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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上官鼎落茵塔-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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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笑自己神经过敏,杯弓都成蛇影,正欲继续举步,倏然感到脑后被一件硬物击个正着。

  当下脑袋一阵晕眩,身躯向前直扑。

  一倏人影迅速从山洞死角钻将出来,拂掌一阵,罩住苏白风背宫要穴,动作快得惊人。

  那人沉嗓子道:“你若敢动一动,我立刻取你性命!”

  苏白风听出他那熟悉的声音,脱口道:“钱兄,是你?”

  那人松了口气,缓缓缩回左手,道:“原来是苏大哥,小弟在黑暗中无法瞧得真切,犹以为是敌人来到哩,适才多有得罪。”

  那人正钱继原,他略带歉意地笑笑。

  苏白风苦笑道:“不必介意,据苏某所知,此岛已被敌人设下重重埋伏,随时都有可能遭到伏兵,你我行动自是留神一些的好。”

  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钱兄,你不是被那锦袍的老人拿住,关在石牢里面吗?刻前苏某窃听他和俞大先生谈话,他俩商议立刻将你剪除,我还为钱兄你的安危着急呢?”

  钱继原低道:“那魔头用分筋错骨手法折腾了我好一会,我咬紧牙关熬住了,后来我伪装昏死过去被收入石牢,锁上铁门,相机杀了两名守卫,撬开铁门逃将出来……”

  苏白风道:“有幸你能够自己走脱,否则我人地不熟,也不知应该到那里救人才好。”

  钱继原道:“小弟现拟打救白姑娘,苏兄的少女主人十有八九与白姑娘囚在一处,你要不要随我一道前往?”

  苏白风急道:“钱兄知晓赵姑娘被囚之处吗?便请带路。”

  钱继原道:“我虽然知道,却一直不敢留然前往打救,只因两位小姐囚禁之所在,机关特多,比之龙潭穴亦不为过,稍一不慎,自家丢了性命不打紧,反会连累二位姑娘遭受池鱼之殃,故以我宁愿受其挟迫,不欲莽撞涉险。”


  苏白风道:“现在呢?钱兄和何决定?”

  钱继原道:“现在我已和那魔头正式闹翻,再无其他路子可走,只好孤注一掷,作最坏的打算了。”

  言下迈步往山洞内侧行去,苏白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走了十数丈远近,眼前出现了两条小路,右边的一条较为窄狭弯曲,另一条宽大平直,微微向上倾斜。

  钱继原在岐道踌躇一阵,喃喃道:“若是我记忆不错,应该这条向上延伸的道路,反正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向左边那条平直的小路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突见前方不远处闪烁着几道迷朦的光线,两人心头倏地一紧,加紧足步前行,来到切近一望,却是一堆堆白骨横散地上。

  苏白风沉声道:“此处山洞如此隐蔽,何来这残骸白骨,真是耐人寻味了。”

  绕过白骨,眼前景物突然一变,一重石岩阻首而立。

  石岩吐乳白石,春状犹似艨艟小轮,帆舵悉具,若欲张帆入洋,看似天生习曲,又仿佛是人工所雕。

  钱继原低道:“就是这个地方!”

  伸手入怀,掏出火扬一幌,火舌应手而起,他探出右手顺着石岩上角抚触下去,未几已摸到机关所在。

  “拍”一声轻响,石岩下方蓦地开启了一道宽可容人的小洞,定睛望进洞里,黑压压无法看清里侧景物。

  忽然一股冷风吹过,将钱继原手上的火折撩熄了。

  苏白风与钱继原不约而同转过身子,侧耳聆听了好一会,但洞内除了水声潺潺之外,便没有其他气息。

  两人面面相觑,钱继原低声道:“咱们下一步行动如何!”

  苏白风道:“不管里面怎样凶险,好歹也得入内一瞧。”

  当下更不迟疑,晃身自小洞纵入石岩后面,钱继原不及多虑,亦相继拧身跃将进去。

  一人乍一入内,立刻感到这里面弥漫充溢着不可言喻的恐怖气氛,俩人神经不知不觉已是张满起来。

  苏白风电目一掠,清楚是一间石室,他暗暗忖道:“若非钱兄带路,说什么我也无法寻到这间秘窟,揣摩情形,赵姑娘必定被囚在此处无疑。”

  他继续摸索前行,又绕过一座石屏,果然发现岩壁一角卷缩坐着两个纤小的人影,不是赵嘉玲和白楠是谁。

  苏白风轻唤道:“赵姑娘……赵姑娘……”

  两女没有动静,苏白风续呼道:“赵姑娘,你被点中哑穴下吗?”

  一连呼喊了几声,始终不见回应,霎时苏白风心头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暗暗狂呼道:“莫非……赵姑娘业已遭到不测。”

  想到这里,陡觉脑子天旋地转,整个人几乎倒下去。他迅速亮起火折,于是他看到了两张满带惊悸恐怖的面庞。

  赵喜玲的声音划破了沉寂:“苏大哥,你……你中计了……,快快退回去!……”

  话犹未完,“飙”一响,一股狂飙已自苏白风身后袭到!

  苏白风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但觉劲风压体欲裂,他不暇回身正面迎敌,一反手,一口气拍出三掌,这三掌虽在仓猝之间发出,但用力之佳,配位之准,确是难能可贵已极……

  到了第四掌上才与对方那掌风硬碰上了,只听得轰然一震,苏白风被震得气血浮动。

  未容他有丝毫喘息机会,黑暗中那人拳出如山,竟在倏忽之间,连续击出了十四掌,“虎虎”“飙”风满空回荡,气势端的是骇人之极,苏白风匆促应战,形中便吃了许多大亏。

  苏白风双掌左支右挡,逐渐陷入危境。

  石室内,响起了锦袍老者阴恻恻的笑声,语声:“嘿嘿,姓苏的小子,躺下!”

  语落掌起,又是一股强大无匹的掌力朝苏白风当胸袭到。

  同时另有一条人影自壁角闪出,悄悄掠到苏白风背后,迅疾无伦地抬起一手往苏白风背宫一接。

  这下祸起萧墙,苏白风前后不克兼顾,仰身栽倒地上!

  锦袍老者冷冷道:“抬他出去——”

  这会子,石屏外边钱继原忽然脱口大声道:“大禅宗!你……老人家来得正好!”








  第三十一回

  那“大禅宗”三字像三把无形的巨锤,在诸人心底狠狠敲了一记,但闻“飕”“飕”连响锦袍老者纵身自暗处跃将出来,他的后面紧跟着满脸邪气的南荒五邪叟及数名疾服大汉。

  钱继原许是情绪激动过度,又脱口重复喊了一遍:“大禅宗,你老人家来得正是时候!”

  南荒五邪叟寒声道:“大禅宗?大禅宗在那儿?”

  话声里夹杂着一丝颤抖的音调,似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紧张。

  锦袍老者望了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苏白风一眼,指挥手下道:“快!快将姓苏的抬到邻室去!”

  两名疾服汉子诺应一声迅速把苏白风抬走。

  绻缩在室内一角的赵嘉玲恸呼一声喊道:“苏大哥……苏大哥……”

  她挣扎着自墙角爬起,直冲而前,锦袍老者冷笑一声,伸手虚空一按头上舵石,“拍”一响,立刻有二面坚厚的石板自两侧石壁上横冲而出,在赵嘉玲未及冲出之前,业已紧紧合闭,挡在她的面前。

  二扇石板闭事之后,登时将石室分隔为二。

  钱继原瞧得心惊不已,暗忖:“此地果然机关重重,有幸我方才不曾莽撞行动,否则误触机关,失足误事,可虑的是,苏白风苏兄中了锦袍老者一掌,眼下生死不明,不知又被他们抬到那里去了……”

  耳际隐约传来石板后面赵嘉玲的恸哭嗟差泣声音,以及白楠的低声慰劝,钱继原内心不禁大见紊乱,却是无计可施。

  南荒五邪叟等了许久未见大禅宗出现,阴笑道:“姓钱的小子,你又信口胡扯了,你说,大禅宗在那儿!”

  钱继原瞠目无话以对,蓦地室中人影闪荡,一道清越的声音朗朗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在此。”

  诸人眼前一花,一先一后走进二人,正是那仙气盎然的西域禅宗与赵夫人萧斐音。

  钱继原只觉心子激荡难以自己,刻前他眼观苏白风身遭危境,是以脱口喊出大禅宗之名,俾使对方分神,谁料大禅宗及老妪居然当真赶到此地,他错愕之下,心中生似放下了一块大巨石。

  老妪只四目四下转动,不见苏白的身影,再瞧钱继原一脸沮丧的表情,便已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急促的声音问道:“你是谁?白风莫非已遭到了不测?”

  钱继原心想目下那里有时间解释自己身份,遂匆匆报了姓名,伸手指着锦袍者说道:“不到一刻之前,苏兄遭遇此人偷袭,不支倒地被抬出去了。”

  老妪神色一变,凝目盯住锦袍老者,喃喃道:“白风一身功力我是见过的,天底下要找出能一举把他击倒的人,是寥寥可数了,你……你是什么人?”

  锦袍老者道:“老夫在武杯中本藉藉之名,说出来你也是不会知晓的。”

  停歇一下,反问道:“自你们进入子午峡后,一直在老夫手下监视之中,峡谷快艇停罢,禅宗与你又如何上得了这座小岛?”

  大禅宗道:“子午峡艇舟果然皆在你控制之下,但老衲走的乃是旱路。”

  锦袍老者一怔,道:“怎么?这座小岛与峡外陆地相连?”

  大禅宗道:“看来你比老衲更不清楚此地附近的地势了,多年前,老衲进入中原,曾多次经过子午峡,无意中发现一条隐秘的旱路接连峡中的岛屿和陆地,其实任何人若不详加细察,都会以为这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悬岛屿。”


  锦袍老者闻言一震,暗道自己苦心孤诣,在小岛上利用天有势经营了许多秘窟,满以为外人绝对无从得悉的,现在方知禅宗对附近周遭的地势,竟似较之自己犹要熟悉,心头不觉大为震动。

  锦袍老者沉下嗓子道:“敢问大师来意为何?”

  大禅宗道:“老衲此番东来,风闻有人冒老衲之名四出作案,近日始察出是五邪叟所为……”

  锦袍老者瞪了身后的南荒五邪叟一眼,打断道:“大师若因着这事而来,老夫于三两日内定与大师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便请你退出本岛如何?”

  大禅宗合目无话,那南荒五邪叟面色一变,传声对锦袍老者道:“你说将给大禅宗满意的交待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出卖自己人不成?”

  锦袍老者亦运起传音入密功夫,回话道:“别多口!老夫接到俞大先生指示,不许轻易在禅宗面前暴露本身实力,因此之故,不得不设法哄他走开。”

  南荒五邪叟口里“哦”了一声,心底却已怀着一层鬼胎,老奸巨滑的他,怎会听不出锦袍老者言下之意,竟有不惜除去的暗示,心料必是俞肇山授意使然,他念头一转,已有了计较。

  但闻大禅宗道:“事情并不如此简单,听说你等杀人劫人,无所不用其极,老衲既然碰巧遇上,岂能不闻不问。”

  锦袍老者道:“大师待要怎地?”

  大禅宗道:“老衲要你放了赵女施主,还有苏施主……”

  钱继原插口道:“晚辈一位未过门妻子白楠姑娘,也在他们掌握之中。”

  老妪眼中掠过讶色,仔细打量了钱继原好一忽,道:“对了,你姓钱,那钱大鼐是你什么人?”

  钱继原愣道:“正是家祖父,前辈认识他吗?”

  老妪道:“岂止认识而已,简直太熟悉了,日前我在冀南遇见他,听其言及他孙儿将与一个姓白的姑娘成婚,不想你俩也卷入了这个漩涡。”

  钱继原不暇说明此中缘由,只有苦涩的笑了一声。

  大禅宗朝锦袍老者沉声道:“施主似乎对绑架女人一道颇有心得呢,老衲要你将你们悉数给放了,你是否答应呢?亦或干脆拒绝老衲这个要求?”

  锦袍老者厉声道:“老夫若是拒绝呢?”

  大禅宗道:“老衲遁迹佛门数十年,轻易不支杀戒,施主还望三思。”

  锦袍老者道:“大禅宗!江湖传言你是当今佛门第一高僧,功力超凡入圣,举世无匹,但老夫可还没把你放在眼中,你休得迫人太甚。”

  大禅宗微微一笑,道:“武林中功力高于老衲者大有人在,施主未将老衲放在眼里,自是不足为奇。”

  锦袍老者不料对方身为佛门有道高僧,说起话来词锋竟是如此锐利,不禁呆了一呆,半晌无言以对。

  他沉声一字一字道:“此际本非老夫与你动手时,但大师语含揶揄,倒迫得老夫向你领教不可了……”

  大禅宗道:“施主好说了,老衲在佛门潜修多年,依然无法勘破世情,施主必欲动手,贫僧旁无选择,只有舍命奉陪。”

  钱继原暗暗皱眉,虽则他知晓大禅宗之能,但眼下所而对对头的厉害,也是深悉不过,他情不自禁为大禅宗捏了一把冷汗。

  这会儿,老妪忽然挺身而出,道:“贼辈,你好不自量,居然说出这等狂妄之言,且先接老身几招试试。”

  锦袍老者冷冷道:“你非老夫之敌,最好不要自取其辱。”

  老妪大怒,腾身欺上,一掌疾拍出去。

  锦袍老者见她手法诡异,掌力深厚,心底下亦为之一震,迅疾对掌相迎,两股力道一触之下,老妪但觉对方双方来势居然完全封住了她的招式门路,令得自己无从发掌,当真是她所未经历过的怪现象。

  仅仅一个照面之下,老妪的掌招竟莫明其妙地被敌方悉行封死,心中不禁大为不甘。

  更何况这一掌乃是她生平所修练有数绝招之一,当日强如血岭青狼之辈,都曾在此一掌招之下断羽而亡,当下掌势向左一振,奋力迫攻出去,这当口,陡觉对方掌上内力有增无减,连绵的潜劲如巨犀卦角,见隙即入,一霎之间,老妪突觉方寸微乱,意然生出无能抗拒的感觉。


  她厉喝一声,内力尽吐,可是锦袍老者上劲道威力之巨,无以伦匹,把她震得退了三四步之遥。

  老妪失声道:“你……你使的是什么手法?”

  她喘息未定,锦袍老者已自疾扑上前,一掌迅如电光火石朝老妪劈去气势之猛之烈,简直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旁观的钱继原只瞧得双腿发软,生生打了个寒颤,闭目不敢再瞧下去。

  问不容发之际,斗闻“霹雳”一声巨响亮起,场中人影交错一掠,阵阵旋流寒气,弥漫全空。

  钱继原定睛望去,只见老妪身前宛如山狱停峙般立着西域禅宗,颔下白髯犹自飘拂不停,胸脯也急剧的起伏着。

  可想而知是大禅宗代老妪接下这威强莫当的一掌,他虽然御挡住了锦袍老者的惊天一击,但体内真气涌动,也无法立时恢复常态。

  锦袍老者长吸一口气,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大师好精湛的禅门七曲!”

  大禅宗平息了好一会,肃声道:“老衲须得请教施主一事……”

  锦袍老者道:“怎地?”

  大禅宗一字一句问道:“敢问施主适才所使的,可是少林大金刚禅心法?”

  锦袍老者心道自己既已出手,要瞒也瞒不住了,此刻他早将俞肇山所告诫,不许任意暴露实力之言抛诸脑后了。

  当下道:“大师若自认法眼无差,何用多此一问。”

  大禅宗微微动容道:“大金刚禅乃少林藏经阁藏经,即连少林子弟亦奉前代祖师之命未能修练,但施主竟然精擅此技,诚是不可思议了。”

  钱继原暗忖:“敢情禅宗仍不知金钢经业已落到了俞肇山的手中,我得提醒他小心应战才好。”

  遂高声道:“此人确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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