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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官鼎落茵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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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姑娘欢喜叫道:“老爷子,你来得正好,这两个大人不讲理,欺侮这个大哥哥!”

  孙军师打量那老者道:“阁下是谁,少管闲事。”

  那老者沉声道:“孙公飞,老夫要你快滚,你滚是不滚?”

  孙公飞沉着的道:“阁下快走还来得及,不然,嘿嘿,百毒教……”

  那老者脾气暴燥,不待他说完又道:“孙公飞,老夫十多年来未杀人,难道真不敢下手么?”

  那孙公飞天性阴沉,对话之间已将这老者来历想了十多遍,却是想不出来。

  那老者忽地伸出右脚脚尖在地上画了两画,那坚逾金石的黄土地上,赫然画出一个龙头来,虽是简单几画,但神态栩栩如生。

  姚天王失声叫道:“云龙翁,阁下原来是丐帮帮主。”

  那老者缓缓地道:“老夫要尔等快滚!”

  孙公飞望了望姚天王,两人一言未发,颓然转身离去,孙公飞恶狠狠瞪着俞佑亮骂道:“小杂种,迟早老子要你的命。”

  俞佑亮一时之间双目尽赤,脑中尽是恨事,颊边创痛犹存,那声“小杂种”,似乎从很远很远处传来,俞佑亮几乎像在嘶叫道:“孙公飞,你有种再说一句!”

  他恶狠狠一个个字吐出,那百毒军师孙公飞一怔,瞧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青得发碧,他一生之中也不知杀过多少人,但却从未见过像这样愤怒到快要爆炸的样子,当下心中有些发毛,也未加思索,随口又骂了一句:“小杂种,你乱嚷些什么?”


  他话未说完,忽然一股极大力道当胸推了过来,他本能的运劲一挡,但那力道好生怪异,竟是封之不住,当下胸头一震,倒退五、六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姚天王脸色大变,口中喃喃地道:“西域禅宗!”

  姚天王扶着孙公飞飞步而去,那老者凝视着俞佑亮,脸上神色极其怪异。

  俞佑亮向那老者拱拱手道:“多谢老丈相助。”

  那老者道:“你是西域大禅宗的什么人?”

  俞佑亮知道抵赖不了,只得承认道:“禅宗是家师。”

  老者啊了一声道:“回告令师,云龙翁可没有忘记那约会。”

  俞佑亮一震,但却淡然道:“家师也不敢忘。”

  云龙翁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只怕今日老叫化远非夕比了。”

  那小姑娘道:“老爷子,咱们该回去了。”

  云龙翁又望了望俞佑亮,喟然叹道:“赵凤豪一怒斗七奇,结果落得生死不卜,老叫化年迈力衰,环顾宇内,除了大禅宗,谁还能克这厮鸟。”

  说罢大步而去,那小姑娘走了两步,忽然笑吟吟地回头道:“喂,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哟!”

  俞佑亮苦笑着,目送两人渐渐走远了,心中忖道:“赵老爷子和这云龙翁,都是老一辈武林顶尖人物,他们跟师父有什么约会?”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呆了一呆,忽然一个念头闪袭上来,暗想道:“我这一耽搁,长安大会不知成了什么样子?那游老二!分明是……那么,真的游氏兄弟难道已遭害了?”

  正沉思间,忽然林中人声大起,一个怒骂声音道:“做和尚的不在庙里清修,已是大大的不该,你再来缠不清,小心大爷送你到西天去。”

  另一个声音道:“阿弥陀佛!贫僧见阁下印堂发黑,想要指示一条明路结个善缘,施主执迷不悟,唉!”

  声音一入俞佑亮耳朵,立刻分辨出是谁了,这是他天生特禀,凡是过耳能辨,当下心中一喜忖道:“天机和尚赶回来了。”

  另一个声音暴叫道:“和尚,你让是不让!”

  天机大师冷冷地道:“黄金万两,在施主不过区区之数,常言道‘破财消灾’,施主立刻便有刀剑之祸,贫僧还向施主化一件物事!”

  那人冷冷道:“和尚你是谁,缩头缩尾是什么好汉!”

  天机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代南昌郊外一十八条人命来向施主化缘。”

  那人怒吼一声道:“好个恶和尚,看招。”

  天机大师缓缓地道:“施主—路上滥杀无辜,既被贫僧看到,请施主还贫僧一个公道。”

  那人一言不发,双掌击出,俞佑亮在林中聆听,只听到呼声大起,打得十分炽热。

  俞佑亮心中暗惊,忖道:“能和天机大师搏斗如此激烈,只怕又是百毒教中人吧!”

  打了半晌,天机大师忽地倒退数步,喝声问道:“你是棋盘老怪什么人?”

  那人阴森地道;“既知大爷来历,更留你不得了。”

  天机大师道:“便是老怪亲临,今日也叫他还贫僧一个公道。”他是佛门有名煞星,除恶务尽,当下便不打话,一近身又打了起来,战到分际,天机大师掌劲愈来愈重,不留分劲放尽,但那人功力极高,见招拆招,并未败落。


  正在此时,忽然人影一闪,一个人宽步走入林中。速度却是极快,俞佑亮眼快,已看出那人正是武当太平道人。

  那人一见太平道人,蓦然口一扬,林中立刻迷蒙一层白雾,只一工夫,白雾愈来愈浓,对面伸手不见五指,那人藉着白雾掩护,已走得无影无踪。

  太平道人道:“天机师兄,这人是棋盘老怪弟子,怎会把百毒教的障眼云也学上了?”

  天机大师道:“太平道兄,小僧有一个看法,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太平道人道:“棋盘老怪昔年与家师斗过一次,千招上输了半招,此人心狭气窄,耿耿于怀,投身百毒教只怕大有可能,可是他生性高傲,怎能屈居百毒教红衣教主之下?这倒怪了。”

  天机大师道:“贫僧听家师说过,棋盘老怪上次败于无为师伯手中,心中并不服气,他一生还败过一次,这是却是输得惨败,不得不服!”

  太平道人道:“可是败给赵凤豪赵老爷子么?”

  天机大师点头道:“正是!听说赵老爷子连施七种奇门武功,都是棋盘老怪闻所未闻,老怪终于败走,但赵老爷子听说一气之下,给武林七奇订了死约会,被七个人围攻,只怕……只怕……”

  太平道人道:“七奇武功极高,可是比起浮云师伯以及家师只怕还差半筹,但他七人一体,天下再难有人单打独斗胜得过他们了。”

  天机大师叹息道:“师兄,我们寻访十来天,毫无迹象,为追赶这小贼,又回到长安附近,英雄大会只怕快开了,依贫僧看咱们不如去参加,说不定可听到一点消息。”

  太平道人为人最好说话,当下拍掌称好,两人大步往长安城走去。

  俞佑亮心中想到:“我在酒楼点倒百毒教众,又出掌击伤孙公飞,这身份恐怕不易保留了。”

  忽然有人声从林中来,俞佑亮心想短短一个上午见到如此多武林高手,长安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了。正沉思间,只听见游老二的声音,当下心中紧张,伏在隐处观看。

  天色逐渐黑暗,俞佑亮沿着小道前行,清风迎面吹来,有一些微微的寒意。

  俞佑亮一面走一面想,心中有太多疑虑不解,只是靠着自己的思路去推理,实在找不出头绪来。

  他走着走着,渐渐步入了山区,四面寂静的骇人,除了风指林稍的萧萧之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忽然之间,他忽然感觉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在这山中行走,他停下脚步来,仔细倾听了一会,却又听不出什么来,他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俞佑亮想了想,不得要领,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不知怎的,方才那种幻想似的感觉忽然在他脑海中长大起来,似乎已能确定另有一个神秘的人也在这山区中行走,想到这里,俞佑亮不禁呆住了。

  他忍不住再次停下脚步来,靠在暗处仔细思索,四面仍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其他的杂响,他不禁更加迷糊了。

  这时,一轮迷蒙的月光从层云中穿了出来,淡淡的光亮洒在地上,也把高处的山影斜投在地上。

  俞佑亮低头一看,忽然之间,他似乎看见地上有一个影子一晃即逝,他睁大了眼睛,再看,地上却只有高处山林的影子,没有任何异处。

  他皱着眉想了想,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只见头上的山势渐趋陡峭,山路全是盘旋着上去的,他望了一望,心中忽有所悟,忖道:“那山上还有一个人在行走,他绕着山路盘旋而上,是以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影子就会由我这地上一晃而过……”


  他想到这里,再想道:“从那人影的速度上推测,那山上之人必定身具上乘轻功,也许是我在早先无意之中,曾在地上瞥见他的影子飞动,难怪我心中一直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通之后,反而不觉有什么值得惊奇疑惑的了,在这时候,这山区间,有一个武林中人夜行,实在不算一回什么事。

  他暗笑自己多心,便继续赶路,绕过一个山角,山势果然陡峭起来,于是俞佑亮也顺着山路盘旋而上。

  当他将达山顶之时,忽然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一阵人语声……

  俞佑亮丽珂停住了身形,飞快的闪躲到暗处的山石后,只听得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随风飘来。

  “……如此说来……他是不肯了?……”

  另一个声音道:“……看来是不行了……”

  俞佑亮忽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因为距离过远,音色听不真切,无法断定,于是他走近一些再听听看。

  他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但是反而觉得声音更加模糊了,他疑惑忖道:“难道他们在我的后边?”

  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便向左边探了探,果然给他探出一条极为机密的幽径。

  俞佑亮沿着小径走了几丈,那声音就听得清楚些了。只听见一人道:“……你到底怎么对他说的?”

  另一个鼻音颇重的人道:“全照你说的办法说的,没有用……”

  “你有没有拿出教令给他看?”

  那带鼻音的道:“当然拿出来了……”

  原先那人道:“他看了以后怎么说?”

  鼻音重的声音接着道:“他瞥了一眼,淡淡一笑道:‘这是你们玩的玩意,不管老夫的事了。’……”

  原先那人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道:“你走的时候,他怎么讲?”

  那鼻音颇重的人道:“他坐在席上挥挥手,什么都没有讲。”

  那原先说话的人骂道:“他妈的,不识抬举……”

  俞佑亮听到这里,他几乎要忍耐不住地冲将出去,但是天性深沉的他,依然抑住了这种冲动,静静地听下去。

  只听见那鼻音重的家伙道:“这一趟来回好几千里,又是过河又是爬山,还要过沙漠,真跑的老子老命都差点送掉了,结果这老儿竟然来个不理不睬,你说气不气人?”

  “最气人的还不能得罪那老儿,说话还得恭恭敬敬的……”

  “可不知道另外两路去的结果如何……”

  “依我看呀,多半也是打回票。”

  下面便没有声音了,俞佑亮伏在原地等了半天,依然没有声响,他仔细注意倾听了一阵,确定没有起身离去的声音,是以他放心地等在原地,心中忖道:“我伏在这里,他们一走动,我必能察觉,只要他没有离去,我便等一等打什么要紧。”


  然后又过一段时间,竟然仍旧没有说话的声响,俞佑亮不禁怀疑起来。

  他悄悄伏着身潜行过去,在他估计中,只要绕过前面那块巨石,谈话的人就应该在那巨石之后,然而当他绕过那巨石边缘,发现巨石后面空空如也。

  俞佑亮不觉吃了惊,他绕着巨石找了一遍,又继续向前找了一程,都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踪影,他仔细回忆那方才的情形,那两人不可能悄悄离去不发出一丝声响,这一来,俞佑亮不由得更加糊涂了。

  他四面找了一找,不得其的回到巨岩处,就靠着巨石坐了下来,这时山风大了起来,吹得呜呜然起啸,俞佑亮坐在石边上苦思,却始终想不出这两人怎会突然不见了。

  忽然,一阵微弱的人声又传入俞佑亮的耳朵:“……你动作快一点成不成,咱们该走了,趁着天没黑好赶路……”

  另一个声音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

  俞佑亮四面找不出声音的来源,他灵机一动,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果然发觉声音是由地下发出,他暗暗思忖道:“原来他们跑到地下去了,这附近必然有一个出口,他们就要出来,我坐在这里大为不妥——”

  他轻快的爬起身来,飞快的绕过巨石,到了巨石的背面,伏身在—大丛草之间。

  他刚刚藏好身形,前面就有了动静……

  只见人影晃动,俞佑亮睁大双目注意着,当先走出的那人正是游老二。

  游老二走了过来,他身后倒没有跟着另外一个人,俞佑亮奇怪忖道:“另外一个人如何不出来?”

  他正疑虑间,忽然那游老二身形一转,反过头来向那一大堆岩石道:“这四周没有人啦,你出来吧。”

  俞佑亮心中暗暗一惊:“不知另一个人到底是谁,从这模样瞧来,他的确是神秘无比了,在这等山野之处,仍不敢冒然露面,我倒要细细瞧瞧他到底是何人物。”

  想到这里,只听那堆石块之后一阵微动,果然又有一人站起身来。

  俞佑亮看得清切,那人方脸长鼻,气度倒是不凡,但入目却是面生的很。

  俞佑亮怔了一怔,那人一步走了过来,忽然石块之后缓缓走出了第三个人来。

  俞佑亮大吃一惊,看来这石块堆后必然是一处极为良好的隐蔽之地了,对方竟然还有一人早就藏身石后,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微微心惊,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长身而行时有否被这人在暗中察见。

  那第三个人这时走了上来,俞佑亮看他的面目时,只见一方墨黑的布巾覆在脸上,将整个面孔遮掩起来了,透露着一种令人难忍的神秘气氛。

  俞佑亮呆呆地看着那黑巾蒙面的人,他忽然觉得这好象是一个面熟的人,但是头脑之中却是一片棍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这时那黑巾人一言不发,走到路旁,游老二回过身来,低声道:“除此之外,尚有其他吩咐么?”

  那黑巾人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俞佑亮心中暗暗忖道:“看来姓游的对他态度恭恭敬敬,这黑衣人分明是发号施令者,暂且耐心听听,也许能从对话之间探听出什么秘密。”

  思索之间,那黑巾人却仍是一语不发,倒是那方脸长鼻之人冷笑一声道:“老游,这次英雄大会,咱们的计划可被你打破得一干二净了,你说还敢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只听他声调低沉,鼻音甚为浓重,分明就是方才那人。

  游老二面上神色一变,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那黑巾人却冷哼一声道:“游老二,有件事你愿意做么?”

  游老二神色一变,连声答道:“什么?什么事?”

  那黑巾人哼了一声道:“那老儿,你非得请他出来不可!”

  游老二呆了一呆,说道:“那……方才不是已说过了没有指望……”

  那黑巾人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可是咱们的全力所下的赌注,再难的事,你也得办到。”

  游老二默然不语,那黑巾人冷然又道:“若是那老儿能够出马,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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