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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第8章

小说: 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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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一种说法是——我先用这么个附加语。”瓜生笑眯眯地开始了解释,“十四实际中 叶,法国有个叫夏洛尔五世的国王,他让人在巴黎宫殿的高塔上安装钟表。当时正值欧洲 各地兴起安装钟塔的初期阶段。那只钟盘上最初使用的是正确的罗马数字‘IV’,可是国 王看到了这个字,大为光火。”
  “为什么呢?” “你想,罗马数字的‘IV’是以‘V’上减掉个‘I’字的意思吧。所以国王发脾气说 ,怎么能从五世的五上减下一个一来呢!于是硬把‘IV’字改成了‘IIII’字。” 桌子对面的几个人,接着这个故事开始大谈有关钟表的各种知识来了。看来瓜生这个 青年不仅在超自然现象方面,在其他各领域也具有很丰富的知识。 江南心想好像在哪儿见过和他性格作风极为相象的人。他略经思考,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在大学时代,参加推理小学研究会的同学中,有这么一个男同学来的…… 随着醉意渐浓,他的思绪离开了现实,一股劲儿地飘向遥远的过去。接着在朦胧之中 ,他又记起发生在三年前的那椿从不愿提起的事件,这段回忆如同黑云笼罩在心头。他不 觉浑身一阵颤栗。 当所有钟一起敲响午夜零点的时候,他们离开大厅,回到各自的“寝室”。
  睡眠被惊扰的直接原因是墙壁上的钟于凌晨三点,当当当地响起来。他在一片漆黑中 睁开眼睛,一瞬间由于无边的黑暗而不知所措 朦胧的意识捕捉到响声的余韵,于是他记起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时计宅院“旧馆”中的一间资料室,房门上标着“VIII”号。 江南孝明拨开盖在身上的毛毯,懒洋洋地抬起上半身。下腹部憋着一股相当强烈的尿 意。这也是他醒来的原因之一。
  他站起身,用手摸着墙壁,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电灯开关。可能是睡前饮酒的关系,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脑子里好像罩了一层浓重的云雾。
  室内亮起灯光,他擦拭着模糊不清的眼睛,瞧了一下整个房间。 这是个正方形的屋子。房门上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暗玻璃,四面墙壁装饰着漂亮的伊 斯兰风格的瓷砖马赛克。室内没有窗户。靠里边的墙根立着高大的书架,架上摆满文献资 料,余下的空间排列着数行带玻璃门的陈列柜,也有直接固定在墙面上的挂柜,这是专为 挂钟设计的。 在左右两面墙壁的空余部分,设计了别致有趣的图案。使用不同颜色的马赛克组成了几个直径一公尺左右的钟盘。各个钟盘上一律安装着一根时针。但是钟盘内部似乎没有驱 动装置。或许纯粹是一种装饰。这么说来,好像门厅和走廊的墙壁上,也有好多处装饰了 瓷砖马赛克钟盘。 室内走动的钟表只有一个,挂在门旁的墙上,刚才敲响的就是它。而收藏在陈列柜中 的钟表,没有一只是转动的。
  而且这八号房间收藏的钟表,清一色是江户时代的和式钟表,所以即便转动,对现代人来说也毫无用处。当时的日本钟表,和现在的完全不同,那是为适应不同计时制度,按照“不定时法”制造出来的特殊玩意儿。
  江南晃动着沉重的头,拿起放在枕边的怀表。那是一块形状奇特的表,在正三角形的 表壳上镶了一个三角形表盘。它和有名的“共济会三角表”表盘的天和地正好相反,就是说它是个倒三角形表盘。 按照光明寺美琴的要求,他将自己最喜欢的怀表留在了“新馆”。但是一旦没有它,他总感到心中不安。尽管这所房子里到处是钟表,每当想知道时间,还是要先摸自己的口 袋。由于总感到心中不踏实,他边在散会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厅装饰柜里“借用” 了这只怀表。 毫无疑问,他清楚地记得纱世子的话——不要乱动馆内的钟表。但是他觉得只要不乱 弄乱拨是不会轻易损坏的。同时,这表本来就是这里的东西,即使被美琴发现,恐怕也不 能说是“不洁之物”吧。他认定这个道理之后,加上酒后的蛮劲儿,便毅然采取了这一行 动。 江南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三点五分,便 ∫』位 走出房间。 走廊里灯光昏暗。他在褐色地毯上走着,但睡意未消,脑海里依旧一片朦胧,两腿每 走一步都要打晃。他一只手扶着墙壁,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一步一步地前行。不一会儿来 到一条宽大笔直的走廊,由此一直走去,便是中央大厅。 大厅的彩色吊灯已熄灭。他借着从走廊照进的灯光,从屋子中间横穿过去。桌上杯盘 狼藉,在一片昏黑和静寂中,只有那些钟表不停地转动,发出轻轻的声音。 厕所是在穿过大厅,进入北侧通道,然后向右拐的地方。江南上完厕所,依旧踏着轻 飘飘的步子来到走廊。这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他听到一种物体的轻微摩擦声,这声音显 然和各处传来的钟表机器声不同。 顿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收缩。 他觉得自己并非那种胆小如鼠的人,但现在情况不同,正当深更半夜,突然听到这般 声音,不可能心静如常。“幽灵”二字从他心头掠过。 间隔一个短时间,又听到同样的声响,像是开门声。他没有回大厅,直接向左边走去。因为他觉得那声音好像来自和大厅相反的方向。可 是要说房间,那儿似乎只有光明寺美琴“卧室”呀! 江南来到她房间前边的拐角处,偷偷地往那儿窥视片刻。在昏黑的灯光下,突然闪出 一个漆黑的影子。是人的背影。他刚想到可能是她,那黑影便消失在通道尽头折向左斜方向的走廊里了。江南跟随人影走去。此刻他并没有明确地抱着“跟踪”的目的。他依然非常困倦,两腿打晃,不仅如此,他甚至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处于麻痹状态的意 识领域,大部分已被其他什么人占去似的。
  走廊斜着拐过去之后,一直通向黑沉沉的前方。刚才的人影隐隐约约出现在暗处。那人并不去点灯,轻手轻脚径直往尽头走去。一种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很明显,这是光明寺美琴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 这种时候,她一个人去那儿干嘛呢?走廊尽头只有“钟摆轩”,而且上着锁…… 此时,他突然醒悟到—— 招魂会结束时,从大厅装饰柜后找到的那把钥匙,说不定就是“钟摆轩”的备用钥匙 。
  那人影消逝在黑暗中。
  当江南刚要跨进走廊时,从挂在两边墙上的钟表滴答声中,传 来轻轻的金属响声。接着“吱——”地响起了开门声。 江南心想:那把钥匙果然是……。于是他加快了步伐,好几次踩到拖在地面上的“灵 袍”长摆,每次都差一点绊倒。
  前面一片漆黑,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好像从“钟摆轩”的门缝泻出的。 江南来到屋前的小门厅,将身体靠近门,一边探听里边的动静,同时轻轻转动把手。但是转不动。可能从里边又将门锁上。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说话声。像是美琴的声音,但听不清说些什么。 江南把耳朵紧贴在门上。
  “……为什么……” 仍然听不清楚。只能捕捉到两三个词儿。听那语气像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
  “……你说什么?……” 突然话声中断,随即响起像是东西被打碎的巨大响声。紧接着连续发出似乎是什么人 倒地的沉重声音。这一情况使得江南惊慌不已。
  “光明寺女士!”江南仿佛为驱散突然袭上心头的恐怖似的,不顾一切地呼唤她的名字。
  “光明寺女士,出了什么事?” 这时从他身后的黑暗处,“当——”的一声,突如其来地响起钟的报时声,江南吓得 几乎跳起来。时间正是凌晨三点半钟。 接着摆放在走廊的所有钟都纷纷报起时来。屋内也传出同样的响声。有飞泉鸣玉般的 钟铃声,还有音乐盒的玲玲悦耳的异国旋律……。 困惑、疑虑以及无法摆脱的恐惧,同这些响声交织在一起,在他迷濛的心中起伏回转 。同时,另一种思绪也在他心中涌起,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也许并非现实,而是在梦中。
  第四章 一连串的死者
  鹿谷门实通过对讲机同对方简短联系之后,打开了紧闭着的大铁门。时值下午七点,太阳已经西沉,夜幕即将降临。视野所及的车灯及门柱上的顶灯,光线昏黄微弱,仿佛马上就要灭掉似的。
  鹿谷回到驾驶座,准备发动汽车。
  “同意进去了吗?”
  福西对着鹿谷的侧脸问道,“您怎么说的?”
  “我照实说的。”鹿谷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说,我是今天来府上访问的江南的朋友。”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福西对鹿谷的情况已有所了解。鹿谷自己说他是个推理小说作家,还说到他的来历、身世以及决定到这里访问的经过等等。他提到的江南孝明,确实在那份计划书所附的名单中,有这么一个名字。
  “于是对方二话没说就答应啦?”
  “哪里,很不愿意呀。不过,稍有点不满没关系的。”
  “这样好吗?”
  “是有点不太好,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哪怕在近处看上一眼宅院理的房子也好哇!你说是不?”
  “那当然。”
  汽车沿着横穿整个宽阔的前院的小路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建筑物前面。那儿停放着 一辆银白色的客货两用车。鹿谷把戈尔夫轿车开到那辆车的后面停下来,然后催促福西, 一起匆忙下了车,朝着灯光微弱的“新馆”大门,大大方方毫不胆怯地走过去。福西犹犹豫豫地跟在后边。
  “啊,晚上好,突然造访,实在冒昧。”
  鹿谷向站在大门口的人影爽快地打招呼。看了他这个人,要么是不知深浅的人,要么 是个乐天派,再不然也许是故作姿态。
  “时间太晚了,不好办呀!” 回话的是个女人,听她的口气颇感为难。
  “我刚才已经说过,请您回去吧。”
  “请您别这么说。至少请允许我作个自我介绍呀!初次见面,您好,我姓岛田,不,姓鹿谷。” 弯下他那瘦长的身体,鞠了一个躬。
  “我知道突然打扰,不够礼貌,实在抱歉。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是稀谭社的江南,不,不,是江南的朋友……”
  “江南?”女人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位先生的确是在这儿。”
  “他们已经按照杂志社的采访计划,住进这里,不出来了吗?”
  “似的。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开始的。”
  “是嘛!不瞒您说,这件事是江南告诉我的。我也是由于职业关系,对他们的计划和 这个宅院抱着极大的兴趣,所以今天才到这里来的。”
  “话虽这么说……” 女人用怀疑的目光瞧着这位不速之客。然后又将目光转到躲在鹿谷背后的福西身上。
  “这位是……?”她问道。 “他是福西俊,我们是在途中偶然相遇的,所以就一起来了。”
  “福西……”
  “他是今天来的那些学生的同伴。他说,今天因为有事来晚了。”
  “是吗?” 女人似乎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她一只手摸着戴在右耳上的耳机(可能那是助听器吧) ,然后说了句“不过嘛——”又停了下来。疑心重重地来回瞅着两个人的面孔。
  “啊,您别为难,今天我们突然赶来,并没有非要求立即让我们进去的意思。福西君 也是一样。如果您感到不便,我们马上就走。只是我老早就有个愿望,想亲眼看一下这座大宅院的建筑。”
  鹿谷说着把两只手叉在黑色牛仔裤的腰间,向后退了一步。他向后仰着细长的身躯向上观察这座房屋。
  “噢,这就是时计馆!看来还是应该白天来这里。”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向后退了一步。女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可能多少放松一点警惕了吧。她问道:“您刚才说由于职业关系,是什么职业呀?”
  鹿谷放下叉在腰间的两只手答道:“您——如果我猜错了,请您原谅啊——您就是伊波女士吧?”
  “是的。”
  “这是江南君告诉我的,听说您现在负责管理整个宅院的工作。” 女人点点头。鹿谷盯着她的面孔问道:“那么,您了解这座房子的建筑专家吗?一个名叫中村青司的人,他四年前已经死去了。我是专门研究这位中村青司的。”
  “专门研究?”女人侧着脸,似乎十分惊愕。 “我到处寻访他在各地留下的建筑。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职业,我本来是寺庙的见习和 尚,最近又当了作家,写起小说来。”
  “原来是作家!所以您才和稀谭社的先生认识的,是吗?”
  “嗯,是这么回事。”
  鹿谷有点不好意思,他搔搔头,随即说了句:“啊,对拉,”又把手伸进夹克的口袋 里。“说是为了道歉也不合适,就算这次见面的纪念吧,把这本书送给您。”他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新书,淡紫色的封皮,书名是《迷路馆杀人》。鹿谷门实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印在上面。
  “这是我的处女作。如果你不讨厌这类小说,就请读一读吧。” 鹿谷几乎是强制性地将书塞在伊波手中,然后又行了一个礼,说道: “今天实在打扰您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参观一下建筑物的内部,希望您改日 再给安排一个时间。——好啦,那咱们回去吧,福西君。”
  “您那本书,我记得在书店见到过。是去年出版的吧?不过当时没记住作者的名字。”
  福西用几分带着歉意的语气向正在倒车的鹿谷说。老实说,在看到那本书之前,他对鹿谷所谓的推理小说作家这个头衔,始终是持某种怀疑的。
  “能够和一位道地的推理小说作家相识,我感到很光荣。回去以后,我也要买一本来 ,好好拜读一下。”
  “噢?你的专业虽说也属于推理的范围,可是你研究的是超常现象啊。”
  “我过去也喜欢推理小说,经常读。”
  “那可太好啦!”鹿谷高兴得眼角上堆起了皱纹。
  “另外,中村青司这个建筑专家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可能是在杂志上看到的吧。他专门造一些奇特的房屋,因此成为名人。啊,让我来。”
  为了开门,福西从副驾驶座上下了车,将锈迹斑斑的铁格大门向里拉开,然后以手示 意让鹿谷把汽车先开出去。他又走到外面,想照原样关上铁门。正在这时,挺立在宅院中 央的黑色塔影突然映入眼帘。
  十年前来这儿时,还没有这座塔,似乎房子的正门也不是刚才那种样式。记得渡边说过,实际上那是一座钟塔,但是从正面却看不出来,钟盘大概是面向里院。而且最近又听 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说那钟盘上没有指针。难道是一座没有指针的钟表塔楼吗?福西关好大门之后,仍驻足不动,一直注视着高耸夜空的塔影。
  “怎么回事呀?”身后传来鹿谷的声音。
  “啊,哎——” 他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往回走,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个白乎乎的影子,一下子跳入了他的视野。他吃了一惊,重又看了看。大门里面的前院是一片缓缓向上的慢坡。在这坡的深处靠右侧的地方,暮色苍茫之中 现出一团白色。好像是个人影。他又凝神看了一会儿,除去白色衣服,什么也看不清。旁边不远是一片黑沉沉的树林。看上去那白衣人影像是在大院与树林交界的地方,踏着轻飘 飘的步子,向前走着。 那是谁呢? 他的头脑中一瞬间出现了恐怖。紧接着,“幽灵”二字便从里面冒了出来。 他慌忙摇摇头。一只手摸摸眼镜架,想再仔细观察一下那个人影。
  这时—— “喂,福西君!”又听见鹿谷的叫声。
  “出了什么事呀?”
  “啊——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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