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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非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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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一个男人,痖白说,连女人都没有碰过,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些窝囊? 
  要是有一个女人特别爱他,痖白说,死了就死了,至少还算是没有白活嘛。 
  痖白这时候停住了。他看着我。他的眼睛就像一个奇怪的圆。 
  你哭了?他说。 
  我从茶几上找烟卷来抽。我把头转过去。我的眼泪来的如此容易,让我有点难为情。过了一会,我说,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你的事情吧。 
  我说完了,他说,你还想知道什么事情? 
  别装了,你要是没有事,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就你和徐思菲的事。 
  也没有什么事。 
  我还不知道你,难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我猜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也不算什么麻烦,只是不好说而已。 
  随你便,我说,你喜欢什么时候告诉我,就什么时候告诉我好了。你要是不着急,我有什么着急的? 
  痖白这时候又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他的样子非常可笑。有好几次,他差一点都要说出来了;但是他又把它们弄回去了。他显得很难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算了,痖白说,我改天告诉你好了,今天我不想说了;我看桑克的事也让你难受,我回头再找你吧。 
  好吧,我说,不管什么事,你都要想开点;你要是死了,我就更觉得没希望了。 
  他奶奶的,痖白说,我怎么会死?――你这不是咒我吗。 
  那天早上痖白来。他显得无聊而悲伤。他在我的房子里坐了一会,抽了几颗烟卷。他的鞋子弄脏了我的沙发。之后,他走了。   
  桑克的影像:一个民工(1)   
  在名为“城市纪事”的影像节目里,桑克试图越过生活呈现的纷繁表象,到达裸露的底色。由于他带给我们的部分,是被我们忽略、想象、虚构的部分,所以,他的影像看上去非常陌生。许多不同身份和状态的人群,在他的镜头里凌乱的显现,就好像他们是随着桑克的镜头才出现在城市里的。如果不是桑克,我们会认为他们与我们,以及我们的城市不产生什么关系。就像我与我所在的大学没有必然的因果一样:我生活于一所大学,但是我们彼此,其实处于某种奇怪的剥离状态。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剥离,吸引了桑克,也吸引了我们吧。 
  《一个民工》是桑克的节目之一。从技术本身来看,它并不整齐,甚至显得散乱;它所有的镜头都以某种类似于偷拍的方式完成――桑克使自己成为影像的一个部分,也就是说,在《一个民工》里,桑克自己就是另外一个民工。但它是我看过的关于民工生活影像中最奇怪的节目。为了文字叙述的方便,现在,我把它们还原成类似于某种故事的文本。也以此表明,桑克是怎样在影像中表达他的见解的。 
  张三是一位民工。(实际上,桑克并没有告诉观众他的名字,我称之为张三,仅仅是为了叙述的方便)。他在某工地做活。他的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他出来做活已经有几年了。他知道许多事情,比方他对新来的人介绍说,去什么地方坐哪一路车,什么地方的面食既好吃又便宜,什么地方晚上不要一个人走,因为有抢劫的,甚至,他知道哪里的小姐最集中,哪里的又最便宜。他们说话的时候,看见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从马路上走过,张三就很老道的说,你们看,她就是做小姐的。有人问他说,你怎么知道她是做小姐的?瞎编吧?张三说,我要是说的不对,就不叫张三。对方就问他说,你找过小姐吗?张三说,你说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于是他们大笑起来。然后张三还会告诉他们说,哪一类的女人最放浪,哪一类的女人最会让男人舒服,哪一类的女人看着好看,但是做起来却没有意思,等等。总之,张三看上去很有经验,毕竟,他出来做工已经有许多年,去过很多地方,对于这些方面的了解,应该比别人要多得多。相比之下,他们知道得这样少,简直令他们惭愧。有个叫李四的年轻人,刚到这里不久,对于他们谈论的小姐很感兴趣,他不止一次说,特别想找一个小姐,但就是不知道怎么找,希望张三能带他去。张三说,可以,但是咱们要先说好,小姐的费用你一个人掏。李四问他说,一个人要是掏两个人的钱,总共要多少?张三说,那要看你找哪个档次的小姐了,贵的就很贵了,最便宜的也得几十元吧。李四说,那么贵啊。 
  张三看出来了,李四确实想找小姐,但是很明显,他有点心疼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放到谁身上,都要掂量一番的。张三说,还是别找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回家抱着老婆睡,又舒服还不用花钱,小姐要花那么多钱,划不来。 
  过了几天,张三发工资了。他就到附近的邮局去,给家里寄了一笔钱去。往常,他要寄大部分钱给家里,这一次,他给自己留了一百多元。他一时间还没有考虑好拿这些钱干什么。因此他寄完钱之后,站在邮局外面的马路上想了一会。他在那里走来走去,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辆。他决定先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他们老家的电话打起来不太方便,他先打给村里的公用电话,人家去叫他老婆,过一会再打过去,他老婆就接上电话了。他打通第一个电话后,抽了一颗烟,看起来比较激动。第二次打过去电话,听见他的老婆气喘吁吁的声音,就责备她说,你喘那么粗的气干什么嘛,你不会慢慢说吗?然后他就问家里怎么样,娃怎么样,庄稼和牲口怎么样,等等。他接着又告诉他老婆,他在这里很好,工作不累,吃得好,过上一两年准备带她到城里逛一逛。他老婆高兴极了,似乎还在电话里哭起来了。张三就有点生气,他说,这不好好的吗,你怎么老是这么脓包,真是的。 
  打完电话,张三很高兴。他顺着马路往前走,看见一个市场。他就走了进去,决定给老婆买一件衣服。他觉得自己在城市里做工,见了许多世面,而老婆至今连他们县城也没有去过,真是难为她了。 
  他看着那些铺面里花花绿绿的衣服。有个人对他说,老板,要什么衣服?张三本来不打算买这里的衣服,因为他觉得这里的衣服太花了,老婆未必敢穿;但是人家称他为老板,这让他很高兴。他就告诉对方说,想给老婆买一件衣服。那人拿出一件来,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了,你老婆穿上肯定漂亮。张三认为这件衣服太艳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把他的意见说出来。他看着那件衣服,做出很内行的的样子,他说,这种料子不太好嘛。那人说,老板,这料子没有问题,而且是本市最便宜的呢。张三听见他又叫自己老板,就决定买上这件衣服。他问多少钱。那人说,一百,批发价。张三说,你是蒙我呢嘛,哪有这么贵的?那人说,还是老板有眼力――五十元,这是跳楼价了。 
  衣服买上之后,张三有点后悔了。因为这件衣服实在是太鲜艳了,不要说他老婆,他的上中学的姑娘也都不敢穿出去呢。还花了他五十元。有一阵他想把衣服退回去,但是那怎么可能呢,人家已经卖给他了,哪有退的道理?不过,新衣服就是新衣服,就算老婆孩子不穿,让她们看看也是好的,农村里可没有这么时髦的衣服。 
  路过一个洗头房的时候,张三忍不住朝里边望了望。他知道,这就是他们议论过的那种地方。他口袋里还有将近一百元,如果他想的话,应该差不多够数了。说实话,他也很想去一次。人嘛,总得有个时候这么放松放松。 
  这时候洗头房里的一个女人走出来了。她显得有点臃肿,脸上画的五颜六色的,她的胸脯很大,还在那里一晃一晃的,简直让张三看了脸红。胖女人看见张三,就很热情地对张三说,大哥,洗头吗?进来吧。 
  张三有点迟疑。他确实想进去看看,但是他感觉有些紧张。 
  胖女人说,大哥,进来嘛,洗一洗,轻松一下嘛。 
  她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来,拉了张三一下。张三本来想拒绝,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随着胖女人走进了洗头房。里边的光线有点暗,显得空荡荡的,空气里有一股类似于什么东西烤糊了的气味;除了这个胖女人,还有一个瘦小的女人躺在一张沙发上;这个女人距离张三比较远,因此看上去面目模糊。 
  胖女人让张三坐在一张椅子上。她问张三说,大哥要什么服务?洗头还是按摩? 
  张三紧张极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就洗一下头吧。 
  胖女人开始准备热水。她在张三面前晃来晃去。她说,大哥,听口音我们还是老乡呢。 
  张三说,你是哪里的? 
  等到她说了她在哪儿,张三很高兴。原来他们还真是半个老乡呢。刚才他还有点紧张,这会他感觉踏实多了。他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对她提起自己在哪里做活,走过什么地方,每月能挣多少钱,等等,总之,他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胖女人好像也很高兴认识他这个老乡,她说,那你以后就常到我这里来嘛。 
  一定,张三说,我一定来――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就说给我。 
  好嘛,好嘛,胖女人说,出门在外,有你这样的大哥帮忙,我也踏实。 
  这句话张三听了特别受用。虽然他从前没有洗过头,但是他感觉胖女人对他的服务要比别人细心和周到;尤其是当她给张三洗头的时候,胸脯在张三的身上蹭来蹭去,让张三感觉舒服极了。 
  她忽然说,要不要给你做个全身按摩?――咱们是老乡嘛,就便宜一些,好不好? 
  张三又有些紧张了。他在考虑是不是接受老乡的建议。他不知道做一次按摩到底是多少钱,她肯定会给他便宜一些,但是她会便宜到多少呢?她说得太笼统了,他需要一个很具体的数目,比方说五十元,或者六十元;只有面对一个具体的数目,他才能决定自己做不做。他很想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发现自己难以启齿;对方是自己的老乡,而且他已经摆出一副不在乎钱的样子,怎么好意思提起这些问题呢? 
  张三说,下次吧,下次你给我按摩,这会我还有事情要办。 
  等到洗完头,张三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时候要是他的老乡再一次提出按摩的要求,他想自己就真的要让她给自己做按摩了。他又和她说了几句话,终于到了付钱的时候了。洗头的钱本来是十元,张三给钱的时候忽然脑袋一热,给了胖女人十五元。甚至,他还产生过把自己新买的那件花衣服送给她的念头。 
  胖女人说,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三大方的说,这点钱算什么,你就收下吧,再说,我们是老乡嘛。 
  从洗头房里出来,张三真是很高兴。虽然钱花得有些多(也就洗了一个头,还洗的不是那么干净),但是他觉得值。他就这样高高兴兴的回到工地上去了。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又说起了女人。张三故意用平静的调子说,今天,我去会了一下我的相好。 
  他们都不相信。有人说,吹牛吧,你还有相好? 
  你爱信不信,张三说,哪天我把她带过来,你看了就相信了。 
  他们看见张三说得这么自信,就跟真的一样,真是羡慕的要命。他们就问张三,他的相好长什么样,在哪里工作,是不是城里的女人,城里的女人要是做起那些事,究竟怎么样,等等。 
  当然是城里的女人,张三说,很漂亮,奶子有你老婆两个那么大,还是个老板呢。 
  本来,张三是不准备这样说的,因为这样说有点不合实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就是这样的了。他觉得这样说让自己很痛快。 
  李四沮丧极了。与张三相比,他不光对于城市的了解少的可怜,张三有了相好的时候,他居然连一个小姐都没有见过。突然,他好像下了决心那样对张三说,你带我去找小姐吧,我们两个人的钱我一个人掏,――我豁出去了。 
  可以,张三说,我就带你见识见识吧。 
  过了两三天,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走到街上。他们都有些紧张。张三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应该做出有经验的样子才对。他就在前面走,走了一段路之后,张三发现,他们走到胖女人的洗头房那个位置了。最初,张三并没有想过到这里来,他想带李四到别的地方;他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呢?也许,是由于他心里惦记着他的女老乡吧。 
  张三对李四说,我们就到这里去洗个头吧,这里的老板也是我的熟人,但你要少说话,不要问这问那的,你还要称我为老板,知道吗? 
  李四说,张哥你确实了不起,连这里都有熟人――可我为什么要叫你老板呢?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张三说,这是规矩,你以后会明白的――你得听我的,懂不懂? 
  行,他说,我听你的。 
  还有,张三说,我们在这里只是洗个头,洗完头之后,我们再到别的地方找小姐,记住了? 
  记住了,他说。 
  他们走进去。里面有几个人在洗头。那天张三见过的瘦女人问他们要洗头还是按摩。她自然不认识张三,张三就问她说,你们老板呢? 
  瘦女人说,我们老板?――你说的是谁? 
  张三说,就你们那个――胖的那个嘛。 
  瘦女人说,哦,她呀――一会就来了。 
  我们等一等,张三说,我们在这里等一等。 
  他们坐在那里等胖女人。几个男人进进出出。房间里面有些昏暗的小阁子,他们听见有男女的说笑声,想必那里就是按摩的地方吧。 
  过了一会,胖女人出现了。她看见他们,就走过来,说,你们要洗头还是按摩? 
  张三看见她,很激动。但是显然,对方没有认出他来。这让他很失望。而且他注意到李四的神色也有些诧异。他就故意咳嗽了一声。他说,你最近还好吧? 
  胖女人看了看张三。她终于记起来了。她说,原来是你啊。 
  张三说,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他在这里洗个头,你要多照顾他。 
  没问题,胖女人说,那你呢,也洗洗吧。 
  不急,张三说,我过会再说。 
  胖女人就把李四带过去了。她弄水,给他洗头,还跟他说着什么;张三从侧面观察她给李四洗头的情景,他认为她对李四的态度应该和她给自己洗的时候有所区别,但是他发现,这种区别非常不明显;这让他多少感到有些不好受。而李四则显得兴奋而且激动。后来,张三听见李四在喊他。 
  张三说,怎么啦? 
  老板,他说,我就在这里做个按摩吧。 
  张三的神色显得有点慌张。虽然他的同伴终于喊了他一声老板,听上去还算受用,但是他没有料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现在,他隐隐觉得,局面突然变得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不行,张三严肃的说,我们说好的在这里只是洗头,完了到别的地方做按摩。 
  怎么不行?胖女人说,哪里做还不是一样。 
  张三感觉到自己说话都有点困难了;尤其是,她的神态实在是太随便了。他都有点生她的气,她起码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这些话吧。张三语无伦次的说,不好,这样不好。 
  你是大老板,她说,还心疼这点钱吗? 
  那倒不是,张三说,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看见她已经带着李四到里边去了。他还没有同意,他们就自作主张去做按摩,而且是当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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