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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医 (男男生子)by:十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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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十方儿……” 
“来了来了。”玉面小厮得令,立刻掏出张菜单递给神医,“一个锅灶,大伙儿都吃这个,从来没有问题。” 
李善卷快速扫了一眼,在就某些生词询问明白后琢磨许久,并未发现异常。于是问答向着更深奥,更私秘的方向进展。
问:“有房事经验么?”
 答:“……”
 捏捏红暴怒,“巴里底……” 
李善卷回头看一眼,冲着狰狞的强盗努嘴。问:“和他?” 
为望城叹息,很有些护短神情:“显而易见。” 
李善卷颇感到不可思议地笑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却又似乎马上对自己方才想起的那个什么嗤之以鼻,遂收拾心神,继续医学问答。
问:“下体骚痒么?” 
答:“一点也不。” 
问:“以前是否也有出恭不顺的老毛病?” 
答:“从来没有。” 
问:“房事频密么?几天一次?” 
答:“……” 
问:“既然如此,好吧,那么,牙齿会不会很容易出血?” 
答:“对于这点,我想,我应该同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 
李善卷无功而返地叹息,终于有些烦恼了,他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为望城的舌苔、四肢以及躯干,除却某些部位的残废外,实在没有更新鲜的发现,而原先判断的诸如性病、梅毒之类内科病,当然也在患者光滑健康的皮肤反证下不攻自破,同时,没有先进仪器,光从问答也很难判断是否凝血系统或泌尿系统出了问题。
他沉吟半晌,实在搞不明白,为何这位看上去非常健康的男人,如在如厕时,从匪夷所思的部位,喷出大量鲜血。
捏捏红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喂!!!!”他吼,眼中满满都是又遇庸医的预感。
李善卷将五官皱成一团,也是气馁万分,他探手搔了搔头,又伸入自己衣襟中掏出先前在后山采到的神奇药草,以孤注一掷的语气,最后问了句:“吃过这个没有?”
在场的男女老幼都围上来细观。而拿在神医手上的,却只是株长成小鸟形状的绿色植物,很常见,又不太常见的模样。
他们都摇头,负责伙食监督的宋青代表发言:“从没有,这是什么?” 
李善卷惨叫一声,仿佛被打破了最后的希望,“唉……”他叹,“我就知道不可能……” 
“呀!!!!是三茎波波草呀!!!!” 线索中断前刹那,突然有人大声回答,李善卷惊奇转首。
小孩儿捏喜喜喜满面孔都是聪明伶俐,知情眉眼中透出古怪讯息,仿佛在说,是的是的,我认识这草,一直去摘这草,而且,还让病人吃过这草,一样。
 “………” 
“………” 
房室中呈现出短暂的放射状宁静。这宁静怀着脉脉温情,伴随着千差万别的疑惑目光,将空白与滚烫兼而有之的无力,统统都投向了捏喜喜喜。
小孩儿正万分得意。为望城当场眯起双目,动作明显带有下意识的高压,他的眼角原就细长,且微微向上吊起,所以乍看之下,很具有一种令人心折的魅力,而这也正是从古到今出类拔萃的名妓们所具有的宝贵特质。于是小孩的父亲胆战心惊冷汗迭起。
元小六大箭步冲上,抄起儿子囫囵投掷到自己身后。 “小孩子不要乱讲话!!!” 强盗老六嚷嚷,却赴汤蹈火般心虚。
捏喜喜喜理直气壮、奋力挣扎,“绝对是三茎波波草!!”
他固执己见,小小年纪,倒长了张确实大无畏的脸孔。 
“我认识这草,可补身子了!!!”他道。
 “所以去摘过很多次。”他又道。
 “放在肉汤里,小红叔叔也吃过……”他最后道。
 “……”
 “……” 
捏捏红蓦然呆住,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立即慌慌张张青紫起来,同时愤怒而艰难地从喉间用痰音发出两声“呵呵”。
为奇茅塞顿开,“哎呀!!!!”
他道。“小红从来不肯吃蔬菜,最后多是大哥帮他解决……” 
十方儿接着道:“就算红少爷不幸曾吃下几根,之前拉了这么些日子,一定也都干净了……” 
于是,最后,理所当然。所有人恐惧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为望城的身上。为望城苦笑,不知究竟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
捏捏红一把去揪李善卷,却因为实在惊惶,失手扑了个空:“喂,吃了这草又如何!!!!!!你说!!!!!你他妈的倒是说呀!!!!” 
神医只是沉吟,他仔细琢磨,眼色变幻莫测,像是过度吃惊,而又像是有些伤心,以致白色的全身仿佛浸泡在现代风俗的海洋之中,逃到哪里都无法自拔。李善卷许久没有回答,他看一眼捏捏红后,看一眼为望城,心照不宣逐渐蔓延开来,诸如攻防年龄、房事体位乃至对等而非对应的性别关系,都已在病症中微妙体现,它们隐晦而来,停留片刻,会心微笑片刻,又呼啸而去。
 “原来如此。”他已走到为望城面前,伸手轻轻抚摸那平坦的小腹。皮肤与皮肤的颜色非常接近,骨节链接处充满了某种职业所特有的灵活与修长。大家闷声不响,所有的眼睛都亦步亦趋注视那只在为望城小腹上缓缓移动的手,仿佛不是在看一只手,而是透过这只手,预见其残废的必然命运。
李善卷皱眉,已探下裤线的食指终因疼痛以及疼痛触发的痉挛而停顿。他眨眼,有些不解地注视着自己手腕上的另两只手。为望城的左手。和捏捏红的右手。
 “你干什么!!”强盗头子厉声斥问,声线很有些颤抖。
 “拿出来!!!”为望城面无表情,气势强悍得简直不像是个久泻乏力的病员。
神医当下恍然大悟。可以毫无危险地探视患者私处的时代,也许远远还没有到来。他叹口气,尽力将心中反复的,翻腾的,防不胜防的烦恼压了下去。照目前情况看来,再向这样血气方刚的当事人们询问是否在房事中采取比较安全的体外射精,显然已是多此一举。神医重新开始微笑,慢吞吞说了几句,停顿合理,用词雅俗共赏,大意是规劝病人能够识时务识大体,快些脱下快裤,分开双腿,好方便大夫做进一步的触症,以免延误了病情。
 “虽然目前没有纱布和脱脂棉,没有扩张器,没有用来打开信道的阴道镜,也没有测量深浅的子宫深棒,”李善卷亲切安慰道:“不过不要紧,我看过很多人,她们都说不会很痛,别害怕,来啊……” 
捏捏红简直要疯了,惊弓之鸟一般的神气,好象有人当机不经麻醉就要将他开肠破肚取出胆囊。咆哮声中,强盗表皮如影随形。
 “你要再敢碰一下大为,我巴里底……” 当场就要做暴力言行,那恁得不讲道理的手掌高高举到半途,正要劈下时才被为奇、十方儿、肉菜、扁豆等从各个方向忠言逆耳苦苦挡下。
 “冷静!!老大!!!冷静啊!!!” 
李善卷挑眉,他很少见到如此嚣张不配合的家属,直感到叹为观止,进而觉得万分稀奇。相较之下,病人倒显得尤为冷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些微又有些忧郁,不过同样没有任何宽衣解带的动作。李善卷不耐,他没有时间同这些人促膝长谈,讨论心理障碍或是下体检查在潜意识里代表的奥秘,他要的是确实的证据,以证明自己那个奇异的想法与判断,于是转向似乎比较理智的为望城,“大叔……” 他一愣。只见那为望城不着痕迹捂住胃部,平静中充满了忍辱负重以及疼痛到了极点才会出现的呆滞表情。
捏捏红惨叫,甩开诸多压力扑过去接住甚至来不及闭眼便昏过去的为望城。 “大为!!!!!大为……” 
情况不妙!!!李善卷警觉,原本健康的产龄妇女突然出现脸色惨白且伴随休克症状的时候,无论是否神医,第一个念头总是──宫外孕导致输卵管破裂出血。不过,当然,同样的诊断,在石器时代健康男性那里,是寸步难行的。况且,也不能够用针从后壁穿入骨盆进行所谓的“后陷凹穿刺”来证实。他脑中急转,有些犹豫得自衣袋中抽出累月劳作的成果。李善卷把涂了各色药物的白巾临空丢给了捏捏红,并凑到他耳边去,指示他将这张白巾垫在病人的下体。
 “你只能相信我。”神医有恃无恐道。
捏捏红蓦然怒喝一声,终于抱了为望城卷入床内,挥下幔帐。
神医抽空回头,当着众目睽睽,向捏喜喜喜招手,“小孩,你来。” 
他蹲下,又掏出张灰纸交给跑步到近前的捏喜喜喜,随手指一指墙角造型古朴可爱看铜壶,“这想必就是那位大叔的专用夜壶吧。” 
喜喜喜点点头,大为叔叔不想让小红爹爹每次都抱着他出去如厕,才叫人给弄来的,这事大家都知道。 
“我明白你能干,”他摸摸小孩的头,“现在,乖孩子,拿这张纸去,在那壶里淘一淘,然后再放到窗户下面晒半个时辰。” 
“明白,神医大人!!”喜喜喜当场很得意很听话,热火朝天捧着纸干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帐幔中同样静悄悄的。
 “虽然是帅哥,终究也是要放屁出恭的……”李善卷神色如常,间或慨叹,其实,他本人并不喜欢此种鉴定方式,直接的下体检查准确性通常更高,可惜家属实在也忒过凶恶了。李善卷想,纵然生活无趣万念俱灰,能不自杀,他还是不愿意自杀的。 …… 之后,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不过一瞬。捏捏红掀帘而出,很疲惫很颓废的模样,看向李善卷的时候,态度明显恭敬许多。
 “止住血了?”神医边问边接过捏喜喜喜递回来的纸,他将它举过头顶,就了天光,其乐无穷地反复查看上面呈现出的缤纷图景。 
“不看就不知道,世界还真他妈的奇妙。”李善卷简直赞不绝口。
捏捏红急吼吼颔首,继而万分担忧,“大夫,那么……究竟是甚么病。” 
李善卷转过脸来,他满面孔严肃,眼角眉梢全是“节哀顺变,如果方便,也可以开始准备后事”的讯息。
家属们察言观色,愈发愁苦。 “到底怎样!”
为奇实在隐忍不住,窜上前吊起男子的衣领。四目相对,不知是佛道,还是魔道。床幔深处,为望城捂住肚腹勉强坐起,捏捏红连忙展开双臂,赶过去将他的虚弱一把搂住。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只不过……”李善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下垂的余梢缓慢雄起,诡异神气闪逝,他挑眉,忽而噗哧一笑,指着为望城对牢捏捏红道:“这位大叔有喜了。”
 “……” 
“……” 
“哼哼哼哼哼……”有人冷笑。
 “嘿嘿嘿嘿嘿……”有人狞笑。 
“打出去喂狗!”为望城喘息,掉头疾咳。
一时间,几乎所有在场的强盗齐声应和,带着五颜六色流氓的表情,统统摩拳蠢动,冲向白袍庸医。
捏捏红咆哮,隐约类似于偷尝禁果未婚先孕且随时准备打胎的标准负心汉神情,“随便哪个谁!再去请个有本事大夫来!!!!” 


第二章 他为什么会怀孕 
生命就是一连串的调适,长久以来,他已知道这点,而且,经历的磨难越多,感悟也就越深……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耐重几山春天的颜色形状,活脱脱就像一个肿胀溃烂的甲状腺。李善卷无所事事时这么想着,骨子里头其实很懂得自娱自乐的诀窍。由远至近,捏喜喜喜捧了一大堆物什兴高采烈狂奔而来。 
“神医大人!!!” 小孩儿又是倾心来又是赴汤蹈火的叫嚷声,直将贫瘠的地牢点缀成为色彩缤纷。 
“这是押不卢草,这是熏香,这是烤地瓜。” 
救援物资从天降到李善卷左右,捏喜喜喜凑近脸孔,笑得祸国殃民唇齿相依,“神医大人,晚饭是粉蒸肉哦。” 
李善卷很器重地冲着小孩点头,他捡起一些押不卢草,也不耐烦捣烂摩匀,就着露水,直接贴在了自己鼻青脸肿的面部。 “粉蒸肉好,我喜欢粉蒸肉。”他喃喃自语。
小孩眼见完成任务,又得神医当面表扬,更是欢天喜地一番,他崇拜得向下瞅了好一会,这才直起身,忽而吓一跳:“咦,米叔叔!!”你也在这里,作……作什么……” 
原本趴在洞口一动不动的米三米七转过头来,颇烦恼地皱起了娃娃脸,虎目一瞬一瞬闪烁,小心措词,“没……没作什么,只不过来看看……呃……老乡……而已。” 小
孩儿哦一声,好象还要发问。米三米七立即道:“对了,为奇和孩孩正找你呢。” 
“真的真的?!!!!”捏喜喜喜的五官刹那亮如明火宝烛,他一跃而起一马当先一飞冲天一旦一溜烟地跑将起来的时候,眨眼就不见了。
米三米七得空擦汗,继续转回头,盯着牢内将地瓜啃得不亦乐乎的年轻神医,皱纹腼腆而又模糊,似现非现。李善卷丢开地瓜皮,终于忍无可忍,“喂,大叔!!!”他冲着米三米七吼:“做什么总螳螂也似看我?老实说,我不好这口。” 
咦?哪口?米三米七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另起话题,“小兄弟,跟着委屈你了。” 
李善卷一听,当场将口内地瓜喷得方圆百里,左脸乌青也跟着疼痛。
 “捏捏红少爷的确莽撞了点。”米三米七道。
 “等他们气消了,自然会放小兄弟你出去。”米三米七道 
“扁豆他们打你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如果是捏捏红少爷或者为望城兄弟亲自来打你,恐怕你早就没命了,你……你别放在心上啊……”米三米七道,语气转折之余,很有些感同身受的内疚。与宾语的疼痛已没有直接关系。
 “我靠!!!大叔!!!你他妈的究竟有何贵干!!!!” 米三米七楞一楞,“我靠,好久没听人这么骂我了……”他忽然说,雄虎状的眉目四处并未曾有恶搞的情绪,只剩下些微伤感,与些微怀念。李善卷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为一句粗口如此感动,当下也萎靡了脾气,坐到草堆上低头不语,长长的额发垂下,衬得脸色越发高深莫测,像面对着某场比生活还要离奇的电影。
 “小兄弟。”米三米七叫唤一声,长叹一声,“生活有时候比电影离奇得多。”他道,“我们也算同病,理应相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大叔。” 良久后,李善卷回答,平静语气中,有痛苦尖锐而突兀,绝非苦笑便能够简单抵挡。米三米七沉默,片刻后道,“我的生日是1979年9月4日,属羊,命算书上都说,男人属羊并不好。”
 “显然如此。”李善卷附和。
 “小兄弟怎么来的?之前做过妇产科大夫么?”米三米七从忧郁的往事中蓦然醒转,振作起精神来询问李善卷。
李善卷却仍然坚持方才的说辞,语气因恼怒而逐渐无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大叔。” 
米三米七没头没脑笑出了声,颇含有一种心胸宽广心照不宣的雅量。两人上上下下对望,虽然局部的偶然收获无法与全局的必然损失相平衡,但这其中,也并非无有幸福的可能。
 “那位怀孕的帅哥现下如何了?”神医问。
米三米七到底觉得惊讶了,“你没开玩笑?望城兄弟真的……”
 “哼!”李善卷鄙夷,他指着自己斯文脸孔上横七竖八的暴力所留下的痕迹,简直连叫冤枉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我天生找打么,这玩笑他妈的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大为兄弟是男人!!这个,当然,小红少爷也是男人。” 
“哼!”李善卷还是鄙夷,“怎么,难道他们以为都是男人就可以随心所欲使用前列腺,而永远不必为自己的性生活负责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米三米七已是满头大汗。
 “没见过市面!土包子!!乡巴佬!!!!如今连睾丸、卵巢、胚胎都可以克隆,生个把孩子有什么稀奇!!!”李善卷深深吸了口气,审慎评论的同时,也用一种奇异的斜睨状批判眼神,遵循了锐利而又毫无犹豫的路线,笔直插向不知伸展到何处的黑暗。那眼神,仿佛能够瞬间穿破石器时代的屏蔽,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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