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王 作者:不详-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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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说:
“我愿说出阿赛罗刹居住的地方。但是,因为我和阿赛曾经盟过誓,违背誓言是可耻的事,所以,我不能与大王同去。如果一定要我去,请大王将我捆起,我还要恳请大王不要伤害阿赛罗刹。”
格萨尔对他的请求一一答允。到了十五日,岭国君臣九人开始出征到阿赛地方去。一直走了七天,到达一个大滩,周围是红色的山石,黑色的山梁,山脚下有一条大河,君臣们就在这里安营休息。卓郭达增说:
“大王呵,我们已经离阿赛的住地很近了,这里有他所变化的毒水、毒草和毒树。在那座山后,还有座喷血水的红山,山梁上有个煨桑台,下面是一株独树,树下有块大磐石,阿赛就常在这个地方游荡。他如果看见我们到了,就会躲起来。现在应该先派人去看看那附近是否有他的脚印。”
米琼自告奋勇,前去察看。回来说见到的山石树木和卓郭所说的一点儿不差。
卓郭达增又对大王说,明天还要派一个人去察看,若看见青苔、红疥瘤的树木,千万不要撞着。阿赛如果变成河流和虹光,也不要理他,只管看有没有脚印。卓郭这么一说,没有人再愿意前去察看了。晁通见无人愿去,就要自己前去,大王应允。
晁通去看了一下,既没有人影,也没有声音。为了证明他来过了,晁通跑到那株独树下胡乱打了几个滚,弄得像是有人在这里搏斗过似的。然后回帐禀告雄狮大王,说他见到了阿赛罗刹,阿赛怨他违背誓言,二人扭打起来,打了半日也没分出胜负,于是,阿赛走了,他回来了。
晁通说的话,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米琼又去看了一次,说树下只有几圈像狗一样的脚印,并没有搏斗的痕迹。格萨尔没有说话,晁通也觉没趣。卓郭说:
“现在该让丹玛去煨桑台下的磐石上坐等。阿赛就要来了,他会扮成上帅、长官或乞丐的模样,向丹玛讨要雪鸡,请大王变出一只雪鸡,让丹玛射杀后交给他。”
大王命丹玛就去磐石上坐等阿赛罗刹。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个躬腰驼背的上帅,拄着拐棍,背着口袋朝丹玛走来,对丹玛说:
“听说岭国对可怜的人放布施,珠牡王妃是施主,可怜我的老病复发,行动不便,就请你布施我一点儿药物吧。医好我的病,才能去岭国讨要布施。”
丹玛知道这老人就是阿赛,故意说不懂医术,没有药物。正在这时,格萨尔变化出的雪鸡在丹玛的头上盘旋,上师指着雪鸡,要丹玛布施。丹玛张弓射箭,将雪鸡射落下来,想要交给老人。这时,大风骤起,刮走了丹玛手中的雪鸡,上帅也倏然不知去向。丹玛向煨桑台望去,见从后面转出一个又矮又粗又脏又秃的黑汉。丹玛正要射箭,黑汉不见了。
格萨尔听了丹玛的禀报,问卓郭该怎么办。卓郭说,阿赛吃过雪鸡,还会来讨旱獭,因为他吃了这两种东西,就能得到铁命,再难降伏。格萨尔一听,立即吩咐丹玛再走一趟,守在旱獭洞边等候阿赛。
那上师果然又出现了。一再感谢丹玛布施的雪鸡。说他吃得已觉大好,如果施主再肯布施一只旱獭,他的病就痊愈了。丹玛一抬头,看见格萨尔将石头变作的旱獭正在吱吱乱跑,就又射出一箭,将死旱獭交与上师。
阿赛得了旱獭,很高兴,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宫内,迫不及待地支起锅,将旱獭扔进锅内。他是急于得到铁命,谁知那旱獭本是石头所变,被扔进锅中后,铁锅立即被砸烂,喷出的灶灰烧伤了阿赛的脸,疼得他直叫。阿赛知道自己上了当,格萨尔大王已经出现在面前。吓得阿赛罗刹急忙化作一股冷风逃走了。
格萨尔只觉肩上有一股冷风吹过,知道阿赛已经逃遁,遂派丹玛去闯阿赛的城堡。丹玛登上第八层楼,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在熬茶。于是丹玛问他,阿赛在不在家,老妇人却不回答。丹玛一怒之下掀翻了铁锅,砸烂了家什。
阿赛罗刹出现了,身形和丹玛一般高大,只听他对丹玛吼叫:
“丹玛你这个黑乌鸦,为什么专和我过不去?我是专门给升天的人搭梯子,给入地的人挖地洞的。我与你旧无杀父之仇,新无辱女之恨,我祖宗三代还没有过被人捣毁法器、水洗茶室的事,你这般无理,我定要和你拼个高低。”
说着和丹玛恶斗起来。斗了几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二人都有些着急。阿赛以前从未遇到过对手,丹玛也未遇到过强敌,两人见打斗不能分输赢,就商议比箭。分别以各自的大帐和财产作为赌注。
牦牛大的磐石上垒起了九层盔、甲、盾,阿赛首先唱道:
剽汉若不能和剽汉来相比,
剽汉不过是山沟里的空名气;
快马若不能和快马来相比,
快马不过是草原里的烂脚驹;
利刀若不能和利刀来相比,
利刀不过是无用的白铁皮;
神射手若不能和神射手相比,
神射手不过是自吹的空名誉。
神箭手的称号我虽没有,
失败的想法也没考虑;
倘若一箭不能中靶心,
从此不会二次来射击。
唱罢一箭射去,射穿了九层盔帽、九层盾牌,铠甲和磐石则毫无损伤。
丹玛把利箭搭在弓上,也唱了一支歌:
上等男子射一箭,
好比把纽子扣到纽门里;
中等男子射一箭,
好比在下巴上面抹胡须;
下等男子射一箭,
好比把油涂在眼窝里。
我的箭好比铁霹雳,
射向哪里犹如遭雷击。
要让九顶盔帽飞上天,
要把九层盾牌齐穿起,
要让九重铠甲落满地,
要把磐石击毁碎如齑,
要让阿赛的城堡归我手,
要让阿赛的马厩无马匹。
唱罢箭已出弦。这一箭,射穿了九盔、九盾、九甲,那磐石也被射成碎片,四处飞溅。马厩的墙也被射塌了一面。丹玛见阿赛正对着碎石片发呆,就伸手去抓他。谁知一把没抓住,阿赛不见了。但是,丹玛获得了赌注,阿赛的城堡已归丹玛所有。
第二天,太阳照到了雪山尖顶,传来了阿赛的声音。恰在这时,丹玛患了重病。米琼一看,知道是阿赛将丹玛的魂勾去了。格萨尔立即修起法来,将丹玛的魂重新招归本体,丹玛的病体就痊愈了。
岭国的君臣进了阿赛的城堡,争先恐后地去夺城内的珍宝财物。晁通走到一个漆得光亮、雕刻得十分精美的大门旁边,以为里面必有珍贵物品,急步抢上前去,谁知只有一些碎铁块。晁通一无所获,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阿赛罗刹见自己的城堡被洗劫一空,又气又急。立即降下九种红霹雳,将自己的城堡全部化为灰烬。阿赛以为岭国君臣必死无疑,得意而去。殊不知格萨尔大王早已得到天母的预言,君臣们在霹雳降下之前就已离开城堡了。
虽然得了阿赛罗刹的城堡,松石发辫仍无着落。卓郭达增给雄狮大王出了个主意。说阿赛喜欢女人,若在七日内能把王妃珠牡请到这里,让阿赛以松石发辫作为聘礼,阿赛肯定会答应。格萨尔一听,命卓郭达增去找阿赛,就按他说的办,将松石发辫要到手里再说。
卓郭达增在阿赛的另一个城堡中找到了他,对他说:格萨尔现在已经去了嘉地,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留下王妃珠牡一人守在王宫里。俗语说:‘人要有个伴侣,马要有个群体。?
第62回 米琼嘉女隔河对歌皇帝迎宾比赛技艺
三月初十日,米琼奉雄狮王之命,登上城楼,敲起法鼓,吹起法螺,扬起法旗。岭地六部百姓应召前往森珠达孜宫前的平坝上。为了庆祝降伏阿赛罗刹,臣民百姓要欢庆三天。三天中,想吃肉的,成堆的肉任你吃;想喝酒的,甜甜的美酒任你喝;想唱歌的,扬起美丽的歌喉;想跳舞的,踏起轻快的舞步。格萨尔大王将从阿赛城堡中得来的金银、松石、珊瑚、绸缎等物,一一分给各部首领及百姓。然后向大家宣布,十五日是吉祥的日子,这天就启程去嘉地。随大王前往嘉地的有丹玛、米琼、晁通、卓郭达增、秦恩、噶德和小姑娘多珍等,共十二人。
十五日很快就到了,岭地君臣十三人已经装扮整齐。王子扎拉,老总官绒察查根,王妃珠牡等众人出城相送。
总管王绒察查根走出人群,向格萨尔大王献上一匹宝马、一副盔甲、一把宝刀和一条五彩哈达,唱道:
提起我总管王世人皆知悉,
我和雪山同时形成在大地,
我和大滩同时诞生到人世,
我和山岳同时出现在寰宇。
如今我年迈力不及,
白发好比枯草倒在雪地,
两臂无力宝弓拉不动,
身体衰老盔甲披不起。
这骏马、盔甲、宝刀和哈达,
是送别大王的饯行礼。
到了嘉地焚妖尸,
为嘉地皇帝解忧虑。
谨防嘉地的鬼魅损害你。
大王要好好爱惜身体。
办完事情不要贪财物,
勒转马头快快返故里。
格萨尔收下总管王的礼物,又回赠了一条哈达,说:
“母亲做的食物味道好,叔叔讲的话有道理。三年之内,我一定将嘉地的妖尸焚毁,也会迅速回岭地。请总管叔叔放心。”说罢,向总管王行了三次碰头礼。
王子扎拉走上前来,献上金银、松石等礼品和吉祥哈达,对大王说:
“求大王带我到嘉地去,最好把众英雄也都带去。如今大王要我留岭地,总管王年迈,丹玛又随您去了嘉地,岭国再遇入侵之敌难抵御,大王呵,您要安置妥当再离去。”
格萨尔大王看了一眼心爱的侄儿,拉住他的手说:
“扎拉呵,遇事要和长辈多商量,丹玛走了,总管王和辛巴梅乳泽还留在岭地。有他二人辅佐,我是放心的。叔叔此去是为给嘉地皇帝解除忧虑,为嘉地百姓谋利益。我定会把一年的路当作一月赶,一月的路当作一日行,快去快回,侄儿放宽心。”说完,格萨尔又赐给侄儿一个护身符。
珠牡右手捧哈达,左手端美酒,心疼地嘱咐:
“大王呵,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大王的眼睛好比莲花正开放,小心别让寒风袭;大王的耳朵好比树叶长枝头,小心别让冷气冻;大王的鼻子好比柔软的酥油,别让空中烈日晒化流遍地;大王的舌头是语言的根本,别让恶言坏食触舌碰嘴皮;大王的心像莹莹的水晶瓶,别让损伤生裂隙;大王的双脚像清风生双翼,当心跛脚的人来侵袭。今日是吉祥的日期,吉祥的君臣去嘉地,愿天上地下万事皆吉利,事业成功人马平安返故里。”
珠牡唱罢,众英雄围了上去,每人奉上一支利箭,妇女们每人献上一颗松石,父老们每人献上一条哈达。雄狮大王一一收下,辞别众人率部下出发。
格萨尔一行,朝着东方,马不停蹄地走了一百零七天,到了嘉地上部的纳瓦查里。格萨尔变幻出人马帐篷,驻扎在这里。营帐分上、中、下三部。上部营帐好像展开的画卷,众多的上师在帐内念经;中部营帐好像环扣相连,长官们在帐内商议政务;下部营帐好像堆起的供品,商人们在帐内摆满货物。上部的营帐一直扎到雪山根,帐顶与雪山山尖一样高;下部的营帐一直扎到大滩边,帐绳的角钉在大滩边的石缝里。白帐房连着白帐房,好像雪山排列;黄帐房连着黄帐房,好像黄金堆叠;红帐房连着红帐房,好像烈火燃烧;青帐房连着青帐房,好像海水连天;绿帐房连着绿帐房,好像芸草萋萋。格萨尔居住的白色大宝帐立在各色帐房中间,用一千零两根柱子支撑,一百零八根帐绳拉紧,帐檐上装饰着各种缨珞、流苏和宝石。帐顶正中立着经幡。世界雄狮大王格萨尔庄严地坐在宝座上,令朋友敬仰,敌人生畏。
营外的大滩上,拴马的绊绳比流水还长,牛马不计其数。
君臣们在纳瓦查里一直住了三七二十一天,还不见嘉地派人前来敬茶迎接,大王心中有些不悦,对大臣们说:
“嘉地送来金信,说请我来,我们日夜不停地赶路,可到这里已经二十一天了,还不见人来迎接,我们不如返回岭地吧。”
众人见大王不悦,也无话可说。倒是晁通觉得就这样返回不合适,费了那么多力气才得到降伏妖尸的法物,如今一事无成,半途而返,岂不被人耻笑?!于是,晁通劝格萨尔大王说:
“大王呵,是天母的预言,嘉地的金信,才使我们岭国君臣来到这里。在这紧要关头,天母是不会不降下预言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神,今天晚上,我们每人各自向自己的保护神祈祷,天神定会降下预言,明日我们再向大王禀报,是去是留,明日再议不迟。”
格萨尔大王听晁通说得头头是道,不能不让人信服。再说,他也不愿就这样离开嘉地,就吩咐众人回帐歇息,明日再议。
第二天一早,雄狮王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询问昨夜谁曾得到神灵的预言,众人摇头不语。只有晁通,睁着发红的眼睛,摇头晁脑地对大王说,他得了一梦:
梦见我到了一个生疏地,
山谷里九水合流在一起;
河上架一座黄金桥,
桥那边有一座金碧宫宇。
梦见桥那边来了七姊妹,
口中唱着委婉动听的小曲,
手中拿哈达、金壶和银碗,
向我敬茶敬酒又敬礼。……
晁通还没说完,多珍姑娘连忙说:
“大王呵,晁通王的话就像白天的星星,冬天的花朵,都是没有的事,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晁通被小姑娘的话刺痛了,愤愤地说:
“我的话是真是假,让我自己去证实好了。”说着,出营上马直奔九股河水汇成的河的桥头,盘腿坐在那里。
一会儿,河对面果然走过来嘉地七姊妹。这七姊妹见纳瓦查里扎了那么多帐篷,桥边又坐着一个异族装束的人,心中暗想,是不是格萨尔大王到了?巧嘴姑娘鲁姆措走上前来问晁通:
“你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纳瓦查里本是皇帝的花园,不准外人进入,如今你们在那里放马搭帐篷,踏坏的草比吃掉的多,搅浑的水比喝掉的多,折断的树木比烧了的多。如果你们不把草钱、水钱和柴钱交出来,当心皇帝惩罚你。”
晁通一听这话,很是生气。想他岭国君臣本是嘉地写信请来的,到了这里不赶快迎接,还要交什么水钱、草钱,这可真应了那句俗语:“国王权势大,奴仆也会讲法律;石崖太陡峭,猫头鹰白天也会叫;恩爱太过度,夫妻也会闹分离;白葡萄吃得太多,强健的身体也会生疾病;劝谏太多了,会与长官不和睦。”这嘉地的人怎么如此不懂道理呢?晁通越想越生气,说话也就恶声恶气:
“我们本是嘉地请来的客人,记得那年有嘉地鸽子三兄弟,把嘉地书信带到岭国。信中说皇后尼玛赤姬已经谢世,皇帝噶拉耿贡抱着尸体悲痛难抑。从此嘉地黑漆漆,空中的风不让吹,妈妈怀中的婴儿不准啼。信中要我们大王快快来嘉地,为皇帝解悲哀,用烈火烧掉妖后的尸体。为寻找降妖的法物,我岭国君臣用了五年时间征服了穆雅和阿赛,才把法物找齐。如今我们不分昼夜地赶到这里,为什么不迎我君臣进宫?我是格萨尔大王派出的使臣,你们应该给我敬酒献香茶,我走三步应该给我送脚钱,我说三句话应该给我献哈达。”
七姊妹一听是岭国君臣到了,分外高兴。但是,当初给格萨尔寄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