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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七煞木兰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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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花转身就跑。
  “春花!”丁不一光着上身,抓起一件外衣追了出去。
  刚赶过房门口,余小二揉着眼睛奔了过来:“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丁不一手一摆:“请你替我劝劝水姐姐,哎,暂时不要进房……”
  余小二望着奔跑的丁不一道:“你去哪儿?”
  丁不一跃着扑向后院:“追春花姑娘!”
  余小二拍着脑袋:“怎么回事?”
  丁不一翻出院墙,朝着江春花的背影衔尾急追。
  丁不一的内力有限,轻功又逊江春花一大截,怎么追得上?
  他无奈,只得挥臂高喊:“春花等等我。”
  江春花不理睬他,仍往前奔行。
  丁不一追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
  江春花的脚步也跟着慢下。
  丁不一见状,奋起精神猛追。
  江春花身形一骤,速度猛然加快。
  忽松忽紧,忽快忽慢,两人始终保持十丈距离。
  丁不一心中十分焦急。
  不知客栈中的白如水怎么样?
  但,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发疯病的江春花,否则,有何脸面见九泉之下的皇甫天衣?
  如此追赶下去,纵然追到天涯海角,也追不上江春花,该怎么办?
  蓦然间,他灵机一动,沉下声音,低喝着:“春花,我是爷爷皇甫天衣,你给我站住!”
  这一招真灵!江春花闻声,顿住了脚步。
  丁不一挺起胸膛。仍低喝道:“给我过来。”
  江春花两只亮眼在黑夜中闪动,身子摆了摆,但未挪动脚步。
  丁不一沉声道:“死丫头,爷爷的话,你敢不听?”
  江春花犹豫了一下,移动脚步,走了过来,她走到丁不一面前站定:“你是我爷爷?”
  “当然是。”丁不一点着头。
  “你不是!”江春花瞪起一双微微泛红的疯眼。
  “春花。”丁不一低沉着声音道,“我是爷爷皇甫天衣,现在附身在丁公子身上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在七七四十九天时来山谷屋前接我。”
  江春花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之色:“爷爷,是您叫我不要来接您的,您说您会自己来找我。”
  丁不一装神扮鬼地道:“现在我来找你了,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江春花低下头,眼中的光焰黠淡下去:“我听话。”
  “听着”,丁不一顺势道:“你要相信丁公子,他是个讲信用的男人,不会和别的女人乱来,今后会替你治好病,娶你做妻子的。”
  “爷爷,他……”江春花想说今夜她见的事。
  “你连爷爷的话也不信?”丁不一怕多说坏事,堵住她的嘴。
  “我相信,”江春花轻声道。
  “那就好。”丁不一道,“爷爷还有事要办要走了,我走后,你要听丁公子的话。”
  “是”。江春花点点头。“爷爷,你什么时候再来?”
  丁不一道:“只要你听丁公子的话,爷爷就会常常会常来看你的,如果你不听丁公子的话,爷爷,就不来看你了。”江春花道:“爷爷,我听丁公子的话就是。”
  “爷爷走了。”丁不一说着,话音一变,春花,你爷爷走了,现在跟我回客栈去吧。
  “是。”江春花温驯得像头绵羊。
  丁不一暗自长吁口气,带着江春花奔回万盛客栈。
  当丁不一和江春花逾墙进入客栈后院墙时,院内已是曙光策露了。
  四名侍者正在院内恭候。
  领头的侍者铝身道:“丁公子,您和春花姑娘回来了。”
  “嗯。”丁公子急忙间道:“白姑娘怎么样了?”
  侍者道:“她已经走了。”
  丁不一脸色顿变,露出焦急之色:“怎么会这样?”
  侍者道:“余二爷和贾老板、黄老板在房中等候您与春花姑娘。”
  江春花猛然抓住丁不一手臂道:“我没走,我就是白如水,爷爷叫我听你的话,我怎么会随便走?”
  丁不一拍拍她的肩道:“好,你听话,随我回房去。”
  丁不一带着江春花回到客房。
  余小二见到丁不一便从靠椅中蹦了起来:“大哥!你怎么才回来,真把人急死了。我还以为你追不上春花姐姐呢。”
  江春花咕噜着道:“他怎能追得上我?要不是爷爷来了,叫我听他的话,我定要叫他追到我天涯海角。”
  “皇甫师傅来了?”余小二摸着后脑勺,“他老人家没死?”
  “你才死了呢。”江春花道,“爷爷当然没死,他附魂身在不一哥身上了。”
  坐在椅子中的贾老板和黄老板,同时起身拱手施礼:“丁公子,春花姑娘。”
  丁不一还未答话,江春花瞪眼道:“你们是谁?”
  贾老板和黄老板同时一怔:“春花姑娘,你真不认识我俩了?我俩是爷爷的朋友,皮货商客贾叔叔和黄叔叔呀。”
  江春花嚼起嘴道:“告诉你俩,我已是有丈夫的人了,你俩可别想打我的主意。”
  贾老板和黄老板面面相朗。春花姑娘疯病可不轻啊!
  丁不一将江春花扶到床上躺下,又哄着她吃了一粒药丸,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丁不一转身到桌旁,盯着余小二道:“你怎么让水姐姐走了?”
  余小二耸耸道:“她一定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丁不一带气地道:“你不会挽留她,不会帮我向她解释?”
  余小二缩着鼻子:“我什么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她就是不听。”
  丁不一跺着脚道:“一定是你没说好话,想不到你这么笨,连个人也留不住!”
  余小二皱起眉,一副受尽了委曲的模样,冲着丁不一嚷道:“我知道你和她说过什么,干过什么?好一个劲地哭,说你根本就不爱她,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她不愿意和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丁不一沉声道:“我爱她,真心地受着她。”
  余小二说道:“可她说你不爱她,哪里出毛病了?”
  丁不一咬紧了牙齿,确实是出了毛病,但那毛病怎能向外兑?
  贾老板见到丁不一阴沉的脸色,以为他在关心白如水的安危,于是,说道:“请丁公子放心,白如水也不是那种气量狭窄的女人,我们兄弟二人随后便去寻找她,叫她回到你身旁。”
  “哦,”丁不一道,“二位来此,不知有什么事?”
  贾老板道:“昌乐发现有东厂探子,所以特来告诉你们要小心,另外,我们已安排一标人马在昌乐城外迎驾,以瞒东厂探子耳目,到时千万不要误会。”
  黄老板接着道:“今日动身后便不要停歇,日夜兼程前往益都,已告诉两位车夫了。”
  丁不一拱手道:“谢二位英雄相助,这份恩情,丁某终生不忘。”
  “丁公子言重了。”贾、黄二板拱手还礼。
  丁不一又道:“关于白姑娘,烦劳二位一定将她找到,劝她到益都太岁坊来。”
  贾老板道:“一定办到,见到白姑娘时,丁公子可有话转告。”
  丁不一落落大方地道:“请告诉她,我真心爱她。”
  “是。”贾老板和黄老板站起身,“天色已明,我们该走了。”
  “后会有期”。丁不一抱拳施辞别礼。
  “告辞。”贾老板和黄老板步出房门。
  丁不一转身对余小二道:“水姐姐走时,没留下任何话?”
  余小二从怀中掏出个小红绫布包:“水姐姐说,这两件东西是你的,物归原主。”
  丁不一打开红绫布包,布包里一粒蜡丸,一颗小香珠。
  蜡丸是丁不一寄放在白如水身上的那粒青龙帮梦寐以求之物。
  这香珠却又是什么?
  余小二一旁道:“水姐姐说,这小香珠是你身份的证物。”
  他拎起小香珠看了片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门外,响起了侍者的声音:“丁公子,该动身了。”
  在丁不一踏上太岁坊马车时,心中猛然想起留在太平铁铺里的欧阳台镜三人,但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第十八章 生死全凭天命
  阳光照耀着丘坡,金灿灿的,就像是在丘坡上洒下了一层碎金。
  阳光明媚,但很冷峻。
  本来该是温暖怕人的阳春三月,突然一股过境冷风使气温骤然下降,仿佛又回到了酷严的寒冬。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倒春寒”
  丘坡小坪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余具尸体。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三人,背靠背,屹立在小坪中央。
  小坪四周站着近百名东厂杀手和锦衣卫侍卫,山场口和丘坡上还站着不少人。
  薛宇红、袁骏星、陈风林、胡彪和胡汉一行人,立在欧阳台镜正在十步远的地方。
  地上的尸体是锦衣卫和东厂杀手,他们人多,气势很凶。
  但命也很贱,十多条人命在上司眼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欧阳台镜抖抖手中的剑,对薛宇红道:“薛宇红,不必叫手下来送命了,我们并不想要他们的命,叫你的主子出来吧。”
  薛宇红冷哼一声,挥挥手:“上!”
  数十名侍卫呐喊着,如海浪般的向欧阳台镜三人。
  “进者死,退者生!”司马神驹进出一声大喝。
  欧阳台镜和诸葛独景同时应声,挥出手中的剑。
  刹时,一片片挟风厉啸的剑影,仿佛来自虚无,赫然显现,布满小坪天地之间。
  金铁交鸣声和狂呼、惨号声同时响起。
  侍卫盖出的海浪溅起数团血花之后,倏然后退。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屹立坪心,巍然不动,就象是耸立在海浪中的磐石。
  坪地上又增添了三具尸体。
  薛宇红的脸色铁青得发紫。
  仅仅是三具尸体,这并非进攻侍卫的武功突然间有了长进,或是欧阳台镜在已力不能持,而是侍卫们已心生怯意,不敢再拼死进攻,欧阳台镜的声音又在坪容响起:“薛宇红,叫你主子出来吧,他再不露面,我们兄弟三人就要走了。”
  薛宇红冷声笑道:“欧阳台镜,你认为你们走得了吗?”
  司马神驹哈哈哈大笑道:“你也未免太小看咱们兄弟了。
  凭你这些侍卫和埋伏在山场口的弓箭手,道路上的两百铁骑兵,就想挡走咱们三邪,简直是白日做梦。”
  薛宇红沉声道:“你们可以试一试。”
  诺葛独景道:“我们要是一试便走了,你如何向主子交待?”
  “妈的!”袁骏星怒声骂道:“你们已经死到临头到了,还在此说大话!”
  “放你娘的狗屁”司马神驹回敬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一个小小的东厂二档头,比狗屎还不如!”
  “呀!”袁骏星狂叫一声。暴闪进身,一刀劈向司马神驹。
  “狗崽子!”司马神驹斜身抢出一步,手中剑光轰涌推出。
  诸葛独景一旁道:“不要硬碰,当心他宝刀。”说话间,手懒洋洋地一挥。
  司马神驹避过袁骏星劈来的宝刀刀刃,剑在刀背上一磕,一声锻铁声随着一团火光进起。
  袁骏星手腕一震,心中正在暗惊对方功力之强猛,手肘顿觉一凉,情知不妙,急身后跃。
  “狗崽子!一招就逃,算什么种?”司马神驹追身刺出一剑。
  “算夹尾巴狗种。”诸葛独景道。
  袁骏星无心对骂,司马神驹追出一剑险些将他喉管刺穿,跃身落地之后,低头察看,右手肘已经被切开一条血口,火辣辣的疼痛难熬。
  没想到和邪司马神驹的剑法居然会如此高强。比薛宇红还要快,能够在磕刀背的同时,削伤自己的右手肘!袁骏星惊的呆了。
  他不曾想到,这是诸葛独景偷袭了他一剑,否则,就不会这样惊恐了。
  薛宇红瞧着惊慌的袁骏星,脸色由青转白,手背上的青筋在跳动,欧阳台镜沉声道:“薛宇红,我们不想为难于你,只想知道是方便谁在杀咱们七邪兄弟,叫你主子露面吧。”
  欧阳台镜拼着性命危险走此险着,就是为了看看那个皇甫天衣所说的人是谁,以便向大哥天老邪告警,故此死死不肯放手。
  薛宇红正欲说话,突然,兵坡侍卫中传来了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欧阳台镜,你们如果胜过了我手下的这几个奴才。我当然就会露面了。”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扭脸向丘坡瞧去。
  丘坡上数十名侍卫,谁是说话人?
  薛宇红突地跃身而起,剑芒掠空而过,飞向欧阳台镜。
  马公公原来就在侍卫之中,刚才一句话,就是下达的令薛宇红动手的命令。
  袁骏星、陈风林、胡彪、胡汉和小坪上的侍卫,一起挥刀出击。
  大挡头兼北镇抚使督主出手了,谁敢不动手?
  马公公在丘坡上亲自督阵,谁敢不竭心尽力?
  小坪上刮起了十二级风暴,电闪雷鸣,飞沙定石,山墩兵坡在颤栗,天上的太阳也为之惊悸。
  “嗨!”惊天动地一声狂吼。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独景,从刀山剑海之中挟着一片血雨冲天而起。
  他三人若是再不走,必将被这狂涛巨浪所没吞没。
  欧阳台镜三人都受了伤,浑身全是鲜血,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三人的剑依然搭联着,飞跃向丘坡。
  薛宇红、袁骏星等待卫如同溅散开来的浪花,向四处倒飞急退,每人身上都有血,一时间,也弄不清,自己是否自己已经挂彩。
  薛红宇足尖沾地。猛然一蹬,长声厉啸,挺剑追上丘坡。
  袁骏星倒退数步,稳住身子,也随后挥刀追了过去。
  胡彪、胡汉、陈风林等待卫退后十余步,相互搀扶着站稳后,高声呐喊,如海潮向丘坡涌盖过去。
  欧阳台镜、司马神驹和诸葛景联剑飞向丘坡时,丘坡侍卫中腾起一条人影,一声震撼长仁的怪啸随之响起。
  要我的人终于露面了!
  “出手!”欧阳台镜发出命令。
  三人联剑的姿势未变,同时挥手拍出一掌,空中旋起一股窒人的劲风。
  马公公在空中见掌风袭到,并不转身躲让,视若未睹地随手抖袖一挥,欧阳台镜他们三人全力发出的掌力,竟然宛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心!”欧阳台镜一声告警。
  空中猝然出现一圈飞旋的刀轮,朝三人手中的长剑罩来。
  “妈的!”司马神驹怒喝着,一招“万马奔腾”地剑式迎上去。
  “快撒手!”欧阳台镜和诸葛独景一边嚷着,一边侧身攻出一剑,企图援救司马神驹。
  “呀呀当当!已经来不及了。”飞旋的刀轮已将司马神驹的长剑锁住。
  四条人影坠落在丘坡上。
  马公公面含微笑,长袍撩在腰间,左手长袖掩住了手指。
  右手袖口紧扎,手腕上一个闪亮亮的铜环,手中一把金光耀目的刀轮。
  欧阳台镜和诸葛独景并肩而立,脸色凝重,两支剑交横在胸前。
  五步外,司马神驹面色苍白,头额汗下如雨,右臂手弯以下的一部分都不见了,地上是一团碎骨肉和一柄碎了的长剑。
  欧阳台镜道:“金轮鬼手马无良,原来是你!”
  “哎!”马公公道:“现在我已是皇宫内宫太监马公公了。”
  “呸!”司马神驹咬牙骂道,“你小子,想不到十二年不见,你这恶魔当上了内宫太监。”
  刷!空中薛宇红飞身到。
  “替我做了他。”马公公冷声道。
  “是。”薛宇红挥剑刺向司马神驹。
  欧阳台镜悄声对诺葛独景道:“你设法逃出去。”说罢,挥剑扑向薛宇红。
  马公公横里一格:“想救你的兄弟?何必呢,反正都要死,何不求个痛快?”
  “狗贼!”欧阳台镜知道遇上了当年的这个对头,今日是必死无疑,他只愿七弟诸葛独景能逃脱出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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