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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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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最早发现这件怪事的是一个女仆。当时女仆以为是主母回来了,就在门外问主母是否需要侍候,可是灯却突然灭了。第二天女仆才知道主母根本没有回来。可是到了半夜,又发现主母房间的灯亮着,于是壮着胆子走到屋外,隔着窗纱向里一看。屋内坐着一个男人,看衣着像是过世的男主。可是当男人转过身来,整个脸却没有五官,竟是一张白板,吓得女仆魂飞魄散当场晕了过去。
  天亮后,巴家家仆发现倒在屋外的女仆。女仆一直神志不清地在说:主人显灵啦,主人的鬼魂来了。后来清醒了些,才断断续续讲了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情很快在巴府上下传开。
  寒芳一直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巴蜀大地古老而神秘的文化又让她半信半疑。那天自己不也是把巴清当成了鬼吗?
  出现在巴清房内的人究竟是人是鬼?
  寒芳让嬴义夜半去查了几次,却没有再发现巴清的房内亮灯,也没有再发现任何的异样,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或鬼影。
  清明的雨总是让人断魂。清明一过这雨就下个没完没了,好像天被戳了个窟窿似的。
  寒芳只有坐在屋内呆呆地看着下雨。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觉得格外的孤独。这种孤独感让她难以接受。她想找嬴义聊天,可看到他立在屋外廊下恭敬肃穆的神情,又把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天空中还飘着淅沥沥的雨。
  寒芳处理完各种事务,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雨打芭蕉,听着廊檐上的雨水滴落到排水槽里发出悦耳好听的声音发呆。
  嬴义打着油布伞昂首阔步地进到院内。他把雨伞交给廊下值守的虎贲军,整了整衣装,走到门口立到廊下刚要说话,就听见屋内寒芳说:“进来吧。”
  嬴义应了一声,迈步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寒芳转过身来,对嬴义一笑,问:“这几天又有什么新发现?”
  嬴义恭敬地回答:“没有。”
  “我看八成是那个女仆眼花了。”寒芳示意嬴义也坐下,心烦意乱地说,“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烦人!”
  嬴义瞅她闷闷不乐,沉默了片刻说:“末将陪您下棋?”
  寒芳毫无兴致地说:“算了,我的棋艺又不好,每回你都让着我。”她懒懒地往靠枕上一靠,抱怨道,“此次真不该来什么巴郡。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就不顺,本来是旅游的还没出门就变成了公务,走路上也不顺,在山里困了多天,你还差点没了命。到了巴家也没有清闲几天。现在好了,又被缠在了这里?”
  嬴义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所以没有言语。最近他格外小心,因为她近来老是挑他的毛病,不冷不热地刺儿他一通。
  寒芳见他处处小心,心里又是一阵烦乱,忽然恼怒地说:“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没听见是不是?”她憋了一肚子的气,经过多天努力好不容易和嬴义没有了主从的隔阂,像朋友一样相处得正好,突然间不知从哪天起,他一副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她也无所适从。
  嬴义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避了她挑衅的目光,长跪而起低着头,讷讷道:“末将知罪。请您责罚。”
  罪?这也算罪?寒芳望着嬴义惶恐拘谨的样子,心中隐隐作痛。脸上像挂了一层霜,冷冰冰问道:“你何罪之有?”
  嬴义胆怯地瞥了一眼寒芳,挺了挺身子,想吁一口气,又憋了回去,斟酌着字句低声道:“您是主,末将是臣。让主人不悦就是罪。”他对她是时而敬、时而怕、时而想亲近可又不敢亲近。这种感觉总是不断地萦绕在心头。
  这些话声音虽低,但听着太刺心了。寒芳愣愣盯了嬴义片刻,默默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深沉的目光透过雨帘遥视远方。嬴义这几句话不仅和她划出了清晰的界限,还等于把她归为嬴政的女人。他这番话无形中已在二人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半晌,寒芳缓缓地说:“嬴义,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来自未来,我们那个时代,人人都是平等的。无论你是做什么的,只要投缘都可以成为朋友。在这个时代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可是,青现在下落不明,兰儿已经死了,高渐离远走他乡,巴清对我躲躲闪闪,而你?……”寒芳想起浩然心中一阵剧痛,她轻轻挽起滑落的秀发,说道,“我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我都已经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知心的朋友。在你面前,我的喜怒哀乐从来不做掩饰。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去想什么身份、地位,过去、将来,只是平等地做朋友。我们彼此可能都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但是我希望我们能珍惜相处的每一天,快乐地、无拘无束地度过每一天……”她的声音很空飘,仿佛在很远的地方说话,但却十分清晰。
  嬴义被寒芳透彻肺腑的话说得心头突突直跳,多天来隐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也不敢承认的事,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他黑得发亮的瞳仁盯着寒芳的背影,眼中似乎浸满了泪水,只是深深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寒芳似在自言自语,也似在对嬴义说:“如果一个人没有朋友,就如同生活中没有阳光……这阴雨天何时能晴?……”她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缥缈的雨点。突然间,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这种孤独感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叹息一声,注视着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良久没有再说话……

  第九十二章 午夜惊魂

  天色已晚。
  寒芳晚餐只吃了一点东西就懒懒地躺到床上。她隔着窗户听着窗外沙沙的雨声,感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
  来这里以来,只有和浩然在一起才有那种平等的、平凡的、平静的、平淡的快乐,才觉得生活是那样的充实和踏实。想起浩然,寒芳有了立刻想去找他的冲动。
  或许浩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浩然,或许浩然只是自己一个美好的梦,可是她还是决定去追寻这个梦,她想要找浩然问清楚,她想要告诉浩然她爱他,哪怕到最后这个梦的结局会是失望,她也要到这个梦中探寻个究竟!
  寒芳想到这里从床上一跃而起,迈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守在廊下的两个虎贲军立刻走了过来,躬身道:“您有何吩咐?”
  寒芳一愣,说道:“没事,没事……我看看雨停了没有。”她胡乱找着借口伸头向外看了看。雨似乎刚停,房檐上嘀嗒嘀嗒地滴着水,天空中月亮透出了半张脸。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虎贲军躬身回答:“回您的话,刚过亥初。”
  寒芳扫了一圈没见嬴义,问道:“你们头呢?”
  “嬴大人刚刚回房歇息,卑职去给您传。”
  寒芳急忙制止,“不用,我只是随便问问。”心道:嬴义不在就方便多了,否则那家伙寸步不离地跟着,如何脱身?她背着手踱出房门,在房前屋后溜达了一圈,暗自留心,观察一番。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
  寒芳思索着如何逃离虎贲军的视线。她也不点灯,摸索着收拾了一些物品和黄金揣进怀里,趴在窗户上瞅了瞅守在外面的虎贲军侍卫,等待机会。
  周围厢房的灯都已熄灭,嬴义房间的灯也熄灭多时。寒芳抬头看看天色,轻轻拉开了房门。
  值夜的虎贲军闻声走了过来,刚要说话,寒芳做了个手势:“嘘!”
  虎贲军急忙噤声。
  寒芳低声音说:“我这屋内有个老鼠跑来跑去吵得我睡不着,你帮我逮住它。”
  “老鼠?”虎贲军一愣点头说:“遵命。”
  “你一个人不行,需再叫几个人。——你先进去吧,我去叫他们。”寒芳说着走出房门,对守在屋前的三个人一招手聚到近前,低声说,“进屋帮我逮老鼠!轻点,不许吵到别人,否则——不饶你们。”
  守在屋后的虎贲军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寒芳先示意他们噤声,然后冲他们一挥手,压低声音说:“没你们的事,回到自己岗位上去。”说完紧张地回头看看嬴义的房间有没有动静。
  寒芳见嬴义房间没有动静,放下心来。她回头瞅瞅在屋内寻找老鼠的四个人,慢慢向院门口退去,退到院门处趁着虎贲军不注意一转身溜出院门,迈开腿猛跑了一阵。
  寒芳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像一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般跳着喊了声“耶!”然后快步往漆黑的巷道里跑去。
  寒芳见终于摆脱了看管,禁不住心中一阵窃喜。但是窃喜和兴奋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心慌,一个可怕的念头跳进他的脑海:我如果就这样走了,嬴政会怎样?会不会杀了嬴义和那一百名虎贲军?会不会迁怒于巴家?
  此时正是子初时分,人们早已经安睡,偌大的巴府黑沉沉一片。一阵风吹来,夹杂着雨后的寒意,寒芳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寒芳停下脚步看着黑漆漆的四周,突然一股恐惧袭上心头。恐怖片、凶杀案的镜头在脑海里掠过,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抚了抚双肩,想转身回去又不甘心,于是一咬牙往黑暗的巷道深处跑去。
  巴府宅院很大,寒芳跑了一身汗才跑到府门。威严高耸的府门上悬挂着几盏风灯。
  寒芳呼哧呼哧地喘着站在门口查看情况,见看门的老爹正在打盹,于是悄悄打开侧边的小门溜出了巴府。
  寒芳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可事情虽顺利,她的心里却有些空荡荡的。她准备找一家客栈先住下,然后再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半个月亮悬在空中,在疾飞的暗云中颤抖着时隐时现,四周一片沉寂。寒芳缓缓走在黑魍魍的巷道里,孤独感再次涌来,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孤独的午夜游魂。
  潮湿的空气化作雾气扑面而来。
  寒芳的衣服已被雾气打湿。她浑身瑟瑟发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满是积水的青石板路上走着。只听见脚下踩到水坑里啪嗒啪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发出回音。
  鞋子已经完全湿透,袜子缠在脚上,冰冰凉凉。寒芳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哪里有客栈。
  寒芳正没有头绪,看见前面十字街口人影一晃,转进来一个人。
  “喂!”寒芳高声喊着,快步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听见喊声,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发走得迅疾,忽左忽右,在街铺悬挂的幡子中忽隐忽现。
  寒芳疾跑了几步,追到下一个街口,终于追了上来,走到此人身后,喊道:“喂!你好,我想问个路。”
  此人还是没有反应,兀自走路。街边店铺的灯笼将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忽长忽短。
  寒芳凑到近前拍了一下此人的肩膀,礼貌地说:“你好!我问问路!”
  此人慢慢转过身来。
  清冷的月光照在此人脸上。脸上非但没有血色,连耳目口鼻一概没有,只是白森森的模糊一片。
  寒芳“啊”的一声尖叫,惊得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连退了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它慢慢向寒芳逼了过来。
  这究竟是人还是鬼?寒芳手臂撑地,本能地抬起腿踢了一脚。只听到它一声惨叫,在原地蹦了几蹦,向寒芳张牙舞爪地扑来。
  寒芳坐在地上向后退了几下,想喊却嗓子发紧,似乎堵着东西发不出声来。猛然感觉到一股似血非血,似气非气的东西涌上喉结,涌上后脑,眼前一黑,晕倒在满是积水的地上……
  这究竟是人还是鬼?

  第九十三章 我心荡漾

  焚香炉里是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轻纱笼罩下是柔柔的灯光,柔和安神。
  寒芳悠悠醒来。她来回瞟了几眼,发现自己躺在卧房内,身上盖着锦被,淡淡的桂花香味让她沉醉。
  嬴义见她醒来,忙趋近几步,屈膝在榻前,焦急地问:“您醒了?感觉怎样?”
  寒芳有气无力地说:“好冷。”
  有两个女仆过来递上了浸了水的巾帕。
  嬴义替她轻轻敷在额上,又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大夫给您看过,您受了寒,需要好好休息。”
  寒芳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睛,迷茫地问:“我……我怎么会病的?”
  嬴义小心地回答:“昨天晚上您一个人跑到外面,末将带人去寻找,见您倒在地上,就把您带了回来。”
  “哦!”寒芳轻轻点点头换了个姿势,感到浑身酸疼,不禁皱眉呻吟了一声。
  “您哪里不适?末将去给您找大夫。”嬴义努力不使自己的声音颤抖,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寒芳眼睛盯着房梁,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觉!”
  “不吃些东西吗?您已经睡了一天了。——要不您多少吃一点?”嬴义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体贴。
  寒芳疲倦地摇摇头。
  “那您好好休息。”嬴义的声音充满男性的温柔,让人在恍惚中陶醉。寒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已黄昏,落霞缤纷,彩云辉映,一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斜照进屋内。
  嬴义站起身给两个女仆作了个手势,默默地退到屋外立在廊下望着西坠的斜阳心里堵得透不过气来。她已经睡了九个时辰,至今尚未完全清醒。他又不安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叹息一声。
  所有的虎贲军都集合肃立在院内,值夜的十六个虎贲军,全部被反绑着双手,跪在门前。
  嬴义黑着脸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的目光让每个人都心里一颤。他问跪在地上的十六个虎贲军:“你们知罪吗?”声音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十六个虎贲军反绑着手以头碰地,惊恐地回答:“卑职知罪。”
  嬴义背着手沉声问:“按军法处置该当何罪?”
  十六个虎贲军声音抖得厉害,“按律当斩!”
  “来人……”嬴义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屋内一声凄厉的尖叫。他心陡地一跳,大失分寸,从门外径直冲了进去,直奔床前。
  屋内,寒芳惊叫一声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嬴义冲到床前问:“您怎么了?”
  “鬼!鬼!”寒芳喊完了两个字,又精疲力竭地倒在床榻上。
  两个女仆和大夫又是一阵慌乱。
  嬴义察觉自己刚才失态,焦虑地望了望她,退守到一边。
  寒芳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突然尖叫一声,人忽一下坐了起来。她面无血色,目光呆滞地惊叫道:“鬼!鬼!我见到鬼了。”
  “您做噩梦了?”嬴义轻声问。
  寒芳恍恍惚惚中想起那张恐怖的脸,惊惶地说:“不,不,那不是梦,那是真的,昨天晚上我真的遇见鬼了。它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五官,好恐怖。”她的手比画着,眼睛发直,浑身颤抖。
  两个女仆见她忽然间变得脸色煞白,容颜凄厉,而且说得恐怖,都觉得骇然。
  嬴义镇定心神,轻声地安慰:“不要怕!末将就守在门外。”
  寒芳猛地拉着嬴义的手,惊慌地说:“不!嬴义,你不要走,不要熄灯,我怕!我怕!”
  嬴义顿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末将不走就在您身边。您放心睡吧!”
  寒芳这才安静地躺下,却不敢睡去。
  “睡吧,末将会一直守在您身边。”耳边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催眠曲。寒芳眼皮渐渐沉重,却强自撑着,喃喃道:“可是,我不敢闭眼睛。”
  嬴义单膝跪在床榻边,把腰间的长剑取下来,捧到寒芳面前,轻声说:“您摸摸,末将有长剑在手,守在您身边,谁要是敢来伤害您,末将遇人杀人,遇鬼斩鬼。”他的神情,仿佛手里捧的不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而是一颗炽热的心。
  寒芳迷迷糊糊地抬手摸了摸硬邦邦、冷冰冰的宝剑,心里也骤然踏实。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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