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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抢回未来老公-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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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付出的感情呢?能不能也笑说着一抹而去,然后再轻易地作下个梦境,付出下一段梦中情?!
  影兰真的很努力地在安慰自己、哄骗自己。
  “兰儿——”
  忽睡忽醒间,影兰似乎听见遥远处传来的阵阵呼唤,隐隐约约见到满头白发爷爷的眼泪。
  “爷爷,我在这儿——”她痛心地回应着。
  “回来呀——兰儿——”
  重复又重复,间断又模糊,但字句里的呼唤,声声都似乎将影兰向前拉进。
  “不行——”影兰倏地惊醒坐起,额头上的冷汗是她挣扎的痕迹。
  “现在不行,我还没救出巧眉,不行,不行现在回去,不可以——”
  喃喃自语的她,没仔细看出心底的秘密,巧眉固然要紧,但这不是原因。
  她不能承认柳影兰早已醉倒在葛以淳的款款柔情里,那太庸俗、太懦弱、太伤害自己。
  所谓地大物博,她今日才见识到。
  以往坐火车从台湾头坐在台湾尾也不过几个钟头,睡个觉、打个盹也就过去了,哪像这般遥远,捱了十几钟头还不到终点,唯一庆幸的是,订的包厢可坐可卧,完全具有隐私性,不必大家伙干瞪眼地耗上整日,无聊透顶。
  北方的气候,冷得早。
  下了火车的影兰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
  “披上,免得受寒了。”葛以淳适时地为她披上外套,动作自然地令影兰有些妒意。
  “很熟练嘛,真不愧是葛大情圣,动作都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她冷嘲热讽地糗着他。
  “哪里,请柳大小姐多指教。”他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笑意。
  “不敢!还是留给尹大歌星吧!”
  一路上,他们就是这副模样,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战战兢兢地深怕一个闪神,就失了心中的一寸地方。
  尽管疲累,一到了饭店稍微休息后,他们便开始急忙地打听消息。
  “如何?姓李的可联络上?”影兰揉着酸疼的两腿问着。
  “没有,据我派去的人回报,那姓李的似乎是要定了那位虞巧眉,一听说我找他谈这事,便佯称有病上他处静养,至今没透个消息。”
  葛以淳也疲倦地揉着太阳穴,全身瘫坐在床沿。
  “来,喝些热茶。”影兰递给他一杯清茶,面有疚意地说:“真抱歉,让你跑这一趟,其实你可以不必来——”
  “你又怪我多事?”他啜了口茶。
  “我是不想欠你太多——”他站在他的面前。
  “不多——”他嘴角牵动一下,说着:“一个要求而已——”
  不担当生气,这一说又挑起了影兰的不满。
  “我已经不抱期望了,你的要求会‘高尚’到什么地方?”她说着。
  “那好,为了符合你的想象,我会尽量朝卑鄙无耻的水准去想。”他斜眼地瞅着她。
  “葛以淳,你——”
  影兰顿时接不下去,惟有面对他时,她那惯有的冷静才会失去,难不成他是她的客星?!
  “你想象的是什么?!”他故作疑惑地看着她的满脸通红,“说出来我也可以做个参考呀!”
  他真爱死她害羞又不服输的牺牲模样,这朵小兰花又固执又倔强,屡次抵抗着他充满爱慕的眼光,惟有此刻,在满脸的红晕下,他才能瞧见她软化、柔情的心,他葛以淳才能稍微抚平些当他面对她的无力感与沮丧。
  二十七岁的他,过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尝尽了奉承谄媚、投怀送抱的风光,他实在不满意自己竟会败在这个小女孩的一颦一笑里。
  输了面子不打紧,更惨的是,连心都不听使唤了,为此,他可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非得重新找回自己。
  因为距离,更添神秘;因为得不到,更加不甘心,葛以淳总是如此地告诉自己,所以,他要掌握一切,就必须先赢取她的心,然后,他才能骄傲地走出这片迷情,而到时,这朵小兰花就会想尹紫萝或他曾经交往的女人,好似雁过寒潭,只映倒影,不留痕迹。
  而葛以淳,永远是座潭,他的心不会为谁起涟漪,他的理智永远会客观地战胜虚幻的感情。
  他不是无情,而是太过保护他的心口的那片天地,在重尽现实社会下的丑恶人性,许多人,不分男女,为了虚荣、为了利益,可以毫不吝惜地贱价出卖心灵,这一切他完全看在眼底,也寒透了心,他可以揪住这些人的弱点而从不轻易摊在阳光下,让人一目了然、无所遁行。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他说服着自己。
  “葛以淳,请你庄重一些,我不是你在上海的那些莺莺燕燕。”影兰过一会儿才从慌乱中走出,“我要回房去了,明天见——”
  “等一下——”他一把拉住了她,一使力地使影兰失了平衡地倒向他的声旁。
  他的鼻息搔着影兰的耳朵,也搔痒了影兰的情绪,令她更加紧张不已。
  “你——”她说不出话,只是瞪着大眼泄露了心情。
  他笑了笑,放开了她,径自蹲了下去。
  他依旧不语,只是轻柔地用手来回搓揉着她的小腿肚及脚踝,不是轻慢、不是调戏,而是份浓郁的窝心与甜蜜。
  “还酸吗?”他低沉的嗓音催眠着影兰的意志力,“你当然不是我上海的那些女人之一——”他用那深情的眼光凝视她,“你是我的绝妙好兰,我这双手就是用来呵护你的。”
  他的举动,对她无一不是震撼,她实在很难再伪装下去,若不是看得太远、想得太深、计较得太仔细,她真想丢开一切,轰轰烈烈地爱个尽兴。
  但——她不能。她不能以柳书缦的身份接受他的感情。
  自始自终,葛以淳眼底的深情皆为柳书缦而凝聚。
  柳影兰只能算个戏子,演着别人的角色,淌着自己的泪滴,甚至于连何时落幕下戏,她都无能为力。
  这晚,她又听见来自远方的呼唤,似乎更提醒她不该遗忘那原本属于她的空间。
  接连两天,她在恍惚中依旧进行着搭救的事宜。
  只是他更体贴入微了,不论何时何地,他总会不矫作地给予她适切的照应。
  就像那天下午的大雨,把措手不及的他们淋湿得狼狈不已,他不说二话,将影兰径自地搂在怀里,披上了他的大风衣,一路上就如此地跑回饭店里。
  回到了饭店,各自回房换了干净衣裳,他又捧着热乎乎的姜汤来到影兰的面前,催促着影兰喝下去,而他则是坐于一旁,沉默却细心地用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发丝。
  他的关心,没有压力,自然温馨地像老夫老妻。
  走在街上,他随时护着影兰的身体,怕是个不小心被拥挤的人潮或卤莽的车辆给擦撞了。
  坐在车里,影兰一个喷嚏,他就接着摇上车窗,为她披上外衣。
  吃饭时,他会顾不得她的抗议,拼命地夹些营养的食物命令她吃下去。
  睡觉前,他又端上杯热牛奶,并且用他那双宽厚的手掌按摩着影兰的肩膀。
  他待她犹如孩子般宝贝,不只影兰感动不已,就连葛以淳自己都对自个儿的行为举止惊讶莫名。
  他原先只想设个网,让她不由自主地掉下去,可是,后来他发现,他竟被自己织的网缠得脱不了身——他沉醉在对她的付出里。
  施比受更有福,今天的工是亲身经历了,更恐怖的是,他已经不满足这一切,他开始想到要延续这份感觉再长些,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一辈子的时间。
  “叩叩——”一阵敲门声。
  “请问这是葛少爷的房间吗?”门外的汉子以狐疑的眼光看着开门的影兰。
  “我是——”葛以淳放下话筒,一个箭步地冲到房门口,看着对方的暧昧神情,葛以淳开了口:“我是葛以淳,这位是我内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汉子一听,连忙收回放肆的眼光,卑恭曲膝地向前递上了一封信,“葛先生,这是咱们调查到的内容。”说毕即将赶紧离去。
  “怎样?”影兰迫不及待地问着。
  “原来巧眉不是虞阿牛亲生的,她娘算是给虞家当续弦,而新娘子嫁进来时,便已有两个月身孕了,这事虞家街坊邻居都知道,不过谁也不清楚孩子的生父究竟是何人。”葛以淳若有所思地说着。
  “那有如何?连责任都不负的男人要期待什么?”影兰不屑地说着。
  “至少有搅局的功能,届时虞阿牛便不能理直气壮地把女儿卖掉,而那姓李的老头也不能完全不理睬。”
  “可是,巧眉的生父不见得愿意为她出头,再说,谁又预料他不是个见钱眼看的杂碎。”影兰忿忿地说。
  “总得试试看,不过,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先逼李富仁出来。”他笑着,一副有满满把握的表情。
  这一夜,他们仔细讨论着即将上演的戏码,一直到凌晨五点,他们才耐住倦意地在床上各据一方,昏沉地睡着了,忘了矜持、忘了礼数。
  望着眼前的这张粉嫩小脸,眉睫唇齿间的慧黠都深深地打动着以淳的内心,他一觉醒来就发现了这幕美景,温暖的感觉顿时涨满全身,他的兰儿注定是他这辈子牵挂的人,他第一次想好好抱住她,不只一时,而是一生。
  “嘿——”她睁开眼就与他四目相对,“什么时候了?”她迷糊地找着手表。
  “下午三点了。”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
  “哎呀!糟了,咱们可得——”她急忙地坐起来。
  “别急,我刚才已经摇过电话了,相信不出三天,李富仁铁定会出来见我。”
  “其实——这计划多少也损及你们葛家的利益,难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她的眼眸透着忧心。
  “没关系,断了李富仁和我家的一切商业往来,等于是切了他的大动脉,但是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少了他这种奸商也好,省得哪天倒咬我家一口,更划不来。”
  他的安慰,反而让影兰更为不安,毕竟他只是个局外人,为此劳师动众不说,还拿他们葛家的生意为手段,他的用心、他的仗义,影兰没有疏忽地放入心底。
  傍晚时分,他们依着计划来到了李家大门。
  “什么事?”开门的是一家老妇人。
  “您好,我是上海柳氏丝绸派来致赠贺礼的,听说李老爷子不久就要将虞家小姐娶进门,是我家小姐命我送来布料首饰给新娘子——”影兰将事先想好的台词背了下来,果然天衣无缝地被领了进去,而葛以淳则是紧张地在大门外的巷里候着。
  虞巧眉曾在上海柳府当过丫头这事,李富仁清楚得很,于是柳府派人送礼也算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好歹也套套交情,说不定将来有派上用场的一日,所以当嬷嬷回报时,他便应允这柳府的人见见巧眉。
  “巧眉——”影兰关上了房门,才轻轻地叫着躺在床上的人影。
  “兰姐……”巧眉无法置信地看着她,继而扑上前去将影兰抱得紧紧,哽咽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嘘——小声一点,别哭,我会设法救你出去的,所以不论怎样,你都不许做傻事。”
  影兰大致地把她如何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并且再三地保证她搭救她的决心,而这才止了巧眉不停的泪滴。
  “巧眉,你母亲生前有没有告诉你,究竟你的生父是谁?”她此行就是要知道这个答案。
  乍听之下,巧眉倒有些尴尬,不过既然是为了搭救她,再不光彩的身世,她也不好再有隐瞒。
  “我的生父叫刘炳荣,是个官务人家,而当年我娘是他们刘家的丫头,后来怀了我才被刘家赶了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像我娘这么年轻貌美的人才会委屈下嫁给我爹那赌鬼当续弦。”说着说着,巧眉又红了眼眶。
  “哎呦,俺的新娘子又怎么啦?”只见一个肥出三下巴的秃头男子门也不敲地一脚踩了进去。
  巧眉一见到他,像是老鼠碰上猫似地,脸色发白地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去。
  “她是太感动了,没想到咱们小姐会特地差人送礼致贺。”影兰虽有些紧张,但她仍硬撑出一副笑脸说着。
  “你是——”李富仁一见到影兰,两眼顿时发了直地转不回来,就差口水没顺势流下来。
  影兰虽是粗布打扮,仍掩不住书缦天生的风采。
  “我和巧眉同是柳家小姐的丫鬟。”她编说着。
  “想不到上海的女人这般了得,连个丫头都有倾城之姿呵!”
  看着他的馋样,影兰直想作呕,要不是自己还有两下子冷静的功夫底子,怕早就大吐一番了,那还有力气使出狐媚的笑容。
  “那是李老爷不嫌,兰才能来此与巧眉聚聚,不过——哎——”她故意叹口气。
  “怎么啦?小美人?”他急切地问着。
  “我和巧眉情同姐妹,而这次她出阁我都没使上力,也无法帮她打点一下,连叙旧聊天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谁说的!只要你有空随时可上李府,我吩咐下去,没人会拦你。”他拍胸脯说着。
  “真的?!”影兰故做感激状,“李老爷真实体贴,咱们巧眉嫁给你真是她的福气。”
  李富仁在影兰刻意的奉承下昏头转向,而影兰也暗地里向巧眉使了个眼色后,才大大方方地走出李府。
  在门外早因焦急而脸色发青的以淳,一见到兰儿,便急忙奔上前去拥她入怀,一会儿才开口:“你再不出来,就换我杀进去了。”
  “瞧你紧张的!放心,本姑娘是神机妙算,那老色鬼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以后我更可方便进出李府了。”
  影兰为自己方才的表现得意,却没察觉以淳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不准再冒险了,我不因该答应你的。”他严肃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半拖着她,拦了辆黄包车坐了上去,一路上气氛紧绷地朝饭店方向走去。
  也许是惊魂未定、也许过于焦虑所致,这一晚以淳翻来覆去地老睡不着,他还在思维着,倘若兰儿一进未归……,倘若他就此失去兰儿……倘若……
  光是倘若,就痛拧了心,他才惊觉自己根本无法在这其中潇洒来去,这与他当初所想实在大相径庭。
  兰儿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而他葛以淳对她的牵挂,也是特别的。
  隔天,葛以淳又吩咐手下除了向李富仁再施压之外,更得积极地去寻找刘炳荣这号人物。
  果然,才没一会儿,电话就来了。
  “喂——我是,嗯,可以——”以淳对着听筒说着。
  才放下电话,以淳不禁露出笑容:“这老色鬼急了,他希望我先手下留情,暂时不要断了他的利益,而他会在三天内给我回复。”
  “太好了——”影兰有些高兴忘了形了,意外前主动搅上了以淳的颈子,轻轻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这种奖励我喜欢,看来我得更卖力罗!”他眼神深邃地直看进她的眼底。
  “讨厌,敢取笑我——”她又羞得满脸通红。
  来天津已将近一星期了,而他们之间在相互释放的电流中难舍难分。只是谁都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翌日,影兰一大清早便被忐忑不安的莫名心悸吵醒,硬是挨到八点钟,才耐不住地想到隔壁找葛以淳商议。
  才到自个儿的房门口,便瞧见了地上的一张纸条——
  有事外出,不扰你睡眠。
  约午时即回,共进中餐。
  淳留
  一直等到下午,却都见不着葛以淳的踪迹,此刻,影兰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来回踱个不停。
  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至少会摇个电话给她。影兰直想奔去找寻,但又担心他回来见不着她的踪影。
  等待的煎熬有时比亲自冒险还要艰辛,个中冷暖,唯人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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