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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陈群谁是谁的地狱-第14章

小说: 陈群谁是谁的地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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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她现在终于明白并且肯承认,对于她来说,以当警察来纪念父亲真的是一个错误。而对于一个错误的诺言,一定要有勇气去违背。
   爸爸,请理解我吧,我不当警察也一样爱你想念你。
   敬旗哥哥,再见了!

   
   32

   何敬旗果真是一名杀人犯。
   可即使一个罪孽深重的一级谋杀的凶犯,如果他要给你送来黄玫瑰,上帝也是允许的。

   苏蔷睁开眼,在感到身体各处钻心的疼痛的同时,看到病房里堆满了怒放的黄玫瑰。那暖洋洋的黄颜色把空气也染了半截。

   花,能叙述一件心事,代表一个想法。何敬旗的花,包括那枝干上的刺,都包含更多。
   现在他坐在病床前,带着所有的含义,望向苏蔷的眼睛。
   苏蔷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还在。
   何敬旗,是你救了我吗?

   何敬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蔷会这么问他,会问他是不是他救了她!
   他被这个女人征服了。他情不自禁地趴在床边失声痛哭。
   当他无意中发现苏蔷的病历,后来又在医生那儿得到确认,确认苏蔷的肚子里有一个快三个月的孩子的时候,他知道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肉,这使他内心经历了翻江倒海的挣扎。
   现在,苏蔷的这句问话一下子突破了他心理最后的防线,他开始了彻底的忏悔。

   ……
   ……
   ……
   这次他真的是又想杀死苏蔷的,当然他以为她是苏薇。
   当她在楼梯上失去知觉之后,何敬旗拿着那支润唇膏,准备涂在她的嘴唇上。那样她就不会醒来了——当奇妙的VBP慢慢慢慢地发挥作用,她就会不知不觉地永远地睡去了。
   她会睡得很安静,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睡得那么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没有。

   可是当他刚靠近她的时候,发现从她的上衣口袋里露出大半截病例。他瞟了一眼——天哪,病例上赫然写着苏蔷的名字!
   何敬旗的脑袋嗡地一下,他急忙从她口袋里拿出病例打开,他看到了那张化验单!
   他按了一下额头让自己不要慌乱,然后彻底地把她的长裙掀起来,退下她的羊毛内裤,露出了她全部的大腿。
   他,他他看到了那个被遮盖的月牙形痣!纹刺药水的颜色在苏蔷完美的皮肤上一目了然!
   天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终于在她的大腿上找到了答案!

   他蹭地站起身,丝毫都没犹豫,抓起电话拨打了120。
   救护车及时地把她送到了医院……

   
   何敬旗,这么多天你就一点没有怀疑或者发现我不是苏薇?
   我看都不看你一眼,我太大意了。我想都没往那儿想,谁能去往那儿想?

   那我这个苏薇这么多天没再纠缠要挟你,你就没感到奇怪?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姐姐的死而有所收敛或消停呢。我太想当然了。

   何敬旗,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苏薇呢?
   我跟她登记以后,她并没有像她承诺的那样对那件事守口如瓶再不提起,而是随时随地大事小事都拿它来要挟。不过让我下决心杀死她的,是她一定要让我在市府内给她安排个工作。她说我是那个部门的负责人,她就是那个部门的老板娘。这种荒唐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承受范围。我也明白了,只要她活着,我的头顶将永远悬着那柄剑,我的生活将不会再有安宁。

   何敬旗,如果我愿意生下你的孩子,你会为了孩子去自首吗?
   事已至此,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苏蔷没再说什么。她闭上眼睛,把自己完全放入这难得的片刻的宁静。            
   一颗眼泪滑过她的脸庞落在枕头上。
   但她并没有想起什么。
   过去一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她不会轻易地想起,就象不会轻易地忘记。
   
 
尾声 
作者:陈群 
   如果你是一个半岛人,撇开小资什么的那一类的矫情,你什么情况下会在一个秋天的下午一个人来看海?而且天好象要下雨了,海风里的寒意显然不是多么友好。
   何敬旗站在礁石边,正在想这个问题。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来干什么。或者说,海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什么。
   人很少,一般象是情侣。但表情看上去都不怎么轻松。好象这个时间来看海的人都带着合同,有很重大的事情要谈,有很不好说出口的要求,都在静静地等待时机。这跟何敬旗想象中的不一样。
   何敬旗始终没坐下。其实一个男人独自坐在礁石上是很拉风的。当然一个女人就不行了,一个女人在人很少的海边的礁石上独坐,会有很多危险慢慢靠近,无论心里的还是外界的。可何敬旗就是站着,因为他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件事:他在很小的时候读过一本书,书上说秋天的海腥味会让你感觉你的脖子上缠满了凉凉的海藻。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在秋天到过海边。因为他觉得脖子上缠满了凉凉的海藻的感觉就是快死了的感觉。
   他今天就要来试试这件事而已,他觉得就是站着才能试出来。可他完全没有那种感觉,相反海那腥味让他感到无比亲近并且食欲大涨。
   他觉得他这一生都他妈被骗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何敬旗小心谨慎地处理了一些身边事,以尽量不让追随他的人因为他的事而受到损失。可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些事和一些人并不是他平时认识的那样。他突然发现其实他并不真正掌握什么。
   所以,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坚决地也是最后一次行使了自己的权力:他不理会任何关系以及各类招呼和种种纸条,关于大型艺术长廊工程坚决拍板选定他认为最棒的设计方案。他特别欣赏方案的设计者把这个城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体现在同一个画面上,又绝对不是单纯的罗列。设计者在表现物质进步的同时巧妙地展示了这个城市的文明进程。
   这个方案的总设计师叫杨颂。何敬旗不知道是不是他家楼上的那个杨颂。
   对了,他家楼上的那个杨颂后来怎么样了他怎么一次都没想起过呢?

   
   苏蔷出院了。身体除了轻微脑震荡之外,别无大碍。
   她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一部分钱捐给了那家寺庙,给苏薇换了一个更好的位置同时把名字改正。有一个小男孩一直跟着她,告诉她走到哪里先迈哪一步以及怎么点燃佛香。她都照做了,她虔诚地点燃三炷香,祝愿苏薇在另一个世界里获得爱情、幸福和安宁。
   小男孩继续跟着她。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肯定不是僧侣,又不去上学难道是在这里做义工吗?还不等问,小男孩的话就让苏蔷大为吃惊。他说:“东面还有个植物园你可以去走走,对你的心情有好处,你好象有心事哩;要不你就在这里多呆会儿,你看这周围水光山色的,对你也有好处,这里是咱们中国佛教天台宗最年轻的佛刹呢;再不行我就带你去见见法师,不要钱的,这里的法师对我很好,会给我面子的,这里的法师是真正的一心向佛,从不攀结高贵,这样才不烦恼你知道吗?”
   苏蔷惊得说不出话,敢紧拿出二十元钱给了小男孩。小男孩也不推辞,笑着谢了苏蔷,一溜烟儿跑开了。
   苏蔷想,其实自己经历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算什么呢?那么一个小孩儿就是一个谜,还有在这里走到哪里分男女要先迈哪一步,香要齐齐地点燃,等等等等,这人生啊,你怎么能保证一步走不错呢?

   这样苏蔷在心里把很多东西就放掉了,然后她用剩下的积蓄重新布置了新房。
   明天就是她原定跟何敬旗举行婚礼的日子,她要在这一天送他上路。
   她现在这样想,她孩子的父亲毕竟不是平凡的男人,所以才能在趟过地狱之后,再储存起偌大的勇气,面对一切。

   
   现在就剩下最后的晚餐了。
   是两个人的最后晚餐。何敬旗跟苏蔷一起忙活,表面上看很有平淡生活的味道。
   苏蔷准备了大量的原料想尽量做到丰盛;何敬旗坚持只做四菜一汤,不过要精选原料。
   苏蔷说,好吧,这次听你的。

   饭做好以后他们坐在餐桌前对望许久。那个平淡生活的味道就被望没了。那个味道,其实很珍贵啊。
   这时何敬旗熟练地打开一瓶葡萄酒,倒了两杯。何敬旗说,这种葡萄酒产自南非,有丰富的果实香味,还含有丹宁,味道十分独特。我每次喝这种酒,就想起你。
   苏蔷说,来,今天让我们一醉方休!
   何敬旗说,不,蔷蔷,琴无弦为高,棋不争为胜,酒不醉为欢——从今往后为了孩子特别是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记住——适可而止。
   于是,这顿饭他俩像一对真正的知已,吃得控制而又亲密。
   两个人都有点微微的酒意的时候,苏蔷对何敬旗说: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

   何敬旗没想到,大约一刻钟之后,从衣帽间走出来的,竟是一个梦幻般的新娘——
   那是穿了婚纱的苏蔷。
   白色的西施纱婚纱,低胸、露肩,衬出苏蔷幼瓷般的肌肤和完美的乳沟;领口和长袖袖口处出人意料地缀满雪白的鸵鸟毛,让她看上去象白雪公主一样轻盈动人。
   何敬旗感到从未有过的温馨和晕眩。
   他忘记了现实中的一切,他被苏蔷带进了一个浪漫华美的童话世界——

   他情不自禁地抱起了苏蔷,抱起了他今生今世的新娘。
   苏蔷微醺的脸庞柔软的身体精致的骨骼,让他如痴如醉。
   他向卧室走去。
   今夜,他要跟这个美仑美奂的怀了他的骨肉的他的新娘,最后一次,相拥而眠。
   这种极致的离别情意,包裹起他对苏蔷的千回百转的心疼和歉意。

   刚把苏蔷小心地放在床上,他连着接到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他的助理打来的。
   助理告诉何敬旗,他选定的那个方案的总设计师杨颂,已经无法实施他的设计了。他失忆了。这个伙计现在已经回到他过去生活的渔村,织网打鱼去了。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个画家,更不记得他还做过一个表现这个城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什么设计了。

   第二个电话是谭小帅打来的。
   他告诉何敬旗,马兰辞职出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说:我刚收到马兰的邮件,她让我转告你,她永远爱你,就算你是杀人犯,她的爱也不会变。何先生,我早感觉马兰有内伤,我现在才知道伤她的人就是你。所以你听好了,我喜欢她,爱她,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打开她被你关闭的心,甚至,她都没给我任何机会表达我对她的感情,但我不会象你一样放弃她。我要去找她,无论天涯海角,我要找到她。如果我找不到他,我一定不放过你。

   挂断电话,何敬旗的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他想模仿西洋歌剧把这句话唱出来。
   转念又一想,还是京戏更好,京戏是中国人的咏叹调,那是可以收放有致一唱三叹的。

   于是,半晕半醒的苏蔷听到了一声洪亮的老生道白,虽然不伦不类,却也字正腔圆:
   唉呀!这茫茫人海,究竟,谁是谁的地狱呀!
   嗒嗒嗒,呔!令令呔!

 
txtnovel。bbs。topzj 涯散(牙牙)祝大家新年快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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