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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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空出一只手,顺着她的腹部往下前进,完全没有理会她身上丑陋的伤痕,找到她外裤的纽扣。她完全被他的吻制服了,不能动弹;很快,纽扣解开,拉链拉下,他的手继续往下,褪掉她的内裤,他的指头感受她私处的温暖和湿润以及对他的渴望。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强迫自己挣脱他的狂吻。她睁开眼睛,看到厨房天花板上的活动式投射灯发出刺眼的灯光。
“多米尼克,我们去卧室吧。”她对他耳语,身体里,他的手指加快了速度,酥麻的感觉涌遍了她全身。
“我们在这里做,思洁,你好美,让我看看你的身体。”他也耳语回答她,他的舌头搔着她的耳垂。他移开放在乳房上的手,开始解她衬衣上的纽扣。
“不。不。卧室,求你,多米。”酥麻的感觉再次传遍全身,她在桌子上颤抖起来,高潮不远了。
“让我看看你。我爱你的身体。我想看着和你做爱。”他把她的内裤拉掉在地板上。现在,她身上只留着薄薄的衬衣,他已经解开了所有的扣子。
“别。”她摇着头,“求你。”
他稍稍抽出身来,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他抱起她,经过走廊,走进黑暗的卧室。身后,厨房里的灯不知疲惫地亮着。
他们躺在黑暗中,他从背后抱着她,仿佛两只同方向摆着的勺子。她睡着的时候,他就着闹钟暗淡的红光凝视着她,手指拨弄着她脖子后面的头发,发根是金黄色的。他们在黑暗中做爱以后,她又象往常一样飞快地套上一件T恤衫,然后上床蜷缩在他怀里。他把手伸到她的T恤里,感觉到她温暖的背脊、娇小的骨节,隐约还能摸到光滑的皮肤下藏着的肌肉。他看着她睡去,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奏地微微起伏。
他又回想起了纳塔莉,眼前仿佛出现了她侧着的睡姿,长长的黑发搭到肩上、背上。纳塔莉,是他的未婚妻,不过那已经仿佛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是他生命中另一个深爱的、离不开的女人。他就想靠在她身边,看着她沉沉睡去。他又想起了当时,她悄悄溜走,他终于不得不失去她,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悲伤把他的生活撕得七零八落。那件事给他留下了永远不可愈合的创伤,他甚至感到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她死去了,就像有人硬生生地在他胸膛上挖出一个洞,把心脏取走了。纳塔莉的死,让他对失去爱人的被害者家属的痛苦感同身受。那种揪心的疼痛影响如此深远,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影响到每个身边的爱人——渗透灵魂深处的忧伤。而且经历之后,他还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时间抚平不了所有的伤痕。
他不能再忍受一次那样的疼痛。早晨醒来,面对空空的房间,想到和她拥有的那些美好的时刻被压缩在了一个放相片的镜框里,一张他们一起买回来的餐桌上,或者一只他们最喜欢的咖啡杯中。当时心灵所受的巨大折磨,至今还难以忘怀。日复一日的痛苦蔓延着,终于,他痛得麻木了,发誓永远不再深爱另一个女人。他把回忆藏在心底,埋得很深,但是熟悉的情景又会把它们召唤出来,于是一切又在他眼前重演。他会看到纳塔莉美丽的脸庞、灿烂的笑容,然后慢慢变成葬礼上毫无生气、冰冷的躯壳。
他躺在思洁的旁边,身体贴着她的身体,她的头发散发的芳香熏得他几乎醉过去。凭直觉,他知道自己还想更加靠近她,想知道她的一切,这个美丽、神秘、痛苦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吻着她的脖子,她迷迷糊糊地蠕动了一下,把他贴得更紧了。“几点了?”她睡意朦胧地喃喃。
“十二点,你睡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打呼噜了吗?”
“今晚还没有。”
她转过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说:“我饿了。”银白色的灯光从门底下的缝隙里透进来,四周一片宁静。“我在想那只鸡是不是还在?”
“我刚才还来不及把鸡肝喂给那两个家伙吃,说不定厨房现在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了。”
“听起来就像恐怖电影里的场面,”她轻轻地笑起来,“性感的女孩和男朋友做爱后让他去厨房拿瓶啤酒,结果厨房被饥饿的宠物洗劫,什么都没能留下。”
“幸好我把门关上了,不然那只肥嘟嘟的猫恐怕会冲进来,用我的枪指着我们,叫我们再去弄食物来,露茜是提比的头儿呢。”
“冰箱里有冰冻的比萨,可能还有些汤。”
他们在黑暗里又躺了一会儿,多米尼克突然问道:“‘思洁’,你的名字什么意思?我对你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她的身体僵住了,感到自己毫无防备地被他抓个正着,“思念‘克洛·洁娜森’,我以前的名字。”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克洛,我喜欢这个名字,很美。你怎么不用了?”
“求你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叫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用这个名字了。”
“我不想说,这是我私人的事。”她转过身,背向着他。
他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秘密?为什么你不能对我敞开心扉?”
“那个名字与我的一段过去有关,我不想回忆起那段过去。”
“但是那段过去是你的一部分啊,”他低声说,“思洁,我想成为你的一部分。”
“过去的我是一个人,现在的我又是另一个。多米尼克,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她僵直地坐起,靠在床头。
他也坐起来,穿上外裤,“好了,好了。等你愿意说再说吧,”他的声音很沮丧,“我来弄点吃的,煎蛋卷如何?你有鸡蛋吗?”
她顿了顿才回答:“唉,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她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再过几天就要审判了,审判期间,我觉得,嗯,我们最好不要在一起。媒体和我们的老板都会格外注意我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的感情写得满脸都是,谁都看得出。我们保持一点距离吧。”
她的话对他无异于当头棒喝,“思洁,如果别人猜测我们之间有恋情,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影响?”
“对我有影响。多米尼克,在这个案子上,我不敢冒险。我不能。班特林一定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说得没错,思洁,他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相信我。”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这是件大案子,你是个让人尊敬的公诉人。他不可能会溜得掉。”他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为什么他让你如此不安?思洁,他还做了什么?告诉我,求你。”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简直相信她就会告诉他了。她的双唇颤抖着,一行痛苦的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她顽强地用手背擦干眼泪,“多米尼克,我真的很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但是在审判期间我们还是最好不要往来。我需要全力以赴,请你理解。”
多米尼克拿起他的套头衫穿上,默默地整理好衣衫,她却一直坐在床上仍然背对着他。他打开卧室的门,灯光射了进来,他的话听来遥远而冰冷,“不,请不要要求我理解,因为我不能。”
然后他拿起放在客厅里咖啡桌上的枪和车钥匙,走出了她的房间。
第五部分 格雷戈·钱伯斯第61节 陪审团成员
法官进出的通道尽头,门打开了,祁斯克尔法官匆匆忙忙地走进法庭房间,因为走得急,身上黑色的袍子被风微微吹动,向波浪一样地起伏着。他径直走到法官席上。
“全体起立!现在开庭!由祁斯克尔法官主审。”执达官汉克高声叫道。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法官动作敏捷地戴上眼镜,皱着眉头迅速地浏览了他的书记员詹妮放在桌子上的陪审团名单。陪审团的席位空着,法庭整个左边的位置都空着,被绳子围了起来,在陪审员资格审查时,会有陪审团坐在那儿。左边的座位上坐满了旁听的人和记者。时间正是12月18日,星期一上午9点10分。
“各位早上好。抱歉我迟到了一会儿,我刚出席了法官假日早餐聚会,这是规定必须参加的。”他低头,从眼镜上面往下看,詹妮的座位就在他的正下方,“说到规定,詹妮,法庭里是不准戴帽子的。”詹妮头上戴着个尖尖的红白相间的圣诞帽。她懒洋洋地把帽子拉下来,塞进桌子里。法官清了清嗓子,“好,今天我们在这里,审判佛罗里达州起诉——”他刚开口又停住了,环顾法庭四周,“被告到哪里去了?”他皱着眉头问。
“正在路上,他们把他从戴德县监狱正往这里押呢。”汉克回答。
“他为什么还没到?我说的时间是九点,不是九点一刻,只有法官可以迟到。”
“是啊,法官大人。但是今天早晨把他押过来时发生了点小问题。”汉克说,“他不肯合作。”
祁斯克尔法官满面怒容,摇着头说:“嗬,我可不想管教所的人当着陪审团的面把他带进来,这会让陪审团成员受影响。等他到了再让陪审团的人进来。汉克,楼下我们待选的陪审团成员一共有多少人?”
“两百。”
“两百?现在可是接近圣诞节了啊?太好了。我们先让五十人进来,不过陪审团参与审理案子之前我想对班特林先生说几句话。”他从眼镜上面看出去,把目光投向劳斯尔德,“卢比奥女士,你代理的被告法庭内外都是个麻烦人呢。”
劳斯尔德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仿佛她委托人的行为都是她的错。上周的案情讨论会是万圣节后思洁第一次看到她,就像那天在法庭上一样,思洁发现劳斯尔德不愿意和她眼神交流。“法官大人,我很抱歉——”劳斯尔德刚开口就被法庭大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三个强壮的管教所警察押着戴了手铐脚镣的威廉·班特林走进来。班特林穿着名贵的碳黑色意大利进口西装,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衬衣加一条浅灰的领带,看样子也知道是名牌。虽然他瘦了不少,据思洁估计至少也瘦了二十磅,他看起来还是英俊潇洒,不过他的左边脸却又红又肿,还有淤青。警察把他强行按在劳斯尔德身边坐下,思洁注意到劳斯尔德微微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请别忙着取他的手铐,警察先生,我需要和班特林先生说几句话。”法官大人严厉地说,“为什么没有把他及时带上法庭?”
“大人,他不合作。”管教所警察回答,“他尖叫,骂人,说如果不让他带身上的首饰上法庭,他就不来。他骂我们是一帮强盗。我们得制服他,然后才能把他弄过来。”
“为什么他不能带首饰?”
“为了安全着想。”
“一块表能威胁到安全吗?警察先生,我们不要扯无稽之谈了。我允许他戴首饰受审。”
祁斯克尔法官眯着眼睛,看着班特林,“现在,班特林先生,请你听好了。我见过你在法庭上歇斯底里地大叫,也听说过你在别处发怒的事情,我想在此警告你,我可不是个宽容、有耐心的法官。三次违规,我们就要采取措施了,你已经犯了两次,只有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表现不好的话,每次上法庭我就让他们绑着你,堵上嘴,穿着红色的连体衣上法庭。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班特林点点头,他冰冷的目光迎着祁斯克尔法官,“明白了,法官大人。”
“现在,谁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就要带陪审团进来喽?”班特林把目光投向思洁,他的旗子在洞口飞舞。
祁斯克尔法官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好,看来没什么事了。那我们继续吧,警察先生,请打开班特林先生的手铐和脚镣。汉克,去把前五十个幸运者带进来。本周结束前我希望能选出一个陪审团。最好不要拖到圣诞假期以后。”
虽然思洁腹内在紧张地绞痛,脑袋一阵眩晕,她还是勇敢地直视着班特林的眼睛。他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嘴角和双唇,蔑视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他的嘴唇在法庭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光。
那一刻,她知道,他不会在今天把秘密抖露出来,他会让她焦急地等待,慢慢憔悴下去。他把这个秘密当作一种致命的武器,在最需要的时候抛出来,敏捷、迅速、凶狠地击中目标。
而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陪审团由七男五女组成,星期五下午两点四十二分准时宣誓成立,马上就要放圣诞假了,法院要提前下班,这时离下班时间只差十六分钟。在佛罗里达,陪审团不会被隔离起来,所有成员都允许回家过圣诞节。这十二个成员分别为四名西班牙裔人,两名美国黑人和六名白人,他们组成了班特林的陪审团。他们中最年轻的是一名二十四岁的深海教练,最年长的是一位七十六岁的退休图书管理员。全都生活在迈阿密,虽然都在电视上或报纸上看到“丘比特”谋杀案的新闻,但他们都发誓在被告是否有罪这个问题上不会先入为主。他们都发誓会公正地对待控辩双方。
思洁终于可以收起公文包和文件夹回街道对面的办公室的时候,法院大楼已经人去楼空。记者们都破天荒地较早离开了,他们已经得到陪审团已经公正地被选出来了的消息。
州检查官办公室也不例外,泰格勒宣布下午三点就可以下班,但是大多数人中午就已经回家了。思洁经过秘书工作区,每个隔间都空着,到处都用彩色的纸做的圣诞装饰物,废纸篓里装满了撕碎的包装纸,粉红的、雪白的、翠绿的。一个大的手拉车,平常用来搬运文件的,此时被放在复印机旁边,上面堆满了还剩半杯苏打水的塑料酒杯,和粘满手抓食物的纸盘子,办公室开了圣诞派对,所以才留下这么多垃圾。而她却错过了这个派对。早在星期一,办公室里大部分重大犯罪公诉人都已经离开,去度两周的假期了,去享受自由自在的幸福时光,他们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一片漆黑。
思洁开始收拾东西,她要写开庭陈词,所以把与之有关的文件带回家,其余的都锁在文件橱柜里。她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放在桌上的手袋、公文包,还有停在旁边的小手拉车,慢慢地朝电梯间走去。她听人说过,在感恩节、圣诞节和新年这三个节日,自杀的人比平常要多一些。可能不仅因为这些日子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也是一年中人最孤独的时候。
她出了办公楼大门,走到黑乎乎的停车场上,很快把外套扣上。即使在阳光如此温暖的南方,从迈阿密河上刮来十二月的风还是让人冷彻心扉。
每个人都计划好了怎样度假,怎样和朋友一起玩耍,怎样和爱人呆在一起。她却没有计划。对思洁来说,没有圣诞假期,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人享受这个节日的季节,她感受不到这个平静、安详的假日气氛带来的半点欢乐,商店里卖出的节日卡片上那些美好的祝福语在她眼里也都是说烂了的空话。当然,她可以坐两天的飞机回西海岸,到加利福尼亚和父母一起过节,但是和他们在一起,她总会想到他们感到纽约来看她时的情节,忧伤就会不知不觉地萦绕上她的心头眉梢。她妈妈肯定会避免谈及任何不高兴的事,整整一星期都会和她谈天气啊、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