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眼中的麻雀-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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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润凡你真是个大笨蛋！’憋闷难忍的我痛骂自己，一种难以言表的抑郁之气直冲向我的头顶，让我浑身无力！
“小凡？怎麽了？”正当我感到再也无力支撑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我，我抬眼，看到师傅担心的眼神。
“钢叔！”我眼睛一热，回身紧紧抱住师傅的肩头：
几年以来只为求得真诚和温暖而奔波，以为已经远离了陷阱和欺骗，想不到。。此时此刻我只觉得满身只有沈重的疲倦，感觉就象小时候第一次被人欺负时那样：彷徨、无助。
钢叔愣了一会儿，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笨拙地伸展著的手臂轻轻把我拢在怀中。他的个子不高，可他不强壮的身体却挺直不动，完全支撑著我。
还好！还有钢叔、还有蓉姨，还有玲玲、豆豆。。还有他们！
好一会儿，我才从钢叔的肩上抬起头，恢复平静的我，努力朝钢叔微笑了一下：
“钢叔，我办坏了事情，现在要去补救。对不起！不能跟你回去了！” 这是我刚才经过短暂的思考後，做出的决定。
“小凡！你要去哪？外面不太平！现在那个姓宋的肯定已经在到处找你！”从来感情不外露的钢叔眼里满是担心。
我的心里不好受，我知道钢叔疼我；蓉姨更是如此，我现在这种情况，不知他们会有多担心。
现在我很疲惫，也想回和师傅回去，在他们的臂膀下求得庇护。可是，我不能就这样逃走，楚竟方对我的欺骗和利用的背後意味著什麽，我很明白，我不能放著李、方两家在狼嘴里而自己独自逃走！
“我，我要回‘宋园’！”我看著钢叔的眼睛，坚定地说。
“钢叔，您常说做人要敢作敢当，所以，我不会逃避责任！”看著钢叔不能置信的眼神，我接著说。
“你要怎麽做？”又看了我半晌，钢叔终於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给您丢人的。”我没有说明我的打算，只给了老人一句承诺！
“好，我让你去！不过那姓宋的小子要是过份为难你，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师傅知道！我会。。”钢叔露出难得一见的冰冷眼神，捏紧的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嗯！”我心里一热，不由点了点头。
不能在外面过多停留，刘叔从楚竟方的别墅里不知揣了些什麽东西出来，我想不久就会被楚竟方察觉，而且刘叔也急著要去查办带出来的东西。所以，我们简短地商量了一下今後的打算，就各分两头离开。
夜很深了，应该也找不到上山的出租车了。没有马上回去，‘宋园’应该会‘鸡飞狗跳’了吧？
哼，我不由得嗤笑出声──何止‘宋园’！以他宋家的权势、宋天翼的脾气，我想，今天晚上连整个香港都不得安宁了！
不知怎的，想到宋天翼此时难看的脸色，我心里倒一点也不著急了。索性找了家通宵营业的路边店，坐下来点了几个菜，叫了一弯海鲜粥，笃定地吃了起来。
大概是我穿的这身全套保镖的黑衣，路边店的老板和夥计不时地看著我，也难怪，大半夜来吃饭，还穿了一身黑，不是来混吃霸王餐，就是个意图打劫的。
霸王餐？我这才想到，我身上应该没有付帐的钱，那这些饭菜。。。？
看来，‘宋天翼，你还是早点找到我比较好！’我暗自叹气，否则我真要做实了吃霸王餐的罪名。
一碗海鲜粥，几个小菜，我吃了快三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宋天翼，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本事呢！若再找不来，我可就要向老板‘自首’了！
正想著，外面‘啪啦啪啦’散乱的脚步声响起，‘来了！’我嘴边逸出一丝微笑，舀出碗里最後一口海鲜粥。
还没等我吞下这最後一口粥，一个人就已经从外面直冲到了我的面前，不等他自己气息平稳；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小凡！别吃了，快！跟我离开！”我一愣，来人竟然是江启明！
“启明？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儿？”我没有动；奇怪地问他。
“别问了！表哥的人到处找你！还好我有兄弟在这附近，先看到你。快走，说不定表哥也已经知道了！” 看著我不动，江启明急得一把拖起我。
我有些迟疑，没想到他会来，况且不管他以什麽立场来帮我，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都不合适！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江启明不顾我的迟疑，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已经晚了！”江启明话音刚落，另一个冷列的声音就响起。这个声音我已经很熟悉了！
‘糟糕！’我心里叫了一声，没想到这种情形下被他‘抓住’，现在的局面有些。。
伴随著一下子变得僵硬的气氛，宋天翼出现在我们面前。当然他身後的十几名黑衣保镖马上守住了四周──无关的人都不许出入，标准的‘宋家’作风。
表兄弟俩冷淡面对面站著，竟然都没有露出一丝熟人应有的的表情。
“把他给交给我！”顿了一会儿，宋天翼首先开口，眼睛看著我，冷冷说著要求，就好像在说一样没有发言权的物品。只是当他的眼睛在扫过我们拉在一起的手时，眼睛有一瞬间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
“表哥，小凡，你不能带走。”我有些佩服江启明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神情不变地用家常话的口吻淡淡地说著令人不安的话。
“启明，你从没正面表示要反对我，现在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改变态度吗？”宋天翼面无表情看著江启明，没有起伏的声线带著危险。
“我要带走小凡！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且，表哥，别忘了这里还是我的地头。”气氛渐渐紧张，他们两方的话里都隐含著威胁，随时会引发难以预见的危险。
“带他走？你凭什麽！？”宋天翼原本看似平静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暗，眼里露出凛人的光芒。
江启明并不示弱，眉毛往上一挑，就要说话，眼看两人就要撕破脸。
“等一下！”我挣开了江启明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当在江启明的前面。
43、
挡在江启明前面，毫无阻挡地感受宋天翼直视的目光，那目光少了以往的那种冷冽和霸道，多了一些复杂和深沈。这种复杂的目光让我觉得此时的他应该不会突然出现以往会有的那种狂暴。
“我。。跟你回去。”也许奇怪於宋天翼那不同於往日的沈静，我的话语竟然也柔和起来。真是的，难道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暴烈霸道的脾气，他的眼光只少了点暴躁，我竟然觉得有些。。很是不同呢。
“小凡！你不用跟他走，我可以保护。。”还没等我从诧异自己表现中的回过味来，江启明拉住我的手臂急切地说。
“没事的，启明，我这两天一直住在‘宋园’，今晚。。只是出来走走而已，现在。。要回去了。” 我在‘要’字上加重了语气，我尽量表现轻松的回答。
宋天翼的眼睛中光亮飞快地闪过，脸上一瞬间仿佛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疑惑，虽然马上恢复了默无表情的样子，但我却确认看到了他眼中冰山无形的分离。
“小凡，你知不知道，现在和他走，再想离开可就难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的吗？”江启明没有放开拉住我的手，反而凑近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他好像对我的情况很了解；我有些发愣：我这一段时间的行动宋天翼控制的很严，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状况，看来宋天翼是小看了江启明手段和势力了。
但江启明一直将他这种实力掩藏得很好，现在却要为了我放弃目前有利的形势，和宋天翼处於这样明显的对峙，这又是为什麽呢？我不禁有些茫然，难道。。我不禁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苦笑，若真是我想到的这个原因，那可就真成了一笔。。糊涂账。。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看著宋天翼好像又不太好的眼色，我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才不会让他们两人有机会撕破脸皮。
“启明，谢谢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不用担心！”我不想引出更大的麻烦，毕竟那个立在我们面前的火药桶不是假的。
“可是，小凡，我还有话和你说。。”看到我离开他的身边走向宋天翼，江启明好象有些著急，还想跟过来。
可是，宋天翼站在对过已经不耐烦了，他向前跨了两步，手一伸便把我拢入他的势力范围，面无表情地用手掌按住我的背心推著我往外走，竟然连看也没有看江启明一眼。
看著江启明还不死心的样子，我只能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江启明一眼，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插手：这同时也是为了他好，不管他在‘宋家’内部纷乱中站在什麽立场，也还是不要正面和他表哥闹僵为好。
“哼，很舍不得吗？”低沈的声音就贴著我的耳朵响起，高大的身体和我的身体严密的紧贴著，他俯下的头让我感觉到他吐出的呼吸就在脖子上，热乎乎的，同时原本贴在背心後面的大掌手指的弯曲，扣紧了我的後背，现在我就像是已经被野兽警控制在嘴里的食物一样。
我没有反抗，顺著他手掌的力量往前走，登上加长的汽车，看著对面那个人时而阴沈时而闪亮的眼色，我只是把自己的坐姿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不去看对面这个眼光四射，好像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透的家夥。
嗯，一瞬间，我竟然也有些疑惑，为什麽在这个已经露出爪牙的危险男人面前，我依然能平稳镇定？
“既然走了，为什麽还要回来？”果然，象已经把我研究透似的，他悠然地开口，高傲的姿态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
一会儿像发怒的狮子，一会儿又恢复成优雅的绅士，刚才还以为他的脾气会转成海上狂暴的飓风，可一转眼他又变成了现在这种心平气和的样子，看来我对他还是了解的太少，象他这样能处於现在的地位，心智和城府应该是不一般的深不可测，看来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表面了。。或者说我只是比较倒霉才会老是看到他不可理喻的一面？
“我回来，是想弥补由於我的介入而造成的一些麻烦，同时还想找到一种可能。”像这样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感觉还真让我有些。。恍然，我定下心来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现在还很‘正常’後，缓缓地回答。
“噢？什麽可能？”宋天翼只是挑了挑眉，眼神还很稳定，没有出现我常见的戏虐眼神。
“我想找到。。证明我过去对你的看法是一种错误的可能。”虽然为难，我还是轻声回答。
“什麽？看法。。错误？哈哈。。！”宋天翼发出了看著我好像我是不可思议的怪物，突然间发出暴笑。
“凡，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假道学’，要知道我还是对你以往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比较感兴趣，这样的你。。哈哈。。实在让我有些倒胃口呢！”这个家夥，虽然我的表达是有些不够‘直白’，但我好歹是鼓足了勇气，想为我过去对他的偏见表示歉意，就被他这样不留情面的打了回票，我不禁大窘，感到脸上像火烧一般热了起来。
“不过，不可否认，你这样也很可爱。。”也许看到我的窘态，宋天翼突然停止了笑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的脸，慢慢靠近我，手指划过了我得脸颊。
空气有些热，也许是我们靠得太近了，看著他的眼睛，我有些恍惚，仿佛又见到在李家小树林中出现的那双闪动深沈的目光。
那张脸越靠越紧，近的好像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不行！现在是什麽状况；我竟然会这样。。。难得宋天翼肯在对等的姿态下听我说话，我可不能前功尽弃，否则又会回到离开前的那种状态。一想到这儿，我立刻恢复过来，直了直身体，和宋天翼保持了距离，宋天翼对我的突然举动也是一愣，但他仍不动声色的回到原来的位置，看著我；等著我下一步的举动。
“宋少爷！我想我们应该认真、对等地谈一谈，这样做我才不会为我的去而复返而後悔，而且我不想重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看著宋天翼，看似不经意地拨了拨额角的头发──上次撞伤的额头还没有完全愈合，浅色的疤痕仍然比较明显。
宋天翼脸色变了变，虽然他很快恢复了先前那种不动声色的样子，但看著我的眼睛明显不见了刚才的轻怠，眼光凝聚在我的身上静静地听我说话。
“对不起，宋少爷，是我不够坦率。我应该正视我的无知和冒失，虽然宋少爷你确实不够稳重和宽容，但我仍要为我过去对您的错误看法而道歉。”也许有些字句还是会触怒他，会起到反效果，但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宋天翼虽然是个不容人的角色，但他非常骄傲，骄傲到不会推翻自己的承诺──就算自己会为之掣肘也是一样。既然他当了家，也一定会把家族的担当挑了起来，所以应该不会背信家族的原则轻易并吞宋氏基金会的其他几个‘外家’，除非‘外家’先威胁到宋氏家族本身。他的这点自傲是我过去一直不想承认的，现在想来这也是我会造成目前这种局面的主因。
现在，我只希望他重新掌握家族权力後仍能秉承原来的原则，虽然我不能确定他是否会真的这样做。
“我想，宋少爷也想让家族秩序恢复原状，所以我特意回来，想尽我的力量以弥补由於我而造成的宋家以及方、李的不稳状态。”我接下去说。
“噢？你对自己的‘作用’好像夸大了一点，不过这点我倒不会介意。只是。。宋家的事当然我会承担，但凭什麽你会认为，我会帮那些对我有阻碍的家族恢复原状？没有他们我今後起不是更加愉快吗？”宋天翼挑了挑眉头，口气有点不屑。
“宋少爷作为宋家的当家人不会不知道，宋氏基金会的几个‘外家’存在的原因吧！”我看了看宋天翼，挑到问题的核心。
宋氏基金会的这些外姓家族的存在和发展虽然一定程度上依赖於‘宋氏’，可他们的存在也为宋家承担了一定的风雨，这也是他们在基金会存在一席之地的原因吧。宋家先辈也许意识到只有‘一种声音’的基金会始终会被自己所限制，只有这些独立存在的外围家族的冷静和不同才能让宋家更加的坚实屹立不倒。宋氏基金会需要这些外姓的‘外家’存在，而现存的这三个‘外家’本身家族实力已经很深厚不是其他家族可以轻易替代的，对这些‘外家’出手或任其放任自流弄不好会伤及自身，就算现在勉强没事可长远来看还是会给宋氏发展带来隐患，有违宋家先辈的本意。我希望宋天翼能正视这点，不要被自己的狂妄迷惑了眼睛。
“哼！你以为我会没有其他办法巩固宋氏吗？”宋天翼饶有兴趣地看著我，看来他很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所以和我对话也正经了起来，渐渐用上了心思。
“也许以宋少爷的魄力能做到，但不论从道义上或从利益上讲现在都不合适。更何况，以宋少爷目前的情况还谈不上能‘巩固’宋家，重新扶正两家，也许能对宋少爷的很多想法的达成有所帮助也不一定呢。”我不紧不慢，说出了事件的重点。
到底说到了关键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宋天翼和方、李两家目前存在著许多共同麻烦和利益，帮别人的同时就是帮自己，这点我再一次点醒他。
宋天翼凝神看著我，象时从我身上发现了什麽新大陆一样，若有所思。
“就算是我愿意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