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对的孩子只有不对的方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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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麦收说:“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受,受不了今天我们就要赶快自立。”
在郝麦收的眼里,今日中国确立新型的“亲子双向自立关系”是21世纪必须解决的一个大课题,不然会严重制约我们社会的发展。他也同意子女不养老人到什么时候都说不过去,但是他更主张现代社会养老模式要变,孩子们只有在取得了自立能力之后直接地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把社会利益的蛋糕做大,社会在进行第二次分配的时候,才有可能把给老人的那一块也切大,这就从根本上把子女对老人的“直接赡养”转变成了“间接赡养”,那才是与大工业化社会发展同步存在的新型“亲子关系”应有的价值体现。
为了鼓励儿子赶快自立,这些年他和老伴儿也为自己制定了自立计划,比如他们开始办老年婚介所,孙子芳在学习美容,这都是在为自己慢慢进入老年在经济上和精神生活上作的各种准备。不仅如此,郝麦收还告诉我,他目前正在写一篇文章,那是他多年不间断地研究老年问题的重要心得,题目叫作《老,你准备好了吗?》这是他在革自己的“命”的思考,在这条崭新的老年人自立自强的道路上,他一直在拽着老伴儿,拉着老伴儿和自己同舟共济。
今日郝丁岁月催人,铁杵磨针。就在郝丁历炼了痛苦、磨难,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的过程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
到,慢慢地他已经变得冷静,客观,变得坚强。
因为没有一下子做“白领”的实力,自己就得从“蓝领”起步。因为没有后路,自己就得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拼。他不知道,一个人只要拼着,闯着,只要不倒下,终于有一天老天爷会让他站稳、站好。
郝丁后来告诉我,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每一次更换工作,父母并不是什么都不管,父母总会悄悄找到单位,向他的领导述说他们的《父子协议》和用心,关注着他的状况。因此可以说,六年的“炼狱”摔打,他的背后总有父母的一双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的成长,包括注视着他的痛苦、磨难和每一次舔好伤口以后的醒悟。终于,郝丁长大了。
家庭革命家庭革命(4)
他又打起精神,重新走入了求职大军,同时报名上了大学。白天上班,晚上读书。他要充实自己,让自己已经开始了的积极向上的雄心借助知识的风帆驶入人生真正的大海。开始,学费还是他向父亲借的。
几年中郝丁读完了大学,又读研究生,总共向父亲借了两万多。自打和父母借了第一笔钱,以后再借,他已经觉得很自然,“借条”也打得很自然,而且借钱时他还会考虑自己的还款能力,一次借多少,每个月能还多少。
2001年,郝丁再次到一家白领公司去应聘,七八十个报名者,老板就看中了他,这还是一家日本公司。
郝丁告诉我,他那时候已经懂得怎么样才能成功地推销自己,怎么样才能在面试中既让考官感到你很自信又不轻浮,何况他在打算到这家日本公司去看看自己的实力之前已经在一家中国广告公司坐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上。
不断地找工作,不断地换职业。开始是人家要不要他,后来他可以挑岗位,讲条件。郝丁知道这是他吃了不知多少社会给他的苦,才给自己找到的本钱和实力。并不是一个工作自己做不了了才去换一个,不停地“跳槽”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承担不同行业的不同角色,爬一座高山就多见一分世面,多增长一分才干。那时候的郝丁已经敢于在大千世界领略各种风光,他已经浑身是“胆”了。
郝麦收看到儿子在成长在进步,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只有他这样的父亲才能体会,才能品尝。
但是他和孙子芳并没有把夸奖整天挂在嘴上,他们知道儿子自立的路今后还很长。他自力完成了高等教育,能够靠自己的实力在社会上立住脚跟,但是今后他还要自力结婚,自己组织家庭,独立抚养后代,毕竟《父子协议》还没有执行完。
2002年岁末,那个满天飘雪粒子的晚上,为了制作《新闻调查》电视节目我见到郝丁的时候,他已经又一次“跳槽”,目前正在天津《今晚报》干媒体广告。
我问:“那家日本公司不做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被人家选中的!”
郝丁说:“干了一个星期我就辞职了,因为尽管在日本公司每个月的工资比我原来的单位高多了,但是他们晚上老加班,和我上学冲突,我就放弃了,毕竟学业更重要,文凭既能逼着自己学点真东西,又很现实。”
郝丁真是长大了,他的语言、思维、能力和实干精神已经能够让他在社会上独当一面。
不过,六年“炼狱”般的生活让郝丁首先明白了什么道理,我很想知道。
郝丁这样回答我:“首先,我知道了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其次是怎么吃,再次是怎么吃好。”
“那你对你父亲心里还有恨吗?”我向他提出了一个始终在我心里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郝丁笑了笑,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一次天津电视台给我们全家做了一个节目,是带嘉宾访谈那种,我在现场说了一段话:‘我现在才真正理解了我父母当初的良苦用心。’我看见父亲听了我的话当时就老泪纵横,但是那句话是真的,是我用六年的时间慢慢体会出来的。”就在郝丁已经理解了父亲,全力抬头向上爬坡的时候,有一天下班,到家已经很晚,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桌上摆着留给他的饭菜,郝丁从父亲的身后走过,那一刻他发现父亲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那一刻他眼睛潮湿地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而也是在那一刻,郝丁告诉我,他理解了父亲。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一分对父亲的恨,相反是一种没法用语言、也没法用行动表达的感激和爱。他想叫醒父亲,递给他自己刚刚被提拔成了公司部门经理的新名片,但是又不忍心打扰父亲。这时,父亲醒了,站起来像往常一样地说:“哦,回来了,饭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故事讲到这里,连我感动的眼泪中也有了明确的欣慰,而郝丁此时却很男子汉地把泪脸一抹,转而又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六年中在我心理和体力最不支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酒厂,我的师傅很支持我父亲的举动,他用男人才能对男人说的话一次次激励我:‘要想活得理直气壮,就得靠自己!’以后
有一年的大年三十,所有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工厂里只有我一个,外面大雪纷飞,车间里的高温却达四十度。我一会儿脱得身上只剩一件跨栏背心,一会儿又不得不披上大衣到室外去给锅炉添煤,身边只有一条大狼狗陪着我,但是当时我忽然发现我不再那么委屈了,相反,我心里挺乐和,挺骄傲的,因为和我的同龄人相比,我那时多牛啊?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战胜苦难,享受苦难,我已经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中最棒的了!”
郝丁的话还没有完,他还告诉我如果让他再从20岁过一遍,他还要和父亲签一份《父子协议》,没有这份“无情”的协议就没有他郝丁的今天。
“六年前的我是懦弱、经不起任何风雨的‘一团泥’,现在,我什么样的苦都能吃,我可以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站着,而且把腰板挺直。”
采访结束了,但是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因为我心里总也忘不了郝丁最后向我描述他父亲现在在他心里的那个形象:
“日本电影《狐狸的故事》看过吗?那只老狐狸您还记得吗?小狐狸刚刚长大他就强迫孩子离开,自己去觅食,饿着逃回来,再赶开。我父亲就是那只老狐狸,既伟大,又残酷。”说这话的时候,郝丁的眼里闪动着另一种泪光,我知道那样的泪光才是他父亲真正想看到的———深沉、悲怆、有情、有义、坚定而刚强……
欲说还羞性教育欲说还羞性教育(1)
曲兰
一位高中男生对记者坦言:我对性敢说敢问,而老爸却在家中谈“性”色变,高中之前全家看电视,只要出现亲热镜头,马上让我闭眼。我第一次遗精时,问我老爸,他欲说还“羞”,不知从何说起。我觉得现在学校不光是应该给学生开设性教育课,同样还应组织专家给家长上性教育课!
我记得,我的少女时代,不得不做一个乖孩子,一直被妈妈牢牢地拴在裤腰带上(我想只有这样描述最恰当)。只要天一黑,妈妈绝对不允许我出门。我们家本来在部队大院里,有军人站岗,应该算是很安全了,但妈妈就是不给我半点自由。一直接受正统教育的我,虽没有“非礼勿视,非礼勿闻”的觉悟,但由于妈妈的严格保护,所有非“礼”之事,我绝对看不到也闻不到。那时我天真地以为人人都可以像李玉和、阿庆嫂那些英雄那样生活一辈子的。
当兵以后,在新兵连的第一个月,我所在的医院就发生了一件让我们所有新兵都感到震惊的事件:检验科主任因男女关系受处分了。我们宿舍的一位“消息灵通人士”悄悄告诉大家:是作风问题!一听说是作风问题,屋子里的六个女兵都会意地露出暧昧的笑容,谁也没说什么。但晚上熄灯后,黑暗中有人突然问了一句:“什么叫发生关系?”因为这个主任据说与一个检验员“发生了关系”。
我的下铺说:“哎,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发生关系?是发生关系就会生孩子吗?”
一个说:“据说亲嘴就会生孩子!”“真的呀?”有人惊呼。
这时,有人说:“我好像知道一点儿!”
“怎么回事?快说说!”全屋的女兵同时好奇地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
“我不知道对不对啊,我在农村时看到过老乡配猪,公猪趴在母猪身上,肚子里突然抽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不是人也会这样?”
“亮晶晶的东西?猪还有那玩意儿?”大家更好奇了。“是猪尿泡吧?”
“猪尿泡要是掉出来,猪还不早就死了?”
大家鸡一嘴、鸭一嘴热烈地讨论起来,直到门外传来指导员的一声断喝:“三班,不许说话!睡觉!”讨论才戛然而止。在那个年代,如果一个人有“作风问题”,这辈子也就算完了,前途从此断送。黑暗中,虽然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可都跟我一样,心里在纳闷:这发生关系,对检验科主任就那么重要吗?甚至不惜挨处分,丢军籍?
这是我一生中受到的第一次“性教育”,那一年我20岁。在我们这个对“性”讳莫如深的民族,在那个对“性”讳莫如深的年代,我们这一代人的性知识几乎都是“无师自通”的,没有人教给我们。偏偏我这人天生愚笨,还就缺少无师自通的机灵劲儿!于是,关于“发生关系”这个概念,我直到结婚后才弄明白。
在我们的成长阶段,这样一种空白,对我们的未来产生了什么影响?让我们的心灵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我们为我们的无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我们的青春,是处在这样一个年代:没有电视,也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甚至没有正规的大学;我们能够看到的书只是“毛选”,只是马列著作。连《外国民歌200首》也被认为是黄色歌曲,只能偷偷地哼唱……
但我们的孩子呢?在他们进入青春期这个“危险年龄”时,面对的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个各种诱惑空前巨大的时代,一个由单一价值观向多元价值观转变的时代,一个社会由道德约束向法律约束转变的时代……各种良莠不齐的信息,以各种方式随时随地在“教育”、影响着我们的孩子———他们将怎样成长?
苦涩的果实
可能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忘记初恋的感觉:你突然开始注意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都觉得意蕴无穷,眼前的世界变得阳光灿烂……她现在就是这样。考上高中后,报到的那天,她是在篮球场见到他的。他一边用衣服擦汗,一边从她身边匆匆走过,一米八零的个头,宽宽的肩……那是一种惊鸿一瞥的感觉,她觉得他特男人,特酷。
没想到,他还和她分在一个班。
一次学校组织春游,分组时,好几个女生都想跟他分在一组,可他却跑到她面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组,让她兴奋得脸都红了!余光中,她分明看到其他女生嫉妒的目光。从那以后,他们似乎就有了某种默契,只要是学校组织的活动,两人就想办法在一起。她也常常找他问数学题———他的数学很好,解题能力很强,她特别崇拜他。到后来,他们开始像好朋友一样,一起骑车上学下学,总有说不完的话。
她没想别的,只是觉得有个人可以说心里话,可以倾吐自己的烦恼,可以依靠,可以在学习上互相帮助,特别好。可是,事情慢慢出现了变化。先是同学们背后指指点点,发展到了后来,老师开始找她谈话了。老师告诉她,对她很失望,因为她是个好学生,不应该像有的孩子那样早恋,自毁前程,高中是她人生最重要的阶段。老师语重心长地要她以学习为重,千万不可冲动!爸爸妈妈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一次严厉的谈话之后,坚决不许她以后再和他来往,还到学校威胁他:如果再“纠缠”他们的女儿,他们就到公安局去告他!面对压力,他们都感到惶惑:他们错在哪儿了?他们是想好好学习呀!在一起都是说的学习上的事儿,他们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争取一起考上重点大学。就因为有他在身边,学习不再像苦役,成了乐趣。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突然间,他们成了坏孩子,同学们都开始避着他们了……她痛苦极了,不敢再和他说话,孤独让她感到恐惧,所有过去她感到亲切的父母、老师甚至要好的同学,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没有人可以倾诉。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碰到他,她假装没看见,扭头要走,他突然把自行车挡在她的面前,直视着她:“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怕他们吗?咱们又没做错什么!”“我爸妈不让我和你来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们互相对视着,心里都痛苦到了极点。终于,他点了点头:“好吧!”转身骑车走了,她突然间感到一种恐惧,害怕再一次被抛到孤独的海洋中———他是惟一理解她,对她好的人。她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愣了一刹那,就返身骑回来,突然紧紧地抱住她!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恐惧痛苦都烟消云散了……他们想:我们凭什么这么折磨自己?我们没有早恋,既然大人们都说我们早恋,担了这个坏名声,我们索性就好好地恋一场!
从那以后,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消失了,他们真的就恋起来了。一旦真恋起来,他们就不再像过去那样“光明正大”了。所有的约会都变成秘密的,在学校他们从不讲话,好像不认识一样。老师和家长都感到挺欣慰,认为他们的教育有效果。妈妈摸着她的脑袋说:“这就对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当两个人共同恪守一个秘密的时候,就成了最亲近的人。学习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开始渴望与他的身体接触,渴望在他宽大的肩膀中享受瞬间的安全感,她觉得外面的世界变得太严酷,只有他对她最好。终于有一天,她感到了身体的异样,当发觉自己怀孕时,他们都吓得手足无措———这点常识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