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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名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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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非不想也,是不能也!回纥人举三十万倾国之军围困小小的西受降城,一人一块石头也能将它击为齑粉,却围困了一个多月,迟迟不动手,这是为何?他们是要和我们讨价钱,若他过早攻破城池,恐怕它就将一无所得,所以,我们才立储,而不是直接立新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胡酋的漫天要价,早日将皇上救回来,若真依了二位的意思,直接发兵去打,恐怕兵未动,皇上命已休矣!” 
“王尚书说得极是!”兵部侍郎张献诚也站出来补充道:“适才郭老令公所言,派河北军偷袭回纥都城,可是派多少呢?派少了无济于事,可派多了胡酋焉能不知,三十万大军分出十万来拦截,就会引发全面战争,更会危及陛下的生命,所以我赞成王尚书的建议,先立皇储,后立新君,再和胡酋商谈条件,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若陛下因为二位的鲁莽出了什么事,谁又能承担得起?” 
“哼!”郭子仪重重哼了一声,他人虽然已近八十,但耳不聋、眼不花,崔圆给王昂使眼色时,他看得清清楚楚,人家对今天早朝早有定计,自己反对又有何用?郭子仪便不再说话,忿忿地坐了下来。 
但颜真卿却不肯收场,他冷冷地对王昂道:“不知廉耻的一派胡言,当年安贼造反,我们颜氏兄弟在常山郡振臂一呼,数十万老弱百姓群起响应,这是为国也!张巡以区区弹丸小县,领数千饿殍之民抗击十余万贼军,无一降者,这是为义也!而现在堂堂的上朝之君被围困于绝地,天下千万百姓渴盼朝廷派大将率十万雄师驱逐胡虏,还大唐朗朗江山,但你们这些军机重臣却坐观不动,高谈阔论一月有余,任凭陛下受胡酋欺辱,试问你们将如何取信于天下?” 
说到此,颜真卿头一昂,腰挺得笔直,厉声道:“我颜真卿不才,愿散尽家财募三千义士,北去解救陛下,以死来报国!” 
说罢,他一拂袖,大步向殿外走去,大殿里一片寂静,嗤笑者有、羞惭者有、敬佩者有,每个人都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颜真卿将要走到大殿门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在殿外响起,只见一名侍卫扑进来急声报导,“禀报崔相国,禀报太后,代郡发来八百里急报,回纥大军已经北撤,陛下无恙!” 
“什么!”崔圆霍地站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仅仅是他,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颜真卿一步上前抓住侍卫,大声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站起身,取出一卷快报高声道:“是河东军牙将张焕,率领三千骑兵深入胡地三千里,袭破翰耳朵八里城,俘虏数千回纥权贵,胡酋被逼迫而退兵。” 
“好!好!”颜真卿仰天大笑,泪水从他眼睛里肆无忌惮地流出,他缓缓回头,一字一句地对群臣道:“你们看到没有?我大唐英雄辈出!” 
卷三 纵横宦海 第七十二章 争兵权(一) 
西受降城依山而筑,城墙高大坚固、雄峻而险要,此刻,城外的回纥军大半已撤退,唐军浪潮般的欢呼声也已渐渐平息,面容苍白的大唐天子李系站在城头,风将他的衣带卷起,在猎猎山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他默默地望着最后一队回纥军拔营向北远去,昨日一骑信使来报,张焕袭破回纥都城,以数千余回纥贵族和十几万回纥妇孺换取登利退军。 
张焕现人在代郡,回纥军退出五百里外,他将先放回纥妇孺,回纥军退出二千里外,他再放回纥贵族。 
“陛下,城头上风大,回去吧!”站在他身边的朱希彩轻言细语说道。 
伺机夺取八万军队的控制权,这就是崔圆派他来的真正目的。 
现在,他的计划只实行到一半,事情却突然出现转机,西受降城之围解了,也就是说他若想完成崔圆交给他的任务,只剩下几天时间。 
“朕要去看看段将军,你就不要跟着了。” 
朱希彩是崔圆的心腹,李系自然也知道,但段秀实受伤后,朱希彩率兵几次击退了回纥人的进攻,这在当时却比什么都重要。 
而现在生命危险已经解除,警惕之心便在李系心中日益浓厚,八万军是自己唯一的倚靠,他岂能再容崔圆染指? 
李系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大步走下城去。 
段秀实是明经科进士出身,早年投笔从军,一直在安西军效力,也参与平定安史之乱,后积功调入朝廷为中书侍郎。 
他是铁杆的保皇党,因弹劾崔圆专权被贬为凤翔郡刺史,但也因此成为李系最信任之人,在这次北伐中他被任命为安北大都护,不过被围城后不久,他就中了流箭,而且是涂了药的毒箭,经军医全力抢救,命是保住了,但因毒性极烈,身体里一直余毒未尽,反反复复发作了几次。 
段秀实年纪约五十岁,他原本气质儒雅、卓而不群,但一个月的伤痛已经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此刻,他正躺在榻上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伤势。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李系轻快的笑声从门口传来,“段爱卿今天精神很好。” 
“啊!是陛下。” 
段秀实急忙在亲兵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他拱拱手微笑道:“陛下的心情好像也不错啊!” 
“当然!回纥撤走了,朕昨晚兴奋得一夜未合眼。” 
李系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段秀实随即向房内亲兵使了个眼色,众人都退了下去。 
“陛下,老臣这两天在想自己的箭伤,当时箭矢如雨,偏偏臣中的却是毒箭,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你是说,这箭不是回纥人所射吗?”李系淡淡笑道,此事他一直便有怀疑,只是战事吃紧,又是用人之际,他倒不好多想此事。 
段秀实冷笑一声,“臣一直昏昏沉沉,也无暇考虑此事,而今天臣特地问了几个亲兵,当时中箭时臣离城垛还有两尺,而且中箭的部位是右臂外侧,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下面射来。” 
李系仰头沉思片刻,这才慢慢地说道:“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太巧了一点,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这两天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李系眼中流露出一丝焦虑,时间紧迫,而段秀实病势又一时难以康复,他已经没有可相信的人,八万军中将帅虽多,但他并不知道是否有崔圆特意安插,一旦托非所人,他好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将丧失殆尽。 
段秀实知道他的心思,便提醒他道:“陛下为何不借助外力?” 
“外力?”李系愣了一下,他忽然醒悟,“你是说……” 
段秀实缓缓点头,“不错,老臣说的就是张焕!” 
…… 
次日清晨,阴山的浓雾弥漫着整个西受降城,回纥人已经退去,城头的士兵们松懈下来,再没有从前那般紧张和害怕,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描述着家乡的风物。 
这时,几名士兵同时听到了城下有动静,他们竖起耳朵,好像是马蹄声,‘难道是回纥人又回来了吗?’ 
士兵们纷纷趴在城垛上向下张望,透过浓雾,他们似乎看见了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已经到了城下。 
“城上的!请接一封信。”话音刚落,一支无箭头的羽箭射上城来,上面穿着一封信,士兵们急忙交给当值都尉,只见信皮写着,‘河东军牙将张焕呈启皇帝陛下。’ 
都尉唬了一跳,风一般地向城下跑去,很快,李系在近百名侍卫的簇拥下来到城墙之上,“他在那里?快让朕看看!” 
李系挤到城墙边,顺着军士的手望去,只见浓雾中隐隐有数百名骑兵。 
“下面可是张焕将军?” 
“陛下问,下面可是张焕将军?”一名大嗓门的侍卫替他将声音放大。 
“陛下,臣正是游击将军张焕。”下面顺风传来了应答声。 
李系笑了,他挥了挥手下令道:“开城门!” 
旁边的都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谏道:“陛下,雾大难以辩识真伪,要防止回纥人诈城。” 
李系哼了一声,拉长声调道:“他是不是张焕,朕很清楚,开门!” 
都尉无奈,只得命令军士搬去堵门的巨石,打开了城门,数百人的骑兵队一拥而入,为首一名铁盔铁甲的年轻将军,正是张焕。 
他是从代郡而来,已完成和登利可汗谈判,条件并不苛刻,双方很快便达成撤军协议,登利可汗也答应归还实际上已经被唐军控制的三座受降城。 
张焕随即将善后之事交给副将刘元庆,自己率三百亲卫连夜赶到了西受降城。 
“臣张焕参见陛下!”张焕老远便看见身体单薄的李系朝自己走来,他急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倒,行了个军中大礼。 
“张焕,大明宫一别,想不到咱们在这里相见了。”李系扶起张焕,感慨万千地望着这个年轻的军官,年初他被太后罢免了羽林军果毅都尉一职,后来回了河东,也正是这样,他才能率军解救自己,可见冥冥中早有天意。 
他轻轻拍了拍张焕的肩膀,“走!到房里去,给朕好好讲一讲你的英雄事迹。” 
李系的住处是城中最坚固的一座宅子,全部是采用阴山白石砌筑,虽然坚固,但外形粗糙、内设简陋,和富丽堂皇的大明宫相差何止千万倍。 
张焕随李系进了他的临时书房,房间里只有一榻一几,案几上放了几部书,嶙峋的石壁上挂着一把宝剑和一幅李系的手书,条幅上写有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知耻而后勇’ 
李系挥了挥手,命侍侯在旁的马英俊先出去,他上榻坐下,指着旁边的一只小胡凳笑道:“坐罢,在这里就不用跟朕多礼了。” 
张焕施礼谢过,坐了下来,李系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听说你击破了翰耳朵八里,收获颇丰吧!” 
张焕不好意思地笑了,“臣解救了八万余被掳去的大唐百姓,并将翰耳朵八里洗劫一空。” 
他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李系道:“这是清单,除了赏赐给士兵的外,其它的全在这里,臣不敢私占,特献给陛下!” 
李系接过翻了一下,虽然在感觉上应该远远不止这些,不过李系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正发愁如何养这八万军,这份厚礼他岂能再向外推,他微微笑道:“看来回纥人的老底都被你掏了,也好!朕一直都无钱可用,既然你有心给,那朕就不客气收下了。” 
他欣然收下张焕的重礼,又瞅了张焕一眼,笑道:“既然爱卿拿出这么重的礼的给朕,那朕又该赏你什么呢?” 
张焕急忙起身答道:“为陛下效力,是臣的本分,臣不要什么赏赐。” 
李系点了点头,他把册子又重新看了一遍,淡淡笑道:“你说的不错,朕无论赏赐什么给你,还能和它比吗?” 
他站起身,负手慢慢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弥漫的浓雾,半晌,他忽然问道:“你手上有多少军队?可能全部被你控制?” 
“禀报陛下,臣手上原有河东最精锐的三千骑兵,这次偷袭伤亡八百余人,后来臣又从被解救的大唐百姓中挑了些精壮补足,现在依然是三千人,他们绝对忠诚于臣!”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朕的天骑营中郎将,直接听从朕的指挥。” 
天骑营是唐肃宗时设立,又叫神武军,和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一起,并称为北衙六军,也是大唐皇帝的直属亲卫,张焕上前一步跪下,沉声道:“臣张焕愿为陛下效死命!” 
“快快请起!” 
李系急将他扶起,他想了想,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牌递给他道:“朕没有什么赏赐你,就赐你这块金牌吧!这是当年玄宗皇帝赐给先帝,先帝又留给朕,凭它你可随意进入宫城。” 
“谢陛下之恩!”张焕双手接过金牌,只见上面刻了四个篆字:‘如见朕面’,这是唐玄宗李隆基的亲笔手书。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一人在外面道:“请通告陛下,我有消息禀报!” 
卷三 纵横宦海 第七十三章 争兵权(二) 
进来的是鸿胪寺卿张延赏,自回纥人包围西受降城后,他也被放回,但谈判正使的意义已经失去,他每日闲来无事,或陪李系下棋,或关在房内看书,患难生交情,渐渐地,他对李系也生出了几分忠诚之心,他和朱希彩住在一处,李系便命令他负责监视朱希彩。 
就在刚才,张焕进城后,得到消息的朱希彩紧急召见心腹商讨应对计划,恰好被张延赏发现,他急忙赶来向李系汇报。 
张延赏进来长施一礼,他刚要开口,却见张焕站在一旁,便迟疑一下咬住了嘴唇,李系微微笑道:“但讲无妨。” 
张延赏瞥了张焕一眼,沉声道:“陛下,臣得报朱希彩召见十三名都尉将,他们房门禁闭、戒备森严,臣特来禀报。” 
李系一怔,他急问道:“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不到半个时辰。” 
这明显是因为张焕的到来,李系低头沉思一下,便道:“此事朕已知晓,你先回去,随时监视他的动静。” 
“臣遵旨!” 
张延赏匆匆离去,李系冷笑一下对张焕道:“看见了吧!崔圆阴魂不散,居然让朱希彩作副使,若不是回纥人出兵在后,朕真会以为这朱希彩是他特地安排来夺朕兵权。” 
崔圆写给登利可汗的信此刻就在张焕怀里,他岂能不明白崔圆安排朱希彩的用意。 
“那陛下准备怎么应对他?”张焕不露声色问道。 
李系的眼中已经无法掩饰他的焦虑,他背着手忧心忡忡道:“朕非常担忧,如果稍稍处置不当,极可能会发生兵变,而段大将军又病重不起,朕无人可用啊!” 
张焕忽然笑了笑道:“陛下以为臣如何?” 
“你?”李系盯着他看了半天,慢慢地摇了摇头道:“并非朕不相信你,但你资历尚浅,就算段将军把军权交给你,你也无法服众,朕有些不放心。” 
张焕淡淡一笑道:“陛下,杀一个人有时几十刀都无法致命,可有时一针便了结性命,关键看下手的时机和地方,臣有信心为陛下达成心愿。” 
李系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段秀实手下高级将官虽多,但与朱希彩朝夕相处已有一个多月,他又能相信谁?而张焕的底细他很清楚,段秀实也向自己推荐,但他毕竟年轻,未必是领军几十年的朱希彩的对手,一个不慎便会危急到自己的性命,必须得谨慎行事。 
李系沉思了片刻,便对张焕笑道:“此事稍晚再说,朕领你先瞧瞧段秀实去。” 
段秀实住处相隔很近,片刻,两人便走进了他的院子,院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李系皱了皱眉,低声对张焕道:“段秀实箭伤得实在有些蹊跷,当时回纥人攻城,城上混乱成一团,也想不到太多,现在看来,极可能就是那个人所为。” 
“一个多月了,箭伤还未好吗?” 
李系摇了摇头,“是毒箭,不过军医说已无大碍,但需要慢慢调理。”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进了房间,此时段秀实刚刚服过药,精神比昨日好了一点,他正斜靠在榻上看书,忽有所感,一抬头却见是皇上走进来。 
“啊!陛下……” 
段秀实急忙放下书,拱手施礼,“陛下,恕老臣不能站立。” 
“爱卿精神还不错嘛!”李系走到他床前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来段爱卿即将痊愈。” 
他回头向张焕招了招手,向段秀实介绍道:“他就是张焕,段爱卿是第一次见他吧!” 
张焕急忙上前深施一礼,“后辈张焕参见段老将军!” 
“果然是人才出众!” 
段秀实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张焕,欣然对李系道:“老臣恭贺陛下又得大材。” 
李系却摇了摇头笑道:“他虽不错,但毕竟还年轻,有些事还须段爱卿出头,你可别趁机一推了事啊!” 
“请陛下放心,老臣在一日,就会陛下尽心做事一日。” 
李系回头给两个贴身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关门出去,房间里立刻阴暗下来。 
“现在的形势你们二人都很清楚。” 
李系看了看段秀实,又看了看张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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