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男孩:塑造下一代男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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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并为男性身份和个人自豪感找到了源泉。这些渠道当然仍可供他们利用,但他们的世界已经被侵入,在某些方面被超越了。实际上男女两性已开始试图彼此超越对方。
1999年美国女子足球队赢得了足球世界杯冠军之后,《新闻周刊》在7月19日一期的封面上以头号大标题宣称〃女孩统治〃。杂志刊出的特写照片显示体格强壮的布兰迪。查斯顿在她战胜中国队那一刻,突然脱掉运动衣,双膝跪倒,紧握双拳,发出胜利的呐喊。杂志的封面故事解释了标题:〃从近郊的足球场,四处传来了新的战斗口号:女孩统治。〃它还描写了由佳得乐公司赞助的广告,表现〃我能做得更好〃的主题,让队中的另一选手米娅。哈姆与NBA球星迈克尔。乔丹相抗衡。两位超级巨星在一系列体育竞赛中摆好架势,从网球到武术,米娅同迈克尔较量,寸步不让。俄勒冈大学的一名教授里克。伯顿这样说:〃你把美国体育最伟大的偶像和这个女人相提并论,而后者在说,'我能打败你'。〃
我在美国女队取得足球胜利时参加了庆祝,事实上,我和妻子观看了电视转播的比赛并为之喝彩。米娅和她的队友因她们的成就值得我们赞誉。然而比赛报道的方式使我有些不安。把男性和女性对立起来是个误区。宣称〃女孩统治〃,那我们就要问,她们现在在统治谁?是男孩吗?无论那意味着什么,它都暗示男孩已〃退居次席〃。我们在政治上正确的文化以各种方式不遗余力地告诉青年男子,他们是低人一等的。
如果我能够的话,我该怎样改变这种状况呢?我不知道。我对此感到矛盾。我有一个女儿,她参加过田径赛和其他体育竞赛,我承认这些活动对女孩和妇女有相当的价值。非常遗憾,10年或20年前她们还无法参加有组织的体育运动。我只是希望男子能有更多的机会表现他们的男子气概。过去男子独霸的领域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今天完全由男性统治的领域几乎已荡然无存。今天,甚至参加战斗也不再是男子独有的职责,我们文化中如此多的方方面面已经变得没有了性别差异。无怪乎男孩们对作为男人意味着什么只剩下了模糊的概念了。
最后让我介绍一篇由雷蒙德。洛维特写的自传体文章作为总结,它于几年前发表在《绅士》杂志上。我把它保存在我的文档中,因为它帮助我理解为什么体育和竞争为男孩所如此痴迷。我希望你会花一些时间读一下这篇文章。
淘汰
〃别把球打给我。请别打给我。〃我在默默地喊着,我的腹部感到一阵恐惧,在剧烈抖动着。我渴望奇迹发生,我能控制住击球手。〃我打赌他会向左击球别,哦,千万别。〃我对那副借来的、不怎么靠得住的手套嘟哝着。我希望能不用守球就混过这一局。
最后我被选中了,再次被分配在右场。今天,就算我们这边只有7个人,我还是很没面子地打右场。就算中场空缺也被认为比让我打中场有利。对我的技艺的判断与其说是有意贬低,倒不如说是恰如其分,这一事实增加了我的恐惧。
〃别往这儿打,鲍比,用另一只手击球。〃我想对肌肉发达的鲍比。伯德曼说,他是场上惟一能打两边球的选手,由他决定往哪边打。他选择了左侧。他左手击球时通常向右场打一个很高的球,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感到一阵阵恐惧,我没能等多久。
他打出了第一个球。我看着球离开球棒并紧盯着它。这个球很高。我听到了嘲笑声。
〃这是一个本垒打,你直接把球打给他。〃
〃来吧,雷莫。〃
〃保护好你的脑袋,雷莫。〃
〃往后退,往前跑,朝右,朝左。〃有人嘲弄道。
现在球在往下落。我能接住这个球的,我把那双难以把握的手套握在胸前,左手往手套里猛击了一下。球在向我的后方移动,我跟着它一起移动,一步一步往后退。我停住了,准备接球。在最后一秒钟,球再次移动了,我向后一跃,手套碰到了球。球向上跳起来,随着我把手套握在胸前向后翻滚,球滚落到我的手套中。我跳了起来。
〃我接住了!我抓住它了!〃
〃扔出去!把它扔出去!使劲扔!〃
伯德曼几乎已在3号位。我为自己开了个好头,然后我竭尽全力把球扔向内场:低手投球,球远远没有投到一垒,然后落下停止。当一垒接触到球时,伯德曼正穿越本垒。笑声很响,说话声更响。
〃你看见那球了吗?〃
〃投得真棒。〃
〃好臂力。〃
〃嘿,拉蒙纳,扔一个给我。〃有人用假嗓子向我叫喊。
〃我。。。。。。接。。。。。。住。。。。。。它了。。。。。。〃笑声把我的话给湮没了,犹豫使我说不出话来。
〃没错,你当然接到了。〃一垒叫喊道。
我确实接住了球。嘲笑我的人和我自己对我的丢球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有意装作不接受我接住球的事实。他们了解我在右场过去的表现。我太伤心了,无法为自己辩解。
〃蹄铁套柱。蹄铁套柱就是他玩的游戏。〃
〃再滚一个给我,拉蒙纳。〃
我越伤心,就越努力去试。而我越努力,却打得越糟。我埋怨我的姐姐,她们教我用她们的方式投球:低手投球。我无法丢掉她们教给我的这个动作。我越是使劲,看上去就越像个女孩。每一次我尝试高手投球都会招来更多的嘲笑。我用全身的和手的力量投球,我的胳膊肘紧贴在肋部。这看起来更带女孩子气。我可以在这肯定失败的动作和低手投球之间作出选择。我选择了低手投球,和它一起度过了那个充满嘲笑和讥讽的漫长夏天。
他们嘲笑我时,我真想回击。有时候我真想把他们给杀了,我要让他们每个人都遭受肉体的痛苦,直到讨饶为止。但我的狂怒是软弱的。那么一群人的嘲笑打击是如此之大,使我陷于无力还手的境地,丧失了行动的勇气。我觉得那打击是这么重,以致难以投出哪怕是有力的一拳。
我把内心的伤痛转化成一种报复欲望,我要做给他们看。明年如果我入选本地球队,我将会是〃南点重击手队〃中的新星。
赛季结束时,我花了39分钱给自己买了一个粉红色的球。从落叶飘零的秋季到白雪皑皑的冬天,我把这只粉红色的球投向空中,接住它,再投出去。我为一个受嘲笑的右场手的渴望所激励,不断练习。
在家里,我发现了我手臂的动作问题。关键在于把我的手臂收回来。如果我把手臂收回,那我就能扔得更远。我学会了用一种弧形的动作投球,身体和手臂一起动作。我天天坚持练习。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学会了,我能高手投球了。
我的球技令我欣喜。我继续进行假想中的比赛,之后我想像我成为了明星。在家里,我在每一个重要棒球联赛赛场完成出色的接球,救出本垒打的球,作为对我臂力的考验,使快速奔跑选手出局。本垒就是我们有山墙的房子两扇窗户之间的一块板。因为我击中无数跑向本垒的奔跑者,那块地方在冬天被污迹给弄脏了。
除了学会作为投球手和接球手的新球技外,我还得到了自己的手套。当时,我们去看望我的表亲,我在院子里看到了它,把它捡起来。它是浅褐色的,手指之间几乎没有填充料,而套中的填充料更少,它也没有网状蹼。事实上,它既像一只垒球手套,也像一只松松的滑雪手套。但它看起来还能用。当我要求父亲向舅舅要这只手套时,父亲拒绝了。我说我愿意付钱。他再次拒绝了这个请求。
〃当你学会怎么打球时,你会得到一只手套的。〃
绝望之中,我一时充满了勇气,叫来舅舅,向他要手套。他把手套送给了我。
回家路上,我买来了亚麻仁油。给我的手套上油时,我感到一阵狂喜: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了。我抓起那只粉红色的球,奔向想像中的芬威赛场。油浸透了戴在我手上的用劣质皮革做的手套。粉红色的球可真厉害。我摆脱了生怕硬球会更厉害的担心,但厉害的投球决不会阻止我成功。我能投高手球,作漂亮的接球,手臂强壮,而且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手套。在屋檐下,我用涂了油的手套抓住那粉红色的球,我开始想像自己在扮演〃南点重击手队〃中的明星角色。
我想像着我首次上场的每一分钟。我要买一顶垒球帽。我骑车出去时,把手套放在把手上。我会准时到的。我先热身练习,会赢得速度赛跑。我不会在场上犯错误,会接住向我打过来的球,会用准确有力的投球炫耀我的臂力。我要与其他选手交朋友。没有人会嘲笑我,我不必再经受右场的考验。
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我的想像。我想像那湛蓝的天空,我站立的方式、位置,我凶猛的平直球以及我迅速的本垒跑。我感觉到朋友们的友情、玩笑,以及对我的技巧和勇气表示的钦佩。我想像自己穿着8号球服,第3位击球。有一刹那我甚至看见我们首场比赛的记分:我四个中了三个(两个二垒打和一个一垒打),四个击球跑垒得分。我知道那天我会穿什么,早餐我会吃什么。我能闻到赛场上春天的气息,看见中场地面潮湿,尤其是,我会玩得开开心心的。
3月1日,我开始注意有关比赛的公告牌。3月中旬,我的同班同学麦克和亨利开始谈论球队和首场训练,但他们不与我谈论。我问了一个问题,他们不愿回答。要不他们就只在他们两人之间作出回答。他们不搭理我,使我再次产生了人在右场的感觉。
4月4日,星期一,放学后,我看见麦克和亨利骑着自行车迅速驰过,手套搁在把手上。
〃你们上哪儿去?〃我喊道。他们没听见。我感到一阵恐惧:是今天吗?
我再次跑进学校,一步两格,然后一步三格,跑上楼梯,奔到公告栏前。我看着一大堆通知,啊,在那儿。一张小的桔色文件卡,用图钉钉在一块贴满了纸条的告示板当中,上面用铅笔写着:
预赛
南点重击手队
14岁及以下
星期一3:30南公园
教练:B卡明斯
我怎么会漏过这个通知的?我感到一阵恐慌。我要去!我要去!我拼命跑过125英里回到了家,中间只停下一次,喘了口气。我哪儿都找不到我的手套。正要放弃时,我想起我每晚都把它放在我的枕头底下。乔。迪马乔,我想是的,当他还是男孩的时候,是和他的手套睡在一起的。与你的手套一起睡会增强你的愿望,使你成为一个更棒的接球手。我抓起手套,直朝赛场狂奔。
我疲惫不堪地跑到赛场,但迟到了几分钟。我穿过右场门进入球场,接近右场时,我降低速度,变为慢跑。当我踏进边线时,我停了下来,我的期待突然往下直降。我向本垒望去,看见了教练。亨利、麦克和其他选手正在热身。
我感到一阵孤独、恐惧、虚弱无力。我在右场的经历压倒了我。一阵自我怀疑的念头吞没了我的希望,浇灭了我的勃勃生机。沙地右翼手独处一隅的孤独感难以摆脱。我站在那里,试图忘记过去。但我做不到。去年夏天失败的恐惧与我去年冬天起练习时所树立的希望在对抗着。
我摇了摇头,奔跑起来,想摆脱我想像中的右场手形象。这是新赛季!我向着我的过去呐喊。
我应该向教练打招呼吗?不。除非他正眼瞧我。我脱下夹克,把它放在板凳上奔向左场。
〃嗨,孩子,你上哪儿去?〃教练问道。
〃那儿,场地上,去练习。〃
〃你想参加球队的选拔吗?〃
〃是的。〃
〃你打什么位置?〃
〃我?我在那儿。外场,主要是外场。〃
他看着我,没说什么。可他的眼神逼着我继续说下去。
〃在那里,〃我指向右场,〃我是一名右翼手。〃
〃是吗?〃他说。
教练看了我一眼,随后,我回到了右场。
教练打出又高又远的球,那是我看到过的、向外场手打出的最高、最远的球。以前我从来没有接住过这么高的球。我能行吗?他向每个候选者打出6…7个球,我观察其他接球者。每个男孩都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球。一个孩子摔倒了,但其他人都接住了每一个球,把它投给二垒,举臂欢庆。我是下一个。
我站在那里,等着教练打给我的第一个球,我觉得宁可呆在家里。他击球了。球很高又高又急,我想。我向里跑,不停地跑,越来越快,全速奔跑。我扑向球,把它接住了。
〃好球,接得真棒。〃他说。
我错误估计了后两个球,丢失了第3个球,使得我的一个漂亮接球前功尽弃。虽然我用尽全力投球,但投出的球很近。这不是我那个粉红色的球。
在击球练习时,我未击中前3个投球,打出一个平直球和两个内野飞球,大约12个球击球出界。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击球练习期间在外场等待时,我想加入到关于比赛安排、练习时间、谁将参加第一场比赛以及位置的热烈交谈中去。当亨利告诉我,有两个孩子将被淘汰时,我一阵恐惧,耳朵都听不见了。我的热情就像我干涸的嘴一样,迅速消散了。我开始搜寻比我更糟的两个孩子。没找到明显比我差劲的人,我开始夸大他们的微小失误。我默默地向教练暗示:
看,他挥拍迟了。
那家伙超重了。
他击不中内场投球。
我认为他情绪不稳。
当练习停下来时,我发现自己徒劳地试图躲避教练的目光,他似乎一直在注视着我。不一会儿,他用头示意叫我过去。
教练45岁,身材魁梧,态度就像参加世界系列赛一般严肃,他那只汗毛浓密的手臂轻轻地放在我肩上。我真希望自己钻到地底下去。他虽然举止有点粗鲁,却显然想表现得温和一些。他告诉我他只能留下15个选手。〃你不在其中。〃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开始说些什么。我打断了他,说出了自己12年来,也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谎言。我鼓起自己破碎的心灵中最后仅存的一丝干涸的勇气,说道:〃我理解,没关系。〃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
别哭。别哭。
我把那如洪水般汹涌的欲望压在心底,表面上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费力地走到击球手亭子的另一边,捡起手套,鼓起我全部的自制力,走到饮水泉边。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看着我。在喷泉旁边,我转过身来,没有人在看着我。我走到看台后面,从篱笆下面钻了过去。我拔腿全速奔跑起来,穿过树林,枝条擦过身体,我一直向通往我家那条路奔去。我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绝望地奔跑着,我感到筋疲力尽,停了下来。我的心狂跳着,感到一阵心碎。
我坐了下来,躺到草地上。我直直地盯着太阳,要是眼睛看不见了该多好啊。我的肚子抽紧了。
一小滴泪水溢出了眼眶。我想抑制住它,但这时泪水夺眶而出,哗哗地流了下来,就像从一口破裂的水井中喷涌而出。我想止住它,但我却抽泣起来。阵阵感情如波涛一般向我的全身袭来:愤怒、激动、失望和极度的悲伤。我的梦想破灭了。我的希望如垂死般挣扎着。我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
我为过多的要求、为渴望那不可企及的目标付出了代价。很久以后,我才感觉到,遭淘汰仅仅是对我的垒球技术、而不是对我整个人的评价。少年遭淘汰的极度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