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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情天下有情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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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初由于吃花生皮儿大便困难,用小棍往下捅,疼得我直咬牙,真是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直到30多年后的今天,我的痔疮还是未痊愈,可能与那时的挨饿有一定的关系吧!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妈妈的性格,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充满自信,总是不断的鼓励爸爸,鼓励我们几个孩子。不仅如此,还经常照顾伯父伯母,孝敬祖父,众人有口皆碑。
  我记得当时的生活太苦了,没有一点钱,甚至连买盐的一点钱也没有,怎么办?我们又不愿意向别人借,就拿勺子舀点咸菜汤凑合。
  回乡13年我们没有做过一件新衣服,穿的所有衣服都是补丁叠补丁,我现在还保存着一条当年最好的裤子,前面膝盖上一边补了一块大补丁,屁股后面也补了两块大补丁,补得非常整齐,是我自己补的,当时这是我最舍不得穿的一条裤子。
  我的几个弟弟都非常懂事,一有活儿时大家抢着干,穿的衣服都是我穿过的,而且从来都没有怨言。
  我们村儿文化相当落后,从来看不到报纸,连个电话也没有,更甭说什么娱乐设施了。
  农村人上厕所根本不用纸,大便时顺手在旁边拣个土坷垃一擦就得了。
  有一次我路过一家的门前,看见窗台上面摆着一个布袋,约有4指宽,半尺长,里面装满了草木灰。
  我感到疑惑,就问随行的人,他们笑了笑说:“这叫骑马布。”我更不明白了。经过他们的解释我才知道,农村女孩子从来不买卫生巾也不用纸,她们没有钱买,只得用草木灰装在布袋里,每天将布袋里的草木灰换成干的,用完后将布袋洗净晒干,留作下次再用。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许多人得了夜盲症。有人就问我有什么法儿可以治,我告诉他们吃点儿鱼肝油就好。那天忠曾大叔来找我,我从抽屉里找出几粒鱼肝油给他,第二天他高兴地对我说:“你给我这药可真是好东西,我只吃了一粒夜里就能看见东西了,我要把那几粒留着以后再用。”
  隔壁的五叔家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一家子人全闹肚子拉稀,我给找了一些黄连素,五叔一家人吃过就好了。艰苦的农村生活,就要靠大家互相帮助克服困难渡过难关。
  挖海河的三个人都从衡水回来了,听说个个累的又黑又瘦,我去探望他们,见了我,连声埋怨,大呼上当!都说是我把他们骗去了挖海河,这也是你们自己愿意的,怎么怨我呢?
  他们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艰苦的生活环境,那么累的活儿,我却说的那么好。
  他们哪里知道,我是为了不让爸妈担心而来安慰老人的呢!
  
遇龙卷风
  遇龙卷风
  每年除了春秋两次挖海河以外,还要在冬夏去挖清淤之类的工程,这都是县里面组织的,规模比较小。
  麦秋过后,县里来了通知,让村里组织人力去曲沟清淤。
  曲沟距离我们村大约三十多里地,也就是半天的路程。
  村里一共去了十几个人,由耗子—自称为革委会第七把手带队。
  村中一共两辆大车,一辆车装东西,一辆车拉人,我们几个则推着小车跟在后面。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了曲沟,找了地方住下。吃过晚饭以后,大家都围在大炕上听慕曾大叔谈古论今。
  慕曾大叔正值中年,知识渊博且健谈。一般情况下总是大叔找我聊天,他说我记忆力与众不同,聊起来有意思。
  在聊天中谈到了古代帝王将相的生活,谈到了唐代极盛时代的唐玄宗李隆基,我对大叔说:“唐玄宗多才多艺,挺有人情味,公元734年12月18日,他下令京城不许行乞,而设病房周济乞丐。世人都知道唐明皇宠杨贵妃,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很爱梅妃江采萍,可惜这个江南才女在‘安史之乱’死于乱兵刀下。”
  大叔问我:“你知道当时有宫女多少人吗?”我说:“大约四万人吧,是历代选民女入宫最多的。”大叔说:“当时被选入宫是非常光宗耀祖的事呢!”
  我和慕曾大叔正在津津有味地谈着,突然,耗子冷不丁插上一句话:“皇帝选妃子为什么不选他妈妈呀?我要是当皇帝就选我妈当妃子。”
  一片寂静,大家愕然,相视无语。李竹扭过脸小声地说:“整个一个二混蛋!”
  大家不再聊天,都散开睡觉去了,明天早晨还要上堤干活呢。
  听说后来在他爸爸老拐死后,耗子对他母亲给予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们要挖的河在曲沟村南五里地,主要任务是清淤。
  这天下午我们正在干活,将河底的淤泥装满车,装满土篮,往河岸上运。大家干得汗流浃背,谁也顾不上说话,只是低头干活。
  酷夏,真是能把人热死了!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直接烤在头顶上,没有一丝风。晒得我头昏脑胀,光着的上身除了汗还有又黑又臭的泥浆,肩膀和后背被晒得火辣辣的疼。
  我看见爸爸挑着两个土篮,用手吃力地拽着篮上的绳索,向前弓着腰,一步一步拼命地向堤上爬,那跌跌撞撞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爸爸每迈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咬咬牙再迈下一步,头上的青筋向外凸着,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掉。遇到堤坡非常陡的时候,爸爸就用手去揪坡上残留的树根。
  我在这边推土,一点儿也帮不上爸爸的忙。
  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儿,突然,有人高声大喊:“快看呐!那边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见西北方向的天空黄澄澄亮闪闪的,云层压得很低,远远地看见许多人在地上拼命地跑,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不好!快跑!来大风了!”我赶快向大家高喊。我想起了老人常说的‘天黄有风’这句话,判断是来大风了。
  话音刚落,大风呜呜地怒吼着已经到了!雨点不是从天上落下来,而是横着向人群扫过来。
  雨点打在人身上,就像有人在用鞭子使劲地抽你,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
  我推着小车用力向前走,但是不仅没有前进一步,反而连人带车被风吹倒在地。
  我终于明白了刚才看见的一幕,远方的人群为什么拼命地跑。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大风,而是陆地上非常罕见的飓风!
  我扔下小车和铁锹,回过身去找爸爸,只见爸爸手中紧握着扁担,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而扁担上拴着的两个土篮早已无影无踪,让大风刮得不知上哪儿去了,身上披的毛巾和衣服也早飞走了。
  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早已被怒吼的风声所淹没,没有人能听见谁在喊什么,满耳都是呜呜的风声。我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没有人能站得稳,都匍伏在地上向前爬,谁都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我爬到爸爸身边,紧紧地搂住爸爸。这时二弟建民也赶过来,护住爸爸。我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把我从地面上拉起来,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使人不由自主地脱离地面。
  “不好!要坏事!”我心中一惊,知道遇上龙卷风了。我拼命地用手指抠进堤坡凸出的硬土里面,把身体与大地连成一体,心想:无论如何也要顶住,顶住!
  雨点无情地抽下来,我闭上眼睛,使劲用手抠紧堤面,我趴在地面上,只觉得两条腿被风吹得在不停地抖动。
  正在这时,似乎听到附近有人高喊了一声什么,我睁眼一看,大事不好!三叔挑着两个土篮在像陀螺一样旋转,两个篮子与扁担已经形成一条直线,就像杂技动作中的水流星一模一样,几圈之后,人的身体开始倾斜,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与扁担和两个土篮在一个平面上,一同旋转起来了,而且越转越快,离地面已经一米多高了。
  我顾不得多想,让爸爸抠紧地面,我嗖地爬起来,扑上去拽住三叔的一只脚。这时三叔已经像神仙一样飘得好高,我只能够拽住他的一支脚。
  我紧紧地拽住脚脖子不松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向一边倾斜,竟然也跟着转起来。
  要坏事!我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双脚拖着在地面上划着圆圈,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我知道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事,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就要升天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我低下头一看,是一根暴露在外面的枯树根,虽然根部深深地扎在了土里面,可地面上有一段粗粗的弯曲的树干。
  当我再次旋转到那段弯树干时,我拼命用力使双脚钩住那弯曲的树干,只觉得脚面一阵钻心的疼痛,但是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是使劲用双脚钩住树干不放。
  奇迹出现了,我和三叔都没有继续上升,而是摇晃了几下轻轻地飘到了地面。为什么说飘呢?因为我们落地时一点都不疼,身上没有伤,是风托着我们,从几米的高处轻轻地把我们放到地面。
  我看见漩涡中心不停地向东南方向移动,所经过之处惨不忍睹,铁锹、小车、土篮,甚至还有张开双手呼喊嚎哭的人们,都慢慢地旋转着升上高空。
  雨,还在疾风中不停地向人们的脸上、身上猛扫过来。风,还是那么大,吹得人站立不住。
  我的脚面碰破了一块皮,但是命保住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张开嘴,喝了一口雨水。啊,里面全是砂子,牙碜得很,我用手向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扶着爸爸和三叔,吃力地向村中爬。
  五里地啊,我们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村里,一看村中全变样了。操场上的两棵一围多粗的大柳树整个被连根拔了出来,被拖至离树坑一丈多远的地方。
  道路两旁的树齐刷刷地倒了,电线杆子也全倒了,房屋被大风掀走了屋顶,只剩下一个个空壳壳。我们来到了住的地方,屋子里有半尺多深的水。大家惊魂未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一句话。我想:总算是活着回来了。一抬头,发现五叔没在屋里,我吩咐弟弟照顾好爸爸,又奔出屋去寻找五叔。
  半路上,在路边的一道水沟里,脸朝下趴着一个人。我过去一看,是五叔,他一看是我来找他,抱住我嚎啕大哭,我也哭了,竟哭得像小孩子一样。
  狂风吹得人根本无法站起来,我与五叔摽在一起,拼着命一步一步往前爬,路边的庄稼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玉米在地里齐刷刷地被斩了头,上半身及叶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杆立在那里。
  狂风夹着大雨下得更猛了,我分不清哪里是路,手脚并用沿着路边的水沟向前爬,爬了不知多远,实在爬不动了,我坐在泥水里搂着五叔呼呼的喘气。就这样,爬一阵歇一阵,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回到了住处。
  事后,五叔对我说,如果没有我,那天可能他就回不来了。
  几天以后,听说天津附近的一个村庄,遭到龙卷风的袭击,一个村子被卷走了四分之一,房屋全变成一片废墟,生命财产受到了很大损失。
  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一场最大最危险的龙卷风。人们常说:“天有不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说得真对呀!
  曲沟的清淤工程历时一个月,最后终于完工了。回来的路上,经过县城的餐厅,大家决定在这里吃顿饭再走。
  这个餐厅面积很大,大约有三十来张桌子。我们在一张桌子旁边坐定等候,由治保主任前去买菜。
  他们买了五元钱的杂碎,五元钱的熟肉,每包二斤。牛二皮每一只手上托着一个纸包刚转过身来,还没走上几步,这边已经等不及了。只见耗子一个箭步窜上去,抢了其中的一包肉,抱着肉围着餐厅猛跑,一边跑一边把肉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牛二皮见状也索性把纸包打开,也一边跑一边把肉往嘴里塞。
  其他人见状大惊,先是一怔,随后便行动起来,十几个人围着餐厅的桌子边跑边抢,许多肉在混乱之中掉到地上。餐厅中就餐的人很多,大家嘡目结舌,十分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会导致这种混乱情况发生。
  弟弟建民看了看我和爸爸,爸爸一声不响地摇了摇头。我愤愤地说了一句:“饭我们宁可不吃,也丢不起这份人!”
  我们起身离开了这家餐厅。
  栽赃陷害
  公元一九六八年十月三十一日。
  这天,刮了一夜的大风。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一骨碌爬起来,穿上破旧的上衣,蹬上那双已经露着脚趾的解放鞋,随手拿起一个不大的背筐,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在我们这里,平常要想拾点儿柴禾可真不容易,只有在刮大风的日子里,地里坑坑洼洼的地方才会藏点儿大风刮来的树叶,如果你起的晚了,被别人抢了先,连这点柴禾也拾不着了。所以我才起的这么早,这个时候,很多人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晚秋的风,冰凉刺骨。
  我缩着脖子,把手揣在袖筒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村北的杏树行里,一点儿树叶也看不见。路边一些发黄的小草,头上顶着一层白霜,把我的鞋都打湿了。因为我没有袜子,只得光着脚穿鞋,那露出的脚趾碰上草上凝结的白霜,冻得我直吸凉气,再加上北风一吹,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我沿着村北的一条路继续向东走,走到生产队的牲口棚北边的一块白薯地里,发现在刨过白薯的坑坑洼洼的地方,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薯叶,每堆刚刚够一小把。
  我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赶紧蹲下身去,一小把一小把地用手抓起这星星点点的白薯叶,抓一把就放进身边的背筐里,一边抓一边想,春天家里断了顿儿,我们连白薯秧都吃完了,最后只得吃花生皮,可真难吃呀!这筐白薯叶,够全家吃两天呢。
  每个小土坑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土坷垃,真正有白薯叶的并不多,而且这些白薯叶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霜。我一小把一小把地往小背筐里抓,手指冻得通红,疼的像有无数钢针在往手指上扎。
  我一边抓,一边把手放在嘴边用热气哈,想借口中的一点点热量来暖手,一边哈气,一边使劲的跺脚,因为脚已经冻木了。
  风,还在无情的刮着,鼻涕却不怕风,勇敢的钻出鼻孔,我没有纸,更没有手绢,只得用脏乎乎的手,帮助把它清除出去。不多一会儿,便成了唱戏的花脸,上面全是黑泥,样子狼狈极了。
  从白薯地的南端转到北端,渐渐地,我的背筐也快装满了,心中不由的暗暗高兴,今天早晨总算没白挨冻。
  白薯地的北头路边有一小堆白薯秧,这是装车时丢下的。我把这小堆白薯秧搬开,发现底下藏着一小堆白薯叶,我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抓到背筐里,唯恐它又被风吹走。
  这时,我发现一个黑影从身后鬼鬼祟祟的溜过去。
  背筐已经满了,我用手使劲往下压了压,然后挎在肩上,嘴里哼着小曲儿,不慌不忙的沿着小路向村里走去。
  刚走到村北的杏树行里,突然,不知从哪儿钻出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大队会计,我刚要问他们有什么事,大队会计用手插着腰,两眼一瞪,大声喝道:“站住!你干什么去了?”
  “我刚去东边地里拾了点儿白薯叶。”我连忙回答。
  “说的好听!你这个臭地主崽子!还敢不老实!”不由分说,走上前来,他轮圆了两只胳膊,“啪!啪!”左右开弓,一连抽了我五个大嘴巴,我来不及躲闪,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有一股咸咸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下来。
  大概是他打累了,呼呼的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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