快剪刀除辫,乾牛肉作糇。英雄一入狱,天地亦悲秋。临命须掺手,乾坤只两头。狱中闻沈禹见杀六月十二日不见沈生久,江湖知隐沦。萧萧悲壮士,今在易京门。螭鬽差争焰,文章总断魂。中阴当待我,南北几新坟?狱中闻湘人杨度被捕有感二首六月十八日神狐善埋搰,高鸟喜回翔。保种平生愿,征科绝命方。马肝原识味,牛鼎未忘香。千载《湘军志》,浮名是锁缰。衡岳无人地,吾师洪大全。中兴沴诸将,永夜遂沉眠。长策惟干禄,微言是借权。借君好颈子,来者一停鞭。
第二章 革命元勋的章先生第10节 入狱时期(2)
章先生既抵东京,发长过肩,肌体颇腴,闻系狱中食物无盐之故。阳历七月十五日留东学生在神田区锦辉馆楼上开会欢迎,到者七千余人①,座无隙地,至屋檐上皆满,为的来看革命伟人、中国救星。先生即席演说,发狮子吼。其大意:首先述自己平生的历史,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