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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孤儿寡母 --第3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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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最痛苦,她就是何琳,她深爱着这个男人,而导致他们可能分手的原因又根本不是她能决定的啊。 
最后,她决定分手。 
他嚎叫着,那是令人揪心的嚎叫啊。 
那一夜,他们抱头痛哭,眼泪打湿了整条枕巾。生活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无奈,让我们万分痛苦而又无可奈何。 
后来,他们分开了。他留在了郊县,何琳回到了城里。 
正如前面所述,何琳走上了卖笑的道路。她不应该那么脆弱,在经历了感情的打击后就堕入红尘,但她又不得不绝望,她身体就是带有病变的基因啊。既然她天生有病,那么就注定她不会得到她所期待的爱情。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足以证明她堕落的正当性。但我们又怎么能对一个流浪在京城的柔弱女子求全责备呢?刘佳早已不再卖衣服,在何琳离开不久她就进了一家夜总会。她以她娇好的面容很快在圈子里闯出了一片天地,整天浓妆艳抹,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她身上沾染着一般妓女的通病:好吃懒做、庸俗下流,自己看自己比客人看自己都要贱。她们不仅出卖着自己的肉体,更是出卖着自己的灵魂。 
何琳回到城里后没有住处,她找到刘佳,却没想到从此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我们无从考证何琳当时是怎么想的。爱情的挫折,疾病带给她无穷的绝望,还有周围纸醉金迷的环境,肯定还有刘佳对她的〃开导〃。也不知她是否曾经抵抗,但她终归还是走入了坐台小姐的行列。 
这样一个人绝对说不上高尚,但无论如何我也不忍心对她进行哪怕一点点诋毁。 
生活就如此,像她那样的女子又何止她一人。 
何琳确实非常漂亮,自从她迈入那个行当的第一天,她便开始受人追捧。到后来,她根本不须去夜总会,只要呆在家里就会电话不断。她自己租了一套房子,开始了这种不齿的职业。正因为漂亮,她受人追捧,正因为受人追捧,她的价位也一路攀升。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攒下了八万块钱。 
在那段时间里,她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其中就包括杨老师和他的那群兄弟。 
最让她感到难缠的是一位又高又瘦的小伙子,也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客人。他是作为嫖客与何琳见面的,但他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位卖笑女子。他疯狂地追了何琳很长时间,但何琳根本不相信他所谓的爱情。那个家伙性格偏执,他固执地认为只要他喜欢上了何琳,何琳就必须喜欢他。在他眼里,他是个正经人,而何琳则只是个低贱的妓女。但他没有想到,就是妓女她也有选择感情的权利。再说,在何琳眼里,他同其他的嫖客并无不同。 
他纠缠了何琳很长时间,最后恼羞成怒,对何琳说:〃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何琳冷冷地对他说:〃你花钱是你愿意,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最后,他竟然欺负起这个柔弱的女子,要知道他也戴个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可是他的灵魂竟然那样肮脏。 
在他无穷无尽的骚扰之下,何琳又是换手机号码又是换房子,身心俱疲。 
后来,何琳也不想再继续这种生活了,但她又不知改如何走出这种生活的阴影。 
她选择到酒店打工,是想重获新生吧。 
苦一点,累一点,她都不在乎,相反,她觉得这种又苦又累的生活在精神上是一种享受。 
她没想到在酒店里会遇到弟弟,他一出现就给她帮了大忙,并且在日后的接触中带给她亲人般的关怀。 
她更没想到那个戴眼镜的家伙竟会找到酒店,他不但当众凌辱了她,更强化了她那原本淡化了的记忆。 
何琳离开了酒店,她却不知道自己将去哪里。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正处在对生活充满无限遐想的年龄。而何琳,她却过早地经历了大人都难以承受的伤痛,肉体上的屈辱直刺她脆弱的灵魂。她又租了间楼房,安顿下来后开始着想未来。家她是不想回了,她甚至想也许她会一辈子漂泊在京城。她不奢望爱情,更不敢去勾画未来,她只是在想眼前该干些什么。 
她想到要开家理发店,她当时觉得那是她最想做的。 
美容和绘画是不是有些许的联系呢?反正当时何琳是那样想的。她当时心很大,她就想自己开个店,自己做老板。 
也许这并不是个理由,何琳当时经过询问,开一家理发店大概要二十多万元。她手上只有八万,她犹豫都没犹豫便再次拾起了旧时的勾当。 
怎么说那都是一个见不得阳光的职业,但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早就麻木了。 
她是一个卖笑女子,但她又不同于一般的卖笑女子。她并不是想过一天就算一天,她终归内心还有点想法,还有个目标啊。她提醒自己要爱惜身体,每天都坚持到游泳池里锻炼。 
但她不知道,现在她每去一次,弟弟都会感到心如刀绞。 
弟弟真的已经把她当成了亲人啊。 
他不忍去刺激她,他始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知道,何琳最需要的就是尊重啊。 
看着何琳离去的背影,弟弟经常会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有一次,他们深夜在外面吃饭。气氛阴郁,最后他们喝起了酒。喝着喝着,两个人都神志不清了。 
弟弟突然对何琳说:〃姐,你还是回酒店来上班吧。〃 
何琳听了,满脸苦涩的笑容。她说:〃我要攒钱,我要攒钱,我要在年底攒够二十万。〃 
弟弟想看看她,她却〃扑通〃一声载倒在酒桌上。弟弟扶起她,她却已经昏迷了。 
弟弟凝视着那张脸,漂亮的让人不敢逼近。她的颈部有几圈牙印,现在已是紫黑色,他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人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下得了手啊。 
他结了帐,这次何琳没有和他争,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但在眉头嘴角依旧流露出无尽的愁容。 
弟弟背着她,他大体猜得出她的住处,一直将她背到高层的楼下。 
在晚风的吹拂下,何琳清醒过来,在她的指点下,弟弟进入了她的房间。 
那是一间布置精美的屋子,你一进去就能体会到不尽的美感。弟弟把何琳放到床上,她倒在那里像一摊烂泥。弟弟帮她盖好被子,刚要离开,却不想何琳死死地抓住他的上衣。她闭着眼睛,弟弟一动不动,她就那样抓着,抓着,眼睛里竟然淌出了泪水。 
最后,她的力量越来越小。弟弟把她的手轻轻放下,然后转身离开。 
在关门的一刹那,他回头看看何琳,她安详地躺在被子里,被子被她拱出一条精美的曲线。弟弟关上门,快步跑到楼下,刚一出门,晚风迎面扑来,弟弟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他飞快地跑着,泪珠划过脸颊,落在坚硬的地面。 
弟弟多么想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但他越跑越心痛。最后他觉得一股巨大的气团憋在他的胸膛,挤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越跑越慢,最后他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喘着喘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最后他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他边哭边走,在北京,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没有谁会多看他一眼,也没有谁愿意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痛。弟弟边走边哭,直到眼睛里再没有泪水,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他止住哭声,慢吞吞地往回走,又有谁会在乎他的感受呢? 
就在那个深夜,弟弟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何琳的那句〃二十万〃时时在弟弟耳边响起,金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刺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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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寡母(27)  
15 
自那次酒醉之后,何琳就消失了。弟弟握着她的号码,也从未给她打过电话。 
日记平淡无奇地过着,服务员走了几批,又来了几批,不知不觉,弟弟已成了老人。 
一天晚上,十点多钟。弟弟正在躺在椅子上休息,就听进来几个人,他没睁眼,现在他变得很颓废。在酒店,他耳濡目染的都是社会中最为隐蔽和肮脏的场景。此时的他,再也不像刚来北京那么单纯了。 
他闭着眼睛,意外地听到有人叽里咕噜地说着唐山话,而且那语音非常熟悉。 
他睁开眼睛,发现池子里站着一个人,竟然是林福增! 
弟弟使劲儿揉着眼睛,没错,就是他,只是他旁边站着一个又高又壮,又白又胖的小伙子。那个人他并不认识。 
弟弟跑过去,大声叫着:〃福增哥。〃 
林福增也同样意外,他很快从水里爬出来,抓住弟弟,惊喜地说:〃林江,我们竟然在这儿碰面了。〃 
原来林福增和爬子是来陪乡长走人情的。他旁边的小伙儿是乡长的儿子,他高考成绩不理想,老爸托人把他送到了北京工业大学。这次乡长说是带着爬子来看儿子,其实则是来学校走关系。他带着爬子是为了让他花钱。而爬子更是求之不得,他明白,花在乡长身上的钱就是投资,而且一本万利。 
那天晚上,林福增和弟弟聊到大半夜。后来两个人肚子饿的呱呱叫,跑到酒店吃起了夜宵。 
在饭桌上,他们边吃边聊。 
弟弟不知道,在他离家的这几个月,我们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让弟弟想不到的是爬子居然选上了村长。那一年,我们村第一次搞直选。在整个选举过程中,宗族势力卷土重来,大部分人都旗帜鲜明地支持着自己家族的人。现代民主选举最后完全演变成了旧时的家族势力之争。爬子家族势力庞大,他本人又才大气粗,明目张胆地搞贿选,凡是选他的人当场就能领走一大桶劣质的花生油。乡亲们确实纯朴,但在身上同样残留着小农意识。他们看着乱哄哄的选举现场,觉得没什么意思,抱着一种谁当选都无所谓的态度。在这种心态下,花生油就起了决定作用,很多人起哄,投爬子一票,拎起油就回家了。 
毕竟那是第一次直选,由于组织不力,难免会带来阵痛吧。 
后来,我们村子南面要修建高速公路,占用了大片的土地,爬子把上面给我们的土地补偿费全都存到了他的折子里,平时村委会的钱就放在他家的抽屉中,他想用就用,用了就打个白条,如同他自己的钱一样。 
我们的村民啊,必然要为不珍惜手中的民主权利而付出代价。 
爬子又组织了建筑队,通过各种关系在高速公路的建设中承包工程。他的财富迅速扩大,开春后不久,便买了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由林福增做他的专职司机。 
林福增喋喋不休地说着家里的情况,弟弟听得非常认真。 
最后,弟弟问:〃福增哥,我妈还好吧。〃 
林福增点点头,说:〃挺好的,不过,你哥在外面上学,你可真应该在你妈身边。〃 
弟弟有些难过,在乡亲面前他突然变得特别想家,特别想妈妈。 
林福增又说:〃要不然你和我回家吧,我们一起做点事。〃 
弟弟问他:〃你想好干什么了吗?〃 
林福增说:〃我想养鱼。你知道,咱们村分地的时候我还在狱里头,所以给我的都是山坡子地,根本不长粮食。现在,我打算把地里的土卖给建筑队,然后在那儿养鱼。〃 
弟弟问:〃你懂得养鱼吗?〃 
林福增说:〃学吧,我觉得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说着说着,突然抬头,对弟弟说:〃林江,你和我回去吧,咱们一起干,肯定能行。〃 
弟弟犹豫不决。林福增又说:〃你妈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回去也好照顾照顾你妈。〃 
林福增语气平缓,弟弟的内心却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仿佛妈妈就在他的眼前,他在瞬间体味到一种对家、对妈的强烈眷恋。 
他似乎在一分钟内下定决心,他说:〃福增哥,我和你回家。〃 
第二天,弟弟辞职了。他收拾好东西,去了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他给妈妈买了两件外套,总共花了四十多块钱。 
交钱时,老板问他:〃小伙子,你知道你妈妈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很平常的一句话,弟弟听了竟然想哭。他想到了妈妈,妈妈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无论是什么样的衣服,只要是儿子给她买的,她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弟弟赶紧交钱,然后钻进了拥挤的人群里。他不想当众落泪,他把脆弱的一面永远都深藏在内心世界。 
弟弟坐车在长安街上驶过,外面是如潮的人流,夏日的热浪透过车窗,扑面而来。弟弟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别了,北京,别了,这座城市。他是那样深爱着这里的一切,但这一切又都离他那么遥远。他尝试过了,也努力过了,但他在这个偌大的都市里除了品尝生活的辛酸外一无所获。弟弟想:这次回家,他一定好好孝顺妈妈,再也不会四处乱跑了,他要好好地过日子,能养鱼就养鱼,就如同他养蘑菇一样。也许将来他会在生他养他的那块儿土地上娶妻生子,过着那种本来就属于他的生活。 
弟弟心碎于这种一眼看穿的生活,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原本存于内心的对未来生活的种种憧憬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渐渐冷却。此刻,他心如死灰。 
16 
弟弟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妈妈不在,弟弟先把东西放到宋二婶家。她见了弟弟非常意外,问了弟弟许多情况,最后在弟弟再三催促之下,她才告诉弟弟,妈妈去北山施肥了。 
弟弟急匆匆向地里赶去。 
等他到了地里,天已经暗了下来。他站在地头,听见玉米地里传来哗哗的声响。他大叫一声:〃妈。〃就听地里的声音嘎然而止,随之传来妈的叫声:〃江江!〃弟弟答应着,他顺着声音往里钻,硕大的玉米叶子划过他的脸,他却顾不得疼痛,疯狂地找着妈妈。 
妈妈就站在地垄中间,她弯着胳膊挎着化肥,另一只手使劲儿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她在看着弟弟,小儿子现在长的比玉米都高了。 
弟弟跑到妈妈身边,却只是看着妈妈傻笑。 
妈妈忘了把化肥放在地上,她用刚刚擦过汗水的手去摸弟弟的脸,惊喜地说:〃我儿子怎么也没给妈打个电话就回家了?〃 
弟弟说:〃妈,我再也不去北京了。〃 
妈妈有些意外,但不等她说什么,弟弟伸手接过化肥道:〃妈,你歇会儿,我来干。〃 
妈妈站在地里,玉米高过她的头顶。她专注地看着弟弟,她觉得儿子就是她的靠山啊。 
弟弟凭着一股冲劲儿在地里纵横驰骋,但没多久便开始腰酸腿疼。妈妈招呼他休息一会儿,但弟弟却不肯停下来。他知道,这些活,如果他不在家都要妈妈自己来干啊。 
他偷眼看看妈妈,妈的衣服上粘满泥土。在玉米地里施肥,要时时小心玉米叶子划过我们的肌肤,只要被它划上,好歹都会出现一条血红的痕迹。妈妈裹着厚厚的外套,但手背还是被划得通红。她的手掌满是老茧,现在连老茧也被化肥烧成了紫黑色。她站立良久,额头上不断地冒着汗,她的后背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妈妈看着弟弟,一脸幸福,弟弟看着妈妈,却是满腹的辛酸。 
天渐渐黑了,妈妈他们在地里紧着忙活,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他们把活全部干完,才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地头。 
弟弟把所有的东西都扛在身上,拉着妈的胳膊回家。在路上,他们话很少。妈妈没有发现,弟弟不止一次偷偷地抹着眼泪。看看妈妈,她一个人,孤独地在山沟里施肥,空旷的山谷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墓地,弟弟觉得那里异常凄凉,可是妈妈就一个人,在那里辛苦地劳动着。没有人和她说话,更没有人帮她,几十公斤的化肥仅仅是背到这里对妈妈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但这一切在妈妈眼里都不算什么,她那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此时竟像钻石一样坚硬,就是再大的困难她也能慢慢地消化。 
那天晚上,他们吃过饭,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他们关了灯,弟弟就躺在妈妈旁边,他们说着形形色色的话题。弟弟给妈妈讲北京,讲天安门,妈妈十分虔诚地问弟弟是不是见过毛主席的遗容,弟弟说没有,妈妈像个孩子似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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