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审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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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著廉价却来之不易的面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落魄。疲惫的沙夏，将车停在公路旁，头埋入紧握方向盘的双臂中。死死的握著，却不知自己改去哪里。他犯了杀人罪，随时可能会落网。他的人生彻底的被毁灭了，不再有前途可言，只能隐姓埋名的在逃亡中虚度，一生背负著它。
身旁响起了警笛，那是警察在查超速的车辆，但沙夏听到这响声之後心惊胆战。还来不及合眼，又疾速的离开了此地，踏上了漫无边际的逃亡。
远远望去便看到公路闸口，停靠著几辆警车。沙夏很明白他们在找什麽，下了车，趁著天黑，翻下了公路。在翻阅2米高的公路外围时甩伤了腿的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夜色中。
显然作为强盗，沙夏并不成功，他的外表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以至於老板能详细的对警方报告他的长相。就算他只取走了金额低廉的面包，但已造成了持刀抢劫罪。
毁了他一切的瓦西里此刻在医院的抢救中苏醒。这罪魁祸首比起受害者来说，相当走运。多处伤口造成他大量流血而昏迷，但慌张的沙夏并没有去确认瓦西里是否真的已死，他只是假设自己杀死了对方。
一位警员陪伴沙夏的同学想要再度调查房间时，却发现主人不在房内。而门口的血迹引来了他们的关注。最後他们在一处先前没有发现的房间内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瓦西里。
「伊凡诺维奇先生，就算您现在成为了受害者，但是我们一样得对你提起公诉，我们已找到了您涉嫌拘禁沙夏的证据。」警员们在沙夏的同学协助下找到了丢弃在垃圾箱中的衣物，那是他借给沙夏回家时穿的那套。足以证明，在失踪当天，沙夏回到了这房子内。显然与之前瓦西里的供词有很大的出入。
「是吗？那起诉我的是谁？沙夏现在在何处？」瓦西里撑起满身是伤的身子，从容的望著眼前的警察。
「别得意！我们会找到他的。若只是拘禁罪也够你坐上好几年牢了，希望你别数罪并罚。」警察狠狠的丢下这话，但也清楚，若找不到沙夏本人，无法对瓦西里提出起诉。
此刻警察接到了报警，在一处边郊，发现一起持刀抢劫案。
离开了医院後迅速赶往案发现场。
沙夏躲在一家餐馆的储藏室内，不敢作声。他上手环抱著不断颤抖的身子，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些。这一次他很可能会被判死刑。瓦西里的身上或许留下了自己的指纹，或者是皮肤组织再者就是头发，警察会找到自己的。他不断的假设著将来要面临的一切。
「你这小子，昨天赌输了多少？」渐渐的他听到开门声，有人走了入。
「手气不行，我将这个月的工资全输光了。」脚步声表示著并非两人。
沙夏缩进了最内侧的大箱子後，不敢探头去张望。
「谁在那里！」两人中个子高大的那位听到了沙夏的动静，另一位也警惕起。这两名夥计步步靠近。沙夏的心跳加速到自己无法负荷的地步。
「不会是野猫吧？」小个子躲在自己同伴的身後，不敢往前。
「嘘，别出声。」在前方的男子手里拿著门後的铁制水管，这一带治安不太理想，餐馆经常会被小偷惠顾。
推倒箱子後，他们发现了躲藏在墙角的沙夏。
「你在哪里干什麽？」大个子质问著沙夏，另一人取出手机显然是想报警。
「别报警，我马上就离开！我不是小偷。」沙夏移动著不方便行走的腿，撑著墙往外走。
好心的大个子看出了沙夏的行动不便，在身後叫住了他「喂，你好像受了伤，要不要为你叫一辆救护车？」
「别，千万别。我现在就离开。」才踏出第一步，天旋地转，不只是伤痛，那该死的贫血不挑时机的又犯了。
大个子，快速上前扶起沙夏「看来你真的需要帮助。」
两人协力将沙夏抬到干净的通风处。小个子的家夥对同伴劝说道「我们不知道他的来历，还是将他交给警察吧？」
「他不想让人给他报警，必然有他的苦衷。或许他是个非法入境者？」在灯光下才看清沙夏优美的五官在痛苦中纠结，好似无害的他怎麽都无法与犯罪联系在一起，当然没有人会因外观去审视是否是好人。
「等他醒来再说吧，这个给你，要是他想有什麽举动的话，我不介意你一棍子揍下去。」大个子将水管给了另一人。
「为什麽要留他？」
「总不能见他被野兽分尸吧？你也知道最近这周围一些莫名的野兽神出鬼没。」虽不曾见过，但听说已有人遭到了不幸。大个子走入厨房，弄来了点玉米汤「看他这样子，说不定还是什麽富家子弟，以後没准会给我们点感谢费。」当然这只是额外话，没有钱的话，他也一样在救这陌生人。
「他真漂亮，简直太诱人了。」小个子扶起昏迷中的沙夏，贴著他的脸，将玉米汤端到沙夏的唇边。
「我警告你，别趁人之危，我可不想店里传出丑闻。」大个子非常清除自己的同伴喜欢的是男性，尤其是眼前的这位显眼的不速之客，更是他们那种人眼里的极品，虽对男性并不感兴趣的他，也同样欣赏沙夏那极至的美。
他从前被误判而蹲过几年监狱，出来之後与朋友和开了这家餐馆，对於警察他深恶痛绝。所以才会采纳了沙夏的建议不去报警，想必安然躺著的美人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
逐渐有了意识的沙夏发现自己被眼前的两人所救，在知道对方并没有报警的情况下，万分感激。
大个手臂上有一处，奇特的纹身吸引了沙夏的目光。
「这个？」他记得不久前在核电站内怪物的身上见过同样的一枚，因为那纹身形状不常见，很特别。
「我从前参过海军，这是我们487部队中独创的纹身，是兄弟们私底下的荣誉勋章。要是有人表现突出，就会给纹上这个。毕竟不是每个优秀的军人都能得到国家颁发的奖章，为了给予安慰我们弄了这个私下鼓励。」大个子看出了沙夏对此很感兴趣，一谈到年轻时的事竟滔滔不绝起。那是他最引以为荣的岁月。
「那你们会不会给动物温上这个？」沙夏谨慎的问道，将玉米汤搁置在一旁。
「开什麽玩笑，那是在玷污我们的荣誉。没有一个兄弟会做那样的蠢事。」他直截了当的给了沙夏一个否定。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隐隐的沙夏觉得那怪物很有人性，难道它是人？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怪物和父亲一样曾参加过海军，或许在同一个基地服役。它是否会知道有关父亲的事？沙夏思量著。
切尔诺贝利和监狱都是他最不想进入的地方。z
「能给我一份新鲜的动物血液吗？」沙夏知道自己身无分文，提出这要求时底气不足。睡眠与食物都满足了的情况下，惟有缺乏血液。
「你要那东西干什麽？」很少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大个子疑惑的反问道。
「用来喝。」沙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要，并告诉对方自己会作些厨房清扫的工作用来交换今晚的款待。
「好吧，别人的嗜好与我无关。」他总是此番对人说，包括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同伴性需要的特别时也曾说过，完全当那是沙夏的怪僻。丢了一条油腻的抹布给沙夏，并告诉他如何清理油烟机。自各从笼中取出一只鸡，放了一杯血。
今晚沙夏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了报酬。那人在他完全清理了三个油烟机之後不止给了那杯血，还外加了一条毯子，吩咐他别乱走动。出於防备将他关在了储藏室内，但对方还算是好人，劳累下他心满意足的躺下。
午夜熟睡中的沙夏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他从储藏室的狭窄窗口向外张望。竟见到，几只大黑猫成群结队的侵入这公路旁的快餐店内。
那两人在怪猫的袭击下丧命。由於储藏室的门被反锁，他只得眼睁睁的看著他们被分食。怪猫发现了储藏室内的他，从窗户外伸入血淋淋的爪子，想要弄出它们今晚最後的晚餐。沙夏用身旁的菜刀砍下了侵入的利爪，那野兽发出了悲惨的吼叫，并有另几只不断的撞击著门，想要破门而入，撕裂沙夏。

第　16　章
千钧一发之际沙夏点燃了伏特加酒的瓶子，向窗外投射。野兽惧火，几下之後外面死一样的平静下来，那些野兽闻讯消失在沙夏的视野里，但他知道它们应当还在附近埋伏著，猫是狡猾的生物，它们在考虑如何逮住自己这只猎物。
几声枪响打破了沈静，大猫头部中弹倒在窗外。四只猫相距倒下之後，从暗处走来一男子「你还好不？」他问著被关在储藏室内的沙夏。
对方的声音颇为熟悉，沙夏猛然抬头「罗那德是你？怎麽没有回国？究竟发生了什麽，为何这些动物会离开核电站来到百里之外？」
「说来话长，我可不愿我们隔著小窗户说话，别将自己装成一个牧师。」他击碎了门外的锁，并一脸悠然的对沙夏指著身後的车。
「为什麽它们会到这里来？」沙夏小心谨慎的踏过怪物「还有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你身上携带著跟踪器，尼古莱在你昏迷时，给你体内按上了它，并控制这些野兽来找你。我是一路未遂它们而来。」从罗那德口中得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他在不知不觉下竟被人安装了跟踪器。
虽不知道他口中的尼古莱是何人，但此刻沙夏眼前浮现的是相遇亚当时曾有一面之缘的少年。
还记得那张被遗弃的工作卡，它的主人也叫尼古莱。
这些怪物因他而出现在大城市内。那陌生的尼古莱为何还不放过沙夏？　
「谁是尼古莱？这些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沙夏想弄懂究竟，成为被害者的他想要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上车再说，不然我可应付不了更多的野兽。」罗那德将他拽进车门。
沙夏迅速的钻入车门，不出所料另一群野兽追随在他们的车尾。并扑向车顶，罗那德加大油门，将它甩出。它们不懈的跟随在车後，野兽毕竟达不到时速140。甩开野兽之後沙夏长叹一气，终於可以安心了。
「为什麽他不肯放过我？」自己与尼古莱无怨无仇，竟要杀他灭口？
「因为亚当只愿意和你交配。」当罗那德出时，沙夏面色难堪，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又回到了那里，看了那盘带子，尼古莱做的记录。」罗那德的注视著残缺不全的挡风玻璃外的夜色，语调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正做在身後的当事人。
「你都看见了？」沙夏无地自容的将头低下，恐怕自己与亚当的整个交合过程都被记录下了。
「是的，表现的不错，比很多二流片里的主角要投入。」罗那德并不在乎对方的感受，随性开口乱语道。
「那你为何会来救我？」沙夏并不认为眼前的人会不计得尝的帮助自己。
「因为有人给了我报酬，我可是一名拥兵。只要有好处就愿意。」他轻笑著，给了沙夏又一难题。
「告诉我那人是谁？」沙夏不愿自己受人摆布。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只负责将你安全的送到目的地。」罗那德加速行事著。
沙夏眼前一片漆黑，在破晓前无法从破碎的玻璃中，看清外界的事物。
他只能得到时机的到来，层层迷底自然会随之揭开。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荒僻的工地旁，几名士兵从窗外向沙夏举著枪口，让他下车。
「你的雇主居然是军方？」沙夏愤慨的瞪著罗那德。
「宝贝，不隐瞒的话，你怎麽可能乖乖的跟我走？」他下了车，友好的与眼前的军官握手。
罗那德将自己手中的枪顶在沙夏的太阳｜穴上「我将人带来了，你也该按照规定放了她。」
那些士兵从来不曾想要射杀费尽心血找到的沙夏，但罗那德不同，若对方失言，他甘愿玉石俱焚。
「别太激动，我说到做到。」军官让人将女孩带上，并交给了罗那德。
得救了的女孩并没有感激他，而是当见到沙夏是不绝摇头「你还是做了？」并给了罗那德一激耳光。
「叶莲娜，我这麽做也是为了你。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罗那德并不在意方才女孩的动武。
「抱歉，沙夏真的很抱歉。你曾经救过我，现在我却恩将仇报。」女孩还是在罗那德的搀扶下坐上了车。
罗那德在走前向沙夏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很爱她。」
沙夏无动於衷的点了头「祝福你们。」
车在他的身後使远，他始终都没有回头。
或许这只是人之常情，一无所有的沙夏已麻木，他不知道究竟还有谁可以相信。

第　17　章
被带上手铐的沙夏在那些人的押送下，连夜赶到核电站。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沙夏被推上车时，愤慨的对着无动于衷的军官喊道。换来的是身后的士兵用抢柄狠狠的砸了他的背。
「拘禁算是说对了，不过我面前没有非法两字，」他毫不在意的目送沙夏被送上车，整了整军帽子，接过对讲机汇报着自己的工作进度。
天亮之前，沙夏被带回了禁区，他们将他囚禁在大型的铁笼内，于是所有人迅速撤离现场。只在笼外留了摄像头。
午夜，野兽在他的身边徘徊，它们对着沙夏发出骇人的吼声，并用身体撞击着笼子，沙夏在它们的眼里是无比美味的夜宵。
沙夏在抖动的笼中竭力保持平衡，尽量让自己待在笼的中心，不让野兽的利抓抓伤自己。
无数对萤光绿的眼睛贪婪的锁定在沙夏匀称的身上，兽抓，撕开了细腻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浸湿了他的衬衣。
一只巨猫抓伤了他的背，尖锐的抓子伸入了他的背脊，正用力的将他往笼外拖拽。沙夏背后已被血渗透。在疼痛下，另一种感觉更为强烈，那便是无助。
就在他认为今晚或许就要葬身兽腹时，身后的那只巨猫，突然失去了力量，它放开了沙夏，一声惨叫之后，被拧断了脖子躺在离沙夏不远的草丛中，其他野兽撕牙裂嘴着，但没有一只胆敢上前讨教。
沙夏看到了自己身后站在野兽尸体之上的亚当。
那人将他揉在怀中，用手掌试图阻止沙夏背后不远涌出的鲜血「你去哪里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亚当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在沙夏离开他的无数个夜晚，他都会在梦中见到沙夏回到了自己身边，回到了那一夜。
沙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拽着亚当的胳膊，将自己的头埋入对方的胸前。疼痛与心碎让他痛苦的无法开口。
这世上随处都是欺骗，为了生存与欲望。到处都是猎杀。
在凡间最危险的地方，有个人总是不计回报的保护他。
没有销烟的城市弥漫着最原始的血腥。
天惩之地血腥中飘散着幽幽的芳草香。
亚当将他架在自己的背上，驮着他回到了核电站。撕开遮在仪器上的布，为沙夏止血，还好伤口不深，并无大碍。或许明天一早就会结茧止血。
亚当将头靠在沙夏的背上，唇亲亲的吮吸着伤口「还痛吗？」
沙夏丝毫未动，任由他「还好。谢谢你。」r
「谢谢？」亚当对这新字眼非常感兴趣的转过沙夏的身子，期待着对方的解释。
看着亚当好奇的样子，沙夏忍不住的微笑「就是在得到别人帮助时一定要感激。告诉别人很高兴得到帮助。」
亚当似懂非懂的点了头，然后重复着沙夏教他的新词汇「谢谢。」
「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沙夏又回来了。」亚当知道心中那小小的心悸叫期待，溢满心底的感受叫满足「沙夏不要走了好吗？见不到你的时候这里很痛。」亚当将沙夏的手心搁在自己的胸前。
沙夏默不作声的望着他，许久之后才开了口「我不走了。」
他已无路可走，最后竟在这种不毛之地与眼前这人相遇。亚当是一个即便在地狱里都想尽设法让沙夏露出笑容的人
「沙夏？」亚当摸索着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沙夏有些心荒，但在他柔情的注视下纹丝不动。他察觉到了沙夏双手上的手栲，显然那东西弄疼了沙夏。
亚当低下头用牙咬开了坚固的手栲。
他细细的用手心摩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