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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别后再爱 作者:唯其(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6-07正文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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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还想任性最后一次,好吗?”月色下,她在他怀里轻声说,回应她的,是他依旧均匀平静的呼吸。

    *

    等到向南醒来,林夕已经不在床上,他慌张地坐起身,才发现她坐在窗前,蜷着身子窝在沙发椅里,手里把玩着一串钥匙,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醒了?”

    向南松了口气,走下床,过去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叫醒我。”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林夕快速将钥匙捏在掌心,淡淡地一勾唇:“我们出去吃饭吧,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向南略微沉吟:“什么地方?”

    林夕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两人稍作收拾,便一齐出了门,在小区附近的餐馆随意地喝了点粥果腹。这些日子过得颠三倒四,晨昏不分,基本没心情吃饭,两人的胃部机能都有不同程度的紊乱,现在也只能吃流食养胃。

    用过餐后,向南开车,林夕导航,前往她要带他去的那个地方。车上向南一直想,如果说林伯父出事的这桩悲剧中,还有任何好的结果,那便是林夕跟他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她变得会依赖他。

    车子七拐八弯,驶入了似曾相识的街道。向南开着开着,神情渐渐沉默下来,脑海里,回忆却正在沸腾。他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一套房子,就租住在这附近,那时他什么也没有,虽然月薪在同等学力的应届生中算是不错,但是皇城根下的房价,令他也显得捉襟见肘。

    一方面他要付房租,一方面他要生活,还要还大学时候的助学贷款,还要存钱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所以一个月工资七花八扣,也就没剩下多少了。那时街道还没有这么宽,门脸儿也都是矮房,许多违章占地的小吃摊摆在路两边,因为价钱便宜,他经常晚上在这里凑合一顿,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

    后来,林夕闯入了他的生活,因为不舍得他吃那些不健康的东西,所以笨拙而固执地开始学做饭。那时她真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家境的优渥让她不必去操心厨房的琐事,才会连糖和味精都分不清,每次做完一顿饭,厨房都像打过一次世界大战。

    虽然没有基础,不过她脑子聪明,上手很快,没多久便能炒出像模像样的大菜。只是那时的他,顽固得紧,一点也不领情,面对着这个硬闯入他生活,又赖着不肯走的家伙,他实在是非常反感。

    为什么?因为她太强势了,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划开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他避而不见,她就会赖在他家门不走,她甚至会哭着去找锁匠,谎称自己钥匙忘记带了,让人家配一把给她。那时她才十八,明媚动人,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住她眼泪的攻势,所以她顺利地有了他家的钥匙。

    他本来想过换锁搬家,但仔细一想,这都是徒劳,因为在征服他之前,她不会放弃,她总会找得到他。

    车子开到当时的房子楼下,两人下车,向南抬头望了望三楼,窗户黑乎乎的,那是他曾经的居处,记忆虽久远,此刻拿出来翻看,那些事淅淅沥沥,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林夕抬头望着那层楼,耸了耸肩:“要上去吗?”

    向南犹豫:“上去?里面应该住了人吧,这么晚去打扰别人,不太好。”

    林夕掏出钥匙晃了晃:“你搬走以后,房子我就买下来了。”

    向南视线落在那串晃动的钥匙上,他早已记不清钥匙的模样,但是其中那把大门钥匙,曾经被林夕很俗气地贴了一张大红色的桃心贴纸,此刻那把钥匙就在他眼前,只是上面大红色的贴纸被磨损得很厉害了,边缘都已经残破不堪,曾经鲜红的颜色现在也逐渐褪去,变成了斑驳的砖红。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更新,不好意思。^_^

    桃芝和晨曦的番外会开在另一个坑里,免费观看,到时候会给大家上地址的,不要着急哦。╭(╯3╰)╮

 第58章

    两人走上狭窄老旧的楼梯;借着昏暗的光线;林夕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大门开后;她抬手摁亮客厅的灯。

    向南站在门前;环视屋里的陈设;震惊到无法动弹,往事如风,扑面而来,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就连窗户上挂着的那串风铃,如今都还是在同一个位置。

    林夕弯腰从矮柜里拿出两双拖鞋,自己换好后,径直进屋,将手袋放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回头见向南还愣在门口,不由笑了笑:“怎么不进来?”

    向南这才回过神,低头换鞋,换好之后慢慢走进屋里,四处张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感叹:“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房子是个一居室,五十平左右,一个卧房,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外加一个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墙面刷着白漆,铺的浅色木质地板,天花板上一盏锈迹斑斑的吊灯,散发着不那么明亮的橙光。

    林夕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往电水壶里加水:“我只是偶尔来这边住一住,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所以没怎么变。”

    向南跟到厨房门口,心中惭愧,以前关于她的生活,他真是了解得太少:“怎么会想到把房子买下来?”

    林夕把电水壶放上底座,摁下开关,淡淡地答:“我不想失去这段回忆。”

    于他,或许在这里的记忆是痛苦的,他住在这里时,得知温暖要另嫁他人,他辞了职,顶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压力从一个陌生的领域重新开始,他为了拿到一个项目,不惜折损自己的尊严在外面喝酒赔笑装孙子,因为弱小,他多少次愤怒和不甘心,然后咬着牙坚持下来。

    当他有能力搬离这个地方时,他果断地就搬了,没有任何留恋。然而于她,这里是一切的开始,记忆盛开的地方。她在这里为他做过第一顿饭,陪他熬过许多次夜,看过他无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坚强背后的崩溃,全都看在她眼里,疼在她心里。

    有太多不舍得被时间冲淡的回忆,有太多不愿意被老天回收的记忆,所以她悄悄地买下了这个地方,偶尔来住上一住,重温过去的时光,一遍一遍,脑海里的印记就更加清晰顽强。

    向南走上前两步,在狭小|逼仄的厨房,从背后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喃:“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太坏了。”

    林夕安静片刻,轻轻嗯了声:“都过去了。这几天我想在这里住,你陪我好吗?”

    向南低声答:“当然。”

    *

    房子请了人定期打扫,所以还算干净。

    林夕在厨房切路上买的水果,向南就在房里四处转悠,转到卧室,望着那张双人床,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就发生在那上面,那时他喝醉了,身子像有火在烧,而她的主动挑逗,就像是在熊熊烈火中倒入了一整桶的汽油,霎时火光冲天。

    回忆起那些迷乱残缺的片段,灯光下她泛着光泽的肌肤,他喉头就有些发紧,赶忙干咳了两声,摒除那些杂念。

    走到衣柜前,他拉开看了看,里面有些被褥,都妥帖地放在收纳袋里,还有些简单的女士衣物,也都整齐地叠在收纳箱里。床的斜对面是张书桌,上面放着些文具台灯,拉开旁边抽屉,里面平稳地躺着一个日记本,上面挂了把银色的小锁,他下意识地拿指头拉了拉,打不开。

    “喂!”门口忽然传来林夕慌张的声音,跟着纤瘦的身子旋风般地卷了进来,从他手上夺过笔记本,脸色有些窘迫:“你不要碰它。”

    向南眼底闪过些许兴味,挑起她的下巴:“里面写了什么,这么紧张?”

    林夕别开脸,颊上飞出两抹胭红,垂着眼答:“不告诉你,是我的秘密。”

    她难得害羞的模样,让向南看得心头一震,指尖托起她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林夕胸口一紧,推他:“我切了水果。”

    向南揽着她的腰压向自己,哑声道:“待会儿再吃。”

    林夕身下抵着他勃发的yu望,心知他想要她得紧,其实她带他来这里,也是想要重温旧梦,想要过几天想象中的,平凡的夫妻生活,所以她不再抵抗,而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向南禁yu已久,足有一年,所以难得她肯解禁,他自然是要吃个够本,尤其是好不容易重新得回她,他更是倍加珍惜,每一次的纠缠,都像是在虔诚地朝圣。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林夕竟然相当地配合,甚至会主动索求,他享受之余,亦有些迷惑,从前些天对他的疏远,到现在的热切,她的转变是不是,太快了点?

    *

    接下来几天,两人像一对平常夫妻似的住在这里。

    早晨起床前,缱绻缠绵一会儿,互相依偎着躺在床上,安静地听彼此心跳,享受晨光温柔的抚慰。

    躺得够了,就跳下床去洗漱。卫生间逼仄,洗手台上贴着块长方形的镜子,镜面狭窄,照不进两个人,他们便一前一后地站着,一面刷着满嘴的牙膏沫子,一面视线透过镜面暧昧地交缠。

    接下来林夕会去厨房做简单的早餐,煎个鸡蛋,几块培根,配上新鲜的牛奶和水果,向南则负责餐后打扫战场。

    之后便拉着手出门闲逛,去向南以前读过的学校,就职过的公司,找寻当年的记忆,又或者是去逛逛书店,看看电影,坐在广场的台阶分享一杯透心凉的冰激凌。

    淹没在川流的人群中,撕下所有防御的盔甲,她只想要尽情享受两个人的世界。

    然而向南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是林夕的性格,林泽平已经判了死刑,她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去看他,而是不分轻重缓急地在做着这些事情?

    他问过她:“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看看你爸?”

    她只是摇头:“不想去,我怕。”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他不忍再劝,他想她可能是无法面对父亲被判死刑的事实。人一旦有了某种无法处理的情绪,大脑就会当机,就会想要转移注意力,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怪异的原因。

    所以他没再追问这个,而是陪着她做她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几天后的某日,黄历上写着宜下葬,林夕和向南把梁吟秋的骨灰送去安葬。一部分的骨灰,被林夕拿去请工匠压制成了钻石,琥珀黄,做成了一粒吊坠,挂在脖子上。

    那天阳光出奇的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耳畔听得见风过梧桐的沙沙声。送葬的人不多,人情冷暖,总在最艰难的时候才能看清。

    墓前焚着香燃着香烛,青烟袅袅,林夕跪坐在地上,望着墓碑,安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人们对她说着节哀顺变,待下葬结束,都陆续回去了。

    向南不忍心她再跪下去,便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别跪了,腿会受不了。”

    林夕膝盖生疼,站都站不住,得靠在向南身上才能勉强支着身子,咬着牙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也不会出事。”

    向南搂着她:“这跟你无关,事情不是因你而起。”

    林夕红了眼眶:“可是我不能责备我爸,我总要怪罪什么人,那个人就是我。”

    向南明白,在事情发生之后,追究责任是人的天性,当发现没有别人可以责怪时,往往都会自责,如果自己当时能怎么样,或许事情的结局就会不同:“别去想太多,自责也无济于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你爸上诉,不要放弃,也许会有奇迹。”

    林夕死死盯着墓碑上,她妈妈的那张小像,这个世界不会有奇迹,奇迹只能由自己创造,而她从来都不是等着上天给机会,坐以待毙的类型。

    待到天色渐暗,两人才开车离去。林夕不要回十年前他们居住的小屋,而是回了她自己的住处,和向南是隔壁邻居的那套公寓。

    向南将她送到门口,在她身旁看着她掏钥匙开门,跟着听见她冷冷地说:“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愣了愣,凝眉望着她:“听我的话,不要想太多,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林夕轻轻嗯了声,推门而入,没有再看他一眼。

    向南在她关好门后才回了对面自己的房间,倒在沙发上,满身疲惫,心中更是有一股莫名的焦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忽冷忽热的态度,着实让他担忧。

    而更令他焦心的是林泽平的死刑宣判,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可以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他一定要想办法上诉,一定要争取改判,哪怕是无期。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手机就铃声大作,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请问是向南吗?”

    他低低地嗯了声。

    “这里是警局,麻烦你来一趟,有具尸体的身份想请你帮忙确认。”

 第59章

    “这里是警局,麻烦你来一趟;有具尸体的身份想请你帮忙确认。”

    闻言;向南一下清醒过来;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笼上心头;声线里不由暗藏紧张:“什么尸体?”

    “你先过来再说。”

    对方报了地址,向南挂断电话;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打开门见到对面林夕的套房,房门紧闭着,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睡觉吧。

    没多想;他径直摁下电梯;下到车库;途经林夕的车位时,却发现她的车子不在位置上。

    脚步在她车位前顿了顿,他暗自奇怪,她的车怎么会不在?难道是出去了?可是这么一大清早的,出去干什么?

    微微摇了摇头,他想,她大概是去找刘律师了,要不然就是去探监。还是等他先去完警局,再联系她。

    进到自己的车子里,他直奔目的地,一路上他都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尸体,需要他去确认身份,直到见到早上联系他的那个jc。

    对方拿出几个用透明密封袋封好的证物,递到他眼前:“认不认识这些东西?”

    向南接过来,视线在触及到其中一个袋子里,一把贴着红色桃心贴纸的钥匙时,身子如同被惊雷击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钥匙,不是林夕的么?怎么会在jc手上?!

    对方从他的表情已然断定他认识死者:“凌晨我们接到报警,公墓附近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奔驰车冲出山坡,在坡下爆炸坠毁,从事故现场我们找到这些证物,以及这个。” 他指了指向南手中的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张平摊开的纸条:“就是通过这个,我们联系到的你。”

    向南拿起那个密封袋一看,纸条上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是林夕的笔迹。

    向南: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我终究还是厌倦了这个世界,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不辞而别。对不起,没能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你要保重,好好活着。

    家里的钥匙留给你,房子也留给你,如果太痛苦,就卖了吧。

    我爸爸的事,以后就拜托你了,如果我和他只能活一个,那我情愿那个人是他。

    纸条的最下方,是他的电话号码。

    jc在他看的同时给他解释:“钥匙和遗书是放在山坡上的,所以没被烧毁。”

    向南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张字条,双目变得猩红,红得能滴出血来,牙关咬得死紧,宽大的手掌紧握成拳,连骨节都要捏碎,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句:“尸体呢?”

    jc脸色沉重起来:“因为火势太大,死者的尸体几乎被烧成了灰烬,已经无法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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