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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欠谁的瓦伦丁 作者:婧暄(晋江2012.12.25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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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莫嚼着满口的牛肉含混不清的问,“你今天怎么那么能吃?”
  “心情不好。”
  “谁惹着你了?”
  “贺承伦。”
  宁莫手中切肉的动作一顿,“你们又在一起了?”
  “瞎想什么呀”,乐怡把事情的原委描述了一遍,越说越有气,“不给我机房,他还有理了,居然挂了我的电话。”
  “他会那么对你?我不信。”宁莫使劲儿摇了摇头,“老贺以前对你多好啊,在大学的时候,还有非典的时候,你忘了?”
  她当然没忘。
  非典的时候,人心惶惶,她刚入行,工作太拼压力又大,累得发了低烧。她吓坏了,请了假在家,也不敢上医院,怕被别人传染。
  贺承伦打电话来,听出她声音不对,立马赶到了。
  她隔着公寓防盗门的铁栅栏劝他走,“师哥,你回去吧,别叫我传染你。我再休息看看,如果还不好我就去医院。”
  贺承伦头一次跟她急,两手死死的攥住栏杆,瞪着她,“佟乐怡,你再不开门我就去找开锁的了,要不就直接叫救护车,你选一样吧。”
  她怕他嚷得四邻皆知,只得让他进来,然后听他的吩咐,乖乖地吃药、乖乖地喝姜汤、乖乖地钻进被子里捂汗。
  睡觉前,她躺在被子里,勉强睁着朦胧欲合的眼,看着坐在床边的贺承伦,“师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不明白?”
  她摇头,又小心翼翼地张口,“宁莫说你喜欢我。”
  “她比你聪明。”
  她似乎没听清,“啊?”
  他笑着俯□,吻了她额头一下,“快睡觉,傻丫头。”
  她分辨不出脸上的烧到底几分是因为生病,“那个……我怕传染你。”
  他又吻下来,“那就传染吧,我和你一起进病房。”她至今
  仍记得,他柔软的唇,轻延而下,印上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嘴唇,清清凉凉,舒服得可以催眠。
  第二天,烧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还是仓促,以后再改吧。再次感谢亲们的理解和体谅~~


☆、第十三章

  用完餐,两个久未谋面的女人谈兴未尽,又转战至附近的酒吧。
  倾吐闲聊,酒吧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烛光摇曳,幽暗且私密,将周围笼罩成一方独立的天地,有驻唱歌手的靡靡低吟,有知心好友伴侧,酒酣意畅,不知不觉便已近深夜。
  宁莫回首往事不胜唏嘘,“你们呀,唉,我至今也弄不懂老贺为什么会跟你分手,前一天还好好的呢,第二天就告诉我你们俩分手了,而且还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想当初他看你那眼神儿,简直能滴出蜜来,我现在想起来都直起鸡皮疙瘩,一说起你也总是“我老婆如何如何”,就差让我们准备份子钱了,谁想到……唉。要说缘分尽了吧,你都换了工作了结果还能碰上他……”
  乐怡开始觉得脑袋发沉,她托着腮,晕乎乎地想,今天怎么才喝这点儿就不行了,看来杂志上说的没错,借酒浇愁的确容易醉,没准还像台上的歌手刚刚唱的,一杯latte也可以灌醉。
  宁莫感叹完,见乐怡没反应,便推了推她,“乐怡,你听没听见我说什么?你打算以后怎么和他相处,你总不能为这再换个工作吧?”
  乐怡歪着脑袋,手腕微晃,杯中融着碎冰的鸡尾酒缤纷眩目,她眸光迷离,声音低得似自言自语,“宁莫,你说,曾经对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分手以后就搞成这个样子?见面的时候装作莫不相识,不给我机房,还挂我的电话,我到底怎么他了他要这么对我?他现在过得多好啊,自己当老板,还有个漂亮能干的女朋友,干嘛非跟我过不去?我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
  唠叨得有些口渴,她又举杯喝下一大口,还是渴,她烦躁地放下酒,想招手叫服务生拿杯水来。腕子一抬,咣当一声碰倒了酒杯,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这下不用叫服务生也来了,迅速收拾好狼藉的桌面,又把水送上来。乐怡还想再要一杯同样的酒,宁莫忙出言阻止,“你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还喝。”
  “我没事,刚才是不小心。”
  “得了,我看你眼神儿都不对了,明天还有工作,也该回家了。”
  想到工作,乐怡只得作罢。
  宁莫担心乐怡喝得太多,执意要将她送回家。到了小区门口,乐怡提议,“要不你上我家住一宿吧。”
  “不行,我还得回去陪我妈呢,她最近老失眠,和你一样,为情所伤呀。”
  乐怡抗议的瞥她一眼,“又扯上我干嘛?行了,你快回去吧。”说着她下了车。
  宁莫还是不放心,降下车窗问,“不用我送你上楼?”
  “我们
  小区安全着呢。再说了,你也是个女的,把我送上楼,我又不放心,再把你送下来,何苦?”
  宁莫点点头,颇认同的样子,“看来你确实清醒了,还能认出来我是女人。”她平时中性打扮居多,头发又比某些男人都短,干重活累活也从无半分女孩子的娇里娇气,大学那会儿两人都没交男朋友,还曾有人误会她们是lesbian。
  自嘲是宁莫的长项。乐怡终于禁不住笑,“好了,快走吧。”
  “哦对了,机房的事你别太着急,我这两天也帮你想想办法。”
  哪里的机房都紧张,乐怡不想给她添麻烦,“没关系,我再问问看,不行再找你。”
  挥手道别,乐怡转身进了小区。
  脱离了宁莫的视线,她本来强打的精神放松下来,脚步也变得虚浮。今天确实有点儿喝多了,她迷蒙着眼循着熟悉的路往前走,没注意脚下绊到陡起的台阶,踉跄了两步,到底还是跌倒了。
  好在穿得厚,只是手掌被细碎的石子儿硌得生疼。
  夜半时分,白天喧闹的小区静谧得仿佛脱离尘世,远处传来的声声猫叫细小又清晰。近旁的路灯坏了,乐怡扑掉硌进掌中的石子,借着月光察看,只是轻微的破皮,并未出血。
  地面上洒遍银霜,一切都清晰可辨。
  疑是地上霜啊,她不由仰头望。
  如墨黑幕中,一轮皓月当空,几近满弦,无遮无挡,幽幽地发着清冷的光。
  她突然想起了歌词里的那句,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从何时起,她竟也会觉得孤单了。
  乐怡长长呼出了口冷气,撑手臂站了起来,许是因为坐久了起得猛,加上微醺的晕眩,眼前一片漆黑,摇摇欲坠。她忙摸索着去扶旁边的灯柱,还未碰到,却被人从身后扶住了。
  “谢谢。”
  她下意识地道完谢,然后又一惊,这三更半夜的不会是歹徒吧?她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用力清醒地睁大眼后,彻底呆住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怎么可能是他?
  她闭上眼,又睁开,人还在。
  她将信将疑地凑近,伸手抚上那人的脸,“贺承伦?”
  脸是凉的,手也是凉的,看来她真是喝多了,竟产生了这种幻觉。
  对面的男人皱起眉,“你喝酒了?”
  他呵出的气是暖的。
  乐怡彻底糊涂了,满月之夜是不是比较容易发生诡异的事情?她喃喃地重复,“贺承伦,真的是你吗?”
  他眉皱得更深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握着她的大掌
  渐渐有了热度,唤回游荡的神智。
  她只知道寒冷能使人清醒,原来温暖也是可以的。
  他指上的粗茧密密熨贴着她的肌肤,熟悉的触感一如往昔,她不需看也能道得出那些粗茧的位置。
  男人的手掌,干燥厚实,围裹成四面挡风的墙,稳稳地包着她,仿佛从未松开过。
  然而她的手,仍是凉得冰人。
  她明白,她再醉也明白,这份温暖,早已不属于她了。
  所以,不容贪恋。
  乐怡稍稍用力,把手挣脱出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以他们今日的关系,她想不出他来找她的理由。
  贺承伦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掌,攥紧了,又放开,然后抬起头,不答反问,“你也知道这么晚了,还醉成这副样子回来?”她甚至神志不清到把他当作幻觉。
  她会喝醉,还不是拜他所赐?
  乐怡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酒劲儿冲上来,回了句,“你管不着!”扭头就走。
  贺承伦眼看着她身形摇晃,忙伸手去扶,又被她挡开,“不用你管!”
  他也来了脾气,狠狠拽住她,咬着牙,“佟乐怡,你……”
  她眯眼瞅着他几近盛怒的神情,竟淡淡扯出一抹笑,“你要说什么?又要说我不知好歹是不是?”
  就像过情人节的那次,贺承伦骗她说出差,其实暗自配了她家的钥匙,提前布置好了一桌烛光晚餐,想制造一个浪漫的惊喜。结果她回家发现门锁被动过,以为进了小偷,吓得差点儿报警。明白过来后,她非但没有惊喜,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把他斥责了一大通。
  当时,他也是气成这副模样,指着她鼻子发恨道,“佟乐怡,你不知好歹。”苦心经营却落了一顿埋怨,他自然气得不轻。只怕他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领情地怪他?他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她哭了多久。
  十年相识的点滴,太多太久,久得已经融入骨血,每拎出一件,便扯心扯肺地疼。
  忘不了的过往,重逢后的种种,犹如配着忧伤乐曲的蒙太奇,一幕幕错织交叠,勾起了她所有的委屈,她深埋了一天、一个月、一整年的委屈。
  乐怡匆忙别过脸,抛下一句,“你走吧。”便逃似的急急往前走。
  贺承伦一时愣住,不知该跟上还是离开,犹豫片刻,他直觉不对,还是跟了上去。
  银白月色下,一场无声的追逐。
  细碎的脚步越走越快,不疾不徐的大步紧随其后,她几乎小跑起来,慌不择路。
  楼门口,她手抖得不听
  使唤,钥匙掉下去,头顶的感应灯应声亮开,捡起来的时候,他已站在跟前。
  乐怡尽力地低头,眼睛盯着地面,“你还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哭?”
  她无所遁形,一切脆弱都被他看在眼里,泪水抑不住,啪啪的垂落在皮质鞋面上。她从未如此失态,只觉得狼狈,蓦地,她就那么一脸泪痕地抬头直视他,恼恨交加,“贺承伦,你不是男人。”
  没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控制不住地继续,“是,我们是分手了,可你就非要那么为难我吗?”
  “你明明知道我需要晚上的机房,你明明知道我为这事急得火上房,却故意不安排给我,我找你讲理,你还挂我的电话。”
  “你要是个男人,跟我叫什么劲儿啊,我不过就是你的前女友,我招你了惹你了?”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你装不认识我这没关系,我也知道你烦我,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压根不会打扰你。”
  “你哪怕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看在曾经的情份上,别再跟我过不去了行不行?你非逼着我没法干下去是不是,是不是?”
  她一口气发泄完,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气力,合目靠上背后的门。
  贺承伦仍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
  这个女人,还跟以前一样。
  一样永远不了解他的良苦用心。
  一样说起话来像用一把钝刀在割他的心,且犹不自知。
  乐怡情绪平复下来,吸吸鼻子,随便抹了把脸,转身拿钥匙开门。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下午,我手机没电了。”
  他不是故意挂她电话,当时他在外面开会,身边又没带备用电池,会议开完已经是晚上了。他本来还有一堆工作要完成,途中却不知怎么竟开车驶到她家楼下,还等到大半夜。
  原来只为了这句话,只为了跟她解释。
  他松了口气般,又说,“机房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乐怡顿了顿,“那就谢谢了。”
  她微微扭头,又很快转回来,踏进门里。
  砰,厚重的金属门闷闷撞合。
  贺承伦站在原地,掏出烟,拢火点燃,深吸进去,秋凉的甘冽一同入肺。
  再抬头,五楼的窗口已亮起灯,他定定地望了半晌,然后迈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也许会到家很晚,暄只得抽空更新了,祝亲周末愉快~~


☆、第十四章

  机房的问题很快有了回应。
  第二天快下班时,老郑特地来询问乐怡下周合适的时间以做安排,不过最多也只能有两个晚上。
  乐怡才舒展的心情,因他的后半句话又眉头紧锁起来。
  亮子听见了在一旁问,“可那两天我的班都排满了啊?”
  老郑笑笑,“敢情除了你还没别人了?”
  “别人也都排满了吧。”亮子挠着头,边寻思边嘀咕。
  “这你就甭操心了。”
  老郑翻了翻表格,记录清楚,打算去找别的编导。刚踏出隔间,乐怡马上跟了出去拦住他,“老郑,两个晚上我恐怕做不完。”
  老郑推了推鼻梁上不常戴的粗框眼镜,有着喜剧效果的胖脸仍是笑呵呵的模样,眼里却多了丝探究打量的意味。他听乐怡说完,似乎早有预料的回答道,“老板说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给他打电话。”
  老板?
  贺承伦!
  乐怡怔了片刻,迟迟地“哦”了一声。
  老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小佟,我要是你,今晚回家就安安心心高枕无忧地睡大觉啦。”
  乐怡似乎豁然明白过来,抬头再看老郑,他笑着冲她摆摆手,进了下个隔间。
  结束工作后,乐怡请亮子一起吃了夜宵,到家已经接近十点了。洗漱完毕,她打开电视,蜷起腿窝进沙发。
  屏幕上主持娱乐节目的男男女女身着奇装异服,耍得比马戏团还热闹,入耳尽是乱哄哄的笑声与掌声,无聊时靠这种节目打发了不少时间,现在却如何都看不下去。换个频道,歇斯底里的丈夫正发疯一般对悲情女主角嘶吼着“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她一激灵,赶紧又转台,但见妆容精致的女主播端坐镜头前,笑容可掬地侃侃而谈十一黄金周出游的利弊比较,不感兴趣,她并无出行的打算,只想在家好好休息。
  所有台都摁了个遍,终于还是定格在娱乐节目,关掉声音。
  她取过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贺承伦的号码。
  “喂。”低沉的男声透着明显的乏力。
  “是我。”
  “我知道。”
  “你方便吗?”
  “你说吧。”
  “今天老郑告诉我了,这样做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的工作也挺多的。”
  “没关系,我下周正好有时间。”
  好些话在她心里翻滚了一遍,还是归结成客套的感谢,“谢谢你。昨天我喝多了,还跟你乱发脾气,真是对不起……”
  他飞快地打断,“还有别的事吗?”
  “我在想,
  只有两个晚上会不会太紧张了?”
  “你不必担心,两天足够了。”
  凭他的能力当然不在话下,她只是不想他过于辛苦。
  此时此刻,乐怡才发现自己多么拙嘴笨腮,话在嘴边居然不知如何表达,直等到贺承伦又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她才匆匆回答,“没有了,你忙吧。”
  “好,有事再联系。”
  挂了电话,乐怡突然发觉屋里安静得令人难以忍受。望向屏幕,娱乐节目的嘉宾表情极为夸张滑稽,只见其像不闻其声,倒很逗人,她放大音量,电视里观众的开怀笑声倾泻而出。
  世事无常,这些看节目的人何尝不是有苦有痛,但日子还要继续,总该需要些笑声来麻痹和自欺。
  英俊帅气的男主持正耍宝博一位老太太的欢心,他故作深沉地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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