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0-罪的还魂术-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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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部队包围了,他也不得不投降了。
国民大会在一片死寂中听着这个消息。船长强咽着唾液来完成他的陈述:尼西亚斯和德莫斯泰诺被锡拉库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判处了死刑,判决已经被执行了。锡拉库斯人俘虏了将近一万人!他们将俘虏关在拉多米斯的采石场中。
连勇猛的男人们都泪如雨下。神祇们放弃了雅典。苏格拉底一直在想粘西比的话:“我告诉你,这个人太危险了!他会毁灭雅典的!”难道女人比男人更受神的恩宠?而亚西比德,他是神的工具吗?
几天的时间里,雅典遭遇了比瘟疫时期所遭受过得更为惨痛的破坏。它的建筑的完美像是在耻笑雅典的悲哀。这座宛若地上奥林匹亚的剧院,它会变成坟墓吗?
一天晚上,苏格拉底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一种奇怪的胁迫感唤醒。在夜色中他看到了一个头戴银冠的女人,她的一只手里拿着苹果树的树枝,另一只手拿着转轮。他认出了她!是涅墨西斯!但是神啊,她想为什么报仇呢?为什么他会梦到她?
后传 背叛的血 下感谢接待(1)
雅典如同升上天空,向天空敬献卫城最绚烂的建筑,而斯巴达隐藏在一个巨大的盆地之中,盆地的边界向西是高耸入云的泰杰特山脉,向东和向南是帕特农顶峰,海拔更低一些。雅典呼吸着来自大海自然清新的海风,而斯巴达则从大地中获取力量。众所周知那里的民风古朴。夏天,一直到晚上才会有北风从山谷间吹入,驱散白天积聚的暑热,而在冬天,潮湿的寒气迫使人们不得不活动起来,亚西比德和其他的叛变者正是在这个季节到来的。斯巴达人为附近拥有茂密的树林而庆幸,有了这些树他们不缺少
生火取暖的木柴。
阿吉斯,阿希达穆斯的儿子,首先安顿亚西比德和他的朋友们住在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过去那里住的是他的母亲,在斯巴达城里面,厄罗达斯繁茂的树林深处。显然,这位太后对园艺没有兴趣,因为通往小河的土地是十分荒芜的。到达的当天晚上,他们就见到一些狐狸在荆棘中追赶野兔。亚西比德和他的同伙安顿下来,他们打开带来的行李。屋子里火盆不断地燃烧着,地上几块山羊和绵羊的皮是这间装饰简单的宫殿惟一的奢侈品。这些流放者只有在晚上才回到这里,国王和他的大臣、过去的埃夫尔人经常邀请他们进餐,永不厌烦地听他们讲述关于雅典的事情。
菜肴很简单,斯巴达风味,即使是在皇宫里面提供的也只有酒,仍然十分节省。当流放者掏空了他们的消息口袋时一件最无趣的事情发生了:现在是听斯巴达人教训他们的时候了。讲话最滔滔不绝的人是当年的埃夫尔人安狄奥斯,亚西比德猜测他有极大的野心,甚至要与国王作对。埃夫尔人享有很高的特权;他是国王的监督者,拥有广阔的权力。他是培养的对象。
“雅典的民主制是什么样的?”安狄奥斯问道,“一个适合雅典的制度。公民就没有权力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吗?雅典人是不是认为处在国王统治之下的斯巴达人十分不幸?”
亚西比德表示肯定地点点头。对方得寸进尺:“多么傲慢自大的雅典人!你们拥有盟友,你们想要独霸一切!你们指责皇权,但是伯利克里表现得就像一个国王!不,他还不是一位国王,他是暴君!真正正义的捍卫者,是我们,不是雅典人!”
亚西比德再次点点头。
“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雅典已经转变成为暴君政治。这就是为什么必须重新将它引入理性的轨道。”
安狄奥斯很高兴听到别人同意自己的想法;他因此对亚西比德十分友好,这并不困难的。
幸运的是,斯巴达的年轻人和雅典人一样讨人喜爱,侍从让来宾在几个奴隶的陪伴下回去,这是一些波斯和斯巴达的混血儿,或是波斯和维奥蒂亚混血,这从他们褐色的脸色和阴暗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由于长期和波斯人接触,斯巴达人保持了一种纯正的染色:他们喜爱房屋上鲜艳的色彩,服装的五彩缤纷,他们从亚洲学来的各色辛辣菜肴:番红花、小茴香和胡椒。
“下面该怎么办呢?”过了几天查米德斯问,“我们还要这样持续多久呢?”
“一直等到战争结束,”亚西比德回答,“我向你保证,那时我们就返回雅典。”
“受奴役的?”
“胜利者姿态的。”
“穿着斯巴达军队制服?”查米德斯讥讽地说。
泰西克莱斯,这位一直陪伴亚西比德从雅典到锡拉库斯,又从那里到了图里瓦再到斯巴达的年轻人用心地听着。他们护卫亚西比德从雅典走向耻辱。但是走向哪里?直到什么时候?
“我们只会穿着代表我们利益的制服,查米德斯。”亚西比德用同样生硬的口气回答。
“这是不是苏格拉底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亚西比德没有理睬他的挖苦,继续说:“你不了解的动机是什么,查米德斯?”
“大概是丑恶的动机。”
“很好。在所有你了解的动机和你生存的成功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查米德斯笑笑。
“我认为不如接受普罗泰戈拉的理论。”
“普罗泰戈拉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亚西比德总结道。
几个星期之后,拉栖第梦人的胜利验证了亚西比德的建议,首先是在锡拉库斯,然后是在洛里昂。在西西里,比如,他建议斯巴达人派遣人员到海军充当桨手陆军充当装甲步兵,这样大幅增加了兵员;他是有道理的,吉利普靠着这样的方法拯救了锡拉库斯。他还建议斯巴达通过切断雅典财政来源的手段削弱雅典的实力;他又说对了,雅典开始缺少资金了:它甚至都无法给色雷斯的援军发放军饷,因为士兵们要求每天每人一德拉克马,他们的要求超出了财政的能力。
安狄奥斯成了亚西比德和皇宫的座上宾。亚西比德重又找回了两年前的热情,相信雅典卷入西西里灾难性的经历。
“把握住你们的机会!”他对国王和埃夫尔说,“情形从没有对你们如此有利过,而今后也不会再有!埃贝准备要摆脱雅典的奴役,在亚洲,爱奥尼亚发生暴乱了!那是雅典最后的抵抗堡垒。两个总督第萨费纳和菲尔纳贝兹急忙和你们缔结了盟友关系。”
国王阿吉斯和他的父亲一样,生性卤莽:他对加入重大事件很反感,要是他无法确定能否成功的话。然而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资金。他向亚西比德解释了原因,向他介绍了一个亚西比德只通过道听途说知道的人,一个留长发的沉默寡言的大胡子,名字叫做利桑德。据说他是著名的赫拉克利德家族的私生子,是人与半神的结晶。
后传 背叛的血 下感谢接待(2)
“我不想重复雅典人的错误,他们叫来色雷斯人帮助,随后又驱逐他们回去,因为雅典不能付给他们军饷。”阿吉斯向亚西比德解释道。
“向波斯大帝借款,”亚西比德建议,“波斯人很有钱。”
“那我怎么还呢?”
“从雅典人身上剥削。”
国王向亚西比德投去一瞥好奇的目光,没有应答。利桑德发过牢骚之后就一言不发了:“一群野蛮人”。没有动词,主语也不完整;只有“一群野蛮人”几个字。见到他的魅力对利桑德不起作用,亚西比德只好作罢。
要是有人在近处观察,就会发现亚西比德没有理解场景,那些斯巴达人心中充满了顾虑。他们同样受迷信控制,这令亚西比德十分困惑:如此说来他们在新月之下断然拒绝无论任何计划!然而他们的军队却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心中没有一丝虚荣的想法:他们训练不是为了卖弄博得他人的赞扬,也不是为了让诗人歌颂,而是为了使他们的身体时刻保持备战状态。在军营里在体育馆里,他们跳跃着,搏击着,奔跑着……
但是由于不断的热情,叛变者赢得了安狄奥斯的同意:斯巴达决心向波斯借款,给自己足够的钱用来给雅典以致命一击。剩下的就是要了解两个总督中哪一个他更为偏爱。第萨费纳占了上峰。波斯和斯巴达会面签署建立了联盟协议。撰写协议的过程是非常艰苦的;商谈的最终结果是,胜利之后将所有亚洲的雅典城邦让与波斯。同时,还应向埃贝和爱奥尼亚发去一份外交公文,使他们也被联系在协议之内。国王决定派亚西比德去,他和爱奥尼亚人有一些联系。几天之后他就要出发。
一天晚上,在安狄奥斯家里,亚西比德有些喝多了,他双臂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着查米德斯:“雅典就要完蛋了!我敢保证!”他狂喜。而查米德斯和泰西克莱斯只是浅浅一笑。复仇的狂热欲念令他们困惑不已。他们为了留住脸面远走他乡;受到亚西比德的牵制,又犯下亵渎神明的罪行,他们无法否认。否则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盼望雅典毁灭,那里生活着他们的父母和朋友。但是他,是野心将他推向仇恨吗?雅典究竟犯了怎样的错误?
它错误地将他命名为将军,正是这个人把雅典引向深渊。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叫世人忘记他曾经是西西里惨案的主谋吗?然而他们隐藏了不满,因为在斯巴达他们比在雅典少受耳光鞭笞。还有正是因为有他,他们才可以拥有住处有饭吃。不管怎么样,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逃离的,他们选择前往帕特雷,他们中的一个人在那里有娘家的亲戚。
亚西比德没有改变。在斯巴达他又重演他的丑闻和荒唐。几天之后,一场地震袭击了城邦,他们来看看他的情况。已经是深夜了,街上到处是光着身子的惊恐的人们。当查米德斯和泰西克莱斯发现亚西比德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冲进他的屋子叫喊他。他喝得太多了,睡得太沉了吧?查米德斯冒险冲进他的房间。他不在那里。查米德斯摸摸床;是凉的。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看见他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他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毫无疑问,一场风流韵事。随后他们听说皇宫的护卫曾经看见他从王后的房间里出来。又过了一段时间,王后怀了他的孩子。
那个人没有真正对款待表示感谢。最终,丝毫感谢也没有。
后传 背叛的血 下阿波罗的庇佑(1)
那些通常是间谍的旅行者将这些事情传到了雅典。整个城邦感到蒙受奇耻大辱,人们都在怨恨背叛城邦的那个人,毫无疑问,与谚语正好相反的是,有时候报仇必须要及时。几个月前亚西比德刚刚被处以死刑,在布勒特宏的各个城门上张贴着亚西比德的动产和不动产目录,他的所有财产都已经被城邦没收,审判官议会(这大概是历史上第一次拍卖会)的职员将对它们进行拍卖。拍卖所得将会收归资金严重短缺的国库。
雅典城中的确还有一部分钱,但都掌握在私人手里。那些土地,320普莱特的可耕地(大约26公顷。雅典的地产所有者不能超过这个限度)被分成了十份,并且很快就在一个贵族的花园中分掉;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为劳动力的问题担忧,因为在城里有过剩的逃跑奴隶等着被雇佣。很多人前来观看他的宅邸,议论着这栋房子前任主人的荒谬行为。阿斯帕吉,她在接任伯利克里的皮革商的关心下发了大财,买了两张镶有纯金雕像的铜床。亚西比德的塑像卖给了一个寡头政治派的银行家,而一个牲畜商人在他妻子的劝说下,选中了一件刺绣织品、银制和玻璃的杯子,同时看中的还有一个纯银的便壶。
受好奇心的驱动,粘西比一个人在拍卖前参观了这所住宅,屋内的陈设以及那些有意掏钱的买主赞不绝口的夸奖让她十分气愤。一个人独自占有如此多奢华却无用的东西,与此同时城里有一半的人每天只能勉强糊口,面对这样的事实却似乎没有一个人感到愤怒。
参观者聚集在餐厅的大幅壁画前,谈论着雅典城里的大事小情。一幅壁画竟然挂在私人住宅里!那个家伙自以为是神吗?这幅壁画象征着什么?也许是奥林匹斯山,一些几乎全身赤裸的伟大人物围绕着一位金发的神祇,那大概是阿波罗。这幅壁画将属于买下这栋房子的人,人们确定是一个居住在雅典的侨民,一个色雷斯的皮革商将会买下它,因为没有一个雅典人敢住在这样一所房子里。
粘西比在豪华的房间中走动,目光忧伤。她来到卧室,许多有钱人赞叹一张铜床大得足以睡下一个班的人。她推开一扇藏在墙中的门,忧愁地凝视着,足足有20多双便鞋摆放在一个鞋架上。20双啊!那是什么样的鞋啊!上面镶嵌着金银宝石……她俯下身,头脑中闪现出一个意念。她很快选择了一双看起来最旧的只镶有一颗红色珍珠的皮制便鞋。拿起鞋,粘西比把它塞进大衣里。
然后她就离开了那里,想着这个毁掉雅典的家伙的卑鄙言行,如今他却在斯巴达过着安逸的生活。
那些旅行者除非长了翅膀否则他们不可能追得上亚西比德的行踪和了解他生活的新情况。事实上,他已经离开了斯巴达,带着拉栖第梦人的委托乘船前往爱奥尼亚。他承诺信任亚洲各国各岛的统治者,他们要与斯巴达联合起来共同打破雅典使人无法忍受的枷锁。但是他承诺过太多的事情!他说话很多,有时候是太多了。阿吉斯国王甚至埃夫尔人安狄奥斯逐渐开始发现这个雅典人实在喜欢臭摆架子:他几乎和爱奥尼亚的所有人有联系,他认识提斯费尔纳,他把这些人控制在手心里,三下两下地处理他们……人们有时候甚至相信,依照他的说法,从今以后他就是斯巴达的领袖。对于拉栖第梦人来说,一个谨慎寡言的统治者是多余的;亚西比德大概曾经否认过拉科尼亚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和创造了“简洁的”这个词语的事实,然后,无论他讲述什么,他背叛了他曾为最高统帅的雅典;人们可以相信他并让他成为斯巴达的代表吗?这的确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除此之外,他还让王后怀了孕!
然而,拉栖第梦人任由他做了。一个星期之后,亚西比德吸引拥有庞大船队的希俄斯议会归顺斯巴达。随后轮到了亚洲各国:艾里特和克拉索门的两个城市也加入其中。作为委托领导的拉栖第梦人惊叹于亚西比德出色的口才;要是他们说得过多了,那些雅典人就会制止他们的演说。特奥斯,同样位于亚洲一侧,也倾倒于亚西比德的口才,继而是米利都,爱奥尼亚最大的城市,最后是艾费兹。雅典的使者直到那时仍相信这些城市的联盟,他们向爱奥尼亚人指出亚西比德是一个叛徒,竭尽全力阻止亚西比德的政治演说活动,听了这话之后,爱奥尼亚人不再忠实于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
诚然结果有利于斯巴达的利益,但是对于亚西比德来说有点多。当一个拉栖第梦使者在与雅典船只在米利都的交火中被杀时,情况变得使他们不能接受了。这一次失踪不仅让亚西比德成为委托一事的领袖,并且成为拉栖第梦政治上事实上的统治者。但是,拉栖第梦人不会就这样屈服于一个金头发的能说会道者。
在一次达成协议之后,国王和安狄奥斯向伯罗奔尼撒船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