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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下风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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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生有情泪沾臆 12 无颜于世

汉辰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遍体鳞伤的肌肤触目惊心。

而汉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目瞪口呆,父亲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过来,过到床边来看仔细!”父亲的怒喝,汉辰羞愧的不敢正视,余光能看到两个弟弟颤抖的腿。

“把他翻过身子,仔细的看。”父亲的吩咐,两个弟弟不敢造次,凑到床边帮大哥翻动遍体鳞伤的身躯。

娴如在一旁咬了手绢,爱莫能助的开始啼哭,她知道这对汉辰是一种如何的奇耻大辱。

汉辰咬着牙,翻动身体牵起一身的伤痛,连带了断腿的疼痛都是他能咬牙忍耐的,但是这种羞辱令他难以面对,这要比那日在祠堂饱受家法煎熬还令他痛不欲生。

从后背到臀腰大腿触目惊心的伤都是拜父亲和师父所赐,留下的血肉模糊的伤痕惨不忍睹,很多伤口在渐渐结痂,有些伤势重的地方已经开始聚脓。

汉辰终于明白了,父亲根本不是出于怜悯或后悔之心来看望他这死里逃生的儿子,而是带了两个弟弟来拿他这活生生的例子以儆效尤。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弟弟们瑟瑟发抖的声音。

“看到什么了?”又一句怒喝。

两个弟弟沉默不语,汉辰已经听到了四弟汉涛的啜泣声。汉涛小他两岁,今年才十五,看来是被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伤吓坏了。

终于,二弟哭颤着声音说:“爹,儿子们记下了,以后定然不做忤逆父亲,背叛家门的事。”

“你们最好给我记好了,再有谁敢背叛家门,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禽兽之事,他就是你们的例子。所有的错误,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老爷,老爷~~饶了龙官儿吧。”母亲和师母闻讯跌跌撞撞的赶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父亲暴怒的质问母亲:“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趴在床上的汉辰一惊,顺了父亲手指的方向,那是桌案上的汤碗。

“老爷,龙官儿的身体虚弱,又吐血,我是~~~”母亲嗫嚅的解释被父亲毅然打断。

“我不是早就命令过,这个畜生活了就已经是多余。每天喂他口米汤、米饭就已经是吃白食了!养条狗还知道给我看家护院,养他这个孽子就会背叛我!这孽障不是要同杨家断绝关系吗,还有脸吃杨家的饭?”

胡管家、二牛子也闻了动静赶了进来跪地求情,面对一屋的人看他窘迫的样子,汉辰已经是恨不得遁地而逃。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屋里却是格外刺耳。那汤碗被父亲当了众人的面狠狠摔在大太太的脚下,惊吓得大太太倒退两步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大太太哭了。屋里唏嘘声四起,杨焕豪狠狠的瞪了床上的儿子和地上的妻子几眼,扭头出门。

人去屋空,娴如守着汉辰垂泪。一切言语都无从安慰汉辰此刻伤痛的心,娴如只是将被公公扯落的被子重新给汉辰盖好。

———————————————…

顾夫子住的小跨院里,桂树飘香。

葡萄架下的石桌旁,顾夫子和杨大帅守了盏汽灯在对酌畅聊。

顾师母抱着几本书走过,顿了顿,脸上浮出丝难言的笑:“我给龙官儿送两本书过去。”

“看书?他都下不了床,看什么书?”顾夫子疑惑的问。

“怕是伤痛得睡不下觉,所以这孩子一直看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和娴如就轮换了读给他听。”顾师母凄然的说,眼泪忽然在眶里盘旋,她自嘲的笑笑。

顾师父问道:“龙官儿的伤可好些了?”

“嗯,好些。可是总是卧床,伤口又起了褥疮化脓,这些天有时候低烧不退。”顾师母忍不住的伤感,落下眼泪。若不是眼前两个人冷血无情的一顿责打,何以小龙官儿受此折磨。

“你哭什么?龙官儿不该打吗?”顾师父一脸的不快斥责说:“做错事就要受罚,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是‘叛逆’!这点龙官儿他心里明白得很。”

顾师母抽噎着泪如雨下:“你们那是罚他吗?孩子命都要没了。你们看看那孩子还有人模样吗?这么个懂事的孩子,怕他娘和我伤心,忍了疼一声不吭的。昨天换洗被单才发现,他把单子都咬破了,这孩子是疼的呀。”

“我若不是看他还是个孩子,早就不是打他一顿了事了!叛家私奔、辱没祖宗就已经是家法难饶;作为军人私自出逃论军法是要掉脑袋的!”杨大帅声色俱厉,毫无商量余地。

“杨大哥,大帅,你好歹是龙官儿这孩子的亲爹。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何苦昨天带了龙官儿的两个弟弟去羞辱他。这孩子心重,到现在都寡言少语的,但我知道他心里在煎熬。”

杨焕豪知道昨天教训龙官儿的事惹得德淑和妻子等溺爱汉辰的亲人不满,只有自斟自饮的喝了杯酒。

“你看看他,他哪有个知错服软的样子。那日在祠堂,若不是他娘用头去撞门,也算这畜生还有点良知未泯心疼他娘,他岂能轻易的讨饶?嘴里虽是讨饶,你看他那个打擂台的眼色,根本就口服心悖。不然也不会让我和无疾兄弟教训他整整一个晚上,累得我们腰酸背痛都撬不开他的嘴。从树上打到地下,藤条变了大棍子,这畜生牙骨倒是硬。龙官儿这孩子,不管是不行了。他那主意正得很,哪里就怕了这几下打。所幸他是极好脸面,这回若不给他些难看让他知耻,让他长足教训,他日后岂能对忤逆之行望而止步?”

“杨大哥说得没错,自古以来,‘求忠臣必出孝子之门’,这个‘孝’字他都做不到,日后如何为人?也是老夫无能失职,没有教好这个徒弟,惭愧,惭愧,愧对大哥呀。”顾夫子自责的话,杨焕豪止住他:“无疾老弟,何出此言,这些年多亏了你调教这几个孩子,教养他们成人。我知道你在龙官儿和小七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杨焕豪缓和了语气对顾师母说:“德淑弟妹,大哥知道你对龙官儿这孩子如亲生儿子般疼爱。大哥对你们夫妻有愧呀。若不是弟妹当年深明大义的舍弃了自己的骨肉救了杨焕豪一家老小,~~”

“大哥,过去的事别提了。”顾无疾慌忙制止,那段惨痛的历史还是不提为好。

借了几分酒力,杨焕豪说:“为什么不提,不只是嘴里提,你们夫妻的恩德杨焕豪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德淑师娘咬了手背,眼泪直流。那块儿层层包裹隐藏的伤疤终于被展露出来时,德淑撕心裂肺的痛苦又涌上心头。

第一卷 人生有情泪沾臆 13 军魄寒剑

十七年前,那心惊胆颤的黑夜,那让她永世不忘的悲哀。匪兵搜山的火把点点逼进,屏住呼吸、心惊肉跳的在深山里仓皇逃命的杨家老小,她和大太太挺着怀孕的身子互相搀扶了。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幼儿的惊哭声在山谷回荡,霎那间惊愕的无数眼神,追兵寻声临近。德淑急中生智从奶娘手里夺过哭闹着的龙儿,咬牙紧紧捂住了才不满两岁的小龙儿的嘴。

追兵散后,小龙儿再也没能出声,那幼小冰冷的身体,一双黑亮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脸上还遍是泪痕。因为悲伤过度,德淑又失去了肚子里的胎儿,从此就再也不能怀上骨肉。后来杨大哥抱了刚出世的小龙官儿和大太太跪在她面前动情说,今生今世不忘她的大恩。

几年后,见德淑不能生育,杨焕豪甚至要她和顾无疾从杨家的孩子中过继一个去养老,但被德淑拒绝了。

因为德淑眼里只有小龙官儿是最可爱的孩子。从见到这个小生命第一眼起,德淑就激动得流下泪,她记得她的龙儿刚出世时也是这副小模样。杨焕豪为了纪念顾家死去的小龙儿,给刚出生的长子起名龙官儿。“辰…龙”这个说法,赶巧汉辰又是在辰时出生,所以就应了这个名字起名汉辰。

两家人的期望都寄托在汉辰这个孩子身上,十五岁成亲那年,顾师父正式的为汉辰取了表字“明瀚”,希望他日后出类拔萃、光耀门楣、璀璨耀眼若天上星河。

“大哥,都过去的事,别提了。”顾无疾为杨焕豪斟满酒,二人对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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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飘黄,秋风摇落,而汉辰此刻的心情也同秋风般的凄冷。一个多月来,祠堂那夜的噩梦时时刻刻纠缠着他,那残暴的家法,令他颜面无存、不忍回首的毒打,父亲的责骂,师父的痛心疾首,母亲在祠堂外悲痛欲绝的声声呼唤。

此间养伤的个把月里,父亲从未来看过他,也没表示过对他伤势病情的关心。他的死活,仿佛对父亲再也不重要。

这日汉辰服过药迷蒙的昏昏欲睡,隐隐的,外间传来窃窃私语,声音若高若低。

四儿一声:“嘘,小声些,少爷吃过药刚睡着。”四周又安静下来,汉辰挪了下身子,刚要接了睡,便听了三姨娘房里的丫鬟四喜尖细的声音:“我不过是来传话的,你们大少爷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同老爷说,说给我听也没用。你们倒是给个痛快话,借是不借。”

“若就是借借也无妨,怕又是刘皇叔借荆洲了。”四儿说话一直是口不饶人的尖刻,汉辰领教过。听四儿这么不客气,怕不知道又是二弟借了父亲的口来寻什么东西了。汉辰无奈的笑笑,这个家里,长幼有序,二弟汉平虽然比自己才小半岁,但因为是次子,又是庶出,总觉被他这个大哥掩去光彩。也就是这回他离家出走掀起的大浪,才能把二弟这沉没江底为人忽视的石头翻上岸。汉平也算是个聪明的孩子,争强好胜、爱惜颜面、不怕吃苦这些杨家孩子优良的品行他都有。只是上面有小七叔这块人中美玉,下面有他这个大哥,怕机会对汉平确实也不太公平。

好在汉平弟对他这位一手带他入军中启蒙的大哥还有丝恩情,兄弟间不管发生过什么摩擦,甚至三姨娘目光短浅的一旁如何挑唆,二弟却对他还是尊敬,兄弟间的感情还是融洽。

忽然,外间传来娴如悠然的话语:“四喜,没人为难你,只是二少爷奉了老爷的命令去蒙古草原公干,缺把像样的短剑壮门面,我寻一把上好的给你拿去就是。不过你提的西南军校的那柄佩剑怕是太寻常,也衬托不起二少的身份。军校那柄剑,不过是大少爷做学生毕业时教官赏的,平常得很。反不如云城姑老爷赏的那柄嵌美玉宝石的值钱,那剑鞘上的宝石就价值连城,据说是蒙古科尔沁亲王送的。”

不用说,汉辰知道又是三姨娘撺掇了二弟来讨东西了。

汉辰不好用“趁火打劫”来形容这件事,毕竟兄弟间这么计较就太无聊了。但自从他卧病这段时间,三姨娘已经借口二弟要陪父亲出去应酬,先后来他房里要走了不少东西。说是借,但很少有还回的时候,就是还回来,也是破损的多些。

娴如是个温顺的女子,从来不说不。反是母亲看不惯了说过几次,但最后都以父亲出口干预而败于下风。此后三姨娘来得更勤了,可惜杨家没分家,他虽然是长子,属于他的财物少得可怜,也就没什么好顾惜的。唯一令他心疼的是那支七叔送他的德国造的手枪,和他在赛枪时从秦大帅那里赢来的金丝马鞍。但这些都没有西南讲武堂毕业时以全优成绩得来的这柄“军魄寒剑”对他重要。

“军魄寒剑”是西南讲武堂特优的学员才能获得,一届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是在历次考核比拼中夺魁的佼佼者才能获此殊荣。汉辰入军校之初,就打定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军校成立十年来,他是至今为止第三个毕业时被授予“军魄寒剑”的优秀学员。第一位是推翻旧皇朝名垂千古的肖松涛将军,第二位是江成海主任,这都是军中的前辈。记得他从校长手中接过这柄貌似寻常却是剑气寒光逼人的宝剑,那激动的心情不能平静。校长也激动的给父亲写了封长信,夸赞说“此子今后必成大器”。自从有了这柄剑,随父亲外出的时候,父亲总令他随身佩带。一次二弟好奇拿过去看,被父亲吼了一声,一不小心将剑掉落在地,还被父亲暴怒了一顿鞭打。二弟那次很委屈,哭了对他讲,他连去赢这把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父亲什么都要最好的,怕二弟去了讲武堂丢他的老脸。而二弟则把一切归罪于父亲对他的不屑和对庶出儿子的轻视。

如今,二弟要这把他曾深恨的剑,又是为了什么?二弟不会不知道这把剑对他的意义,这已经是他在杨家容颜扫地后,仅存人世的一点尊严和自豪了。

娴如进卧室来拿剑,看了他沉默着没说话,很久才说了句:“我把那把镶金嵌玉的送二弟便了,龙弟,你~~~”

汉辰点点头默许,但心里推测这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果真,不一会儿三姨娘的声音传过来:“娴如,实在不是三娘为难大少爷,是老爷拼命的要你二弟出面陪他去应酬,这有要汉平代表他去草原拜谒蒙古王爷和许姑老爷。老爷要汉平佩那把‘军魄寒剑’,汉平是推三阻四的不肯的,说那是他大哥的命根子,说他大哥或许以后要用。可你猜老爷怎么说。”

三姨娘一声惋惜的长叹:“娴如,说了你别学给大少爷听去,听了堵心。”

话音高扬了些:“老爷说了,或许,或许的事多了,或许大少爷的腿要是好不了,那还一辈子都不用这剑了。”

说罢又胡乱的寒暄了几句,汉辰也听不进她胡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热,忙用帕子去堵嘴,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第一卷 人生有情泪沾臆 14 乱世风流

东北军司令部住天津公署,于远骥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文件,门外副官通禀说段连捷求见。

小段进门一脸的丧气,身边还挽着那个舞女的领班路易斯。

于远骥头也不抬的招呼段连捷说:“你们坐,跟你们我就不客气了。”边说边改着手里的文件。

段连捷同路易斯在旁边的沙发落座,还没开口,于远骥就问:“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说吧,我听着呢。”手里却还麻利的画线批改公文。

“小于你可要给兄弟作主,想个办法把那胡驴子给我赶出天津去。”

于远骥翻眼瞥了眼段连捷,呵呵笑笑,将批复好的一叠文件递给身边的秘书,又接过另外一叠。

“是胡云彪那厮惹了你了?”

“哎呀,不是那个土匪,是那个胡广源,整个就是个畜生,活驴!”

听了小段气急败坏的谩骂,于远骥不动声色的等了他的后文。

“我那怀庆饭店大舞厅,简直被他搅和得要关门了。我怎么遇到这个丧门星。”

“你说,我听着呢。”于远骥边改文件边对身旁的副官交待,手里还不时的接起电话,眼睛和耳朵竟然还能留一只给段连捷,听他滔滔不绝的控诉胡广源的恶行。

原来,胡广源这土鳖初到天津不久,也少见如此气派的声色场所和各种肤色云集的美女。近些时候,频频带了一帮丘八大兵光顾怀庆饭店的舞厅,竟然拿了歌女舞女当了妓女,不顾众人劝阻,大厅广众下去调戏玩弄那些舞女。

“这个不开眼的,说是我那些舞小姐穿得那么少,露了胸就是在勾引他。当了那么多外国人,不要脸的就~~就干那种事~~还有次我们劝他,他却拍出了张一万元的大洋票,说是这场子他包了。紧接着一队人拍了枪把客人都吓走了,生是把所有的小姐们扒个精光糟蹋了一个遍。”路易斯拿了手绢擦着泪,伤心的啜泣说。“自从那事过后,我们的场子就冷清了,平日谁还敢来呀。那姓胡的来了见没什么小姐,就骂骂咧咧的摔摔打打,这分明是冲我们来的。”段连捷故意强调“我们”两个字,于远骥抬眼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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