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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名门-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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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朝廷对上朝的时间有严格的限制,就算李隆基后期迷恋杨贵妃而不思早朝时,但百官依然严格遵守上朝时间,一般由相国来把握,迟到或者缺旷,轻则打板子扣俸料,重则开除公职,年复一年,京官们兢兢业业地遵守,甚至到了崔圆的执政时期。也对百官们要求严厉。 
可松懈却是从裴俊当政时开始,或许是旧地世家体制崩溃,而新的权力体系又迟迟未建立起来的缘故,当朝中缺少一种秩序时。百官们便陷入了一种迷茫和混乱的状态,对上朝也开始懈怠了,最早是从相国、尚书一级地高官开始,很快各省台、各卿监的头头脑脑也被传染,他们纷纷将公事拿回家去处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风气很快便蔓延开来,郎中、少卿等品阶稍低、但又掌握实权的官员也开始效仿。 
很快,众人便发现了这种处理公务的好处。当然不是和妻妾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而是许多人际关系都可以私下里进行,比如户部度支郎中在审核各郡县财政收支报表之时,某某郡地驻京进奏院恰好送来了一些土产,感情得到联系,这个郡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而且一旦这种晚上朝或者不上朝的行为开始涉及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时,它就会形成一种官场地潜规则。 
所以去年这时张焕上朝还能遇到一些中高层官员,而现在却一个也看不见了,倒不是人人都在谋私利。而是很多人都不想破坏这种潜规则。天气寒冷,也乐得在被窝里搂着娇妻美妾做做清秋大梦。这种情况张焕也知道一二,但他没想到今天会变得更加严重,他的眉头不由皱成一团,吏治的腐败往往就是从执法不严开始。 
一直到了皇城朱雀门,张焕特地留心向放四匦的地方望去,果然也是空空如也,李须贺随裴明远到大食去了。代理他职务的官员当然也没有那么尽心。 
守朱雀门的士兵似乎还没睡醒。一个个蹲在地上,忽然见有大队人马过来。吓得纷纷站了起来,张焕从车帘缝里见了,脸色愈发地阴沈。 
马车在空旷的承天门大街上行驶,天开始麻麻亮,不少差役在铲除台阶上的凝冰,马车转了一个弯,在兵部的台阶前停了下来。 
张焕跳下马,快步上了台阶,兵部地大院子里也一样地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人,此时已经过了上朝的时间,但朝房的大门还没有开,只有侧门虚掩着,他悄然无声地从侧门走了朝房,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在走廊两边分布着兵部、职方、驾部、库部四司,每一司都有数间朝房,另外还有存放各种文书、典籍、图纸的书库。** 
此刻各司的朝房都亮着灯,显然都有人到了,张焕背着手走进了兵部司的朝房,朝房很宽大,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张文案,两名郎中、两名员外郎,这是四名官,还有就是吏,也就相当于后世的科员,按资历长短称为主事和从事,一共十几人。 
此刻,兵部司里有五六人,大多是从事,有地在烧炭盆、有地在煮茶、有的在清扫郎中地桌案,而郎中孙进芳等官,却是一个未到。 
众人忽然见张焕进来,一个个吓得站了起来,皆惶然不知所措,张焕摆摆手对众人笑道:“各位这么早就来了吗?” 
一名资历最老的主事连忙躬身施礼道:“回禀尚书,朝廷规定卯时三刻(早上六点)必到,现在已是卯时两刻,我等收拾一下,便是上朝时间了。” 
“他几时到?”张焕向郎中孙进芳的桌案努了一下嘴。 
“这个那名老吏向两边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朝房里人事关系复杂,他怎么能随便说话,但尚书的话他又不得不答,便含糊地说道:“有时早一点,有时晚一点,这可没有一个准数。” 
张焕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便笑了笑,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走,吏员们都慌了神,各自收拾公务文书,有两个人还偷偷溜了出去,告之自己的上司。 
张焕的房间位于在走廊最底,在侍郎朝房的中间,目前兵部共有两个侍郎,一个右侍郎元载,一个左侍郎李怀,李怀的两腿已废,徒占个名额,也不具体管事,事实上兵部诸事还是由元载统管,遇到重大事情时,他会发快信到陇右请张焕定夺,不过今年张焕大部分时间都在安西,故兵部的大事大多是由裴俊来决策。 
此刻元载也没有到,只有几个从事在替他收拾屋子,张焕便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已收拾得整整齐齐,炭火已经点好,茶壶在炉上被烧得咕咕直响,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味。 
在一角的书架旁,只见一人正站在短梯上取一卷文书,他被推门声惊动,本能地转过头来,正是张焕的秘书郎牛僧孺,张焕的另一个秘书郎秦密则在他大明宫的朝房里办公。 
牛僧孺见是张焕进来,不禁又惊又喜,连忙从梯子上爬下来,上前施礼:“属下参见都督!”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张焕向四周望瞭望,笑着问他道。 
“不,还有一个茶童,正在房内给都督收拾。” 
“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张焕说着,快步走进了里屋,屋内一名茶童正在麻利地擦着桌案,见张焕进来,他吓得连忙退了下去,张焕坐下,待亲兵关了门,他这才问牛僧孺道:“每日元载是几时来上朝?” 
牛僧孺想了想,恭敬地答道:“元侍郎还好,每天都来上朝,卯时三刻或者四刻左右。” 
“这么说来,你是每天都准时来了?”张焕话锋一转,淡然地问他道。 
“属下不敢懈怠,每天准时卯时二刻到朝房,一天也没有间断过。” 
“不错,一次两次好不算什么,难得的是坚持,就像你写的大事录,日日不断,我很满意。”张焕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沉吟一下又问道:“那四司郎中和员外郎又如何?” 
在张焕面前,牛僧孺是不会替任何人隐瞒,他毫不客气地道:“兵部四司十六名郎中及员外郎,每天能从早做到朝退的,最多不过五六人,大部分人都是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以后来露个面,拿几本文书便回府了,至于卯时三刻准时来的,除了元侍郎,其余一个也没有,元侍郎也睁只眼、闭只眼,任凭他们所为。”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上朝时间太早的缘故?”张焕不露声色地又问他道。 
“非也!”牛僧孺向张焕行了一礼,便朗声道:“我大唐上朝时间自有定制,让百官早朝以示勤奋,且不说百年来前辈们兢兢业业,从不敢迟到旷朝,退一步说,就算上朝时间太早可修改制度便是,而并非个人喜好,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恕属下妄言,此风由裴相国带头所开,他又一直放任不管,以前一两天能办好之事都要拖上七八天才做,而且不是个别人,几乎人人如此,若他再不严加管束,我大唐朝纲恐怕就会毁在这件事上。” 
张焕点点头笑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各人自扫门前雪,咱们也不去管别人,你去看看元侍郎到了没有,若到了,就叫他到我这里来。” 
牛僧孺答应要走,张焕却又叫住了他,“等一下,我还有一事。” 
他沉吟一下,便对他微微一笑道:“你去吩咐我的马车和亲卫做出随时要接我走的姿态,我估计没错的话,有一个人应该会很快来找我。” 
第三百四十二章 肃整兵部  
“尚书,属下参见!”牛僧孺去了没多久,元载便在门外参见,他是刚刚才赶到,正准备喝口热茶,牛僧孺便告诉他都督为上朝之事发怒了。≈云∴轩∵阁? ynχUAe。còМ 
对于上朝时间一事,元载知道张焕早晚会找他,但他也没有办法,各部监人人如此,兵部又岂能例外,就算是例外也不应是由他元载来管,他不过是个侍郎,还没有挑战这种官场陋习的能力。 
半晌,门口开了,茶童向他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带他进了房内,张焕正在凝神写什么,见他进来,便放下了笔指了指坐垫道:“坐吧!” 
元载坐下,他有些忐忑不安地道:“尚书可是为官员们上朝之事找我?” 
张焕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我第一天来朝房,却不约束部下,仍然任他们这般散漫,这是给我下马威吗?” 
“属下怎敢给尚书下马威,属下早就给他们打过招呼,尚书这两天会入朝,我想他们也不是三岁孩童了,应该都心里有数,所以属下估计他们都回来,不过可能会晚一点,毕竟积弊已久,他们想早也早不了。” 
说到这,元载偷偷看了一眼张焕,见他的脸色愈加阴沈,不由暗叹一口气又道:“尚书,此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立个公告,再处罚上几人,朝廷风气也就转了,毕竟不按时上朝是有违法度之事,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我想裴相国也是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他就是不管,尚书想过是什么缘故吗?” 
张焕微微一怔,他确实没有时间静下心来细想此事,元载的话从侧面提醒了他。张焕的脸色略略有些和缓了,他听出了元载语气中的无奈,这并不是他想逃避责任。而是此事牵涉过大,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什么缘故?” 
“属下曾听到一件事,尚不能证实,或许和此事有点关系。” 
元载沉思了一下便道:“听说三个月前太后在看一本漕运奏折时,对其中从江淮运粮的数量不满。便责令太府寺卿房宗偃觐见,但房宗偃却不在朝房。而是在家里,太后又命人去他府中召见,这样来来去去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结果就在这一个多时辰里,这封折子被中书省批了,等房宗偃见到太后时。这封折子已经形成牒令,下发到广陵郡去了,听说太后为此大发雷霆,欲办房宗偃荒怠朝务之罪,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张焕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关键是太后的权力并没有明确定位,只是说参赞重大朝务,她可以阅奏折、可以问事。但奏折也可以不经过她地审批便能直接下发,这就是一个比较暧昧地方,裴俊明着不阻拦她行权,却用这种小伎俩来分解她的权力。 
张焕不由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裴俊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自己在府中办公,很多事情便可以直接在他府中处理,比如兵部之事、刑部之事。那些来禀报地官员也没有太多顾忌。这等于是将他的府第变成了朝廷的第二个权力中心。 
从这件小事上张焕便看透了裴俊的本质,只是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政客罢了。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他不考虑这种事情地后果,在很多方面还是差崔圆太远。 
张焕沉默了,这时,远方传来了当!当!的钟声,这是卯时三刻到了,张焕立刻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元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吓得连忙跟了过去,张焕来到朝房大门,回头对牛僧孺命道:“你速去将所有已到地官员和从事都给我叫到大院里来。” 
元载忽然明白了张焕的用意,不禁大骇,连忙低声劝他道:“尚书万万不可,此事会牵涉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尚书此举无疑是与他们为敌,这对尚书获得百官的支持将极为不利,会将许多人逼向太后党和相国党,请尚书三思。” 
“此事我心里清楚得很。”张焕阴沉着脸,冷冷道:“我就不相信所有的人都希望朝纲继续败坏下去,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这兵部尚书我不做也罢。” 
此刻天色已经微明,青色的晨曦中空气寒冷而清新,晨雾已悄然降临,院子里流动着一层如白纱般地轻雾,在几株百年老槐树间飘游。 
片刻,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兵部各司的官员、从事都陆陆续续来到大院,先在一个案台前签名,有的人心中忐忑,但大多数人却是心中暗喜,很明显,尚书要整肃兵部了。 
很快,朝房中的人都来到大院,张焕迅速地扫了一眼,一共三、四十名,其中四司的郎中一个都没到,而员外郎也只有三个,这就是朝中的现状,上朝的时间到了,四司十六名官员绝大部分都没有来,而主事、从事只来了一半,这还是明知自己今天将到的情况下,那别地省台寺监呢?不用看就可想而知。 
“都到签到了吗?” 
牛僧孺躬身将签名簿递给张焕,“禀报尚书,都签到了。” 
张焕翻看了一下名册,便高声对众人道:“每一个司都有人吧!诸位就辛苦一趟,去各郎中、各员外郎的府第里通知一声,让他们一个时辰内赶到,若赶不来的,那下午就写一份辞呈给我。” 
张焕的语气不重,但话语却十分严厉,众人知道他是刚刚从安西打仗回来,可以说军令如山,是动真格的,他话音刚落,十几名从事就飞奔出了大门,院中寒冷,张焕便命他们各自回房处理公务。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刚过去半个时辰,元载便进来禀报,众人都到齐了,此时。大院里已经站满了兵部的官吏,共五十四名,一个不少。连两个请病假的员外郎也一脸病容地站在队伍之中,他们中大多数其实都是在皇城的路上被截到,毕竟今天是尚书第一天上朝,无论如何都得来点个卯,院子里一片窃窃私语声。大家地心中都颇为不安,唯恐尚书此次回朝就拿他们来开 
“来了!”不知谁低喊一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张焕在元载地陪伴下大步从门内走出,众人一齐躬身施礼,“属下参见尚书!” 
“各位辛苦了,这么早便将你们叫来,张某人心中有愧啊!”张焕背着手冷冷地道。 
没有人敢说话。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羞愧之色,张焕扫了大家一眼,将众人地表情一一看在眼中,他依然阴沉着脸,又缓缓道:“我也知道整个朝廷上上下下都拿上朝的时间不当回事,没有人敢提,更多人是随大流,也包括你们,我刚管兵部时。还能在卯时三刻前看到你们,而现在呢?哼!当真以为是法不责众吗?” 
说到这,张焕回头瞥了一眼元载,淡淡道:“你是侍郎,为尚书之辅,又是兵部百官之长,你约束属下不力,你说你该担什么责任?” 
元载知道张焕要拿自己立威了。他一咬牙便上前躬身道:“属下知罪。请尚书发落!” 
“好,”他一声厉喝。“来人!” 
站在门口的几名亲兵立刻上前应道:“在!” 
张焕一指元载,“给我当众杖三十棍!” 
几名亲兵从未打过朝廷重臣,但他们不敢不从,立刻取来了五花军棍,又放了一个垫子在地上,却不想上前拿他,希望他自己趴上去。 
元载知道这一顿棍子是免不掉了,他暗叹一口气,这可是宣仁帝以来地首次杖责大臣,这个签竟被自己抽中了,也罢!也罢!若这一顿棍子能换来朝廷风气好转,那自己吃点苦也值了。 
他慢慢地趴在垫子上,牛僧孺想上前求情,可见张焕阴沉着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军士又取出另一块遮羞毯盖在他的腿臀上,抡起棍子便狠打起来,张焕背着手,拉下脸侧望向天空,丝毫不看对元载的行刑。 
行刑虽然有很多讲究,什么外狠内轻,什么外不见裳破、内却伤筋骨等等,但在张焕这里却统统都没有,没有任何花头,皆是实打实地狠打,只是军士比较注意部位,拣肉多的地方打,不至于伤了筋骨,瞬间十几棍下去,遮羞毯便隐隐映出了血迹。 
旁边地官员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望着侍郎挨打,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求情,大院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棍子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元载痛入骨髓,但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很快,三十棍便行刑完毕。 
“都督,已行刑完毕!” 
张焕慢慢转过身,也不瞧一眼元载的伤势,便直接对亲兵道:“将他抬进房去。” 
此时的元载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几名亲兵搬来一张桌案,小心翼翼地将元载放上去,抬进了朝房,牛僧孺则趁张焕不注意,悄悄地溜出门找人叫御医去了。 
“各位以为我是杀一儆百吗?”张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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