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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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二楼，发现这家与前面两家唯一的区别就是更加宽敞，可能不止两百平米。相同的是昏暗的灯光，群蚁排衙的电脑，密匝匝的人头。到了服务台前，发现不同的还有一项，网管的嗓音还挺清亮。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避免再犯称呼性的错误，吴怨只说“你好”，之后再说明自己需要什么服务和帮助，没想这一招居然很管用，网管笑盈盈的带着她找到了一部带视屏的电脑，还手把手的教她敲了一连串的这个号那个码上了线。吴怨打开ＱＱ，发现陈林枫还没上线，便从坤包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八点半还差两分。恰巧旁边一个看网络电影的男子在抽烟，吴怨坐着有些无所适从，便一手掩着口鼻点开了一个文学网站。刚一登陆，陈林枫的ＱＱ头像就在跳了，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手机，正好八点半，一分不差！吴怨抿嘴一笑，一分钟也不肯浪费呀，这该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吴怨很随意的就点击了“接受”视屏聊天，她几乎没有去想象陈林枫的模样，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不要留着长发。因为做广告的人，很有可能是这种派头。点击之后，发现并不是立马接通对方的视屏，而是先调试自己的视屏，按确定后才会完全接通。吴怨看到自己的人像一点也不清晰，只是五官还清楚，别的几乎都是一本糊涂账，以至于脸形都有些变化，真人的脸并没有视屏上那么长。看着那有些月朦胧鸟朦胧的人像，吴怨又笑了笑，那像中人似乎也有另一种美。这样一想，就点了确定。就一秒钟的时间，陈林枫出现了！尽管，原来一点也不紧张，可是那一秒钟之后的冲击，令吴怨几乎有一种被电棒击中的晕旋。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才睁了眼，她已经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对陈林枫的第一感觉是，形象与他说的年龄大致吻合，只是比想象中的多了一份落寞，也许那是身边长期没女人的男人之共同特征。也就那第一眼，吴怨判断陈林枫应该是个诚实的男人，他身边理应没有别的女人。她特别注意到他手上也夹着一支烟。
他打字说，终于见到你了！比我想象的要美，很美，真的。
吴怨只是痴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说，把耳机戴上吧。吴怨顺从的笑着把耳机戴上了。看她戴上耳机，他说你听到了吗？吴怨说，听到了，我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陈林枫的声音，心跳开始加速，血直往头上涌。吴怨觉得脸开始发热。
陈林枫说，你说的年龄是真实的吗，看起来还要小些。吴怨说大概是我个子小的缘故。你抽烟？她反问一句。是，有时还抽得很凶。他说，你讨厌男人抽烟吗？吴怨说，我们家的男人都不抽烟的。你在抽烟，坐你旁边的人没有意见吗？
陈林枫说，这里不比你们那，绝大多数男人都抽烟。没人计较。
吴怨笑着说，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的。陈林枫说，都知道只是戒不了。吴怨说，林枫，你多高呀？你猜猜？陈林枫也笑了。看不出来。一米七六。陈林枫说。你呢？他再问。我一米五八。是不是太矮了？陈林枫说，合适，与你的形象挺配的，娇小玲珑。
你，有正式的男朋友了吗？陈林枫总是称呼吴怨“你”，和打电话时不同。吴怨抿着唇摇了摇头。你觉得，如果我作你的男朋友，合适吗？吴怨心想，哪有这样求爱的！便说相爱就合适，否则不合适。我们已经交往多久了？好象快一年了吧！你想没想过我的样子呀？陈林枫问。
具体的没想过，只是我以为你总穿Ｔ恤呢！他穿的是一件灰色衬衫，一定是雅戈尔的。吴怨这么想着。
陈林枫说，只要你喜欢，我就穿。吴怨不加思考的说，我无所谓。其实她没有说，对他穿着灰色的衬衫，她挺满意。如果自己是男人，对灰色一定独有情钟。吴怨问，你喜欢灰色？他说，你一定是看到我穿着灰色衬衫才这么问的吧？吴怨笑着没有回答。
他又说，你真是个爱笑的女孩，如果我说你花枝乱颤你不会不爱听吧？吴怨依然笑而不答。陈林枫继续说，你再这么一味的笑下去，我就没辙了。
吴怨有些动情的说，我在听你说，你多说点，说什么都行。
我多说些啊？你是不是听下属汇报工作听习惯了呀？陈林枫戏谑道。吴怨忍不住回了一句，你尽瞎说。
“哈哈——刚才还让我说什么都行，才说一句就不乐意了。我问你，你在生活中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笑得没这么多吧。”吴怨若有所思的歪着脑袋。
“那是看见我才这么笑了？是不是我很可笑呀！”陈林枫说。又在瞎说！我听你说话就是会笑，我喜欢听你说话。这最后一句，让吴怨声音的柔美到达了极致。仿佛面对的是真实的陈林枫，说完后竟然羞涩的低下头看着键盘。再抬头时，发现屏幕上多了一行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看着那一行字，吴怨呆了不少于十秒钟。在想什么呢？陈林枫问。吴怨又是轻轻一笑，说没想。
我觉得越来越不真实了，小模样这么可爱怎么会还没有男朋友呢！我不是在做梦吧？陈林枫似乎也有些动情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你这样的女子，他又说，你最好对我凶一点，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和女人接触了，你再是这样一副娇俏的样子，我要难以自持了。
吴怨一张嘴还是那句，瞎说！你只会说这两字儿呀？还是口头禅？你是不是连骂人也不会呢？陈林枫一说就是一连串的问句。吴怨本来又要说“讨厌”，可是这两个字到了舌尖就悄无声息的飘走了，她觉得这两个字说出来有点撒娇的作态，显然不合适。最后，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没曾想陈林枫也不说话，也直愣愣的看着她。这样看了多久？俩人都不知道。只是网吧好象因此而沉寂了，世界也因此而成了万籁寂静的夜空。剩下这两个人坐在网络的两端，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
吴怨终于看清楚了，陈林枫其实是个很秀气的男人，一个秀气的北方男人。小分头，他的脸形居然是那种椭圆脸，额头方圆，一定长得象他的母亲；一字眉却挺浓的，挺直的鼻梁，有些精致的嘴、、、、、、他如果生一个长得象他的女儿，一定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想到这，吴怨在心里笑了一声；眼神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又跳回到他充满灵气和温情的双眼，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吴怨的胸口犹如海浪汹涌而来，难以扼制的浪从眼窝里溢出，又热又湿。
凝视着吴怨，陈林枫有一丝疑惑，眼前这个娇柔无比的优雅女孩就是那个文笔轻俏幽默，触感尖新敏锐，情感丰厚，充满激情，字里行间又总脱不了一种贵族气的写作者吗？在我眼前的这个女孩，怎么看也不象是个感情热烈的人；话说文如其人，可在她身上为何如此相孛？眼前的这张脸的美，自命丰富敏捷的他竟也难以形容了。难道不是吗，如果单独论她的眉眼口鼻，也许都谈不上是哪一类的典范，可造物主把那样的五官安放在她那样一张稍长的椭圆脸上，便成了一种奇妙的组合，无人可以再行把它们分开。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安定温柔而优雅，除了用大家闺秀来描述，陈林枫真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词来表现了。与吴怨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话一从舌尖弹出，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脑子里原本没有这句话呀，怎么骤然间从天而降了！我配得上这样的女孩吗？顿时心里竟涌起一阵莫名的哀伤，有些心酸，酸得他差点就要掉泪了。
“什么？”吴怨微张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陈林枫说，没什么——吴怨正要问第二遍，却见陈林枫偏过头猛烈的抬起他的左手，把那支已经烧掉三分之二的烟换到右手时，吴怨明白了，他的手被燃着的烟烫了。她急切的改口说，烫到了？疼不疼呀？陈林枫说，没事，抽烟的人常有这样的事。唉，吓我一跳，你得小心点。吴怨轻轻的抚着胸口说。
你真吓了？陈林枫又问。吴怨说，这也有假呀！你是为我紧张？陈林枫有点婆婆妈妈起来。吴怨“啧”了一声，说除了你，这儿还有谁呀？
“吴怨——”陈林枫有些犹豫，“我们——真的见一面好不好？你愿意吗？”
吴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陈林枫有些颓丧地说，“这样见了一次，我也该满足了，我知道我们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配、、、、、、”
吴怨堵住了他后面的话，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轻易下决论好吗？吴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了，便说我可能要走了，太迟回去别人会担心的。
陈林枫说，你都是成年人了，父母还为你担心呀？还是有别的什么人在等你呀？
吴怨说，你不要乱猜。
陈林枫说，我只是嘴上说说。女孩是该早些回家。要不，呆半个小时吧，让我再多看看你。
听他说“再多看看你”，吴怨心底的柔情如海上的初阳，喷薄而出，吴怨颤着声说，林枫、、、、、、我们，我们，我答应你，真的见一面吧。
你说真的吗？你答应了！陈林枫激动得声音都有些走调了，我，我该怎么说才好呢？他打了几个字过来——你，喜欢我吗？
吴怨敲了几个字——喜欢，你呢？
——喜欢得紧。
——不止如此，我爱你，吴怨。
——你会说我痴心妄想吗？
吴怨心跳得失去了节奏，血往头部涌，胸部发胀发麻，她说不出话了。她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掌里。
——吴怨，你的手真美。美得出奇。陈林枫说。
吴怨抬起头，受了蛊惑般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美吗？的确挺美的，我都弹了二十几年的琴了，再普通的手也变美了。
她突然认真的看着陈林枫说，我要走了，真的。再联系吧。
陈林枫有些慌乱的说，你会记住刚才答应我的事，对吗？会的，吴怨说完就关闭了ＱＱ。
还没走到楼下，手机就响了，是短信。有两条，逸尘和陈林枫的短信各一条。前后差一分钟。
逸尘说，燕燕，不早了，回家吧。开车要小心。
陈林枫说，吴怨，路上要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一条短信。我爱你！
吴怨马上给哥哥打电话，我马上回来了，你先睡吧。
又给陈林枫回短信：谢谢，我会小心的。你也早点休息吧。
回到家，逸尘还坐在客厅看电视。阿姨关好大门进来，问大小姐，给你泡杯茶吗？吴怨没回答，只问，三哥你还不去休息呀？逸尘说，等你。你累吗，不累也来看看，老片子《乱世佳人》，你最喜欢的斯佳丽。
阿姨又问，大小姐？吴怨这才幡然醒悟，说大嫂，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小燕或者燕燕就好了，我不习惯这个称呼的，你怎么忘了。阿姨笑着小声说，我也总是不习惯那样称呼你，叫大小姐反而更自然了。吴怨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把我当妹妹好了，那样就习惯了。我大嫂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呢。
逸尘接过话说，就按小姐说的做吧，对我们一律称呼名字，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家里原本没有几个人。
吴怨又说，好吧给我泡一杯茶就去休息，不用管我们了。阿姨应声去了。
吴怨在逸尘旁边坐下，笑道，你刚才说的可是自相矛盾。逸尘抬头看着她说，怎么矛盾？很快又一拍脑袋，说看来习惯的确是一种顽固不化的东西。
吴怨坐下来看到的镜头正好是白瑞德去看望还在为第二任丈夫服丧的郝思佳，郝思佳正在心花怒放的试戴白瑞德给她买的新帽子。因为对帽子的热爱，郝思佳第一次接受了白瑞德的索吻。吴怨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盯着屏幕大气不敢出。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陈林枫抱着自己在吻，想着想着便开始迷糊，浑身不听使唤的躁热起来。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坤包就走，逸尘还在盯着屏暮无动于衷。走到弦梯时，吴怨才回过头对逸尘说，哥我有点累，先去睡了。逸尘“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回房后，吴怨开始冷静下来。便又寻思起逸尘，他现在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呢？他没说，自己也没问。现在她竟渴望他能早日交个满意的女朋友了，自己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陈林枫身上，也顾不上他了，尽管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也只能是自己的亲哥哥，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歉疚，仿佛对陈林枫的眷恋就是对逸尘的背叛。奇怪的是，她自以为的背叛，好象只是针对逸尘，对阮敬文却没有这种歉疚。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她感到很吃惊，而且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阮敬文在自己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即使别的一切免谈，这二十几年来，就凭他在自己身边毫无怨言的守候，自己也该对他心存感激；迄今为止，对他的这份付出，无以回报。在常人眼里，自己几乎是不可理喻地爱上了一个陌生人，却对敬文没有一点歉疚感！怎么会这样呢？我是个没心没肺，冷酷的女人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那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第二天，陈林枫发短信，问吴怨是否还愿意信守昨晚的承诺。吴怨打电话说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那我们约个时间尽快见如何？这个周末怎么样，我去你那。吴怨想到自己的真实情况都还没有告诉他，来了会有些突兀。便说，还是我去北京吧。陈林枫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到时我去机场接你。最后又露一句，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
机票订好后，吴怨先和逸尘说了自己要去北京。
逸尘说，你要去见那个离过婚的男人？吴怨有些不快地说，哥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嘛！他有名有姓的。
我秉承对你负责的态度，建议你还是不要太轻率。要不我们先让姚经理找个私家侦探去把他的底给摸清楚，到时你再去见他也不迟。逸尘一脸严肃地说。
姚经理是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
——私家侦探？别开玩笑了！这种事万一让他知道了真相，让我如何面对他？再说，你就那么不相信妹妹的直觉？我的直觉可是你一直以为引以为豪的呀！这种有辱他人人格和尊严的事我做不出来。
——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排除万一。否则，受伤害的可是你自己。现在去见网友上当的女人还少吗？
——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网友。别的我或许不敢说，可我能肯定他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是个很善良的人。我能感觉得到，他爱我，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我的天，他爱你，你能感觉到！是你爱上他了吧？否则，敬文爱了你近二十年了你怎么感觉不到！残酷残酷！爱情就是这样不长眼睛，是个残酷的瞎子。
——吴逸尘，你别再说了！我怎么会感觉不到敬文对我好！只是，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和他总难以产生共鸣，我无法爱上他，至少现在是这样！这是我的错吗？
——好好好，不说了，都不是你的错。那我只好祝福你找到真爱了，但愿那个老男人心无杂念的爱你，否则本少爷饶不了他！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去见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让大何陪你去，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