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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琢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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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共工大神虽然战败,也未当灭族,这神器关系恁般重大,泯士林你也不是不知,若落入奸人之手,月族必定式微。即为毗邻,为何你定要陷我族于绝境!?”

看着两人的争执就要升温,我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正中,连声劝阻:“两位稍安,此处也非说话之地,还请异地细商。”

沐寒如犹自恨声道:“屠洪一日不归,我族决不罢休!”

“屠洪?!”我顿时大惊。

“正是屠洪。叶姑娘,此神器乃共工大神当年治洪有功得天皇钦赐,并定为我族镇族之宝,与我族存亡休戚相关。却在大战后被奸人私纳,此番既然查出其所在,难道不应物归原主?”沐寒如闻言便立即转向了我。

月族索要的神器居然就是屠洪!我当然知道它现在常子轩之手。

低头,眼望浮尘,回想在伏魔山上月魔初见屠洪时的诧异,既然识得神器,必为月族中人,心中愈加肯定她就是常仪。可是,常子轩又怎样得到的此宝?而我又该如何处理这事?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看两族交兵而无动于衷,也不能直接告诉沐寒如屠洪的下落。但一想到要去联系他,心跳就加速,连耳朵都开始发烫。

“沐长老,此事容我们再商议商议,十天后给你答复,可否?”咬咬牙,还是先稳住战事要紧。

泯士林瞟了我一眼,颇为不满。

沐寒如沉默,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左手不停在拐杖的圆头上摩挲,而后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既然如此,我族便暂在此驻扎,希望十天后能得到满意答复。”

临转身,她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我,仿佛漫不经心般说:“今日与姑娘闲聊,倒让老身怀念起一些往事,这里备有小小锦囊,日后或许有用。”

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还是恭敬地接过,道谢不提。

回到日族营地,我赶紧去看了下阿泽,它被鹿蜀托回后便安置在侧帐,所幸伤得并不严重,我也松了一口气。从手镯中取出一些药丸交待给了侍女,便前去主帐议事。

刚迈进主帐,泯士林便气呼呼地走到我跟前,“叶姑娘今日实不该……”

挥手止住他话头,我长吁一口气说道:“泯长老请稍息,我知道屠洪确实不在日族。而作此应承也有我的道理。此事已招致两族多年争战,总得要及早解决,难道你希望看到西苍部大好疆域成为别族属地,或是看到众多日族勇士为此丧命?”

“可是……”

“我自有思量,”再次打断他,我又问道,“泯长老,可知这林中有位名唤隐龙的前辈?”

屠洪是两族争端的症结,若要平息这战事,还非得找到常子轩不可。既然必须去找他,还是亲自面对的好,很多事情还是要当面才能说得清。传讯牌太不可靠,发出去的信息万一他不回怎么办,万一他提前避开怎么办?知道他是去寻他师尊,我便也前去,这也才走出半日,一定能碰上。路上的时间,也可以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开场。我这样盘算着,有意无意忽略掉自己心底深处的一些蠢蠢欲动。

泯士林听我这一问,面色微动,“那是月族隐系世家家主,叶姑娘难道识得他?”既然知道,那就要好办一些,我立即又问:“泯长老可否告知,如何能寻到隐龙前辈?”

他眼神游移,若有所思,仿佛研究了一会儿我的用意后才说道:“就在月族境内的黑蟒沼中,可从西苍部这边出发。那隐龙虽为隐系世家家主,却常年独居,为人乖僻,怕不太好接近。老夫与他还有几面之缘,愿为姑娘引路。”

明昱也紧走几步上了前,却没说话,只看着我,星眸清澈。我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你用意,那倒也不必,族中一应事情还需要你和泯长老定夺,我一人前去即可。”

少年忽闪着明亮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旁边的那张老脸暗了一暗,随后又笑了一笑。

第十九章 囹圄

问清楚隐龙那边的情况后,又去到阿泽那里,坐在床边陪了它一会儿,漫无边际地说了些话,便准备出发。一说到要走,这小狗就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一点没有方才在空中的气势,小眼睛亮得都快滴出水来,那神情像极了幼时见到的福利院里新来的小孩子。

“你好好养伤,我很快就会回来。”我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又留下些药丸,转身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却被红红的向超伸手挡住。顺着他的指向,我见到那个墨绿色的人正在侧边,背对着我,华衣黑发连翩飞扬,日光在他腰间的玉玦边上打出一圈七彩晕华。连日来的经历,让我对这人稍微有了些好感,于是也较为客气地问道:“世子有事?”

“本世子要去寻隐龙议事,你可与我同去。”头也不转的抛下一句,他便召出了马车,那语气不容拒绝,也不容犹豫。

怎么我要去的地方他都要去?嘟哝之余,转念想到若有鹿蜀相助,确实会便捷许多,自己也能省得长途跋涉的劳累。于是欣然随他上车,依旧坐在右侧。

大约行了有半个时辰,眼看即将到达目的地。一路上,晏龙不说话,我也无心思四处打望,埋着头,满脑子幻象着可能发生的场景:

我和常子轩可能在去寻隐龙的路上遇见,他很惊讶,我倒是主动招呼并且故作潇洒地笑笑,然后两人都可以忽略那晚的事拉家常般说到屠洪,他原也不知晓屠洪的来历,当即表示要亲自送回到月族;

或者,我们可能在隐龙家里遇见,场面有些尴尬,两人都不说话。于是隐龙来圆场,我便向他说明来意。既为家主又是师尊的隐龙当然是正气凛然,一听说月族神器居然在徒儿手上,又知晓此事关系重大,便当场命他还回神器,我便可以交差;

……

正自把事情想得圆圆满满,突然听闻琴声淙淙,宛如耳边吹过一阵春风。我吃惊地抬头,发现马车已无影无踪,自己坐在一株璇树下,身畔茉莉花清香萦绕。不远处的凉亭内,一名紫衣男子侧向而坐,玉冠博带,姿态优雅,面前摆放一张绿色古琴,清越婉转的节律正从他指端流出。

又有一些破空之音引得我转头,就见远远一片红红白白的花云,缤纷烂漫,一名青衣男子在其下舞剑。剑风过处,花落如雨,而那剑客身形灵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翻腾之间卷起花瓣纷纷扬扬,却无一沾身。

这花园,我来过,就是上次见到风的地方。

虽然这次没有薄雾缭绕,但这二人,依然很朦胧,让人看不清面目。

只是感觉,很熟悉。

茫然站起,便向近处的凉亭走去,想要靠近那紫衣男子看个明白。才行得两步,虚空中便响起常子轩的惊呼:“师尊,不可如此!”

全身立刻绷紧,我神经质般左右张望,花前树下,亭旁水畔,都没见到那个身影。正要嘲笑自己如此的敏感,却又听到一个苍老而严厉的声音斧劈般破开空间,厉声呵斥:“你给我闪开!上次我便是过于手软,以致留她至今。现在既然送上门来,这便要就替你除掉,省得日后妨你大事!”

“师尊!从小至今,她从未害过徒儿!”

“我看你就是被那张脸迷住!闪开!”

“师尊!”

“哼!”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化作混沌,苍凉古朴,天空之中黄云翻滚,宛如亿万奔马扬起飞尘。随后黄云一变势分两仪,成为黑白两色,相互交缠翻滚,却也泾渭分明,如龙虎相交,坎离相融。

身在其中,周身无物,花园不再,晏龙和向超都不知去向,马车也杳无踪迹。很快我便反应过来,自己已被禁锢。

传讯牌马上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放心,暂时无碍,我会想办法!”

原来,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为自己,为他,为刚才听到的那段话。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继承了凤莹玉留下的情,现在又要继承她留下的怨。隐龙与我素未谋面,他这般恨的,定是我之前的那人。

常子轩如此维护的,也不过是我与某人相似的这张脸。

所有的纠缠,都来自于从前。本来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却差点看不清。如今也好,就做个旁观者罢,自己也可省心。

但是,来自潜意识的暗示和习惯,还是让我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地心安了下来。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于是回了一句:“还有晏龙他们。”

“他们没事。”

呼出口气,四肢有些无力,于是就地坐下。看了一会儿空中的黑白纠缠,觉得甚是无聊。真得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分心,寻思了一下,决定去手镯内清理物品。

来到镯内厅中,却又注意到余下的三扇门,上前试着推了下第三扇。那门随即便化为虚无,跟着一道刺目的金光呼啸而至,将我包围。耳边有清绵的钟声响起,当当两下,那金光便分作几道,飞速地从肩及肘至臂到腕,最后从指尖穿出,再次汇聚为一束,直接刺入我眉心。

于是,脑中便如滚水开了锅,无数的金色符号在里面乱钻,我闭上双眼,手指使劲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不停地摇头,想要止住这场混乱,却是无效。就在感觉脑袋快要炸开时,那钟声突然变得急促,一下快过一下,声音也愈来愈大,犹如重锤落在响鼓,那些乱窜的符号却全部被震住,慢慢变得安静,乖乖地沉往脑海。

符号沉寂之后,脑中终于恢复正常,再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居然已能看明白门上的妖文,其大意依次为储物、纳兽、藏经、通灵、极境。

面前的这扇门是藏经?我试探着往门内放入一丝仙识,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大堆玉简。随手取出一筒翻阅,其上全是图画,画中人作不同的姿势,卷末还附有十六字真言:“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

到底有没有?到底分不分?到底是不是?

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刚才本就有了一些感想,现在再见到这句话,整个人就仿佛豁然开朗。开始本无物,就算有也应无别,就算有别也应无是非。所有的是非来自人的认知,而这认知的出现带来不同的亏损和缺陷,偏私的观念也就因此形成。

是了,就应该是这样。

不去计较,有与没有便无关。不去计较,分与不分便无关。不去计较,是与不是便无关。灵台突然一片清明,心中一些浑浊都逐渐沉淀。

再回头看前面的图画,居然全都消失不见。而闭目内观,那些各异的姿势又全部重现在脑海,若有生命般循序舞动。不知不觉中身体四肢随之而动,舞到极致,顿时感到心脏与手镯同时释放出金色光华于体内交融,我由内到外完全被这金光包围,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混沌之中,虽然分神情况下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但竟辨不出自己在哪里。

丹田处传来阵阵悸动,元婴显得有些摩拳擦掌,就像蚕蛹即将破茧般急切。

猛地金光大作,光芒照亮整个空间,连头顶上纠缠的云也变为金色。我能感到自己的元婴正从体内破出,凝在身后俨然一尊金身模样,犹如太阳升起般耀眼明亮。

如今再看,面目已有些清晰,人首蛇尾,却不觉得怪异。

随着舞姿,金身右手一抬,就见所有金光开始顺时旋转,越转越小,最后汇作一股细线,全部经由指尖通过经脉汇入我丹田。金身随后也消失不见。

浑身充满了力道,双拳一握,噼啪作响。舞完最后一个动作,手臂搅动间,只听得身周仿佛有爆竹声声。终了,收回仙识,再睁眼,看清所处之地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周围或许曾经布的有阵法,但现在只看见满目的灵石碎片。

这里必定是隐龙用来困我的密室。

试着动了动,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感觉体内真气比起初又浑厚了不少。

略想一想,便明白,自己这是羽化了。常人渡过飞升劫后,稍后就会立地飞升,羽化成仙。这过程一般都是从人界到仙界,而我本来就在仙界,所以所处境地并未改变,但神形上的境界与之前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金身便是我羽化时炼成。

至于旁边的这些碎片,应是刚才炼成金身时,布阵灵石不敌气场波动而碎裂。

还是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我站了起来,拍去身上尘灰,借着屋顶上镶嵌的夜明珠的光辉,很容易就能看清门之所在。抬脚就要往那边迈,那门却在这一刻悄然打开。

贴着门缝闪进来一个人,我只看上一眼就已发呆。

第二十章 危机

来人正是常子轩。

天花板上的夜明珠,照得室内如同白昼。视线定格中,眼里的那一个,白衫胜雪,黑发如云,素衫的挺立领口上镶着银色丝边,紧贴着完美的下颌线。而他人看起来却那么憔悴,脸色有些发青,眼睛有些发红,皮肤也没有多少光泽。我眼即我心,只这一瞥,方才独自想着要坚持的倔强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酸楚。

默然中,有一种感觉,如荆棘丛生,从心中往外疯狂蔓延,尖锐,刺痛。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已是无药可救。于是,更为苦闷。

也没容得我多看片刻,他见我立在密室中间,只呆得一瞬,马上就一个闪身掠到跟前,迅速伸手过来拉我,却被我往后一缩给让开。

“我带你出去。”伸手落空,他有些愣神,凤目中一丝伤痛闪过,继而别过头回身,往前走出两步,又用极压抑的声音说道,“跟我来,快!”

咣——,就在这时,大门又猛地被踢开。一白眉黑衣老者,腰系八卦印,足踏七星靴,怒发冲冠,手指着常子轩颤声喝道:“你这个孽徒!”

“师尊,徒儿求您了!”常子轩赶紧后退两步,几乎紧贴到我身前,双臂略张,将我严密挡住,话音恳切。

他说话时,那肩头离我好近,就在面前,不高不矮,刚好及额。优雅淡然的麝香味撩入鼻尖,真想就这么贴上去靠一靠,但又告诫自己,这只是奢愿。我不能,也不可以这样。摇了摇头,努力控制澎湃如潮的思绪,虽然很费力,却是必须。

“此女现在便如此了得,只一会儿就破了我这幻仙阵,将来还不知会怎么强势,”那老道顿足喝道,“她必会妨你,定要除去方可成事!我方才所言全是事实,时至今日,你必须有所担当!”

“徒儿别无他想,唯爱她护她一愿,望师尊成全!”

顿时,我感觉仿佛被闪电击中,又如在轮回沉浮。这么简短的一句,在我脑中激起乱七八糟的回音,和着些飘来飘去的虚影,来来回回绕过十万八千里。

那句话,那么有力,那么肯定,就象是他的誓言。在此刻对着我,没有酒,亦没有月。他是否真的看清?鼻根愈发酸涩,想紧咬牙关,却不慎将舌头咬着。一股淡甜立时在口腔中弥漫,我和了口唾沫将其吞咽,模糊着眼,从他身后看着那个已经刻在心里的侧面。

那坚毅的神情,倔强的目光,看着让我觉得好刺眼。我如果苯一点点呆一点点,是不是就可以幸福一点点?

而现在,我是真不能让他为了“我”而师徒反目,忍住心痛大声问道:“隐龙前辈,小女子本与常大哥朋友相称,相帮相辅都还来不及,如何会妨他?何况我自身些微修为,与他相比如蝼蚁之于大象,又如何能害他?你们怕是都认错了人。”语毕,自己心里狠狠地酸了一酸。

“闭嘴!”隐龙暴喝一声,指着常子轩再次发出指令,“你给我闪开!”

“师尊,”常子轩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若师尊定要如此,还请恕徒儿不肖。若欲除掉她,请先除掉我!”

这句话,我听来不亚于霹雳贯耳。

“你——”鹤发老道已是气得须发直立,两眼圆瞪,“屡教不听,不肖不孝!好好,那我便替大神清理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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