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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邪神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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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补充,有些人想进来也没有机会。如果牢记我的话,你将活得十分如意,日后荣华富贵不
可限量。
  要是你仍然如此倔强不知好歹,保证你活不下去。不消三两天。你的尸体便会喂饱虫蚁
、在这里人命不值钱。好了,你自己好好去想想吧!一只活着的蚂蚁,要比一头死了的狮子
强。”
  后园甚广,栽的花木并不多,其实也是练功场。
  东面一带有三院四厢,西端也是同样格局的房舍,中间隔着后园,两者相距约有百丈以
上。
  男童被安顿在东面,女童则在西端。
  最后面有不少舍房,住了不少成年男女。
  庄主说得不错,这里食、衣、住,都是第一流的。
  每两个人分到一间房,锦食罗帐一应俱全,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内间,以竹竿引导山泉至
内间作为洗漱之用。
  有人送来衣裤鞋袜,全是上好棉布的制品,内外衣包括棉袄,仅上装便有八件之多,其
他的更丰富。
  安顿停当,便有人引他们到温暖的大浴室内,在大型热水池中彻底洗净一身污垢与疲劳

  食在房内,有小厮直接送入房中,大鱼大肉美味可口。
  与辛文昭同房的人,叫梁志豪,九岁,来自山东,说一口山东腔极浓的官话,比辛文昭
早到两天。
  据粱志豪说,他父亲叫神刀天王梁贤,曾在京师威远镖局任漂师,在山东一带,提起神
刀天王,可说家喻户晓。
  他从小秉承家学,六岁筑基,八岁开始学习调气运气之法、内外兼修,已有深厚的技术
根基。
  两个月前,他随亲友至泰山进香半途遇贼,被掳南下,同行的共有六十人之多,昼伏夜
行艰苦备尝,到达大小罗天,只剩下二十八人,其他三十二位同伴,尸骨早寒。
  死亡旅程像一场噩梦,想起来就心惊胆跳,不寒而栗。
  衣食住皆十分理想,遗憾的是行,只许在院宅范围内走动、严禁越出四周的广场,谁要
是敢走近栅墙百步以内,格杀勿论。
  其实也没有人敢走近栅墙,栅墙高有三丈,四周该有八九里方圆,每隔半里建筑一座守
卫住宿的木屋,养了十余头巨型恶犬,即使能逃过警卫的耳目,也难逃恶犬的利齿。
  一连三天,每天都有两三批新同伴加入,来自天下各地,甚至有一批是来自河套的蒙人
子女。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 五 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 五 章   这天一早,风雪已然停止,温暖的阳光带来一丝春意。
  屈指算来,这天该是大年初一。
  这群六岁至十岁的童男童女,集合在将台前,男左女右排列得整整齐齐。
  左右后三方,是三列带了刀剑的男女,计有数十名之多。
  辛文昭暗中留了神,他发觉男女童的数目,竟有两百八十人之多,不由心中犯疑,掳来
这许多儿童,到底有何用意?
  不久,庄主登上将台,十六名男女随从。在将台四周站立。一个个威风凛凛,神气万分

  庄主声如洪钟,说了不少话。
  辛文昭虽不愿听,但也记得其中数项令人毛骨悚然的重要大事。
  其一,是他们要在此地呆十年,在此练武,在此长大成人。
  其二,两百八十人中,十年内将先后淘汰,最后只能留一百名最有成就的男女。
  其三,宣布十大庄规,其中第一条是绝对服从。
  十大庄规最轻的刑罚是三十皮鞭,其余九条皆是死刑示从。
  鞭刑这一条最简单,那是指第一次无意犯错而言。这是说只许一次无意犯错,决没有第
二次。
  当天,便开始一连串艰苦的训练、跑、跳、掷、翻、滚。
  当天晚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在床上叫苦连天起不了床,派来以药酒推拿的大汉如狠
似虎。直到夜静更阑,仍有人痛苦地呻吟。
  训练时只许穿夹衣,天寒地冻,唯一取暖的方法第一是运动,第二还是运动,不由这些
小娃娃们偷懒。
  训练一天天加重、加长。
  十天后,病倒了二十名,死了四名。
  这里有最好的郎中,但仍然救不了要死的人。

  这天午后不久,庄中来了贵宾,五名穿了狐裳的中年人,在庄主的陪同下,巡视训练情
形。
  教师的阵容颇为庞大,每人负责十名儿童的训练,教师爷手中拿着皮鞭,经常可听到皮
鞭着肉的暴响。
  贵宾巡视一周,返回大厅。
  为首的贵宾是个鹰目勾鼻的中年人,向坐在下首的庄主说:“江兄,看来你老兄帮不上
兄弟多少忙。”
  江庄主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贵宾淡淡一笑,干咳了两声说:“上面有急报来,主事的已收了长上的重礼,二万两金
银他一礼全收,答应便宜行事。
  即使今上(即皇上)不肯答应,主事的也自会设法,预计复卫的事,夏初一定会有分晓。
  长上已密令兄弟召集人手,准备接收南昌左卫改置护卫事宜,兄弟本想借重你的人,岂
知你的人士是些毛孩子,你说怎办?
  庄主呵呵大笑道:“接收护卫的事,胡兄,你还是不必操之过急为上策,最好能推给别
人。”
  “是何道理?”胡兄急问。
  “非其时也!”江庄主颇为自信地说。
  “你说恢复侍卫的事靠不住。”
  “不然,主事的答应成全,事无不成。”
  “那……说非其时也?”
  江庄主撇撇嘴道:“你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么?”
  “你胡扯些什么?”
  “我看这家伙太贪、是个毫无远见的小人,目下他在朝中弄权,决不会长久的,不过三
两载,我保证他要下十八层地狱。届时,请复的护卫势必重新革撤,你老兄仍然拍拍手走路
,何苦?”
  “你的意思……”
  “长上雄才大略,不达目的不会罢手,总有一天会重复护上掌实力,那时你再出山,岂
不光采?届时,你如果要人,兄弟将义不容辞,替你招三五十个心腹,保证你称心如意。”
  “你这些毛孩子……”
  “这些人不会派给你的,他们另有任用。即使给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江庄主微笑着说。
  “你说他们没有用处?”
  “他们是特殊人才,不适宜行兵布阵。当初长上委任兄弟训练一批专门人才,并不是要
我训练一支精兵或者将帅,而是要能够网罗天下豪杰,神出鬼没,头脑机敏,并具有奇技异
能的人。
  日后长上如能掌握天下权势,掌管重要职司,不要他们冲锋陷阵。
  如要求他们去冲锋陷阵,非其所长,训练一支精兵,三年足矣够矣!我何必定下十年大
计?”
  胡兄不住点头,说:“江兄,兄弟听你的话,返回南昌时,在长上面前把这件事情推给
刘承奉。”
  “刘承奉?”
  “对!”
  “这家伙深藏不露,阴狠猜忌,你要小心提防他。他与江西各地的盗贼通声气,你必须
及早为计。”
  “这我知道,小心就是。”
  “哦!请上复长上,大小罗天的事情不要宣示外人,务请守密。再就是如无必要,千万
不要派人前来打扰,孩子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学习处所。信使只须派至东流秘站,我这会派人
前往联络。”
  “好,兄弟会为你尽力。哦!钱够用么。”
  “没问题,开办费十万两银子,只用了一半。”
  胡兄呵呵笑说:“银子你可以放心,主事的不但答应帮忙在内策应,还答应长上可以另
开设南昌河泊所。这河泊所一开,每年最少也有十万两银子的税金。提三成给你当无任何困
难。”
  “呵呵!一切有仗胡兄成全了。”
  “哈哈!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大家哈哈一笑,然后至内堂把盏言欢。

  岁月如流,晃眼三年过去了。
  三年,两百八十名儿童,只剩下一百八十名了。
  庄左的小罗山下,埋葬了一百名儿童的尸体。
  千锤百炼,久炼成钢。
  辛文昭已经十三岁了,在所有的儿童中,他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但却是技艺最高明的
一个。
  训练进入最艰苦的阶段,经常有具有奇技异能的教师光临教授,分组传授,进境各不相
同。
  每天昼间训练四个时辰,夜间平均有一个半时辰的训练。
  兵器:他专攻剑、单刀、铁铲。
  暗器:他专攻飞刀与金钱镖打穴珠。
  轻功:他已开始苦练梯云纵。
  他已成了一个无意识的人,只知埋头苦练,以免被皮鞭在身上开花、更怕被淘汰掉一坯
黄土埋骨。
  恐惧死亡令他麻木,没有任何闲暇去想身外事,更没有机会去想大小罗天之外的广大世
界。
  家,在他的心目中,印象越来越模糊。
  与他相等的一组人中,只有十八名。十八个人中,虽然都是十二岁,但他出生在腊月初
六,算起来他是最小的一个,但论成就,他却名列前茅。
  也就是说,在剩下的一百八十人中,他荣居第一。
  这一年秋八月,朝中权臣倾轧,当权的宦官有了更替变化。失势的虽说辞官归里,有不
少却在半途上失踪了。
  大小罗天远离京师,并不因此而有所影响,训练更形加紧,严格的训练已到了残忍的境
地。

  九月的金风凉簌簌地,其他地区的树林已经开始落叶凋零,但大小罗天附近却依然青翠
,满山松桧皆是不落叶的常绿树。
  阵阵秋风掠过枝头,发出阵阵涛声,势如千军万马奔腾。
  这天是重九登高佳节,而这群可怜的娃娃们,除了大年初一可获得一天休息之外,从来
没有属于他们的假日,足迹从未离开庄院,岂敢看望放一天假登高遣怀?
  晚膳毕,洗尽一身汗臭,辛文昭挽着汗巾从内间踱出,向室友梁志豪说:“志豪,该你
洗漱了。我要打坐以恢复疲劳,出来时请不要唠叨不停。”
  粱志豪吁出一口长气,幽幽地一叹道:“文昭,我……我好想家,你陪我聊一聊,好不
好?”
  “聊聊,算了吧!一个时辰之后、又得出去练听风辨器术了,届时精神不济,挨上两把
飞刀那才冤呢!”
  梁志豪抓起换洗衣裤往内间走,长叹一声,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飞刀
下的。”
  “我想你我不会被分派在一起拼暗器的、放心啦:”文昭安慰对方。
  但他心中明白,谁也不敢说那一天是否会来到。
  这半年来,在生死存亡的过招中,已有三位同伴伤在他的剑下了。
  在此地,十天半月便有一次你死我活的过招比拼,必须分出胜负,不见血是不许他们罢
手的。
  落败幸而不死,伤势可治的一方,等伤好后便得接受惩罚挨皮鞭。
  死了就死了,伤重或残废,立即处死抬到小罗山下埋葬了事。
  他从未失败过。但他知道,人不可能永远幸运。总有—天他会因情绪恶劣而不幸失手,
被抬到小罗山下一杯黄土埋白骨。
  因此,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神志,冷静地应付任何逆变,不懈地苦练
又苦练,别无他途。
  刚准备打坐调息,敞开的大门突然掠入一个黑影。
  此地不论昼夜,房门皆不许关闭。
  每一间房的主人,必须将自己的房间,看成绝不许外人侵入的地盘,必须将入侵的人驱
走。而且格杀勿论。
  因此除了一名送食物的小厮,以及整座罕舍的管理兼传令人之外,即使是庄主光临,踏
入室门一步,房间的主人也必须出手将庄主逐出。如无管理人出面喝止,主人必须全力进攻
,直到有一方受伤倒地为止。
  这一室的主人,是他和梁志豪。
  黑影掠入,梁志豪在内间洗漱,他必须加以阻止。
  大喝一声,不加思索地飞扑下床,扭身一腿猛攻对方的中盘,扭身飞起斜踢,快逾电光
火石。
  黑影身法奇快,间不容发地飞退出房。
  管理人是个虬髯大汉,及时现身房外,喝道:“住手!周教头叫你去一趟。”
  周教头是他这一组的指导人,艺业深不可测,也是直接指挥这组十八名儿童的人。
  周教头的一句话便是圣旨,即使是叫他们去跳火坑,令出必行,他们也绝不敢迟疑,不
然必被处死。
  他顺从地跟着中年人外出,踏入灯光明亮的议事室、他—阵心悸,忖道:“糟!今晚难
过。”
  一排议事案后的虎皮交椅上,中间坐着大总管甘飞。
  左首,是一名鹰目勾鼻的中年人,他不认识。
  右面,是高瘦阴沉大马脸的周教头。
  阶右,站着一位穿劲装的中年妇人、与一位青衣短打扮的女娃娃。
  男女练功时不在一处,平时也很少接触,因此他不认识那些与他命运相同的女孩子们。
  他上前抱拳行礼,恭敬地说:“弟子辛文昭,听候差遣。”
  “站在一旁。”周教头冷冷地说。
  他行礼退至阶下,垂手肃立听候摆布。
  大总管抚摸着颔下鼠须,向周教头说:“周兄,你给他们说吧!”
  周教头取出一面两尺长一尺宽的黄旗,铁制旗杆长约三尺,往桌上一方,干咳一声,阴
森森地说:“辛文昭,余小秋,你两人今晚到庄东南的小罗山山颠,取回这面黄旗。你们先
看清楚。”

  …
   小勤鼠书巢 扫描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邪神传》——第 六 章 
云中岳《邪神传》 第 六 章   大小罗天位于两大奇峰之间。庄北那座奇峰,叫做大罗山东南角的峰头,称为小罗山。
山距西面的建德县城,约四十里左右。
  庄名大小罗天,缘出于此。
  但这儿所有的儿童,谁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只知道那两座山峰叫大罗山和小罗山而
已。
  周教头扫了两人一眼、又道:“你们是第一次出庄。山上的地势不明,正是锻炼你们应
付陌生环境的好机会,也是考验你们与陌生人联手应敌的机会。
  保护黄旗的人共有八位,他们如何保护,如何分派,谁也不知道。
  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八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不是你们死、便是他们亡,谁
失败谁便下地狱。
  目下是黄昏,二更天你们随领路出庄的人动身。天亮后取不回黄旗,你两人就在庄门口
自尽。”
  辛文昭心中狂跳,强按心头恐惧,欠身问道:“请问教头,弟子是否可以带兵刃和暗器
?”
  “当然可以带,你以为是去捉迷藏吗?”
  “弟子希望天黑后便动身。”
  “不行,退下去!”周教头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告退出厅,辛文昭心中一动,向走在后面的余小秋姑娘说道:“余姑娘,咱们先商
量商量……”
  中年劲装妇人叱道:“住口!不许商量,你们两人等于是临时的结伴,突遇强敌被迫联
手的人,没有你们商量的工大。”
  带他来的粗壮中年人也说:“除非你皮痒了,不然你给我乖乖地走。”
  他不敢不遵,乖乖地住口。
  未进入大小罗天之前,他性如烈火、倔强、骄傲、目空一切,宁折不屈。
  但这三年来、他像是改头换面变了一个人,在动辄得咎的皮鞭与死亡的威胁下,他知道
该如何逆来顺受,该如何隐藏自己心中的秘密,该如何让自己活下去。
  留得命在,这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静静的回到房中。梁志豪关心地问:“文昭。你的脸色好苍白,叫你去有事么?”
  在此地、谁也不愿结交倾心的朋友,原因并非是无暇聚谈,而是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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