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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上品寒士-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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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幼微已换上麻布孝裙,解散发髻,以麻丝束发,在阿姑灵前哀哀痛哭,宗之和润儿一左一右跪在娘亲身边,也是哭泣不已,自昨日午后至今,两个孩儿都未进食,依周礼,孙儿辈为祖父母要齐衰一年首日不食——
  陈操之怜惜侄儿、侄女年,说尚未成人不需守首日不食之礼但宗之、润儿坚决不肯进食,说丑叔何时进食他二人才会进食,而依礼,陈操之要两日不食——
  宗之、润儿年,又是啼哭又是饥饿太伤身体经一日未进食,若再饿一天的话,只怕要生病了且嫂子丁幼微因为内疚于阿姑病重时未能侍奉左右,哭得花容失色,哀毁过度太伤身,现在只有这两个孩儿才能转移一下嫂子的悲伤心绪。
  日暮天寒氏祖堂白幔飘飘,白_蜡烛火焰摇曳,哀哭声不绝于耳,丁异、冯梦熊已经回县城,丁春秋留下,冯妻孙氏和冯凌波也留在了陈家坞。
  陈操之与嫂子、幼侄冯凌波暮哭之后,对嫂子丁幼微道:“嫂子宗之、润儿已经两日一夜未进食,嫂子带他二人去喝碗麦粥然的话会饿出病来的。”
  丁幼微拭了拭眼。看着两个孩儿日玉雪可爱。现在满脸泪痕。而且脸色有些发青。摸摸他们地小手。冷冰冰。真是心疼啊。吩咐道:“小婵、青枝。带宗之、润儿去食粥。”
  宗之、润儿不肯。说丑叔食粥他们才食粥。
  丁幼微眼泪汪汪看着陈操之。说道:“小郎。你劝劝他二人。他两个更听你地话。”
  陈操之把两个孩儿小手攥在自己掌中。问:“宗之、润儿。祖母喜不喜欢你们?”
  两个孩儿齐声道:“喜欢。”一边使劲点头。晶莹泪珠从腮边滚落。
  陈操之道:“那你们两个不听娘亲、丑叔地话。不肯去食粥。祖母在天之灵会不高兴地。”
  润儿道:“可是娘亲、丑叔,润儿和阿兄是在为祖母居丧守孝,不是不听话啊。”
  陈操之道:“你们两个已经守了首日不食之礼,现在是第二日了,应食粥,不然饿病了,祖母在天之灵会难过的。”
  两个孩儿默默点头,润儿却又道:“那丑叔也应食粥,丑叔若饿病了,祖母也会伤心的。”
  这个润儿不易说服啊,陈操之道:“那丑叔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很饿了?”
  宗之和润儿相互望了一眼,诚实地点点头。
  陈操之道:“这不就对了,你们年龄小,饿不住,丑叔是成年人,身体好,所以不要紧。”又对丁幼微道:“嫂子,你带他们去。”
  丁幼微点点头,起身牵起两个孩儿,又低头看着依然长跪的陈操之道:“小郎也要多保重啊,你是最伤心的,还要费心安慰这两个孩儿,唉,两日不食,真让嫂子担心哪。”
  陈操之道:“嫂子放心,我扛得住,母亲生养了我,我就尽礼两日不食又何妨。”
  宗之牵着娘亲的手走到门边,回头道:“丑叔,祖母在天之灵会看着我们吗?”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了。
  丁幼微嗔道:“宗之!”担心孩子不懂事乱说话。
  “宗之,让丑叔来告诉你。
  ”陈操之站起身,拉着宗之的手走到祖堂外。
  十月初九,淡淡的上弦月早早挂在天幕上,云层淡淡,寒星闪闪烁烁。
  陈操之拉着宗之和润儿的小手,仰望那遥远的星辰,说道:“宗之、润儿,丑叔告诉你们,这
  归天之后,因为心有牵挂和爱恋,其魂魄就会化辰,你们的祖母就是这些星辰中的一颗,丑叔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颗,只知道这颗星辰会守望着我们、会护佑我们一生平安。”
  宗之和润儿仰着头,仔细搜寻,宗之忽然指着东边天际的一颗明亮的星星说道:“丑叔,那一颗是不是祖母的星?”
  那是猎户座最明亮的一颗星,二十八星宿中属宿或参宿。
  陈操之道:“或许是。”
  两个孩子悲伤之情大为缓解,牵着娘亲的手回西楼,一步一回头,望着天上那颗明亮的星辰,仿佛祖母慈祥的眼睛——
  在痛苦中寻找美、永不放弃美好生活的希望,这是陈操之给两个孩子幼小心灵种下的因。
  ……
  丁氏族长丁异亲赴陈家吊,这在钱唐县城引起不小的震动,又有传言丁异已经允许丁幼微回陈家坞为陈母守孝、以后也要长住陈家坞,这更让钱唐士庶议论纷纷,四年前是丁异带人强行把丁幼微带回母家的,表示要与寒门陈氏断绝姻亲关系、不相往来,现在如此翻然转变,其中到底有何奥妙?
  钱唐陈氏联梅、郑、卢、刘、孙六氏申请重归士籍之事在钱唐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因为陈操之担忧母病,未能赴建康参加十八州大中正考评,钱唐陈氏等于是放弃了这次绝好的机会,也就是无望入士籍了,而且这种机会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梅、郑、卢、刘、孙这批旧族重归士籍之后,钱唐陈氏就孤掌难鸣了,以后再想谋入士籍无法形成现在这种声势,反对的势力会更强大,士族利益好比一杯羹,越少人分享越好——
  但是,一向精明老辣的丁舍人为会对钱唐陈氏前倨而后恭,竟把丁幼微给送回陈家坞了?难道说,钱唐陈氏还有希望入士籍?
  十月初十,杜子恭命长代表杜氏前往陈家坞致奠陈母李氏,钱唐第一大族全氏也派了人去吊,这下子,其他钱唐士族也闻风而动,朱氏、顾氏、范氏、戴氏都派了人去陈家坞吊,本县寒门自然不用说,纷纷前来致奠,一时间,陈家坞牛车盈门,因一场丧事看出了一个家族的兴衰。
  褚氏当然不会去奠陈母李氏,褚文谦虽是一县之长,但现在钱唐八大士族在七姓去了陈家坞,褚文谦有强烈的被排除在圈子外的冷落感,这种边缘感让褚文谦既恼怒又无奈,他又不能下令不许钱唐士庶去吊陈操之的母亲,自他暂代钱唐县令半个多月以来,其他士族处处掣肘,政令难行,这个县令做得很憋气——
  “陈操之!陈操之!”褚文谦在县署后堂回走动,恨恨地想,不斗垮钱唐陈氏,那他褚氏在钱唐只怕都要沦落到寒门的地位去了,自鲁氏垮掉之后,原先被鲁氏欺压的一些寒门庶族重新抬头,这批寒门庶族因为以前褚氏支持鲁氏,所以现在对褚氏都是貌敬腹诽,褚氏若再不重整威严,以后不但为钱唐士族所轻视,连寒门庶族都不把褚氏放在眼里了,而褚氏要重振家声,首先就要打压钱唐陈氏、打压陈操之——
  褚文谦恶毒地想道:“天幸陈操之死了母亲,不然的话他入了建康,陈氏列籍士族,在钱唐就与褚氏平起平坐了,再想打压就很难了,而现在,机会有的是,叔父在吴郡正在谋划,这回定要让钱唐陈氏吃个大亏,也让全氏、丁氏这些人看看,开罪了我褚氏是没有好下场的。
  ”
  ……
  十月初九为陈母李氏行小殓,十月十九行大殓,占卜入葬之期为乙~月庚午日,也就是腊月初一,这期间,陈操之与冯凌波、丁幼微还有宗之和润儿每日早晚哭奠;来福、荆奴则督促工匠为陈母李氏挖好坑墓穴,就在玉皇山下的陈氏墓园,在陈操之父亲陈肃墓地之左,在九曜山南,距陈家坞有八里地。
  腊月初一,北风呼啸,荒草茫茫,白杨萧萧,陈操之披麻戴孝,送母出远郊,灵车载柩,长长的送葬队伍有数百人之多。
  陈操之泪水朦朦,在顾恺之、徐邈、刘尚值、丁春秋数人扶持下,走在去玉皇山的山道上,从弟陈谟突然从后赶上来,对陈操之道:“十六兄,吴郡陆氏派人前来致奠助葬。”
  陈操之点了一下头:“请四伯父代我接待答谢——”
  正说着,却见一身形瘦小的女子,衰服重孝,呜咽而来,陈操之定睛看时,却是陆葳蕤的贴身小婢短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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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已更,小道有二句话说 字数:244
  们,小道这几天写到陈操之母亲病故,其实挺生怕书友们认为这是郁闷情节,因而放弃本书,但小道还是这样哀而不伤地写出来了,因为小道认为只有这样写,结果是,得到了很多书友的鼓励,认为小道写出了真情,真是非常感谢书友们,让小道更有信心写好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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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二 深情 四十二、墓园晨曲 字数:2724
  恺之、徐邈、刘尚值、丁春秋都认得短锄,知道这是贴身小婢,无不大为惊讶,这其中丁春秋、刘尚值更知道陈操之与陆葳蕤之间的情意,这时见小婢短锄孝服哀哭而来,着实是大吃一惊,以为陆s来了,那可要成为轰动钱唐、吴郡,不,轰动整个江左的大事,但左看右看,并未看到陆氏小娘子,只有两个陆府管事颇为尴尬地看着短锄。
  徐邈也很纳闷,陆氏作为三吴高等士族,能派人来为陈母李氏致奠送葬已经是很看重钱唐陈氏了,这固然也是因为上次陈尚参加了陆长生葬礼的缘故,陆氏门风严谨,不肯失礼于人,派门下管事来参加丧礼也很正常,但陆氏小婢短锄这样重孝哀器哭就很离奇了,看短锄的孝裙,粗麻布,裙边倒还齐整,这是齐衰之服啊,是嫡亲穿的丧服,短锄这算什么礼仪?
  不过此时《篙里》挽歌正哀,灵车辘辘前进,徐邈诸人虽有问,也只能闷在心里,与陈操之扶着灵车向玉皇山进发。
  玉皇山北麓,陈氏墓园,遍植松柏,这里长眠着从颖川迁至钱唐的数十位陈氏族人,其中就有陈操之的父兄陈肃和陈庆之。
  丁幼微自陈庆之归葬后、因为被族人限制、再也未来祭奠过亡夫,这时望见庆之茕茕的坟茔,当日手植的两排低矮松柏竟有一丈多高了,真是伤心欲绝,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若不是冯凌波和小婵一左一右搀扶着,都无力登上半山腰的墓地。
  灵柩入穴,依陈李氏遗嘱,不以金~珠玉随葬,只有瓦器、漆器、瓷器等简单物件依薄葬的不封不树之礼则太过简慢,族长陈咸与陈操之商定,陈母李氏之墓做了土封,至于树以标识,则由陈操之手植。
  在陈母李氏坟_之,三简易棚屋已经建好,铺草枕土,内壁以黄泥涂抹以遮挡凛冽的寒风,此后的两年时间操之就要在这里居住、守墓,来福知道小郎君好洁虽然一切依齐衰之礼而制,但这三间草棚简陋归简陋,无床无榻无几案,但草垫粗,依然收拾得干干净净。
  葬毕操之众亲友及送葬者哀哭返回陈家坞祖堂,反哭、虞祭所谓送形而往、迎魂而返,至此,葬礼结束,亲友各返其家,陈操之与西楼陈氏的承重孙陈宗之开始了整整两年的守孝期,因为宗之年仅九岁须居墓园,在墓园陪同陈操之的是冉盛和来德。
  陆府的一个管事、两个役、一个仆妇有小婢短锄当日下午便启程回华亭,临行之前锄悄悄来见陈操之,陈操之身边有嫂子丁幼微和义妹冯凌波。
  短锄除去齐衰之服上次随陆葳蕤来见过丁幼微,后来还在丁氏别墅歇了一夜,这时再见,便先向丁幼微见礼,丁幼微知短锄有话说,便介绍冯凌波道:“这是冯小娘子,是陈操之的义妹。”这些日子丁幼微与冯凌波朝夕相处,觉得冯凌波真是个好女孩子,小郎若不是心里有了陆葳蕤,这冯凌波可算是良配。
  短锄向冯波见了礼。也就不避忌。问陈操之:“陈郎君。你明白短锄来此地心意了吗?”
  陈操之道:“明白了。代我问陆小娘子。请她多保重。”
  短锄看着陈操之明显瘦削地容颜。往日清澈有神地眼睛布着血丝。低声道:“陈郎君要多保重啊。我家小娘子也瘦了好多。得知陈郎君地母亲病逝。我家小娘子又是哭泣不止。但因为要为亡兄服丧。不能前来为陈郎君母亲服丧送葬。觉得很内疚。所以就命短锄相代。尽一份孝心。我家小娘子对陈郎君地情意——唉——”
  十三岁地短锄很沧桑似地长叹一声。施了一礼道:“陈郎君。那我走了。”
  一边地丁幼微说道:“短锄稍等。”命小~急取六贯钱来。送给陆府管事两贯、其他执役、仆妇、短锄各一贯。另各送细葛一匹。短锄不肯要。丁幼微低声道:“这是帮你家娘子掩饰。这里也无人认识你。只要同来地几个人不说。就不会有事。”
  短锄也低声道:“来时小娘子已经叮嘱过他们地。不要紧。”
  丁幼微道:“小心点好,收下吧,你不收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收,赶这么远的路,也很辛苦的。”
  短锄这才收了,眼望陈操之,说道:“陈郎君,能写封信给我家小娘子吗?短锄也好有个交待。”
  居丧期间写情书似乎不合礼仪,若写得太伤感又让陆葳蕤难过,陈操之说道:“我把九月间画的两幅画送给你家娘子吧。”
  短锄喜道:“好,这样我家小娘子会高兴一些,短锄真怕看到我家小娘子掉眼泪啊。”
  之把为陆s画的那幅髻插金步摇、观赏山茶瑞给短锄,还有一幅《明圣湖之秋》的山水长卷也让短锄带去,陈操之的人物画和全景构图得戴安道指点和顾恺之的悉心指教,进步很大。
  一边的冯凌波心道:“原来操之阿兄的心上人竟是陆氏女郎,陆氏女郎兄长新亡,不能来此,所以让贴身婢女代她以儿媳之礼向义母尽孝,这陆氏女郎很好啊,吴郡第一名媛,嗯,操之阿兄心爱之人又怎么会差呢。”
  送走陆府管事和短锄,陈操之便要去玉皇山陈氏墓园为母守墓,来德、冉盛跟去,一日两餐由来德回来取、或者荆叔送过去,只能食粗粮,要过了一年“小祥”之后才可以食蔬菜瓜果,两年“大祥”之后才可用酱醋调味——
  顾恺之、徐邈自然不能跟去陈氏墓园,他二人定于明日、也就是腊月初二启程回乡,与原定之期已经整整晚了一月,父母肯定非常牵挂了。
  陈操之临去玉皇山之前,对二友道:“仙民、长康,明日我不能为你二人送行了,惜别之情,我心恻恻。”
  顾恺之道:“子重,日一早我和仙民兄来玉皇山看你,然后启程北归。”
  冯凌波也来向陈操之告,她爹爹冯梦熊明日会来接她回去,陈操之望着眼前这个淡雅清秀的女郎,深深的感激,说道:“凌波妹子,真是多谢了。”
  冯凌波微笑:“说什么谢啊,你不是我阿兄吗?”
  次日一早,徐邈、顾恺之好行装,与刘尚值、丁春秋去玉皇山向陈操之道别,来到玉皇山下,朝阳升起,陈氏墓园松柏长青,但闻箫声一偻,缭绕不绝,在冬日山野的清晨里,这箫声显得分外的纯净、明澈——
  徐邈:“子重在为母吹曲呢。”
  四人便在下伫立,静听那美丽忧伤的箫声,待陈操之吹罢,这才来到半山腰的草棚,与陈操之话别。
  徐邈道:“子重,你要多保重,要哀毁太甚伤及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不在时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最大的孝道。”
  陈操之应道:“是。”
  顾恺之道:“子重,明年有暇我会来看望你的,你为母守墓,不要荒芜了书画啊。”
  陈操之道:“不会,我娘也不愿意看到我荒废学业,以前怎么学习、以后还怎么学习,只是学业、书画有长进时母亲再也看不到了,再不能夸我一句了。
  ”
  “丑叔,祖母能看到的,到了夜里,星星出来后,祖母就看到我们了。”
  清亮的童音响起,宗之和润儿走上山来,后面跟着的是丁幼微和冯凌波,还有冯梦熊。
  冯梦熊是来接女儿冯凌波回去的,因为宗之和润儿吵着要去丑叔那里,丁幼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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