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他乡 (下)by 一江烟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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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毫无警界之心的人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有两道黑影正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从楼顶贴着墙下滑，速度自然没法与蜘蛛侠相提并论，但是比起百米跑道上的那些健儿们，也不过是慢了半拍而已，黑影很快摸到他这间监控室的窗户上边。　
与此同时，室内一个小子指着壁上的超大屏幕叫了起来：“嘿，看那边，那俩人是咋回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过去。　
屏幕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街边，从里边跳出个年轻人，步履蹒跚，象是喝醉了。与此同时，司机也跳出车追过去，试图从后边抱住他，醉鬼却很不客气地想要甩开他，两个人扭扭打打地转了一圈，最后司机把醉鬼抵在街灯上亲吻，醉鬼起始还在反抗，渐渐的，反抗越来越弱……　
“见鬼，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一时间没人回答，不是不想回答，是没法回答──虽然反抗的醉鬼个子要矮一点，但是他/她的打扮太中性，牛仔T…恤上罩了件外套，领子竖起，中长的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大半个脸颊，根本看不清模样。　
关键时候，还是年纪大一点的有经验：“镜头拉近，看他（她）的手……”　
那一对情人正在他们这栋大楼旁边的小街上，放大摄像机捕捉到的影像后，监控室里边争论开了：“指节那么明显，多半是个男的。”　
“FAG，不会吧？”　
“哪来那么多FAG，肯定是个女的……”　
……　
就在这几人的争论声中，他们窗户顶部的玻璃被一根窄小细长的尖管刺破，一股清烟无声无息地顺着管子注入室内。两分钟后，室内五人同时栽倒，陷入深度昏睡状态。　
窗户打开，一直贴在墙上的两个人先后钻了进来，先脱下套在手上用于滑行定位的爪形套子，然后解开后背上的保险索，用磁铁固定在窗棂上。　
两个戴着面罩的男子进房后，一个忙着切断报警装置，另一个则在第一时间删除录像记录同时装入事先准备好的静止画面，一边动作还一边轻笑：“嗨，你们两个也适可而止啊！”　
──连声音，都是经过头罩里的变声装置传出。　
话音未落，楼下路灯旁吻得忘乎所以的两个人立即分开，“醉鬼”冲楼上做了个手势，拉起另外一个跳进越野车急驰而去。　
那边的工作这时也告一段落，发出指令：“红外线关闭。”　
随着指令，又有两个黑影从楼顶滑下，没用保险索，因为他们的目标就在顶层──就象大多数公司一样，卡里诺的董事长办公室也设在顶楼。　

黑色越野车去得并不远，很快停在几个街区外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两个人坐在车上，专注地看起手上的“电子玩具”──大楼附近的街上布下了近二十个摄像机，而他们的掌上电脑正在严密监视着每个角落的风吹草动。　
这两个人，一个是杜青染，另一个，则是那个早已经金盆洗手、与娇妻海伦一起过着安稳日子的美人迈克。　
迈克这次被拖下水，是意外中的意外。　
原来预定的帮手是洛远，就是那个大众情人──远哥。不想临了，远哥一个电话打到林峰手机上，说是出了件很要命的事情，不能够随他们一起去西雅图。林峰当时就炸了，电话里边把洛远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把杜青染给看了个目瞪口呆──在他的想象中，既然远哥在林峰的心目中那么重要，必定是个不对等的关系，对远哥的要求么，自然是有求必应，而对远哥的所有合理不合理的籍口么，肯定会一律包容。万没想到，林峰不但没包容，还会那么不留情面地张口骂人……这两个人的关系，着实令他费解得很！　
电话那边肯定在一个劲儿的道歉，不过平息掉林峰胸中的万丈怒火的，还是他提出的补救方案：帮他们说服迈克加盟。　
林峰这下子没了意见──由迈克来带杜青染，他很放心。　
结果第二天，一脸怒气的迈克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峰敲得来几乎要抱头鼠蹿，林峰大叫了无数个冤枉之后，杜青染才明白原因──迈克根本不想来，只是天晓得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洛远手上，被洛远威逼利诱一番之后，只得重出江湖……　
──这几个人的关系，杜青染越看越诡异，越看越看不明白！　

“他们进去了。”迈克放下手上的望远镜，看了看手表：3点07分。　
3点16分，嵌在书柜后的墙体中的保险柜被小乔找到　
3点17分，林峰离开监控室　
3点19分，林峰通过外墙到达顶楼，由窗户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3点23分，丹尼打开保险柜　
3点27分，一串长长的数字出现在黑色越野车的杜青染的掌上电脑上。　
3点28分，黑色越野车启动，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3点30分，林峰最后一个从顶层的窗户出来　
……　
一切都非常顺利，顺利得……与意料中的一模一样。　
不过，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二一）黑暗竞技场　　
看到对面驶过来的银灰色VAN之后，黑色越野车减缓了速度，杜青染从仍在行驶的汽车中跳出，飞奔过空无一走的马路，拉开VAN的后车厢门，跳了进去，大块头的银灰色汽车随即稳稳地驶离。　
杜青染上车之后，没管司机，只与车厢内的大乔打了个招呼。这个VAN经过改装，两排座位相对，中间还放了张狭长的桌子，桌上有四台手提电脑，大乔正在紧盯着其中的两台。　
“情况这么样？”杜青染问大乔。　
“不太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大乔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　
“我正在黑掉他们的电脑。”直到此时大乔才抬起头，对杜青染露出个自信的微笑。　
杜青染不再说话，立即把掌上电脑的帐号信息输入进第三台电脑，开始用解码软件进行密码破译──以前就跟林峰学了点皮毛，加上这几天的突击强化培训，解开一般密码已经难不倒他。　
十来分钟后，家用VAN再次减速，这次跳进来的，一个是丹尼，另一个是林峰。丹尼自是去了驾驶室接管司机的位子，而林峰，他上车后连招呼也顾不上打，立即坐到杜青染旁边，开始用第四台电脑工作。　
汽车悄然行驶上黑暗空寂的高速公路，而车厢里面，三个人正在紧盯着面前的电脑，间或询问一句彼此的进展──大乔的工作是成功地拦截敌人，不让他们有任何作为，而杜青染和林峰，他们两个的职责，则是首先要找出那个人人都想据为己有的“目标”。　
这个所谓的“目标”，就是钱，一大笔钱！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笔钱。　

揪出费南多之后，他们开始调查FBI的内森──在威胁林峰为其偷帐号这件事情上，内森也是冒了相当的风险的，事情一旦坐实，执法者滥用权力胁迫他人，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会断送掉他在FBI内部的锦绣前程。什么样的动机，可以让他甘冒如此大的风险？真的是为了立功为了抓住大鱼？调查的结果让几个人疑虑重重：无论怎么看，内森都不是如此“敬业”的一个忘命警探。恰恰相反，他非常圆滑老炼，所以才会在四十五岁的时候坐到FBI旧金山地区商业罪案主管的那把椅子上。此为其一，其二，此人与卡里诺没有任何私人过节，找不出他非要置卡于死地的理由。　
正当杜青染和林峰两个人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墨西哥城那间豪华酒店、并以此来吸引住各方视线的时候，丹尼和其他几个人却在加紧调查内森和费南多的真实动机，在对两方人马的电脑跟踪监视了数日之后，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共同点：最近半个月，两边都在通过网络大量开设银行帐户，开户银行五花八门遍及世界各地……　
杜林二人重新踏上美国国土的那一天，大家达成一致意见──数量如此众多的新开帐户，极有可能是为了建立一个让人没法追踪的转帐系统，也就是说，即将到手的那个帐户里边有块肥内，人人都想据为己有……　
现在，对他们来说最为不利的，是内森和费南多显然已经知道了肥肉的种种情形，很有可能连帐号都已经到手，威逼丛林之虎为其偷帐号，不过是先找好一个掩人耳目的替死鬼。而林峰他们这边，则必须要先对帐号进行一番查看分析之后，才能够找出那块形态不明重量不明的肥肉。　
所以，这是一次很不公平的赛跑，因为赛跑的几方并没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幸好这里也不是奥运会场，这是一个黑暗的竞技场，在这个竞技场的跑道上，尊崇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为了获胜，可以中途使绊可以设置路障，甚至可以一拳把对方击倒！　

不惜一切绊住对方，这就是大乔此时正在进行的工作──他利用自己的顶尖黑客手段，在对内森和费南多的电脑进行围追堵截，不让他们有所动作。而林峰和杜青染，却在抓紧每一秒钟过滤帐号中的每笔交易，试图挑出那块肥肉──进入帐户之后杜青染发现，这个帐号的总余额将近二十个亿，也就是说，与他们的猜测一样，这不是块肥肉，这是只肥羊。这么大一只整羊，除了国家有那个能耐，任何个人或组织吞下去都只会有一个下场：立即腹胀而死！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当务之急，不是去做蛇吞象的美梦，而是要在这只肥羊身上找出那块消化得了的肥肉。　

二十多分钟后，林峰传来了好消息：“青，交易说明解密成功。”　
杜青染精神一震──每笔交易都有一行文字说明，但是卡里诺加了密，杜青染正是在这道关口上卡了壳，为看不懂交易说明鬼火冒，林峰的帮助如同雪中送碳，接下来，就该看他这个工商管理硕士的了。　
“波多特，法国。”　
“没问题。”　
“巴尔蒂，意大利。”　
“没问题。”　
“酷尔，阿根廷。”　
“没问题。”　
……　
杜青染口中的，是一个个黑道人物的名字和地盘，他每报一个名字，林峰就从大乔的数据库中调出此人的相关资料，查看最近有没有异常情况。　
“妈的，这是什么，埃及艳后，阿尔及利亚？”　　
车厢里一阵静默。　
几秒钟后，林峰有了主意：“我先看看最近中东有没有什么大事。”半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哈桑伊曼，出生于阿尔及利亚，中东某激端组织头目，一个半月前死于暗杀事件。”　
两个人对视一眼，杜青染飞快地流览网页：“他名下共有2千7百万美金。”　
林峰的数据库里边也查出了新的东西：“他娶足了四个老婆，第四个老婆一般是每两到三年离婚，这次的新欢是两年前娶的，绰号是……埃及艳后！”　
杜青染继续头也不挨地流览页面：“从目前来看，他名下的款子最少，倒数第二名都比他多了足足三千万。”　
两个人再次对视了一眼，林峰拍板：“继续查下去，先把所有人过一遍。”　
好在户头上的交易虽然密密麻麻，但是解码过后发现人数并不多，总共只有23人，两个人正在有条不乱地清扫着一个个名字，突然听到对面大乔一声咒骂：“Fuck，死屏了！……他娘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看，本大爷就不姓乔！”　
杜青染抬头看了大乔一眼，只见他脸死铁青，显然被激怒了──居然有人胆敢挑点黑客界稳稳坐在前三把交椅上的龙头老大！　
林峰却是纹丝未动，轻声提示杜青染：“下一个。”　
杜青染为自己的不专业微微脸红，马上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头的工作上。而大乔，也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另外一台电脑上，一双有力的大手出指如风，指头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看样子，虽然自负得紧，乔老大还是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财主名单”很快过完，无论是从近期活动还是款子金额来看，“埃及艳后”都是唯一的疑点。　
杜青染眉头微皱：“官职高工资却不算高的内森打这笔钱的主意还可以理解，费南多搅的什么局？”　
“或者他的目的只是让内森找卡里诺的麻烦，至于这笔钱嘛，不要白不要，顺手牵羊而已。”第二套方案大慨已经发生作用，大乔的脸色恢复正常，代林峰做了回答，然后看向林峰，“怎么样，赌，还是不赌？”　

事情很明显了──对于个人，2千7百万绝对是个大数目，但是对于一个组织、尤其是富有的中东恐怖组织来说，并不起眼，所以极有可能，哈桑不是侵吞了公款就是想要洗白他自己的私人财产。现在他人死了一个半月之久，款子还在卡里诺手上，最好的解释，是他手下根本不知道这笔款子的存在，这笔无主之财因此变成了肥肉一块。　
内森一直在盯卡里诺，他应该早就拿到了帐号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设下圈套企图借查案之机私吞此款──二十个亿中如果有两三千万下落不明，九牛一毛的事情，谁也不会去较真。　
只是肉虽肥，却未必敢下嘴──要是一个弄不好被发现了，想想那个粘上了就如同附骨之蛆的组织，还有那些个不要命的人肉炸弹……再是胆大妄为，好歹也还是用正常方式进行思考的普通人类，2千7百万虽然诱人，但是为此与一群狂人拉上关系，值不值得？所以内森也好，费南多也罢，不约而同地想到要找个替死鬼，一旦东窗事发，最大的嫌疑犯，自然是把这个帐号偷出来的丛来之虎，对不？　

林峰开始揉起他的太阳｜穴，不自觉地用起了杜青染的常用语：妈的，这次的鱼腥味儿也忒重了，这个注，到底该下在哪边是好？　
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内森他们的算盘虽好，却并不是毫无漏洞，比如，可以让这笔钱直接暴光，这下子无论是谁，都成了看得到吃不到的局面，也就没有黑锅可背了。另一个办法，就是干干脆脆地黑吃黑，谅他内森也不敢说破实情，只是如此一来，难保哪一天不会被恐怖分子找到头上……　

轻轻吹了声口哨，大乔再一次悠悠闲闲地开了口，就好象林峰的赌博与他无关似的：“老大，你现在有一分钟时间做决定，内森那边也有高手，我最多还能再拖他们两分钟。”　
前边驾座上一直在无声无息开着车的丹尼这时候突然插话：“靠，内森都敢伸手，我们会连他都不如？恐怖组织有啥不得了，又不是三头六臂，他来人肉炸弹，我他妈就学前苏联，搞个火箭炮直接把他老家给端了……他当我是人权组织，跟他玩法律那一套？反正我不管，我忙了那么多天，绝不能空手而归！”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几个人经他这么一说，一怔之后猛然笑了，车厢里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荡然无存。　　
“青，马上转帐提款，咱们赌这一把，果真被找上门来的话，丹，搞火箭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丹尼的法子没准是最有效的──恐怖行动吓吓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成，与这些个武装到了牙齿的浪子相比，到底哪个比哪个更难缠，难说得很！　

（二二）其实是开始　　
巴西名城里约热内卢的城外是著名的科帕卡巴纳海滩，沙白水蓝风和日丽，即使是在初春的9月，沙滩上也坐满了游客。　
杜青染他们的酒店临海而建，此时，他正坐在阳台上，悠悠然地品着咖啡眺望着不远处的大海。他们已经在南美旅行了两个月，屹今为止，巴西是最让他着迷的国家，风光如画，民风热情，最动人的，还是无处不在的桑巴节奏──这是一个很迷人的国度，迷人得来有点象他那个……情人！　
看着楼下的沙滩还有沙滩上的游人，有那么一瞬间，杜青染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几疑身在梦中：以前做梦都想不到，四处游荡会成为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用假扮精英，勿需操纵他人更勿需被人操纵，还有个让自己意乱情迷的男子陪在身畔……这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日子，天堂，大慨也不过如此了吧？　

两个月前的那次行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