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3-√3女孩和妖怪大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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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无奈地笑了。“那就带着她吧。”
黑风说着伸手拉下长袍，露出里面紧裹在身上的黑色Ｔ恤，顺手一抛，长袍飞到空气里不见了。那条银色雕花腰带变成细细的一条扎在黑色牛仔裤的腰上，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它上面刻着的花纹。黑风又伸手不知从哪里拉出一条墨绿色的带子，把长发扎成马尾辫。这一改扮，黑风立即变成一个时尚的新新人类。然后他握住佳佳和兰妮的肩膀，兰妮只觉得身体一晃，眼前眩晕了一下，然后她发现他们已经在一个小巷里了。大道上路灯的灯光照到小巷里来，昏暗的一片。顺着小巷看过去，一条大道横在小巷口。大道上行人匆匆而过。他们已经在城市里了。
“哇！”兰妮惊奇极了。怎么弄的，到市里只一眨眼工夫？坐车还得坐很长时间呢。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黑风说。然而他并没有马上赶去的意思，而是看着兰妮，“你知道顾青他们说的新秩序是什么吗，兰妮？”
“不知道。”
“大巫师？”
“我在书里看到过，”佳佳说，“新秩序规定了神族是最高级的种族，其次是人。人们创造财物供奉他们。然后是精怪族。精怪族是神族的奴仆同时也是他们的战争机器，替他们看管森林喂养神兽和打仗。神兽还有成为神族宠物的可能，可是鬼族，他们的地位最低下，连成为奴仆的资格都没有，他们被赶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后来为了打胜战争，神族的一方就与精怪族和鬼族定了盟约，盟约规定，大家平等。这样精怪族和鬼族才帮着神族打赢了那场战争。”
“这个盟约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约定的。”黑风接着说，“其实战争一结束神族就后悔了。可是战争使他们大伤元气，而在战争中，精怪族和鬼族的力量都壮大起来，他们一时没法撕毁盟约。可是他们一直想打破这个约定，找回他们失去的地位和权力。兰妮，你喜欢哪样的秩序？是现在的众人平等，还是以前以神族为尊其他种族次之的秩序？”
“不知道。”兰妮想也不想就说。
“想想看。”
“我想那些事也没有用，反正我也没能力改变什么。我连让土蝼不受欺负都做不到。”提起土蝼，兰妮就满心不好受，同样是没父母的孩子，幸福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你或许不能改变什么，可是你可以选择呀。兰妮，我们的选择往往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好人坏人，是对大多数生灵有用，还是有害，不是凭能力多大，而是凭选择决定的。选择的人多了，就是个体的力量再小，最终也会汇集成一个大力量。不要小看力弱的人。兰妮，好好想想，你喜欢哪一种秩序呢？”
佳佳向小巷外面看看，人们的身影纷纷越过小巷的巷口，急匆匆走着，天已经很晚了，都急着到自己的目的地去吧？可是黑风像忘了要做什么一样，非得等兰妮的回答似的，不回答就不走。佳佳急得不得了。
“嗯——我喜欢现在这个人人平等的样子。神族凭什么让人家做他们的奴隶呀，如果有人喜欢供奉他们做他们的奴隶，那他就去供奉去做嘛。可是要规定下来强迫某些人必须是某些人的奴隶，必须供奉某些人，这就不太好。对，我喜欢现在这样子，不喜欢他们那种非得有尊卑的新秩序。”兰妮肯定地说。
黑风看了兰妮一会儿，然后说：“兰妮，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们走吧，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
“每个字都得记住吗？真是，我知道就行了呗……”兰妮嘟哝着跟在黑风的后面走出小巷。
第三部分第五章 乱糟糟图书馆（4）
小巷之外，霓虹灯的灯光扭摆着一直顺着大道流下去。汽车鼻子贴着地，大亮着车灯快速地滑过地面。人们匆匆忙忙在路上走着。两个警察在人流中转来转去，注意着行人。他们的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路两边，一座座大楼在灯光里色彩缤纷。在两座大楼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平房。这间房子分外不起眼，路上走过的人几乎看都不看它一眼。它看起来比一个售报亭大不了多少。在它的门脸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牌子，牌子上画着一个大鼻子小人，戴着花花的小丑帽，立着尖尖的红鼻头，咧着大嘴笑嘻嘻地做着鬼脸，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大字写着：
乱糟糟图书馆
牌子下面的玻璃门落满灰尘，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还挂着几条不知是什么年月留下来的蜘蛛网。
黑风带着佳佳和兰妮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下子到了这扇门前，然后一闪身进去了。如果有谁在看着他们，只会觉得一眨眼间三个人就消失了似的，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进了那扇肮脏的门里。
一进门，是一个小小的过廊，过廊两边摆着花篮，再进一道门，才是室内，室内意外地大。几排大架子从这边墙一直排到那边墙，每个都又高又长。架子上排着一层层书，长短不一，里出外进，有的还翻开着，更有一些缺角少页。黑风带着两个女孩子穿过这些书架，来到书架之间的四方形柜台前。
柜台里坐着一个人，穿衬衫，扎领带，披着齐肩中分发。白衬衫污迹斑斑，灰领带皱皱巴巴，黄头发卷卷曲曲。这个人正把脸埋在头发下，身体倒在椅子里，头歪着靠在高高的椅背上，大张着嘴睡觉。嘴角的口水流出来老长，滴滴答答落在肩头处的衬衫上。
黑风用手指咣咣敲着柜台。
“老鬼，醒醒！”
那个人头动了一下，还没睁开眼睛就说：“谁？谁叫我老鬼？”嘟囔着醒了过来，从椅子上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一下看到黑风，“你说我老？我才五百岁你就说我老？”他怒气冲冲地说。
黑风向他探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工作时间打盹儿，显然是老得精力不够用了。”
“噢——那是营养不良造成的。”那个人愁眉苦脸地用手抚着肚子说，“好久没吃到新鲜的食物了，弄得我都营养不良了，可惜了我这千年不遇的美男子只好憔悴……”他说着，转动的眼光掠过黑风（眼珠居然是紫罗兰色，配着他雪白的皮肤，粗黑的眉毛，显得很好看），在佳佳身上一扫（佳佳拉出七彩鞭来警惕地看着他。男人低声嘟囔一句：“这么凶……”），忽然在兰妮身上停下来。“女孩子，”他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又舔了舔，口水多得要从下巴上流下来了。“女孩子，新鲜的，甜美的女孩子……”
“我要用电脑。”黑风说。
“唉，我严重营养不良，还要被你这个粗鲁的家伙呼来喝去……”他唉声叹气，摇着头，走出柜台，伸手来揽兰妮的肩，黑风一把拉过兰妮，警告地看着他。佳佳担心地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兰妮，手里紧紧抓住七彩丝绳。卷发男人，又舔了舔嘴唇，耸耸他的宽肩膀，眼睛从兰妮身上移开，咕哝着说：“我就是假装眼馋一下，表达一下我的仰慕，没必要那么紧张……”说着带头向屋后走去。一路上，兰妮好奇地瞟着书架上的书。《吸血鬼的故事》《吸血鬼在中国的发展史》《狼人传奇》《我和一个精怪不得不说的故事》《小妖精的草样年华》《狐狸精的尖叫》，等等，都是一些名字特别奇怪的书。
“这些都是给一些没脑子有时间的人K无聊用的。你们又聪明又没时间，就不要翻这些垃圾了。”黑风说。很怕兰妮和佳佳伸手拿一本似的。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最后一排书架，卷发男人在一书架前站住了。这个书架上的灰尘比所有书架都厚，好像几百年没动过了一样。“密码是什么来着？”他搔着头发努力想着，头发都被他搔成了乱草堆，脸都皱成了干橘子，才恍然大悟地说：“对了，密码是没有密码。”
这句话一出，一道门忽然无声无息地从书架中间显了出来。卷发男人伸手一推，门开了。黑风拉着佳佳和兰妮进去。门无声地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一个奇异的空间在兰妮眼前展开了。门里的空间又明亮又大。地上摆着整齐的桌子，桌上放着电脑，电脑开着的屏幕上不时变换着图形。几个人在电脑前坐着，见黑风等人进来，都回过头来看。他们……居然红的，绿的，黄的……一个人一个色彩。全身上下，连眼睛带头发都是同一色。他们大概不是人。兰妮想。可是什么，兰妮一时也猜不出来。她忍不住伸手向一个人轻轻拉了拉，不想那个人一下子倒在地上，迅速缩成一小片，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纸人。兰妮吓了一跳，拿起纸人看看，一点看不出和别的剪纸人有什么分别。黑风伸手从兰妮手里拿过纸人晃了晃，吹了口气，纸人立即站到了地上，走到电脑边上坐下了。除了颜色特别，灵活的跟人没什么两样。
“这些是纸人替身，用魔法变出来的。我用他们替我和老鬼做些简单的工作。”黑风向发愣的兰妮解释说。
又走进一个房间，这间房间像个大办公室。沙发电脑办公桌什么都有。一座巨大的山石占了一面墙。瀑布从山石的一个石洞里流出来落到地上的水池里，发出泠泠轻响。水池里长着水草，漂亮的小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瀑布两边，山石上长满各色小树和花草。树上的小鸟和草上的蝴蝶飞来飞去。
黑风走到桌前打开电脑。
兰妮忙跟了去站到黑风旁边。电脑启动后画面一出现，兰妮禁不住失望地叫了一声。“什么嘛，这跟我们用的电脑有什么两样啊！”
“根本就是一样啊。”一个声音说，兰妮一回头，见是刚才的那个卷发男人，只是他已经换了红色的新衣服，扎着一根金色的新领带，金黄色的头发也梳的能照得出人影。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并没有人注意。
男人见兰妮看着他，就笑着向兰妮抬了抬装着浓红液体的高脚杯，另一手拤在腰带上，以一个显然自认为很转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接着说：“电脑是普通人发明的嘛，科学也是为普通人用的。科技就是普通人的魔法嘛。你以为那些有特殊能力的家伙会费力发明这些神奇的东东吗？”
“既然这样还费劲到这里干吗？学校里就有微机室。”兰妮说。
第三部分第五章 乱糟糟图书馆（5）
“安静点，兰妮。学校的微机室我昨天就去了。在那里贴网上信息还可以。打开信箱就太危险了。而且也无法打开，我信箱是声音密码，学校没那设备。再说，你们学校的微机老师可不是等闲之辈呀。”
“昨天就去了呀……”兰妮看了看黑风，这个大精怪昨天还干了别的吧？
黑风打开浏览器，输入一个网址，看不到是什么，网址显然是以密码的形式输入的。一个金黄色头发、蓝眼睛的美人鱼一下子跳上了显示屏。这个人鱼一出来就兴奋地跳来跳去，一边扇动着背后的翅膀（像白天鹅的翅膀一样洁白），一边高兴地说：“玄幻魔法网，会员贵宾普通客，来者告诉我密码。”
“哇，这是什么？”没等黑风说话，兰妮就惊讶地说。
没想到那个美人鱼像受到了侮辱似的大吼一声：“什么叫这是什么！我是冉遗！名字叫俏美丽！魔法网站最好的守卫者！无知的小青年，道歉！”
“快道歉，”黑风小声说，“万一她生起气来，我们就别想打开魔法网。”
“我干吗要道歉吗？”兰妮大声说，“她是美人鱼又长着这么漂亮的翅膀，水陆空统杀耶，多厉害。这么厉害，我又没见过，当然要奇怪了，对不？哇！美人鱼，你的头发可真漂亮。它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美人鱼把齐腰的，像细金丝一样闪亮的长卷发甩到前面来。高兴地用手抚摸着。“密码。”她眨着蔚蓝的大眼睛温柔地说。
“黑风。”黑风说着，手伸到后面冲兰妮竖起了大拇指。兰妮一撇嘴，满脸都是“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的表情。
“黑风，超级贵宾，您可以无限制使用魔法网。祝网上冲浪愉快。也祝你愉快，小青年。”美人鱼冲着兰妮打个飞吻，“至于你，你不夸我漂亮，又不是贵宾，我不祝你愉快。”美人鱼又指指佳佳说。然后，挥了挥手游向屏幕一角，从那里消失了。
“她态度从来没这么好过。”黑风说，“奇奇格，你设计的东西和你本人一样爱慕虚荣。”
“你在说什么？”卷发男人声音懒洋洋地说。兰妮从眼角那儿看了看他，原来他叫奇奇格，听起来很好玩的名字嘛。
“得防止有人进来。”黑风说。
“不会啦，监视系统可是我设计的最灵敏的磁感系统，有人靠近，电脑就会显现的。到时候，纸人替身就会向我们发出警报。”奇奇格自信满满地说，“再说，谁要进来也只会在书架之间迷路的。你上次弄的迷幻咒还在起着作用呢。”
黑风打开的网页看起来就是普通的BBS，只是内容千奇百怪，吸血鬼家园，精怪之屋，美丽小巫婆，等等全是名字古怪的论坛。发的消息也是多种多样，从收购蜗牛角到出让苍蝇头，从交友到征婚，什么都有。在空白处，闪动的新闻条是预报本届吸血鬼拳击赛第几场的获胜者。
“你第几场，奇奇格？”
“预赛过了。这届拳击赛的冠军一定是我的！”奇奇格说着，忽然走开了。
黑风要打开信箱了。
兰妮一看到黑风打开的电脑和她经常用的没两样后，就没耐心看下去，走到山石边逗鱼玩。忽然，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落了兰妮一身一头。兰妮抬头一看，发现是山石上的小桃树上的花落了。可是，她记得她们刚进屋的时候，小桃树明明刚刚结蕾。接着她发现，不仅是小桃树，连别的花草也比刚进来的时候长大了好多。而且，桃花明明还在屋子里飘，可是，已经有一个一个的小桃子从树枝上冒出来了。别的花草也在打籽。山石周围的季节竟然一下子从春天到了夏天。难道是幻觉？兰妮伸手拿了一片花瓣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是真的。
“哟。”一个声音说。
兰妮一转头，发现奇奇格靠在墙上看着她，一个劲舔着嘴唇。“不用怀疑。”他说，“那是真的。这个山石和它上面的生物都不属于这个空间。它们是黑风用魔法唤出来的。一年四季的变换只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他说得不错。就在几句话之间，树上的桃子已经长大了不少。“女孩子，你想青春不老吗？你想美丽高贵吗？”奇奇格笑得眼睛嘴巴都弯成了一条缝。
兰妮看着他的笑脸，心里直发毛。她歪头看着他，“嗯……你说这话是有什么用意吧？如果我想青春不老还有什么什么的，是不是得拿点什么去交换？”
“真是聪明的女孩子呀！”奇奇格吹了声口哨，说，“当然，当然，代价是有点的，只一点……”
“奇奇格，不要胡言乱语了。”黑风说。
“什么！难道你允许我不事先说明就——”
“不允许！”
“看看！所以，我要跟她商量呀。小姑娘，你看看我多帅，我咬你一口，只喝一点血，对这么帅的男人的这么点儿请求，你该不会拒绝吧？”他甩了一下头发，摆了个很酷的造型，“然后，你就有不老的青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