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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楚留香(四)-第5章

小说: 楚留香(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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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铁花道:“但英万里的易容术却瞒过了你。”    
    楚留香笑了笑道:“那只因他假扮的不是我们熟悉的人,而且又故意扮得怪模怪样,他若扮成你,我一眼就可瞧出来了。”    
    胡铁花道:“如此说来,易容术岂非根本没有用?”    
    楚留香道:“易容术的用处,只不过是将自己本来面目掩饰,令别人认不出他,并不能使他变成另一个人。”    
    张三突然道:“但我却听说过一件事,以前有个人……譬如说是王二吧,王二假扮成李四,混入李四家里,将李四家里大大小小几十个人都骗走了,居然没有一个认出他。”    
    楚留香道:“那是鬼话。”    
    张三道:“你说这绝不可能?”    
    楚留香道:“当然不可能,世上若真有这种事,就不是易容术,而是变戏法了。”    
    胡铁花道:“云从龙既然已看出那武维扬是假的,为何不说破?”    
    楚留香道:“因为那时丁枫就在他身旁,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不过……”    
    胡铁花道:“不过怎样?”    
    楚留香道:“云从龙是用别的法子暗示了我们,只可惜那时大家全没有留意而已……”    
    胡铁花道:“他用的是什么法子?”    
    楚留香道:“他故意用错成语,说出‘骨鲠在喉’四字,就要让我们知道,他心里有件事是‘不吐不快’的,只是无法吐出而已。”    
    胡铁花道:“这你已说过了。”    
    楚留香道:“后来,他又故意将那鱼眼睛抛出,弹到武维扬碟子里,也就是想让我们知道,那武维扬是‘鱼目混珠’,是假的。”    
    胡铁花叹了口气,苦笑道:“暗示虽巧妙,却未免太难了些。”    
    楚留香笑了笑,道:“若是很容易懂,也就不算暗示了。”    
    他接着又道:“云从龙既已知道那武维扬是假的,所以在交手之前,他就已知道此去必无生望,所以才会作那些暗示,只要我们能明白,他的死,也总算多少有些代价。”    
    张三叹道:“这就难怪他临出门前,会那么悲愤消沉了。”    
    胡铁花也叹道:“我本来在奇怪,云从龙的武功本和武维扬相差无几,武维扬怎能一出手就杀了他?”    
    楚留香道:“丁枫利用那‘武维扬’杀了云从龙,再让那‘武维扬’接掌‘神龙帮’,从此以后。凤尾、神龙两帮属下所有的般只他们都已可调度自如,长江上下游千里之地,也都在他们的控制下……”    
    张三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丁枫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一石二鸟’之计,实在用得妙透了。”    
    楚留香沉吟着,道:“我若猜得不错,丁枫只怕还没有这么高的手段,他幕后想必还有个更厉害、更可怕的人物!”    
    胡铁花苦笑道:“无论这人是谁,我们只怕永远都看不到了。”    
    张三忽又道:“我还有件事想不通。”    
    楚留香道:“哪件事?”    
    张三道:“既然连云从龙都认得出那‘武维扬’是假冒的,凤尾帮属下和他朝夕相处已有多年,又怎会认不出?这秘密岂非迟早还是要被人看破?”    
    楚留香道:“你错了。”    
    他接着又道:“武维扬为人严峻,执法如山,凤尾帮属下对他不但爱戴,而且还有敬畏之心,又有谁敢对他逼视?”    
    张三想了想,叹道:“不错,本来说不通的事,被你一说,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楚留香也叹了口气,道:“这件事的确是诡秘复杂,其中的关键至少有七八个之多,只要有一点想不通,这件事前后就连不起来了。”    
    胡铁花苦笑道:“这种事莫说要我去想,就算要我再重说一遍,都困难得很。”    
    他盯着楚留香,道:“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你脑袋的构造和别人不同?”    
    楚留香失笑道:“我本来也有几点想不通,刚才在棺材里想了很久,才点点滴滴地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拼凑了起来。”    
    胡铁花笑道:“原来这是棺材给你的灵感。”    
    楚留香正色道:“这倒不假,一个人若想找个地方来静静地思索一件事,棺材里实在是个好地方。”    
    胡铁花道:“哦?”    
    楚留香道:“因为一个人若是躺进了棺材,就会忽然觉得自己与红尘隔绝,变得心静如水,许多平时想不到的地方,这时都想到了,许多平时本已忘记了的事,这时也会一一的全都重现在眼前。”


第一部分棺材里的灵机(3)

    张三笑道:“如此说来,小胡就该整天躺在棺材里才对!张实在喝得太多,想得太少了。”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才皱着眉道:“我的确也有件事还没有想通。”    
    楚留香道:“是不是那张图?”    
    胡铁花道:“不错,云从龙临死之前,郑重其事将那张图偷偷交给你,由此可见,那张图的关系必定很大,是不是?”    
    楚留香:“是。”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但那张图上却只画着个蝙蝠。”    
    楚留香沉吟着,道:“这蝙蝠想必也是个关键,其中的含意必很深。”    
    胡铁花道:“你想出来了没有?”    
    楚留香道:“没有。”    
    他这答复的确干脆得很。    
    胡铁花笑了,看样子像是又想臭他两句。    
    突听一人道:“那蝙蝠的意思我知道。”    
    说话的人,是金灵芝。    
    张三笑了笑,悄悄道:“原来她的耳朵也很长。”    
    胡铁花道:“女人身上本就有两样东西比男人长的,其中一样就是耳朵。”    
    张三道:“还有一样呢?”    
    胡铁花道:“舌头。”    
    他声音说得很低,因为金灵芝已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自从她给白猎碰了个大钉子之后,胡铁花就好像对她客气多了。    
    楚留香道:“金姑娘知道那图上蝙蝠的含意?”    
    金灵芝点了点头,道:“嗯。”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偷偷地哭过。    
    楚留香道:“那蝙蝠是不是代表一个人?”    
    金灵芝道:“不是,是代表一个地方。”    
    楚留香道:“什么地方?”    
    金灵芝道:“蝙蝠岛,那‘销金窟’所在之地,就叫做蝙蝠岛。”    
    楚留香眼睛亮了,道:“如此说来,那些曲线正是代表海水。”    
    张三抢着道:“那圆圈就是太阳,指示出蝙蝠的方向。”    
    胡铁花大喜道:“如此说来,我们只要照着那方向,就能找到蝙蝠岛;只要能找到蝙蝠岛,一切问题就可解决了。”    
    金灵芝冷冷道:“只怕到了蝙蝠岛里,你的问题早就全解决了!”    
    胡铁花道:“这是什么意思?”    
    金灵芝闭着嘴,不理他。    
    楚留香道:“人一死,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金姑娘是不是这意思?”    
    金灵芝终于点了点头,道:“上次我们出海之后,又走了五六天才到蝙蝠岛,现在我们就算是坐船,也至少还有三四天的行程,何况……”    
    说到这里,她就没有再说下去。    
    但她的意思大家却都已很明白。    
    就算航程很顺得,既没有遇着暴风雨,也没有迷失方向,就算他们六个人都是铁打的,也能不停地划——    
    以他们最快的速度计算,也得要有七八天才能到了蝙蝠岛。    
    他们还能支待得住七八天么?    
    这简直绝无可能。    
    胡铁花摸着鼻子,道:“七八天不吃饭,我也许还能挺得住,但没有水喝,谁也受不了。”    
    张三苦笑道:“莫说再挺七八天,我现在就已渴得要命。”    
    胡铁花冷冷地说道:“那只怕是因为你话说得太多了。”    
    张三板着脸,道:“渴死事小,憋死事大,就算渴死,话也不能不说的。”    
    英万里仰面瞧着天色,忽然笑了笑,道:“也许大家都不会渴死。”    
    胡铁花道:“为什么?”    
    英万里的笑容又苦又涩,缓缓道:“天像越来越低,风雨只怕很快就要来了。”    
    天果然很低,穹苍阴沉,似已将压到他们头上。    
    大家忽然都觉得很闷,眉锁得更紧,道:“果然像是要有风雨的样子。”    
    胡铁花道:“是风雨?还是暴风雨?”    
    张三叹了口气,道:“无论是风雨、还是暴风雨,我们都很难挨过去。”    
    大家呆了半晌,不由自主都垂下头,瞧了瞧自己坐着的棺材。    
    棺材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做得很考究,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漏水。    
    但棺材毕竟是棺材,不是船。    
    风雨一来,这六口棺材只怕就要被大浪打成碎片。    
    胡铁花忽然笑了笑,说道:“我们这里有个智多星,无论遇着什么事,他都有法子对付的,大家又何必着急?”    
    他显然想到别人都会跟着他笑一笑,但谁都没有笑。    
    此时此刻,就算他说的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也没有人笑得出来,何况这句话实在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大家都知道楚留香毕竟不是神仙,对付敌人,他也许能百战百胜,但若要对付天,他也一样没法子。    
    “人力定可胜天”,这句话只不过是坐在书房里,窗子关得严严的,火炉里生着火,喝着热茶的人说出来的。    
    若要他坐在大海中的一口棺材里,面对着无边巨浪,漫天风雨,他就绝不会说这句话了。    
    太阳不知何时已被海洋吞没,天色更暗。    
    只有楚留香的一双眼睛,仿佛还在闪着光。    
    胡铁花忍不住,又道:“你是不是已想出了什么主意?”    
    楚留香缓缓道:“现在我只有一个主意。”    
    胡铁花喜道:“快,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是什么主意?”    
    楚留香道:“等着。”    
    胡铁花怔了怔,叫了起来道:“等着,这就是你的主意?”    
    楚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只有这主意。”    
    英万里叹道:“不错,只有等着,到了现在,还有谁能想得出第二个主意?”    
    胡铁花大声道:“等什么?等死吗?”    
    楚留香和英万里都闭上了嘴,居然默认了。    
    胡铁花怔了半晌,忽然睡了下去,喃喃道:“既然是在等死,至少也该舒舒服服地等,你们为何还不躺下来……至少等死的滋味,并不人人都能尝得到的。”    
    无论是站着,是坐着,还是躺着,等死的滋味都不好受。    
    但大家也只有等着,因为谁也没有第二条路走。    
    楚留香一生中,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可怕的对手,但无论遇到什么人,无论遇到什么事,他的勇气都始终未曾丧失过。    
    他从来也没有觉得绝望。    
    遇着的敌人越可怕,他的勇气就越大,脑筋也就动得越快,他认为无论任何事,都有解决的法子。    
    只有这一次,他脑中竟似变成一片空白。    
    风已渐渐大了,浪头也渐高。    
    棺材在海面上跳跃着,大家除了紧紧地抓住它之外,什么事也不能做。    
    他们只要一松手,整个人只怕就会被抛入海中。    
    但那样子也许反而痛快些——“死”的本身并不痛苦,痛苦的只是临死前的那一段等待的时候。    
    一个人若是还能挣扎,还能奋斗,还能抵抗,无论遇着什么事都不可怕,但若只能坐在那里等着,那就太可怕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勇气。    
    楚留香脸色虽已发白,但神色还是很镇定,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胡铁花居然真的一直睡在那里,而且像是已经睡着了。    
    英万里低垂着头,金灵芝咬着嘴唇,张三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自言自语,仿佛在低低唱着一首渔歌。    
    只有白猎,始终挺着胸,坐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瞧着金灵芝,满头大汗雨点般往下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猎突然站了起来,盯着金灵芝,道:“金姑娘,我要先走一步了,我……我……”    
    这句话尚未说完,他的人突然跃起,竟似往海里跳。金灵芝惊呼一声,楚留香的手已闪电般抓住了他的腰带。    
    就在这时,张三也叫了起来,大叫着:“你们看,那是什么?”    
    黑沉沉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点星光。    
    暴风雨将临,怎会有星光?    
    胡铁花喜动颜色,大呼道:“那是灯!”


第二部分海上明灯(1)

    有灯的地方,没有陆地,就有船。    
    这一点灯光的确是就是星星,救星!    
    大家用尽全力,向灯光划了过去,风虽已急,浪虽已大,但这时在他们眼中,却已算不得什么了。    
    灯光渐亮,渐近。    
    他们划得更快,渐渐已可听到船上的人声。    
    楚留香看了白猎一眼,沉声道:“一个人只要还没有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忍耐——我总认为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条件。”    
    英万里道:“不错,有句话楚香帅说的最好,人非但没有权杀死别人,也没有权杀死自己!”    
    船很大。船上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    
    楚留香一上了船,就觉得这条船很特别。    
    因为在他印象中,海上的水手们大多数都是粗鲁而肮脏的——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他们洗澡的机会自然不多。    
    暴风雨虽已将临,但船上每个人还是都很镇定、很沉着,对楚留香他们更是彬彬有礼。    
    无论谁都可看出他们必定受过很好的训练,从他们身上也可看出这条船的主人一定很了不起。    
    楚留香很快就证实了他的想法不错。    
    只不过这条船的主人,比他想像中还要年轻些,是个很秀气,很斯文的少年,穿着虽华丽,但却不过火。甲板上飘扬着清韵的琴声。    
    楚留香他们远远就已从窗中看到少年本在抚琴。自从“无花”故世之后,楚留香已有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悦耳的琴声了。    
    但他们还未到舱门外,琴声便戛然而止。    
    这少年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    
    他笑容温柔而亲切,但一双眼睛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向楚留香他们长长一揖,微笑着道:“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胡铁花本走在楚留香前面,但他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楚留香平时说话虽也和他一样有点离谱,但遇着了斯文有礼的人,也会说得很文绉绉的。    
    文绉绉的话,胡铁花并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楚留香果然也一揖到地,微笑着道:“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喜,主人若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少年再揖道:“不敢,能为诸君子略效绵薄,已属天幸,阁下若再如此多礼,在下也置身无地了。”    
    楚留香也再揖道:“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恨来得不巧,打扰了主人雅兴。”    
    少年笑道:“阁下如此说,想必也妙解音律,少时定当请教。”    
    胡铁花又累、又饿、又渴,眼角又瞟着了舱内桌上摆着一壶酒,只恨不得早些进去,找张舒服的椅子坐下来,喝两杯。    
    但楚留香偏偏文绉绉的在那里说了一大堆客气话,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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