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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只是狐狸-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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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宛才开口问道:“师宇一定问过你可不可以?”

    “我说行。”苏涤素答得很快。

    陶宛的话音里有点逗她的意思,“你也不一般啊。”

    “好说好说。”苏涤素接过话,“我不想要勉强的爱情,这一点想必你也是。”

    “对。”陶宛笑答,“我想见他一面,只是等他的一个解释,并不奢望他和我之间会有什么转机。过去的毕竟是过去了,就算破镜能重圆,覆水能收,也是有了裂痕的镜子,惹了尘埃的水。”

    听了这话,苏涤素忍不住道:“你怎么看着也不象很积极的样子,我倒是挺较劲的。”

    陶宛呵呵直笑,道:“见了顾徽之后,师宸告诉我顾徽的朋友现在和师宇在一起,我就在想她那样的人的朋友一定也不坏。经历了这些事,又独自想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感情的事随缘就好,不必勉强。幸好你也这样想,咱们就任师宇来定吧。”

    “好。”苏涤素点头,想了想又道,“也许以后再不会相见,不管此次结果如何,但愿日后你我都会有好的结局。”

    “嗯。”陶宛抖动着繁茂的枝叶,目送那个素淡的身影离开。

    此际山间的微风穿过叶片发出轻轻的哨声,含含糊糊地混了另一个极低的声音,用极其缓慢地语速,喃喃自语般地在讲:“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第48章 明朝又是伤流潦(五)
    平日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数年来的心如止水,在听闻他要来的那一刻竟然也微微泛起了涟漪。在阳光下缓缓地舒展开枝叶,又心不在焉地开了几朵花结了几个果,待到那水灵灵的桃子熟透落地,弄出嘭嘭几声响时,她才发现自己走了很久的神。这一刻,往事禁不住地历历在目……

    五年前,她初次离开桃花坳,前往祁连山,完成作为一个精怪得道的最后修行,一路上忐忑不安,躲避了无数人与妖的纠缠,终于到了山下,却要命地遇见了黑石——一只修行了五千年的黑熊精。明明是已经修行到了极点的妖,竟然也会觊觎她这颗小小的桃树,狼狈地逃串时,斜斜地,刺入一道眩目的金光,光芒万丈,刺花了她的眼,也拦住了黑石的步伐。

    她回过神来,定睛看时,一眼望见的,却是一抹安静得近乎白的水蓝色身影,有着她从未经历过的让人心神宁和的力量——头一次地,她在一个男人的眼光里失了神,然后,在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失态后,更加诧异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红了脸。

    平日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自那一刻起,世间诸事皆不同——只因为他。

    记忆里,他唇边的笑意略显轻佻,却十足十地摄人,他用水一般的嗓音缓缓问她:“你没有事罢?”

    她怔了怔,才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仿佛自己的嗓音一下子就谁给偷了去。而他只是盯着她看,目光直接且毫不避讳。她知道自己很美,粉色的纱裙衬着更加粉嫩的脸颊,在终日积雪的祁连山下那一片空旷的白中,应该是不赖的一笔景致。

    他见她良久不语,年轻的脸上便扬起愈发柔和的微笑,然后,出乎她意料地,他只是对她微微颔首,便负手走开。那一瞬,她望着他笔直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就起了想要靠近的冲动。等到自己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时,话早已出了口,她错愕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讲:“等一等!”

    语气里没有少女的矜持,竟然还带着几丝热切!?又羞又恼——而他,却当真停住了脚步。回首时,他仍旧一脸温和的笑意,轻轻问道:“桃精姑娘有何事?”

    见他一眼识破自己的身份,她倒也不惊慌——毫无缘由地,明明知道那一双金眼的男子是他的同伴,而他此刻正在与黑石缠斗且未露一丝败意,很显然地,他们,都是烬,而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妖,心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她想了想,褪尽了脸上的羞意,坦然道:“你是烬,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那男子侧了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良久不语。

    她在他沉默的空隙里,猛地发现他有着一双如海水一般的宝蓝色的眼睛,很是好看——禁不住想到,千年来,纷繁的人世间所见过的诸多男子竟无一人能够抵得过他——不是没有好的人,而是没有对的感觉,所以,过目皆是庸脂俗粉。思及此处,她自己也管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他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她听见了,不解地迎上那双宝蓝色的眼,耳边是他依然含笑的语气,他道:“在下长得很好笑么?”

    “不会。”她一怔,呵呵地笑得越发开心,“我叫陶宛,你叫什么名字?”

    祁连山的洁白的背景下,他淡色的身影和着撩人的笑容成为了她这一世最深刻的记忆。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

    爱得浓情蜜意之时,她总是禁不住地甜滋滋地想,他和她,偶然的相遇,眼光交会的一刹那,是不是就像佛经所说注定了彼此的一生?

    岂知,每个人所见所遇皆早有安排,一切皆是缘。而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又容谁能事先洞悉!?

    虽是初春时节,山坳里的风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刺骨,加之山路湿滑,目不能视的他并不适宜独自走这一趟。幸得这条路虽是有些年月未至,却还是熟悉得如同自己血脉,因此,若是旁人看来,此际的他除了走得有些费力之外,倒并不像是一个瞎子。想到这里,他自己竟然笑了。

    越过山顶便要开始下行,很快就可以见到山坳的景致。他虽看不见,心里却明白,再往上几步,陶宛就能看得见自己了,而他,若在五年前,也可以一眼望见她婆娑的枝叶。

    很不可思议地,自己究竟为何会爱上一个树精,那是至今他仍未弄明白的事。只记得,当时年少轻狂,爱是不顾一切地爱了,却在面对师氏三百年的基业和父亲的郁郁而终时,自己开始觉得彷徨。

    后来才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想要结果的男子,他惧怕给她一个承诺!

    永不会忘记七岁那年,祁连山下的血腥杀戮,侍卫们如棉褥一般被撕成两片,丢落在他跟前,他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偎在角落,一旁是那个女人紧紧拥着弟弟的背影,然后,在他尚未想清楚前后因果时,便被一道大力推了出去!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见那所谓母亲的决绝的脸,和在她怀中死死护住的弟弟的身影——那一瞬,他如坠入冰窖一般,寒了透彻!

    他不懂,为何父亲要维系与那个女人之间难以启齿的所谓婚姻!?父亲又如何能够在看透她是怎样对待自己的骨肉时,还是依然选择了和她相敬如宾!?那一年起,他开始惧怕所谓的亲情,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

    不信任,所以封闭了自己,不交流不期望,才不会有伤害。

    他,自始至终,是一个自私的人。

    要分手,其实是因为自己败给了自己的怀疑——怀疑自己也有幸福的能力。

    怎么向陶宛说明,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不爱她。而即使是爱她,自己却仍旧跨不过长久以来的那道坎,所以,最终,是不是因为他还不够爱她?

    很难以理解地,想到这些,自己也觉得痛,他不知该如何说,就算要讲,又如何能说得清楚?所以,他只做自以为对她好的事情,却忘记了问她,她是如何想的?

    心里一团乱麻,脚下竟然接连滑了好几下,于是,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了下去,终于在半山坳的地方,勉强稳住了身子。

    粗粗换了几口气,他略微整理好衣衫,继续向山坳中心走去。

    朗日当空。

    流云如纱。

    轻风拂过时,如往常一样,在她的枝叶间逗留。

    她却一眼望见了山顶上那抹忽然出现的,淡得几近融入蓝天白云背景间的削瘦身影,心里管不住地一阵急促地跳动。

    这是,他失明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在此之前,她从来不能真实地知道,一向骄傲的他,怎样习惯这种突兀而至的目不能视的生活!

    他走得很费力,不仅仅是因为看不见,更多的,是因为这个结界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和健康。

    待到他自己缓缓地走近,缓缓地抬头,用一双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仰望着她时,陶宛渐渐地觉得心底有一片柔软的角落,硬生生地霸道地痛了起来。

    像是想了很久该说些什么,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只讲了两个字:“陶……宛……”不过是两个字,他却隔了好一阵子才讲完,那空隙就像是这五年的时光自指间流逝。

    听出他话音里细细的颤抖,她犹豫了很久,没有接上话去,于是,又等来一阵更加长的缄默。

    他看不见,轻轻地抬起手来,对着结界的中心,掌心有什么正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那亮光扩大得极其缓慢。她却一惊,终于出声道:“师宇,你在做什么!?”

    几乎是在她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却微笑了,只答了寥寥几个字,“不为什么,为我欠你的。”

    “师宇!”情急之下,她恨不能破了他的结界,却又担心伤了他,只好高声道,“你一定要这样做么!?这一辈子,你就非得让我伤心不可么!?”

    师宇恍惚笑了笑,轻声道:“我不是故意。陶宛,我想兴许是我还不够爱你……”

    听了他的话,陶宛怔了怔,随即道:“是么?舍了性命不要,也要结这个结界,到头来,你说竟然是因为不够爱我!?”

    师宇仍是一脸不变的飘忽笑意,而眉间的困倦却越来越明显,他换了气,接着道:“并非不爱你。只是,我忘不了我爹和我娘临终前的样子……”

    因为隐约听他这样提起家里的旧事,陶宛忍不住道:“那又如何?”

    师宇虽在讲话,手中的亮光却毫不含糊地刺目了起来,渐渐地,看清了水蓝色的光圈里有一缕一缕金色的光华浸渍开来——那是金螭的光!

    陶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道:“师宇,事到如今,你说要爱别人,我也可以平静地接受。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这样残忍的事情?”她深呼吸,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当初,你什么也不说就结了结界,那时我一气之下,也做了令我后悔至今的事。如今,我已看开了,你为何就放不下?”

    师宇脸上的笑意愈发虚弱,连嗓音也低微了下去,只道:“放了你自由,我就心安……”

    最后的话音,湮没在水蓝色光圈中猛地迸发出的金光里,整个山坳顿时变得光芒万丈!金色的光华直逼天际,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淡去。

    光芒散尽,山坳间一片空旷。

    只留下两个身影,粉色和水蓝色。

    陶宛怀中,师宇紧闭着双眼,面色如雪。

    天空中竟然有无数的花瓣落下,甜的花香充满了整个山谷。

    “师宇……”喃喃的语气,女子纤细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他削瘦的脸颊,“不愿亏欠我么?还了我,才可以心安地和她相守?……师宇,你若是怕,她又是如何让你放下心结?……这一切,原来我做不到……”

    “做不到呵……”

    她仰头望着满天的落花,轻柔地笑,清澈的眼底映着同样清澈的天际,几朵白云飘浮其中。

    然后,手微微抬起,放在他的胸前,粉色的光顿时亮起,有氤氲的雾气萦绕在她掌下,她自言自语道:“傻子,解了结界,你岂不是活不了,又如何和她相守,还是你和顾徽那丫头一样,拼了鱼死网破,谁也不要?”

    说着说着,眼里竟然落下泪来,一颗一颗滴在他心上,很快结成了粉色的珠子。陶宛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珠子拢成一把,放在他衣襟下,微笑道:“耗了我五百年修行换你十年性命,留着做你想做的事情罢。这些珠子留给顾徽,那个傻丫头兴许惹了乱子,需要帮忙呵。”

    粉色的雾气愈来愈浓,隐约见女子的轮廓弯下腰来,唇轻轻碰了他的唇,有甜媚的嗓音萦绕在雾气中,含着笑意,极柔极慢地道:“这一世……我便是你亲手种下是一枝桃花,别的花,都开了,只得我,尚未来得及待你认真看上一眼,便枯萎了。也算是我自私罢,今生我要自己融在你骨血里,来世,我要我在你眼中……”

    长相伴,比翼飞燕,并蒂青莲,最爱窗外,秋水长天。盼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
第49章 明朝又是伤流潦(六)
    年华耗尽,繁花满地。

    纷繁世间流光溢彩又重回眼中,他能望见的,却仍旧是一片如寒夜的黑。接下来的日子整个人如同陷入一个古怪的梦魇之中,像是不会再醒过来,或者不愿再醒过来。记忆的片段一点一点地渗透他混沌的意识,岁月的流逝仿佛一只纤细却灵巧的手,用犀利的力道在他身上留下清晰的刻痕。

    然而,不知何时,却在这一片混沌无际的黑暗中,忽然划过一道如流星般的白光,仿佛一柄利刃扎透厚重的瓷,于是那黑暗便沿着无数细小的裂缝渐渐瓦解。刺目的白光过后,是另一个女子苍白的容颜。

    俞珂。

    一年前,在她妹妹不辞而别离开俞家之后,老套地,为了挽回俞家的面子代嫁而来的女子,一双剪水的眼总是淡淡的近乎冷漠的神采,有微凉的霜气——对俞家的算计,他心知肚明,却不予计较,本来于他新嫁娘是谁并无所谓。

    无所谓啊。

    却慢慢地发现,自己开始在乎,难以想象地,竟然在这样一个总是淡定不惊的女子身上有了留恋的感觉——留恋她的不在乎,因为她的不在乎,奇迹般地,可以让自己心底那些阴暗的过往也可以变得不在乎。

    于是在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决定了,决定了要娶她——近乎疯狂的想法,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春日的阳光静静投落在叶片上,又透过叶片的空隙在青石石阶上留下斑驳的如铜钱眼一般的光亮。三叶藤的枝条柔顺地垂坠,因为花枝沉重的关系,风起时,仅有微弱的摇摆。

    顾徽坐在石阶上,顺手采了一把花,被苏涤素方才的话一惊,手一松,那花枝便斜斜地飞了去,她禁不住高声道:“你答应他了没!?那个疯子,你不可以相信他的话!”

    苏涤素却淡淡一笑,“我为何不能答应?”

    顾徽气结:“是不是因为陶宛的关系,所以他想要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才赖上了你!?涤素,那个家伙差劲得很,他到底想清楚没!?”

    “差劲么?”苏涤素反问道,“那你觉得沉蔼如何?死守着对玉珠的承诺,放弃了明明可以和你相守的机会,这样也好么?”

    顾徽一时语塞,然后道:“你是说沉蔼放着眼前的我不要也很差劲么?其实现在想想,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吧。因为沉蔼放弃的是我,所以你才会觉得他不好,换做你是玉珠的朋友,一定就会很高兴了吧。”

    苏涤素道:“听起来你并不怨沉蔼?”

    “不怨。”顾徽微笑。

    “也不会觉得他差劲?”

    “不会。”

    “那为什么要觉得师宇不好?”苏涤素突然问道。

    顾徽一怔,无语半晌,终于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感情的事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不管这心意在别人眼里是好是坏,或者是应该不应该,只要能够有一对一的好结果就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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