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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下第一楼-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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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五百大洋吗?”    
    “不值。”常六干脆的回答令卢孟实好生失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常六看着卢孟实,也明白他的心思。他说:“要是没你们东家,不是好多人都没饭吃了?这    
    也算是布施吧。你记住了,就给他吊一段西皮一段二黄,其他的他想让你吊你也别管,等他    
    练瓷实了,再拉别的。”    
    卢孟实点头说道:“谢谢六爷,没事您到福聚德坐坐,我招待您。”    
    常 六说:“行呀!我有日子没吃鸭子了。你不懂的就过来问,余老板交代了,你就    
    甭客气了。”    
    卢孟实回到福聚德自己的房间时,天已经黑了。他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天空中,月色清朗,    
    院子里的柳枝在月光下随风轻摆,仿佛是玉NFDA6儿翩翩而起的裙带。他呆坐了一会    
    儿,于是把胡    
    琴从琴套里拿出来,拉了一小段过门。此时,门开了,卢孟实赶紧站起来,以为是大少爷,    
    没想到是刘金锭。


第五章十四(11)

    刘金锭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着,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她伸过手来,两眼紧盯着他说:“哎    
    ……吃瓜子。”    
    “不吃,我占着手呢。”卢孟实拿着胡琴坐回床头。    
    “你累不累啊,狗揽八泡屎,全干。”    
    卢孟实低头拉胡琴:“只要拢住大少爷,我就成功一半。”    
    刘金锭不接他的话,只是说:“你先拉一段让我听听。”    
    “拉戏吗?”    
    “戏我不懂,都一个味儿,你拉段曲儿吧。”    
    于是,卢孟实拉了一段“柳青娘”,还哼着唱着。刘金锭出神地听着,等他拉完,不禁赞    
    道:“真好听。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你的字还没学好呢,又想学胡琴。”    
    刘金锭生气地说:“你老不教我,能有长进吗?”    
    卢孟实问她:“现在能写什么啦?”    
    刘金锭说:“抓炒里脊,焦溜丸子。”    
    正在这时,大少爷一推门走了进来:“谁是丸子?”    
    刘金锭一看大少爷便说:“呦,是大少爷。”    
    “你也在这儿,刘金锭,你也喜欢皮黄?”    
    刘金锭忙摇头:“我不懂,就听着卢掌柜的胡琴过瘾。”    
    大少爷看着卢孟实,说:“最近他是见长。也是我的胡琴好,孟实,我该给你多少银子呢?    
    ”卢孟实沉起脸:“您要这么说,我可不拉了。”    
    大少爷哈哈一笑:“逗你玩呢,瞧急了不是!”    
    刘金锭知道大少爷跟卢孟实一会儿要吊嗓子,就知趣地离开    
    了。刘金锭出去后,大少爷对卢孟实说:“咱们今天吊一段《醉酒》吧。”    
    卢孟实老老实实地说:“余老板嘱咐不能害您,您就规规矩矩来段西皮,来段二黄。”    
    大少爷一点头,认了:“那我听师傅的,省得挨骂。”    
    卢孟实坐下来,开始拉起胡琴,给大少爷吊嗓:“《坐宫》里这段快板,有三种拉法,我得    
    跟您说一声。一种是就拉俩音儿,楞根儿,楞根儿,到末一句一收。这适合龙咬尾的唱法,    
    就是生旦对啃,一个人尾腔没完,另一个就接唱。一种是按腔拉,老生比您差,就听您的,    
    就按您的腔拉。再一种是您唱调底,我拉调面,盖着您拉,您裹在我的琴里,包您把好儿要    
    下来。”    
    大少爷忽然环顾四周,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您内行,我这本钱瞒不了您,咱们就按后一种    
    吧。”于是,胡琴之声骤起。刘金锭倚在门边,听咿咿呀呀的胡琴声从卢孟实的房间里传来    
    ,她简直听得入了神,像吃了蜜似的,心里又甜又慌乱。常贵到后院上厕所,将这场面看    
    得是一清二楚,刘金锭那痴迷的神情让他明白了她的心事。    
    这一夜,刘金锭做了一个梦,梦里,胡琴声换成鼓乐声,是喜庆的鼓乐。她终于换成了女儿    
    装,穿着大红嫁衣,被一条红绸拉着。拉红绸的那一边正是卢孟实,那身新郎官的装扮叫她    
    看了就心慌。刘金锭笑着,扭捏着,满面喜气……他俩渐渐地走到一起,越来越近……    
    可忽然,只见对面又搀来一位新娘,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走过来,揪住刘金锭不放,她仔细    
    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玉NFDA6儿!刘金锭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清早起来,刘金锭端着一盆洗脸水,腕子上搭一条洁白的毛巾。她把水倒好,试试温度,    
    又把漱口水倒好,撒上牙粉。卢孟实出门来就洗,刘金锭在一边美滋滋看着。卢孟实见刘金    
    锭看着自己,便问她:“小生子长心眼儿了,连牙粉都放好了。哎,我那条手巾也换了。”    
    


第五章十四(12)

    刘金锭嗔怪道:“那傻小子哪有这心思,是我给你预备的,以后不用他们粗手粗脚的。”    
    卢孟实没有在意地说:“就是。”    
    刘金锭似乎被这话鼓励了,高兴地说:“早点我都预备好了,特意给你买的头炉大顺    
    斋的糖火烧、甜豆浆,你不是爱吃甜的吗?”    
    “哎!麻烦你了。”    
    “别说这个,我愿意伺候你!晚上你上我屋里再喝点冰糖莲子,特补气。”    
    卢孟实擦完脸看了看刘金锭,嘿嘿一笑说:“嘿,我兄弟要是个女的,我就娶了你!”    
    刘金锭脸一红,问他:“我说,真的?!”    
    卢孟实一笑:“可惜不是……”    
    “如果要是呢?”    
    “别瞎说了……”    
    常贵过来打水,见着这番情景,便喊了一声:“两位早啊!”    
    “早啊。”卢孟实回着话,便跟常贵聊起了起大楼的事。刘金锭在一旁看着他,还在    
    想他刚才说的话,心里直感到有一股柔情在涌动,两腮像被火烤了般泛起潮红。    
    饭口过后,午闲的时候,刘金锭跟常贵一起喝茶聊天。常贵看着刘金锭,心里想,这个    
    女孩子可真不容易。刘金锭说:“……我弄得不男不女的都是我爹,从小把我打扮成个小    
    子,后来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是女的了。我琢磨着怎么才能变回去,    
    我怕冷不丁一变,再把大伙儿吓着。”    
    常贵安慰着她:“哎,你爹也是不得已,带着个丫头在这一行里闯荡,他得提溜着心呀,    
    你就别怨他了。”    
    “常头儿,您说,要是我变回去,还能嫁人吗?”    
    常贵说:“啊,能。”    
    刘金锭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才说:“我问您个事,您说,我卢哥……他一个人过,他闷    
    不闷得慌?”    
    常贵其实已经料到她会这么问,于是就说:“卢掌柜的是个正经男人,还是个最顾家的男人    
    ,人家家里有媳妇。”    
    “可是,您见过他媳妇吗?长得好不好?水灵不水灵?”    
    常贵开始说瞎话。他只是不想让她受伤害,说:“啊,听说长得挺好看的,你看卢掌    
    柜多帅,他媳妇也错不了。”    
    刘金锭的心一劲儿往下沉,说:“谁跟了他可算有眼力,又能干,又能说,又有个样儿,    
    掌着大柜,还会拉胡琴,这样的男人上哪儿找去……”    
    常贵点点头:“可惜他家里有老婆,谁看着眼红也没用,再说卢掌柜的也不做他想。”    
    刘金锭生气地问:“那他跟望春台的那小娘儿们来来往往的?”    
    常贵叹了口气:“男人出门在外,难免有个相好的,也是逢场作戏,他不当真格的。”    
    “可要是我,”刘金锭说,“要是谁跟我好,就得让他当真格的。”    
    常贵抬眼看了看刘金锭,他明白她的心思,但他还是说:“我又该说你不爱听的了,这码事    
    你甭想。”    
    刘金锭一下子显得烦躁不堪,忙说:“看您说的,谁想了,谁想了?”常贵一笑,说:“没想就对了,卢掌柜是对你不错,可……”    
    刘金锭又高兴起来:“真的?您也看出来了?”    
    “可那是刘关张的意思,不是吕布跟貂婵的意思。”    
    刘金锭心情又变得糟透了。常贵还在给她打预防针,说:“金锭,你可别弄误会了……”    
    


第五章十五(1)

    胡同口多摆了一个熟肉摊子,使街道变得狭窄。行人们路过的时候不得不往摊子上多看一    
    眼。摊子上摆着烧鸭、炉肉、烧鸡,比福聚德的便宜,招了一帮捡便宜的人围着不散。摆摊    
    的叫麻秆儿,瘦得皮包骨,是有名的黑道流氓红毛的手下。此时,他拿着一把刀在切熟肉    
    。花鼻子从摊前经过,他是特意来的,麻秆并不知道他是谁。    
    麻秆儿招呼花鼻子:“老板,您来只烧鸡?”    
    花鼻子看看周围,冲他一坏笑,轻蔑地说:“你卖你的吧!”    
    麻秆儿一咧嘴:“我们的烧鸭、炉肉便宜、地道,您吃福聚德那得多少钱呀!”    
    花鼻子哼了一声,得意地离去。    
    常贵从摊前经过,见一帮人正抢购便宜货。只见那个麻秆儿大声吆喝着:“便宜啊,五毛钱    
    吃只大烧鸭子,您打听打听,四九城有没有这么便宜的……”    
    常贵过去看了看货色,一脸疑团地走了。    
    两个吃饭的人走到福聚德门前,跟常贵打了个照面,一个人要往福聚德进,被另一人拉住说    
    道:“你别烧包,这是给你预备的?到肉市口摊儿上来只鸭子,回家一片,连下酒带吃    
    饭都有了,末了鸭架熬白菜,多好,你听我的……”    
    两人从常贵眼皮子底下走了。常贵担心起来,他往肉市口望了望,赶紧盯住过往的行人。    
    又有几个客人也被麻秆儿的吆喝声吸引走了。常贵皱了皱眉头,重又抖擞起精神,也紧着招    
    揽顾客:“您几位里边请,福聚德的烤鸭子跟摊上的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再说也不贵,    
    两块大洋一餐,还带热炒。”    
    一客人眼皮一抬笑道:“还不贵?两块大洋,就是一袋洋面。咱还是胡同口吃口便宜的吧!    
    ”常贵听客人这么一讲,失望地站在那儿,他觉得这事非同一般。    
    常贵转身进了屋,拿起柜台上自己的茶碗喝了口水。他看了一眼正在算账的王子西,    
    说:“二掌柜,可不好了,肉市口上那摊儿搅了咱们的生意。”    
    王子西专注地打算盘,头也不抬地说:“那没办法,自古买卖都是挨着做,他在你边上再    
    开一家鸭子楼你也没辙。”    
    常贵有些不服地说道:“不行,得想想办法,我找卢掌柜去。”    
    王子西眼皮一翻看了看常贵,眼里有明显的不满,说:“对,你早就应该找他去……跟    
    我说我也没办法……我又胆小怕事,又小家子气,卢孟实多有主意呀!”    
    常贵听出王子西话中有话,赶紧说:“要不您跟他提个醒儿?”    
    王子西冷笑一声:“得了吧,福聚德我都管不了,我还管街面上?管不好还落埋怨。”    
    常贵看得出王子西很有情绪,便不再说什么了。    
    花鼻子回到适意居,跟着瑞英屁股后边得意地说:“您看,我找红毛出的    
    这个主意灵吧?根本没人去福聚德了,都一上午了。”瑞英不露声色地说:“可也没人上咱这儿来了。”    
    花鼻子赶紧表白:“咱们不上座儿不是打今儿了,他福聚德不上座儿可是从今儿起。而且他    
    比咱们铺的大,开销也大,咱们要是能挺十天,他最多也就是两天。”    
    瑞英想了想,点点头一笑说:“这事别跟我妈说,她不说什么,可心里头早不是味了。”    
    花鼻子一咧嘴:“这您和我表姐就不懂了,做生意就得这么做,正人君子赚不了钱!哎哟,    
    为这事我可没少出力,也没少挨您的骂。”    
    瑞英明白花鼻子的意思,从衣袋里拿出钱递给花鼻子:“不会亏了你!”    
    


第五章十五(2)

    这天,克五从胡同口走来。他已不比当年,现如今的克五,整个一个叫花子样了,大褂撕了    
    个三角口子,鞋也塌了帮。克家没了俸禄之后,克五这样的公子哥,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一进胡同口,见一群人围着麻秆儿的摊子,便也挤了进去。    
    “这位爷,您来半只,三毛!”    
    “三毛?你这鸭子是纸糊的吧?”    
    克五拿起一只鸭子用鼻子一闻,又放了回去,挑剔地说:“你这鸭子都味儿了!”    
    麻秆儿一听,急了:“你吃过烧鸭吗?烧鸭子就是这个味儿,没味烤它干什么!”    
    几个买主一听克五的话有点犯嘀咕。麻秆儿一看,拿起鸭子切了一块放进嘴里,信誓旦旦地    
    说:“大家看!吃得我满嘴流油,真香呀!快来买呀!什么事也没有啊,不干不净,吃了没    
    病!”    
    克五转身出了人堆,他懒得理会这号人。可没走两步,一个恶汉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克五。    
    克五愣了,不知为何。恶汉把克五推到墙角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把掐住克五的脖子骂道:    
    “你他妈少在这儿开搅!”    
    克五明白他们是一伙的,他的坏脾气上来了,便脖子一梗说道:“我就不信,你敢把你五爷    
    怎么着!”    
    恶汉一个嘴巴把克五抽了一个跟头,直抽得克五的嘴角淌出了鲜血。    
    狼狈不堪的克五,身上长衫又撕了几个口子,脸上留下了一个红手印。他忍着痛来到适意    
    居。    
    花鼻子见是克五,便拦着他不让进:“呦,克五爷,怎么衣冠不整呀?”克五脸一红说道:    
    “我刚在窑台儿打了趟拳回来。”    
    瑞英出来,一看克五的样子就不大高兴。他觉得克五往这儿一站简直就是给适意居丢面子,    
    想让他赶紧走,便说:“你这个样儿也好意思下馆子……”    
    克五嘴一歪:“你小子别跟我摆谱,不就开了这么个馆子,比我强不了一个萝卜皮。家有钱    
    的时候连福聚德都上赶着请我记账,我都不给他们脸,五爷我天天上正阳楼。”    
    瑞英气乐了:“您别在这儿现眼了,现如今不是当初了,你有种对过福聚德吃去。”    
    “我还这就去。我手里拿着他们福聚德老掌柜发行的鸭票子,过去凭这票子就能吃鸭子……    
    ”    
    瑞英一听,脑筋一转,一使眼色,花鼻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便领着克五进了适    
    意居。    
    “你有福聚德的鸭票子?”瑞英坐下来问克五。    
    “有,但是从前的,就怕现如今他们不认账。”    
    “现如今有小报,报馆里我有朋友,他要是敢不给,我叫小报臭他们。”    
    克五觉得瑞英的好心有点莫名其妙,便问:“那……他们要是给了,你要什么好处?分你两    
    张鸭票子?”    
    瑞英一笑:“你给了我也不能过去取去。这么着吧,他给你一只鸭子我就请你一顿鸭子,你    
    品品到底是谁的好。”    
    克五这下放了心,高兴地说:“得,就这么着。”福聚德这边,常贵跟小五子正在门口争吵着。小五子缠着常贵说:“爹,您没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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