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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情天下有情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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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疼的用力使劲捂住半边脸,回到了工棚,疼的我一夜也没有睡觉。
  过了大约半个月,我被拔掉的牙的旁边,又长出来一颗新牙,怎么这么大了还长牙呀!我觉得非常奇怪,便去问大夫。
  大夫说这叫智齿,是成人之后才长的牙,你那颗牙拔掉太可惜了,你牙疼是在出牙,这是每个人都经历的正常现象。
  由于我的无知,也由于大夫的粗心,我忍痛拔掉了一颗本不应该拔掉的牙。
  “赵王新渠”这条河很宽很深,我们挖到一米以下时出现了流砂和江石,流砂大家都知道,又稀又软,根本装不上车,可是江石是什么?许多人根本没见过,这江石也是一种很硬的石头,什么形状的都有,有大有小,坑坑洼洼的坚硬无比。无论是锹挖、镐刨,都非常不好挖,根本就装不上车。
  大家任务在身,非常着急,不顾一切的使劲挖,几天下来,许多人出现了异常情况,长了茧毒。
  大家长期使用铁锹,时间长了,手上都起了厚厚的老茧。由于用力过猛,受到挤压,老茧厚皮下面的软组织被挤变形,并且在里边化了脓。一开始时又红又肿,疼痛难忍,最后用刀划开老茧,厚皮下面会流出许多白色的脓汁来,叫人痛苦不堪,不能再握锹把,也不能再推小车,于是便丧失了劳动能力。
  班长老孟看见我很能干,便主动要求和我结对,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今天我跟你一对,看看你是真正的童蛋子还是个稀泥软蛋。”
  班长老孟看中了一块距离大堤最近的地段,刚一进入工地就跟我比上了。我看见已无退路,被迫应战,我推车走出去十几步远,他的那车土已经装满了,速度极快。
  因为是两个人用一个车位装土,在谁头上窝工谁要负责,我一看大事不好,便迅速迈开大步,甩开他的追踪。
  当我回到地段时,远远看见老孟已经推着空车跑回来了。我一咬牙,拼了!我换上一个大桶铣,用六下就装了一车土,推起就跑。
  桶铣是一种特别的工具,形状远看似一个小桶,是直上直下的有些凹面的一块铁板,在土层中可以一直向下捅,只要你能端的起来,挖个七八十公分是没有问题的。
  老孟摽着和我干了一天,平均几分钟就能推一车,一天跑下来,两眼直冒金星。但是我的脾气就是这样,累死认了,但决不能服输,豁出命去也要争口气。
  到了晚上吃饭时,我一气儿吃了八个半大窝头,为什么是八个半呢?因为那半个窝头还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我已经睡着了。
  早晨起来吹哨时,我嘴里还含着半个窝头,右手还拿着筷子,累的那个惨样儿!
  班长老孟第二天没有上班,不知为什么不见了踪影,晚上吃饭时才看见他,完全改变了模样,右手裹着白纱布,还吊着绷带。
  他对我笑了笑,说是手得了茧毒不能再干活了。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是头天累坏了找个借口,根本就没有得茧毒。
  全班民工34个人,有12人得了茧毒,于是这些人的土方就全部分摊到别人身上,他们不能推土,只能拉车,一车流砂至少有800多斤重,大一些的车就有1000多斤,压得人有时连车把都抬不起来。
  我的车盘子最高,车也又大又长,拉车的人说我的车最重,最让人发怵。
  
  血洒长堤
  工程到了最后收尾阶段,大家开始抢运河坡上的那块腮土,时间没有固定,那点儿活儿干完了收工。每个人的身上汗水像涓涓小溪一样不停地往下滴,大家都盼着能尽快干完活儿好等待验收。
  快到中午了,火辣辣的太阳晒的身上又黑又亮,我狠狠的拍了一车土,拍的高高的,大大的,我挂好车绊架起车来,发现两个车把在不停的颤,由于太重,车把已经不能承受,车轮上的车条也在吱吱作响,我看不见前面路上的道板,只能凭着感觉向前走,但是车子已经不听使唤,左摇右摆,感觉非常吃力。
  要爬坡了,这段坡又长又陡,我咬紧牙关,拼命向上爬。因为临近中午,肚子已经咕咕作响,我又累又饿,只觉得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爬呀爬,不能停,也不敢停,因为一停下来,坡太陡放不下车子,就会连人带车滚下坡去,就算停下来站住了脚,想再起动向上爬将会更费劲儿,真比登天还难。
  一步,一步,又一步,我竭尽全力的向上爬,每迈出一步,都会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汗水流进了我的眼里,流进了我的嘴里,眼睛已经睁不开,嘴里却又咸又苦。
  我憋住一口气,紧蹬最后几步,终于爬上了大堤。啊,我终于上来了!
  怎么回事,我觉得心口一热,有一股咸咸的液体涌上来,我紧闭着嘴,不让那口血吐出来,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把那车土倒在了大堤上。
  土倒完了,却觉得两眼冒金星,一刹间周围变得一片黑暗,两只耳朵里,原来大喇叭那嘈杂的声音突然都没有了,变得异常安静。我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大堤上空无一人,人们都已经吃饭去了。我不知坐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一瞬间,等我清醒的时候,发觉自己靠在土堆旁,两腿微微蜷着坐在地上,车把重重的压在腿上,肩膀上有一块红红的血迹,是刚才昏迷时从嘴里流出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努着了,但是我知道人过力时才会努着,只要一努着了,这辈子身体就全完了,就不能干累活儿了。
  我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想努力支撑着站起来,但是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又一次栽倒在大堤上。
  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这么松包呀!
  我恨自己的腿不争气,一咬牙,用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扳着小车,拼命用力站起来,推起小车,摇摇晃晃地走了回去。
  但是还没有走到工棚,却碰到吃过饭的民工们己经陆续回来干活了,我的那份饭早己被别人抢光了,我只得又返回工地,拼着命完成了分给自己的那份活儿。
  历时三个月,工程终于完工了,全部验收合格,但是还不许回家,指导员有令,每人必须运一次道板。
  道板就是推车时铺在路上的木板,由于我们所施工的地方不是河道就是海边,土地都非常泥泞,有时软的陷脚,湿的必须穿雨鞋,在这种地面上根本无法推车子,连两边车腿都要垫上木板才不下陷,更何况装有重载的车轮了呢!所以必须在前进的道路上铺上道板。
  道板有宽有窄,宽的七八寸,窄的四五寸,独轮车在上面行走是非常需要技术的。
  铺道板的时候先把土坡铲平,把道板依次按顺序头尾相接排好,在道板边缘用铁锹划上印儿,再把道板搬开,用铁锹把道板下面相当道板那么厚的土挖走,在把道板放进去,于是道板就像镶嵌的一样,非常平稳的放在槽内。这样,推起车来就不会陷下去了,而且非常轻快省力。
  我铺道板的技术是一流的,推小车的技术也是一流的,我可以推一大车土非常迅速的在道板上行走,非常准确的拐弯,敢跟任何人竞赛,并且毫不逊色。
  秋天的工程是在张清口,距离赵王新渠约有三十里,为了省钱,公社作为一个连队要精打细算,要求每个人推一车道板然后才可以回家。将道板运到秋天的工地上去。
  道板每人四块,指导员亲自督战,等到排到我时,老李说,这个大个儿有劲儿,给他多来点儿。挑大块的道板给我装上了六块,我抬起车把来一试,有几百斤重,心中暗暗叫苦,就因为个子大,干活儿时要受到特别优待。
  前面有人带队,大家排成一字长龙,一辆小车跟着一辆,大家互相监督,恐怕有人把道板推回家去,因为木板很贵,这几块能值几十元呢!
  常言说,远道无轻载。
  大家走了十几里路,只觉得小车越来越沉,因为都是土路,所以很不好走。
  有的人开始抱怨,有的人甚至一边走一边骂娘,甚至有的人竟然把一车道板往路旁一扔就跑了,直接推着车跑回家去了。
  我推着这车道板来到目的地,登记完数量,又返回工地装了行李、铁锹,每人又发了七个窝头,没有发钱和粮食,我们推起车没有休息,一直跑回了家。
  
  乔迁新居
  回到家中,正巧赶上忠曾大叔与几个人在帮我们盖房子,说是盖好听些,实际上是用土和成泥,掺些麦秸,一层一层往上堆,一块砖也没有,直至堆过一人高。大约四五天光景,东、西、北面的墙全堆完了。忠曾大叔说,这房不能急着盖房顶,必须晾干些,否则就不爱干了。
  大约晾了二十多天,那些胳膊粗细的木料便被请上了房,妈妈用麻绳将那些荻子打成草帘,铺在房顶上,再上一层泥,抹点白灰,就这样,新房盖成了。
  我们再也不用在老叔家的东厢房借住了。三年来大家挤得紧紧的,睡觉连翻身都困难,我们这次盖的虽然是三间小土房,但毕竟是自己的家呀!
  我和二弟找来一些已经干了的向日葵杆,把上面的黑皮刮掉,锯成长短不一的形状,再糊上白纸。我和爸爸找来一些方坯,沿着东山墙垒了一个土坑,搭起一个锅台,安上口大锅。小屋总算有点儿模样了。
  大家兴高采烈的把几床被子抱过来,正式乔迁新居了!
  但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刚搭好的土炕非常潮湿,被子放在上面很凉,爸爸的关节炎又犯了,走路非常吃力,但仍然坚持上工。
  窗户用向日葵杆插好了,但门框和门却不能凑合,怎办呢!大家无计可施。
  正在大家犯愁的时候,最小的弟弟小民对妈妈说:“您们上班吧,我来看家,一定好好看家。”爸爸妈妈觉得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每天大家都上工去,弟弟就搬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用两只小手托着下巴,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
  伯父是个木匠,手艺很好,他看到我们没有钱买门,就用一些旧木料接起来,给我们做了一扇门,爸爸用铁丝斜着把门拉起来,免得变形。
  连找木料带打门,大约有半个来月,这么长的时间里,小民弟弟就一直坐在门口看着这个家。
  有了小土房,就有了家。我和几个弟弟一有空就推土,堆在房子前面,沿着房子的山墙向前堆起了一堵院墙。按照规定,房前的宅基地归我们所有,于是又在院子西南角挖了一个猪圈,准备养些家畜。
  爸爸沿着院墙种了一些向日葵,又在院子里栽了一些烟,看着院子里一片绿色,爸妈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许多。
  每天下班后,我和弟弟都去挑水浇烟,浇向日葵,在我们的照料下,向日葵已长了半人高,烟的叶子也一片绿油油的。
  爸爸闲时坐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一小片烟盘算着,一棵烟能晒一两烟叶,这几十棵烟就能收获好几斤呢!
  这天,刚刚吃过早饭,爸爸在院子里给烟打尖。
  突然,治保主任牛二皮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气势汹汹的,一进院子,不问青红皂白,手一挥,墙边的向日葵就只剩下一棵棵光杆司令了,再一阵左砍右杀,爸爸辛辛苦苦种的几十棵烟全部从根部上边削断,露出一二指长的白茬,一根也没有剩。连树下种的两棵南瓜也被连根拔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也站在那里发愣,气得浑身哆嗦,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上前去问牛二皮,为什么把这些向日葵和烟全砍光。牛二皮两眼一瞪,大声说:“这就叫割资本主义尾巴!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你们还想复辟资本主义吗?”
  又问养了几只鸡,几头猪,我们什么都没有,还没有钱买呢!他说如果养鸡就只许养一只,多余的必须杀死!
  我真不明白,养鸡与复辟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向日葵和烟全部除掉了,资本主义复辟就不可能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问了一下别人,其他人的家里他们连碰都没碰,只有这几家专政对象被铲除了毒草,割去了资本主义尾巴。
  爸爸气的浑身哆嗦,看着院内一片狼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记忆力。我记得最早的一件事,是我最不喜欢系在我肚脐上的那条白纱布,一有机会就想把它扯下来。
  有一次我无意中谈到了这件事,妈妈表示很惊讶,说那时我才生下不久,由于肚脐恢复的不好,像个大无花果,所以很长时间腰间都要系着一条纱布。而且三天两头儿生病,整天往医院跑,唬得大人提心吊胆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那时还小,奶奶用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胳膊挎着一个篮子,去‘公和裕’粮店买面。
  奶奶刚刚把我放在面柜上,我一挺肚子,便把一泡尿撒在了面柜里。
  奶奶气得照着我的屁股给了两巴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那个卖面的人说:“嘿,这小子怎么上这儿尿来了?”又说,“童子便还能治病呢,没事!”说完拿了一根棍子,搅拌了两下继续卖。
  我刚会走的时候经常穿着一身白色的小海军服,拉着一辆既会摇头又会‘嘎嘎’叫的小鸭子车到处跑
  我小的时候姐姐很喜欢我,常常一有空儿就哄着我玩儿。我最喜欢姐姐那长长的大辫子,只要一趴到姐姐的背上就用手揪,疼得姐姐用力拧我屁股,但我忍住痛不哭,但仍然不松手。姐姐的力气好大,她可以一只手把我举的高高的,那时我好怕呀!
  这么多年了,直至今日,我仍然很喜欢长头发女孩子。
  姐姐比我大11岁,高高的个子,双眼皮大眼睛,梳着两条大辫子,是个身材苗条很漂亮的北京姑娘。由于学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航校,毕业后到成都的一家飞机公司工作,成为制造飞机的工程师。
  1958年姐姐叁加工作时孤身一人,远离北京,非常想念爸爸妈妈。
  我记得那时每星期姐姐都会寄来一封信,每封信上泪迹斑斑,字迹都有些模糊。每次寄来的相片背面都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女儿在想念家乡。
  爸爸和妈妈每当看到这里,都会潸然泪下。妈妈有时甚至哭出声来,埋怨爸爸不该让姐姐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今天写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形,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浸湿了我的稿纸。
  姐姐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她平时节衣缩食,把所有省下来的钱都寄给家中,逢年过节父母过生日更是从不拉空。
  我小时候就暗暗下定决心,等长大了挣钱了,一定要像姐姐一样,努力减轻爸爸妈妈的负担,多寄上点钱给家。
  姐姐结婚时,爸爸在四川饭店定了一桌酒席,我记得很丰盛,一共才花了十六元,但是由于我急着上学,却没有时间吃。
  姐姐家共有三个孩子,前两个是女孩儿,最小的是男孩儿,叫小江,我记得是68年10月15日出生的,已经有半岁了。
  69年夏天,我们的生活依然很艰难,天天挨饿,吃糠咽菜是家常便饭。当姐姐知道我们竟然用粉碎了的玉米轴来充饥的时候,来信让妈妈去四川,既能帮助家中节省一点儿粮食,也可以帮助照料一下最小的孩子,姐姐好脱身去上班。
  为了少一张嘴吃饭,妈妈决定带最小的弟弟晓民一起去四川。
  乘坐7次列车经过了几天的颠簸,穿山越岭来到了天府之国成都,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姐姐一家人。
  久别重逢不禁悲喜交加,但是妈妈与弟弟只住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姐姐所在的工厂是一家国防工业的大厂,在“清理阶级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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