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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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不。〃
于是他终于对我微笑。他说了一句令我终生难忘的话〃不愧是我的儿子。〃
那天,他带我去的是一片梅林。梅花开得正好,即便我极力抑制,但仍是被那些可爱的梅树逗引得雀跃起来。
〃梅有梅的风骨。〃父亲下马,将我抱下地,折了一枝梅花给我。他身穿一袭白衣,手臂上挽着一簇黑纱。〃数九寒天,敢这么立在枝头的,独此一枝。〃他哈了口气,笑盈盈地望着我,轻轻摘下一片梅花,别在他右臂缠绕着的白布上。
这个笑容温暖得能融化三九天时的寒气,让我想要更加靠近一些。
他将我从沈家庄带走,我们六年间一直形影不离。他待我与母亲不一样,他教我的与母亲教我的截然相反。
他告诉我,想笑时大可放声大笑,伤心时也不必故作平静。人世无常,活出自己就好。
所有的人都用崇拜的眼光看他,包括我。他总能让人仰望,这气质与生俱来。于是我总是殷切盼望着自己能快些长大,成为他那样的人。
但每当我说出我的想法时,父亲总是会露出悲伤和无奈的神色。他总会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他的声名已使他付出绝大的代价,使他辜负了无数的人,并叫我打消这个念头。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渐渐地也知道了一些端倪。父亲行走江湖时曾有过一个爱人,叫海莳。父亲常常拿她的画像来看,画上的女子很漂亮,连我都有些着迷。她身穿石榴红的罗裙,手中拈着一枝梅花,表情有些薄嗔情态,但栩栩如生。当时在江湖上,他们是一对有名的爱侣。
海家与沈家是世仇。
沈家拒不让海莳进门,也正是为此,父亲才离家多年不归、于江湖间浪荡。
最终成为父亲发妻的是我娘。在家族的压力下,我娘又有了我。
我终于明白,来自周围人的怜悯眼神的意义。
女子的感情,便如毒药,既可毒死旁人,又可毒死自己。
当时衡山盛传宝藏一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曾经对父亲提过此事,他却显得漠不关心,只道此事应为杜撰。
紧接着,父亲收到了一张奇怪的请帖,上面簪着一只白梅,画着几只白鸟。自看了那张请帖,父亲便动身带我往衡山走,情绪也有些起伏不定。
当时父亲还在追踪着三个在江湖上作恶已久的人。记得要动手的一日,还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丫头,极爱胡搅蛮缠。此事也不过是个插曲,但那丫头留下的一葫芦酒却成就了一番奇妙缘分,几乎救了我的命。但那是后话了。
此事过后,又轮番遭遇几拨强敌,父亲这才觉出此事已非一般江湖争端,当下打发我回沈家庄,只身一人去了衡山。
对于家的概念,于我已经很模糊了。数年间祖辈人物大多去世,家中早已无人,只有几个老仆还在打理。
然而当父亲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就像一座山轰然崩塌一般,家中的老仆纷纷跪倒在地,无法起来。我当时只是愕然,父亲的声音犹在耳旁他怎么可能会就此不声不响地走了?
父亲在我眼中是最不可能倒下的人,武功盖世、有智谋、也很勇敢。所以我当时很难接受,但又在一夕之间心性大变。
父亲救过的人都来家中吊丧,我只是躲在房间中,不愿见人。
初见父亲的那个梅林梅花正怒放,但再没人陪我去看了。
衡山一役中,也有生还之人。这些人四处奔走募银,据说是要揭穿衡山一役的元凶、积蓄力量,为武林除害。
我遣散了家中的仆人、变卖地契和沈家庄,毫不犹豫将家财全部捐给他们。
最后一晚,我慢慢地在庄园中梭巡,寻找父亲留下的痕迹。在我带回来的马中,他最后骑过的那匹背上的鞍袋里竟然有一葫芦酒。
父亲从不饮酒。
我将那酒揣在身上,开始流浪的生活。
我知道我的力量微薄,就算要报仇,我也需要先让自己变强。
我已经下定决心,将过去舍弃。
从那天起,我改名叫沈浪。
我到处寻访名师,但没有了父亲,没有了身为他儿子的这个身份,我处处遭人白眼和冷遇。有一天晚上,我觉得自己走到了绝望的边缘。现在想来,我那时毕竟还是个孩子。无依无靠,很容易就放弃当时我为了麻痹心神,轻轻拔开那葫芦酒的塞子,尝试着喝了一口。
奇异的热流瞬间充满我的四肢百骸。只一口,我便醉了一晚。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旁边有个古怪的人守在我身旁,并询问我酒是哪里来的。我并不作答,但那人说我既然有这酒,那么也算是与他有缘,便给了我一本书,说要教我武功。
那书是记载着一整套心法和内功的,唯独没有招式。我跟随父亲看过许多名家功法,但这一本上记载的武功,实在是我生平所见之中最为高明的。
练武的过程极其漫长,而那酒居然能助我修为飞速成长。
我练得大成时,已经是八年后了,那教我武功的人也不告而别。
当年即便父亲为这江湖做了这么多事,但渐渐地再也无人提起他,他快要被遗忘了,被世人所遗忘甚至在我脑海中的那个身影,也渐渐有些模糊。我感到恐慌,因此行走江湖时,总重复做着父亲生前做过的事,锄恶,扶弱。似乎是想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父亲以及仇恨。
父亲心善,但诛杀恶人却不留手。于是我每一次与人拼斗都是性命相搏,从未失败过。我终于赶上了父亲的脚步,心境渐渐明朗起来。
直至追查一个采花贼的时候,我终于失手,身受重伤。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后来还是被人救了。
伤我之人叫赖秋煌,武功并不算如何高明,但阴狠毒辣的主意不少。他胜我并非光明正大,我养好伤后依旧继续追查此人,一边继续肃清江湖上出名的败类。途径开封府时我得知洛阳有个仁义山庄常年悬赏捉拿武林中作恶之人,如此我正好无需费心甄别,于是连续一年不间断地将告示上人的尸体送进山庄中。
年末,又是冬天,我终于击毙赖秋煌。正是这个时侯,我居然遇见了一个故人。
赫然是过去曾经捉弄过我的那个贼丫头。
当时我并未认出她来,只是这女子行事太过教人意外。她卸劲的手法与当年教我武功之人的路子如出一辙,故而我便有些留神。
当时仁义山庄被此女闹得鸡飞狗跳,庄中人却个个有心回护。她逃出仁义山庄时,曾大喊一声〃好好照顾貂儿〃。
我忽然想起父亲上衡山那一年在客栈遇到的那个古怪丫头,她怀中也有一只白貂。
世界其实很小。
也许是为了尽力抓住当年的最后一丝记忆,一丝关于父亲的,关于那青衣怪人的,关于的线索,我追了过去。
我在观察这个孩子。
当年那个小插曲倒是让我印象深刻,而这个女孩子却在印证我的猜测。且不论武功招式,她曾无意间说出与幼时一模一样的话。
当她不说话的时候,和父亲那张画上的女子竟然如此相似。
从前父亲对我谈起过往,常常说巧合若太多,便是注定。
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从不试图去分析,或是找什么答案,我从内心深处不想去了解,和碰触那答案。
快活王应该怎么死
摘抄两段对话录。
其一来自黏糖的读者群,其二来自作者群。
此对话录纯属糖写大纲时卡文所制造出的产物。
一:
糖曰:快活王怎么死?
药答曰:笑死。
糖问曰:何事发笑?
无人答。
糖遂自答曰:不若本糖披挂上阵,待其设宴之时翩翩起舞,极尽猥琐之能事,令其见之捧腹大笑而亡。
意大囧,曰:兔子何至如此。
糖曰:吾素有尊重读者意见之美名。
意复又囧之,曰:汝与我相识之事,不得与外人道,切切。
二:
妖妖曰:快活王死于火灾,至吾多年来终因此事郁郁而寡欢。汝既写同人,须使一代枭雄死得其所。
糖问曰:何谓死得其所?
妖曰:死得英雄,死得壮烈。
糖对曰:不若本糖披挂上阵,待其设宴之时翩翩起舞,极尽猥琐之能事,令其见之捧腹大笑而亡。
妖骇然曰:此法不可,英雄何在,壮烈何在?
糖不语,静默自省:快活王之于我,便如英雄之于猥琐小人。快活王之于我,便如壮汉之于病夫。快活王之于我,便如烈酒之于矿泉水。
既通此节,糖大喜,曰:此一为英雄,二为壮,三为烈,如此英雄壮烈,自然死得其所。
纯属一时无聊之产物,请莫要当真。另求快活王死法若干,用以结文。
此致,糖鞠躬爬走。
以下是兔子糖的圣诞夜yy。。。
( 猥琐兔子啊,听说乃被打负分鸟?)
。。。/ 。。。。。。 ∩ _ ∩ (。。)
( ● ︿●)┌ 。。。。( ∏⊥∏) /
。┛ ┗ 。。。。。。。∪⌒∪
兔子心中默默地想,请不要随便提到人家的伤心事。。
于是乎——
( 安啦,我送你长评好伐?)
。。。/。。∩_ ∩
( = ∨ =)┌ (0_ 0 ) ―(哇哇。。真滴?)
。┛ ┗ 。。。∪⌒∪≈≈≈≈
( 哎呀呀,小case嘛~)
。。/ 。。。∩_ ∩
(-∑ -)┌ (口) ―(呜呜呜,零,爱老虎油。。)
。┛ ┗。。。∪⌒∪
于是乎,在大家都纷纷承诺着“有长评哦”这样的话时,兔子掬一把泪水,带着爱的光环,继续安心滴码文。。
然而,天总是不遂一只囧且猥琐滴兔子滴心愿。。。
平安夜当晚——————————————————
( 。 。 。 。 。)
。。/。。。∩ _ ∩
( 0 。 0)。≈( 》≡
第三卷 问情
问情(上)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这一章后请回溯到沈筒子的番外最下面看 我补全了一小段 正好配合本章情节 加强气场
因为不想提前透露情节所以那一段没放上来 现在那段番外算是完整版
关于第39章,那个yy图的问题 我已经完全,注意是完全哦!!终于修改完毕 大家可以去看了 王怜花的嗓音轻柔得如同鹿鸣般诱人,借着月光,甚至能瞧见他脸颊上仿佛微醺时的红。我努力稳住心神,强笑道:“甚么步法,这是我自学成才的。”脚下一步步后退,伺机要跑。
王怜花眸中的炽热光芒更盛,缓缓道:“小绾儿,你不觉得我们很相像么?人道所谓异眼,不过是天生便有修炼某种武功的天赋之人。不论你扮成什么样,我总能认得出你--不论我扮成什么样,你也总能认得出我,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灼热的视线在我的脸上梭巡,我只觉得脑中渐渐又有些混沌,面颊也有些发烫。
“啊,小绾儿…你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开呢?”王怜花走近我,捧着我的脸。“你的发,你的眼,你的唇,都透着跟我一样的气息。连你的轻功都跟我的相似--你要知道,那可是一本失传已久的秘笈啊,母亲为了得到它,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告诉我,你和游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只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热流在体内不停地乱窜。
王怜花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颊,声音越发得低了。“你是跟我一样拥有这眼睛的人,那么美的双眼,连我都有些嫉妒呢…你是海家的千金,正与我门当户对,即便不是,我也要定了你…”
王怜花冰凉的唇停留在我的耳际,逐渐变的火热。他的睫毛偶尔扫过我的脸,有些酥痒。我已经无法思考,渐渐沉溺于这感觉中无法自拔。那一双手仿佛有魔力,被他指尖触过的地方仿佛产生了细小的电流,激得我轻轻战栗,终于再也站不住,倒了下去。
王怜花搂着我,轻笑一声,道:“从来没有人,能拒绝我。”
他的脸渐渐贴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眉间细小的纹理。我们鼻尖相抵,而他还在靠近。
“着。”
王怜花的动作戛然而止,头极不自然地重重向左扭去,带起了脑后几缕长发。他迅速扭过头,声音忽然变得极冷酷:“谁?”
王怜花原本光洁的右侧脸颊上多出了一道有些刺目的血痕。他的视线甫一移开,我脑中那晕浆浆的感觉登时褪去一些,侧头望去,地上有一枚小小的闪光的物事,细看之下,心头陡然一阵狂喜。是他--
“王公子好兴致。”沈浪徐徐自道旁树林步出,雪白的衣带在身后飞舞,手里捏着几粒小小的珠子。他仍在微笑,但语气冰冷得吓人。
王怜花伸出食指在伤口处一抿,擦去了沁出来的几粒血珠,舔了舔手指,站了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景公子。”
白衣闪动,沈浪的身法教人看不清——下一刻他已经来到我身边,想将我带走。王怜花反应奇快,右手一翻,已有凌厉的暗器破空之声袭来。沈浪搂着我一个转身,纵身跳开了几丈远。冷风呼呼地打着我的太阳穴,我一阵猛摇头,神智立时清醒不少。
甫一落地,沈浪立马松开搂在我腰间的手。我抖抖索索从荷包里拈出一点之前从茵茵处顺来的黄色药粉凑在鼻子下面一闻,顿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脑子立马就好使了。一边打喷嚏,一边道:“沈浪,你…阿嚏!…”
沈浪并不回答,只是双唇紧抿,双眼看着王怜花,手指微微蜷曲,似是蓄势待发。
王怜花冷着一张脸,道:“小绾儿,你方才叫他做什么?”
那粉末辛辣,一时间只呛得我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难受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沈浪道:“王公子,夜已深了。就此别过吧。”
王怜花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挑起眉道:“我还有话要跟小绾儿说呢。”
沈浪脸上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声音也变得平板起来。“王公子该懂得避嫌的道理。”
王怜花笑眯眯道:“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那又与旁人何干。我和小绾儿在此相处得好好的,谁是搅局人还说不定呢。”
沈浪道:“请公子自重。”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话的?你怎么不问问小绾儿是怎么想的。”王怜花笑得越发灿烂了。
我一听这话忙小声对沈浪道:“我不是…”
王怜花提高音量,盖住我声音:“这位‘景’兄,且不说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洒金梅’,那海家小姐的情人--你想学别人演这么一出英雄救美,但似乎是用错了地方。你哪只眼见到我对她用强?她又可曾推开过我?”
沈浪听到这里,怔住了,缓缓回头看我。我慌乱间扯住他衣角,想要解释,但一开口,又是一个喷嚏。而一旁的王怜花兀自不甘休道:“她若讨厌我,又为何要与我在树下攀谈那么久?她若不喜欢我靠近她,又为什么甘愿被我抱在怀中--”
我再也忍不住,想抽出剑去刺他那张嘴--然而一摸怀中,却摸了个空。于是跑到一丛树下摘下叶子,奋力一吹,发出极尖锐的一声像鸟鸣般的声音,惊飞了无数鸟儿。我捂着呛得发烫的鼻子,脑中一股股热血上涌,什么也不愿意管了,也不愿意再隐藏什么--于是漫天的鸟雀挥动着翅膀,铺天盖地朝着王怜花冲去。
沈浪望见这一幕景象,惊得一把抓住我道:“绾绾!”
鸟儿的鸣声汇作一片,刺得人耳膜都疼了。王怜花挥袖撒出一把暗器,阻了阻飞鸟来势,施展轻功跑开,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