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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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
我在也不愿意去和楚家的人周旋了，光是三夫人，我就疲于应付了，虽然我自诩是新时代的女性（我也的确够新的）；但是面对滴水不漏的三夫人以及每个戴着面具的楚家人，我是摸不透的。我看着心事重重的姐姐，不由的担心，昨日不知三夫人有意无意的提及孩子，姐姐便黯然失色，姐姐嫁过来已经两年多了，至今没有身孕，三夫人便是明着暗着说呢，好像要给姐夫纳妾，我本想插嘴，被姐姐瞪了回去，她倒是答应的温婉，现在却闷闷不乐，昨日从三夫人那里回来，连笑也很勉强了，我只能想法子逗她，可姐姐就像是林黛玉，我没有办法。
郁闷着呢，云裳笑嘻嘻的进来说道：“四嫂，丹书，我们出去玩吧。”姐姐淡然回到：“不了；要出去丹书和你去吧。”
看出姐姐的不高兴，云裳拉我到一旁问明原委，笑着说：“四嫂，你放心，四哥不会娶别人的，前几日父亲给他说了董家的妹妹，四哥可是一口的回绝了，再说家里藏着四嫂这样的人儿，看那模样长得啊，可真是百里挑一也挑不出来的，四哥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姐姐一听，还是皱了皱眉头：“是吗？”这段时间，还真没有看到姐夫呢，跟着他的侍卫们打到一起了？
“那姐夫这几日忙什么，我也没有怎么见到他？”我问道。
“四哥啊，他一心扑在整顿军队的事情里。”云裳撅起嘴“不用管他，咱们自己玩去。”
我推着姐姐“是啊，是啊，你放心吧，我们也出去玩玩吧。”
正说着，只见几日失踪的姐夫和另一位妖娆的女子进来了，我好奇的打量，这女子身段娇小玲珑，特别是那皮肤，白的如雪如霜。眼神也清澈如水，波光潋滟，肩上披着貂皮的披肩，富贵逼人，不过年纪不小了，怎么看也比姐姐老一些，姐姐和云裳笑着迎了上去“大嫂，你怎么也来了？”
这位女子抿了抿嘴，笑着说：“老四让我过来陪你的，丹青，你看，老四对你多好。”隔过姐姐，她看到了我，拉着我的手唤到：“是丹书吧，果然和你姐姐一样，也是个美人啊。”
美人，楚家的人眼神的确都有问题，姐姐是个美人不假，我在北地可没有人说我漂亮，看着我愣愣的表情，楚云端发话了：“丹书，这是我大嫂沈竹。”我这才重视起来，转了头，看着姐姐问道“我也跟着你叫大嫂，合适吗？”沈竹笑道道：“可以，你叫我姐姐也行啊。”
“叫楚夫人！”姐夫无端的发话了，脸色不太好，难道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哦，楚夫人好。”我讷讷的应付到。
沈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惊异，但到底是场面人物，很快便压了下来，笑迎瞟了姐夫一眼道：“好！好！四弟，你怎么这么的护着她啊，怕我吃了她？”姐夫淡淡的说道：“丹书不懂事，礼数不够，还经常惹麻烦，大嫂还得多包涵。”沈竹拉起我的手笑着说：“丹书，有空到和你姐姐到我那边的府里来坐坐，陪我打几场麻将。反正啊，输了有人付钱！”我望了望姐夫，他微微的点头说道：“是，你们去吧。”
隔了几日，沈竹真的派人请我们过去打牌，推脱不过，只得和姐姐去了，那牌打子也都是些南方将领的太太们，见了我，都喜欢问东问西的，过了几日，也略有些熟悉。姐姐一向就不喜欢这些，而我也不愿意上场，多数时候在一边给这些太太们倒倒水，递递点心，每天果真输了不少的钱，让我们俩苦不堪言，但是这位大嫂极热情，每天早早的吩咐了丫头来请我们，实在是逃脱不得。这日又来了，我在一旁打着瞌睡，打了几圈之后，姐姐有点不舒服，要先回去，这些太太死活不让走，说什么也不能拆了这牌搭子，沈竹打着圆场：“夫人们，让丹青先回去吧。”“不行！”其他人强烈的抗议，沈竹弯着眼笑道：“没事情，散不了，这不还有丹书吗？”正准备扶着姐姐走的我愕然，我得留下来！
其他人相视一笑，才道：“既然如此，丹青可以走了。”说罢，就拉着我坐下。
“可是姐姐她……”我极力想逃脱。沈竹笑道：“我让丫头送回去，会好好照料的，来我们继续玩！” 我不停地朝姐姐看，她给我比了一个留下的旨意，我只好上阵。太太们七嘴八舌的闲聊着，虽然说的隐晦，但我多少有些听懂。但只看着牌，不便接话。
几圈下来，我又输了不少，沈竹笑道：“慢！慢…这张牌我要，糊了！”那另外一位夫人摇着头叹气：“楚夫人今天真是好手气。从坐下来一直糊到了现在。”沈竹转头朝我，笑的眯了眼道：“明日里还要陪我打，你一上我运气就转了。要知道，我已经连输半个月了。况且你输了也不打紧，我会亲自去跟老四取的。”我只是浅笑，我以前在家里很是高手，但是这种场合，似乎输了比赢了更好，我学的是经济，自然懂的如何精打细算，成本效益。
就这样，我连被拉着打了几天。与沈竹和另外的两位李夫人和袁夫人也渐渐熟悉了起来。这日才开始打，李夫人便问了起来：“丹书小姐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未出嫁吗？”我手一顿，一张牌已经打错了，脸上还是笑着，道：“等学业完成了就成婚。”那李夫人也爱刨根问底：“男方家里也愿意吗？”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还有一个令人郁闷的婚约，好一会才道：“应该是同意的。”沈竹见我不想多提，便笑着叉开话题：“你们两人真是的，人家小两口怎么的也要打听个一清二楚。等丹书到时候成亲了，你们准备喜礼就是了。”我又一次愕然，沈竹点了点我的手，笑道：“你们看，她脸红了，别取笑她了。”
姐夫这日回来的早，居然来了我们这里，我们的牌局还未散。沈竹打趣到：“看看，来了吧，可惜丹青不在这里，早回去了。”姐夫笑道：“早回了房间更了衣，才来了偏厅，丹青让我过来看看战绩如何呢？”沈竹一见，便笑着跟两位夫人打趣道：“你可是要陪了老本哪，丹书的技术更烂啊。”
姐夫他不以为意，索性站到我身后，看了一下我的筹码，笑着道：“大嫂手下留情啊，我现在可真是倾家荡产了。”沈竹笑着瞥了他一眼：“你来的正好，今天不算多，也就几百大洋。记得一并折成银票。”我听的瞠目结舌，我输了那么的多，姐夫他笑了出来，摇着头叹气道：“我明儿改行了，这么的敲诈我可是付不起啊。”沈竹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笑着说到：“那就拿你的丹青和丹书来抵账吧！”众人皆笑了出来，我却再次的郁闷的倒下。但也只得笑了出来，准备出牌，姐夫却拦下，道：“不可打这张。”手从我身后伸了过来，取了一张，扔了出去：“这张。”竟有说不出的亲密。沈竹顿了一下，那两位夫人一见，相互看了一眼，一副了然的神情，但我是浑然不知。
舞会
虽然楚云端在背后给予我指导，但是还是无力挽回败局，终于结束了，我头昏脑胀的向外走去，楚云端走在前面，我小步的跟上，打了一下午，真是晕晕沉沉的，他突然停下来，我猛的撞了上去。
“这几日都是你在玩吗？”楚云端问道。
“是啊，姐姐不喜欢，可是楚夫人她又催得紧。”我表示无奈。
“哦，那饿了吧，你没有来过南中吧，我带你出去转转。”楚云端向我伸出了手。
“好啊，我去叫姐姐！”我高兴的往回跑。
“等等！”他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问道。
只见他悬在半空中的手低了下去，扭头说道：“今天算了，改日吧。”
变的还真快，我有些不悦，但也只能跟着他回去。姐姐早就等着我们，看到我们一起回来，有些吃惊，等我说清楚了，姐姐柔柔的说道：“既然丹书觉的无聊，不如明日我们去山中玩吧。”在北地的时候，早就听闻南中一代的山清水秀天下少有。我眉头舒展了开来，笑着应允道：“好！”
第二日楚云端推脱有事情没有陪我们去，看着姐姐一脸的失望，我只好安慰道“姐夫最近很忙的，是吧，你也得多体谅！”
“唉，怕只怕他是忙别的。”姐姐幽幽的说道，上次在戏院的事情看来给姐姐留下了很深的创伤，最近家里有纷纷扬扬的传着姐夫要纳妾，姐姐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姐姐，那你就得主动一些，把姐夫看牢了。”我弱弱的说。
“怎么看哪，看的住人看不住心啊，也怨我不争气啊。”姐姐又哭的梨花带雨，我无语了，这种事情，旁人是不好介入的。
一连几天姐姐就窝在屋里，不管沈竹差人叫了多少次，家里的一些宴席也尽量的推脱了，闷在屋里。
这天陈副官来了，提着一个礼盒，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给夫人的，请夫人务必今晚穿上。”陈副官递给了我。
不太沉，我拆开来，是一件湖蓝色的礼服，“今晚有什么活动？”我问道。
“今晚夫人要和军长去参加一个宴席。”陈副官说到：“晚上7点我来接夫人，请夫人准备好。”
“我不舒服，我不去！”姐姐回到。
“这个，夫人，这可不行。”陈副官面有难色“今天这个宴会很重要，还请夫人务必去啊。”
车子在明月夜门口停了下来，侍卫一拉开了门，冷风就灌了进来。我拉了拉身上的裘皮披肩，缓缓的下了车。南地的一些名门子弟与淑媛，素来在喜来登聚会。姐姐向来不喜欢这种聚会，一连好几天挂了好几通电话过来，邀她一起参加，她都拒绝了，今天姐夫下了命令，姐姐看着我眼前一亮，我就这么被打包送过来了，车子在门前停下，楚云端的副官陈良在门口等着，见是我下车，吃了一惊，问道“夫人呢？”我不习惯的穿着高跟鞋，一拐一拐的装着淑女，冲陈副官尴尬的笑着：“姐姐不来了，我被送来顶替的。”陈副官无可奈何的看着我，上前扶了我一把，“三小姐，来吧，只好这样了，军长等着呢。”
包下的自然是最豪华的厅，装潢很西化，果然跟电视里那些民国片的布景差不多。地上铺了厚厚的红毯，棚顶悬着一盏华丽而巨大的水晶灯，里头音乐流泻，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才一进门，楚云端就迎了上来，看到是我，不悦的皱了眉，问道“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身体不舒服，三小姐她来……”还没有说完，听得一个低沉地男声响起“楚少，好久不见，美人在怀啊；这是新夫人吧”楚云端微微仰着头，笑道：“董参谋长也来打趣我吗？谁不知我近日公务繁忙。”
我的腰间一紧，已经被楚云端带在了身边，他斜着看了依偎在那人另一侧妖娆的女子，笑着说“看来董兄也一样，不打自招！”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谈，可是确是含沙射影，刀光剑影，正说着，只听的一个娇媚的声音：“楚少，好久不见，你可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入眼的是一张极好看的脸，浓妆艳抹，精致的小脸，狐媚的一双眼睛，穿一件浅绿色的紧身旗袍，配一条颗颗大小一致的珍珠项链，显得端庄而白皙，这大概是整个餐厅里最亮眼的打扮，真是个美人啊，我心里暗暗想到。楚云端把我搂紧了一些，笑着说着：“郁君小姐，你今晚很漂亮。”她也笑了，娇娆的款款走到我面前，她的个子比我高了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下巴一抬，不屑的说“这就是你的夫人，北地的第一美人阮丹青。”第一美人，我汗颜，我自己还不知道姐姐有这么一个外号，突然下巴一紧，被楚云端勾了起来，他含笑看我，眼中有几许暧昧与戏谑，看着我说道：“第一美人，是啊，郁君小姐，你看我的夫人不美吗？”什么，他的夫人？我一阵的恶寒，看着他的表情，真是欠揍，况且我不过是个冒牌货，我正想发作，只见楚云端的手被这位美人拉了下来，软酥酥的声音说着：“云端，人家好想你吗，你陪我跳舞吧。”
这难道又是姐夫的情人？看着她基本上把身子都贴在楚云端的身上，我恶心的想吐，挣扎着，他的莺莺燕燕让他自己处理吧，我的赶快闪人，却见楚云端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厉声说道“郁君小姐，这位是我的夫人，今晚她是我的舞伴，你是不是该自重！”这位美人显然没想到这样，小脸通红，狠狠的甩开了手，瞪了我一眼：“好，楚云端，算你们狠，到时候你别求我。”
这是什么情况，我还云里雾里，小声的说道：“姐夫，那个女人好凶啊，还有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夫人。”楚云端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丹青来了，你自然就不是，可是现在是你来了，今天晚上你就只能我楚云端的夫人。”
“可是，其他人没有见过姐姐吗？”我问道。
“丹青一向不出来露面，见过她的人极少，所以你现在就是阮丹青，记住了！”楚云端盯着我。
“哦，知道了，可是以后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小心的求证。
“你以为你真是第一美人啊，放心，你长的这么的稀疏平常，以后不会有人记得的，你今晚当好花瓶就可以了。”他绅士地拉着我走到一边，帮我拉开椅子，安顿我坐好，“你呆在这里，别乱走，等我回来。”我微扬唇角，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好的。”心里却在暗自惊叹， 今天这是什么事情，那个郁君小姐她单相思，还是和姐夫有过一腿。
看着楚云端周旋在人群中，我坐在这里十分的无聊，接过陈副官递过来的水晶杯子，里头是绯色如玉的微红。“这是什么事情？那个女子是什么人？”我问道。
“三小姐，那位是南地最大金融银行郁家的大小姐郁君。”陈副官回答到。
“哦，那她和姐夫是什么关系，旧情人？”我八卦的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陈副官的脸色微红，尴尬的回答到，看着那么高个子的一个男生被我的几个问题问的溃不成军，我也没好意思问下去，陈副官一向木讷老实，稍微逗一逗就脸红了，还真有意思。
柔和的音乐正缓缓的响起，男士优雅的伸出手，极有英国绅士的派头，风度翩翩的邀请女士跳舞，一片欢歌的景象。
人很多，但不拥挤。音乐很动听，却不嘈杂。我摸了一下额头，这不是很好吗？在府邸就是因为太静了，静地人也慌了，这才答应姐姐出来的。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难受呢？比一个人独处还要觉得难受！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种感觉？
斗琴
远远看着有人接过郁君手里的酒杯，交给了侍从，把她请了舞池，郁君随着脚步轻轻移动，灯光下，只看到她垂下的眼帘，淡淡的在晶莹如玉的脸上扫上了两抹黑影。如同两把小扇子，真是个美人坯子，出落的如此极致，我也看的醉了，比起姐姐郁君是另一种的妖艳之美，看来我的姐夫真是艳福不浅。
在这种靡靡之音下，任何人都想要腐化，这个年代的有钱人呐，一只手伸在我的面前，“我的夫人，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愣愣的看着那只伸在我面前的手，然后又抬起头看了楚云端一眼，摇摇头：“我不会。”
面前的人一动不动，手还在我的面前，我甚至能感觉到楚云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我只好紧紧的握住拳头，猛地抬起头，脸上扬起笑容看了看楚云端，笑着说：“姐夫，你不如去找郁君小姐，我真的不会，别把你踩了。”看着我一脸的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