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后-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眼,洗的脸,我终于明白了,这个烧包叫激情。
孙海英经历了太多的否定和挫折,与他相比,任何一次对我都有可能是致命的,但他挺过来了。靠什么?靠激情。开拍在即制片方还坚持换掉他,是导演冒着被拿下的危险坚持下来。孙不负众望,用他的激情点烧了整个作品,也使他自己从丧子和婚姻不幸中摆脱出来,搭上我国著名女电影演员吕丽萍女士,他的激情也重新点燃了自己的生命。
但更重要的是他点燃了我的激情,我的生活,我们的激情,我们的生活。《东方之子》的选题日进用斗。到目前为止,全组90%的摄像,80%的编导,66。666%的主持人,奋战在祖国各地,中秋节只有一个摄像——我在北京,但也干到晚上十二点。
大家对节目也许还有看法,可我们正在充满激情地干着,让你们去说吧!因为求实、公正、平等、前卫,加上激情足够了。
第五部分:与被采访对象一起长大多看对方的优点身心才会健康
陈开
加盟《东方时空》原本是七八年前就有的想法,但是直到去年才实现。以往的生活可能太过平稳,似乎在按部就班走一条已设计好的路,甚至闭上眼睛都可以预见到十年、二十年后的状况,虽然心里一直也想改变,但在现实面前理想往往会低头让路。促使自己改变的是一场车祸,因为人往往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能看淡一些东西,而去寻找另外一种活着的方式。
刚到组里时,朝夕对我的疑问很大:三十多岁了、以前没有专业的电视训练,能行吗?的确,在进入工作状态之前我并没有很快适应节目组的要求,当时的状况挺尴尬,就差朝夕一句话:“你走吧。”但是这句话,朝夕始终没说,或者说我一直没听见。后来呆长了,我发现朝夕对每一个人都很宽容,尽可能都给机会。其实他承受的压力非常大,来自方方面面领导的关注、半年内节目历经两次大的改版、村里全是新人等等。
去年“十一”前连着一个星期,朝夕通宵在机房带着刚进村的村民串第二天的节目,因为节目几乎没有一期不挨批的,都是临到播出前朝夕亲自上台子剪辑。那一周送到播出线的节目没有一次是在凌晨六点以前完成的,最晚的一次离播出只有七分钟,几乎天天像打仗一样,现在回头再看那一段真是不堪回首,但是,当时《之子》的状况就是这样。
现在《之子》播出的节目质量提高了不止两个档次,但人还是原来的人。前些天,组里的新新人类王芳还在感慨当初的情景,如果不是朝夕手把手帮着一个片子一个片子地整,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抠,自己早不知在哪刨地呐!而今王芳的才华已经让朝夕放心了。人的品质在顺境时的表现是不足以说明问题的,在逆境时表现出的坚韧和勇气才是值得敬佩的,这也是目前《之子》在朝夕的带领下,人心齐聚的重要原因。
最近《之子》成立了男女足球队了,目的就是释放激情。男队统一身披阿根廷队战服,女队的比基尼装尚未到位。说到激情,之所以这么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之子》的几个老“机”:恒哥(张恒)、兔子(刘洪波)都被“激情”烧得不行,一部《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恒哥老泪纵横,让兔子仿佛又生了一个孩子一样爱到极致。恒说:孙海英演得太牛B了,就像我爸一样,尤其是丫吃饭时吧唧嘴的劲,绝了,我靠!兔说:激情呀,激情呀,都几年没这么爽过了!兔子这次真是邪了,选题是他报的不说,现在竟然还在机房里坐起了台,估计他有心改行要抢编导的饭碗了。
采访孙海英时还有一件事,一想起来挺有滋味的。与他混了两天,熟了,说话也就没大没小了。当得知孙海英至今无后时(曾经有过但不幸夭折),先是一同感慨叹息,继而郑重对他说:“英雄不能无后啊!”孙先是一愣,马上表情严肃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不知道还行不行了。”稍后,与吕丽萍闲聊又提起了同一话题,谁知吕丽萍的脸立马有些羞红地说:“要是那样,真得感谢老天爷了。”说完目光深情地望着不远处正在接受采访的孙海英,笑了。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了戚务生的一句经典话语:这你就不懂了。
那天,张恒在红塔基地采访戚务生,戚务生于动情处时说:“……生理上没有一点想法了……”恒眉头一皱说:“生理上——没想法了?我有点不明白——”
戚(过来人的神情):“这你就不懂了。”
恒表情更加疑惑:“为什么?”
戚说:“就是压力太大,那方面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恒若有所思地点头。
戚又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好多了——压力没那么大了。”
恒这时的目光写满了敬意,然后俩人会心一笑。
我并不想说这次采访的对话充满戏剧性,其实在播出时这段对话也只保留了一个回合。采访完戚务生后我一直在想,戚务生执教中国队的那段日子,对他未尝不是一笔人生的财富。一个人在逆境中的付出即使没有获得理想的结果,但是他经历了就足够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戚务生也是幸福的。
这几天我也同张恒、兔子他们一样,心里的激情被一次次点燃。《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导演康红雷的一句话让我久久地感动。他说:我与人打交道,只看对方的优点,这样你的身心会很健康,而且时间长了别人看你也舒服,所以我生活得很快乐。
第五部分:与被采访对象一起长大策划丛鹏(1)
丛鹏是《实话实说》的策划,干得好好的,却要远赴大洋彼岸当陪读男士了。对于一个即将离开的同事,我们的心情相当复杂。这里面体现的是我们依依惜别的兄弟之情,包含着评论部浓浓深厚的人文精神。
策划里成长
丛 鹏
十二年前我大学毕业,回家那天正赶上世界杯半决赛。7月3日凌晨,爸爸来烟台火车站接我,就在车站广场,父子俩一起目睹了英德点球大战。英格兰输了,加斯科因哭了,像个刚出校门的兄弟。
此前几小时,正当我在火车上看夕阳的时候,我的外甥呱呱坠地。除了血缘,我对这个小生命还有一种额外的亲切,小家伙来到人间,我踏入社会,我们俩一起成长。
十二年后,外甥长大了,会给姥爷熬他老人家最爱喝的玉米粥,还会与未来的舅妈打交道,帮助舅舅成就终身大事。
十二年后,加斯科因走到了职业生涯的尽头,而本色依旧。当埃弗顿队迎来另一个失意者吉诺拉的时候,加斯科因顶着一头夸张的金色假发冲入训练场,尾随吉诺拉,逗得吉诺拉和队友开怀大笑。
十二年后,我将告别过去工作经历中最难忘的阶段,离开新闻评论部,去做新的尝试。从1998年5月到今天,在《实话实说》的四年,是我的又一个大学。
这次,我的大学从幼儿园开始,那是1998年“六一”播出的《童言无忌》。当时我没有经验,也没有框框,硬磨着小崔做这么一个让学龄前儿童自由发言的节目。那天我和小崔一起去北师大试验幼儿园“体验生活”,正赶上大班(五岁)的孩子课间休息,我就和一个大眼睛男孩攀谈起来。后来说起爸爸妈妈的缺点,小男孩说:“爸爸爱睡懒觉。”我问他:“为什么这算缺点?”他说:“这样爸爸就不能送我上幼儿园。”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叫醒他?”小男孩一边摆弄他的玩具,一边款款地说:“喜欢一个人,就给他自由。”
“喜欢一个人,就给他自由”,这是我的第一课。此后的日子里,我所经历的人和事就像这句话一样超出了我的想象,也像这句话一样会永远伴随着我。以前上大学的任务是“读书”,现在,小男孩提醒我,这个大学的特点是“读人”。
1999年9月,因为《熊猫教授》这个节目,我认识了北京大学的潘文石,而真正认识和了解潘教授是在这年的11月下旬。那时候,小崔安排我做一个后续采访,因为我们在节目中注意到,潘教授从事动物保护与研究工作的方式很温暖,看到保护区里村民的生活比动物还苦,就帮助老百姓解决饮水问题,还动员朋友出资建起了希望小学。当时潘教授已转向研究白头叶猴,研究基地设在广西崇左,就在一个废弃的兵营里,潘教授,四个弟子,两群猴子,还有我和一条狗。
离开那天,潘教授派陈吉海送我。陈吉海是当地村民,在潘教授的基地里帮忙。我们俩坐在乡村公路旁等长途车,那天阳光很好,周围点缀着像漓江一样的石灰岩小山。陈吉海说他们这儿现在一只麻雀也没有了,都给农药毒死了。以前鸟很多,他也喜欢打鸟,现在有人打鸟,他就要去管一管。这时候走过几位妇女,又走过几头水牛,陈吉海说他们这儿女人下田,男人带孩子。这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是他帮潘教授做的白头叶猴观察记录,图画得很生动,字就写得歪歪扭扭的了。陈吉海说他愿意帮潘教授,因为潘教授帮村子解决了饮水问题,又在帮村子建沼气池。他说其实农民最喜欢这些动物,只是没办法。这时候我觉得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环保:以诚相待,对人、对自然。
我还记得我那时随潘教授去村里,正赶上下雨,村路很泥泞,又有好多牛屎,我走起来有点不自在。也许潘教授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去年秋天的时候他特意告诉我,说现在村里干净了,因为农民建起了沼气池,牛屎成了稀罕物。作为答谢,村长专门带人给潘教授送来一车牛屎,这样潘教授的沼气池也可以发酵了。
第五部分:与被采访对象一起长大策划丛鹏(2)
2000年5月,我多了一个兄弟,他就是《大卫正传》的主人公,美国青年丁大卫。大卫是我的同龄人,因为对中国文化感兴趣就来中国教书。
从1993年开始,大卫的工作地点有一个连续的变化,从沿海的珠海到西部的兰州,从城市跑到乡村,在甘肃省东乡族自治县办起了小学。他在来信中这样说:“祖国五十六个民族当中东乡族基础教育最差,文盲率最高(不是“之一”,的确倒数第一)。”这就是大卫的理由。
大卫的心愿很好但是做起来很不容易。东乡是非开放地区,大卫是外国人,为了能够教这些东乡族的孩子,大卫整整等了九个月。这中间我曾劝大卫换个地方吧,大卫总是用他那带有兰州腔的普通话回答我:“就是呢,慢慢来。”这就是大卫给我最大的帮助:他从不抱怨。
到了2001年夏天,大卫寄来一封信,告诉我旅行证终于办下来了。现在他一周三天在兰州西北民族学院教大学生,四天在东乡的乡村小学教孩子们。大卫给我寄来了学校的照片,每一张都在背面加了注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其中有一张是一辆长途车,车顶还围了十几只羊,大卫的注解是:“我的奔驰”。
大卫不是一个“苦行僧”,他有一辆破自行车,骑着这辆车他走遍了兰州城,知道哪里饭菜香又便宜。大卫弹吉他又是灌篮高手(1。93m),那次我和钱韵梅去采访他的时候,在他小小的宿舍里,他每一次挥手都会从钱韵梅的头上掠过,格外增加了钱韵梅对他的敬意。
大卫不大有时间看电视,他只看过两个《实话实说》的节目,一个是《大卫正传》,一个是《教授何家庆》。大卫来信说:“上周日晚上因为有点感冒不想出去,我在那个小宿舍看了一次你们的节目,这次关于安徽大学何教授的节目好看得很。我想向你表达祝贺。这个人的生活给我们很多有意义的思考材料。”我不迷信,但我相信这就是兄弟的感情。
《教授何家庆》是2001年9月的节目。我从2000年春天开始注意这个人,因为他能打动我,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能解决:何家庆看起来很怪,为什么?
2001年8月何家庆的选题被确认。8月下旬采访完成,我们也已从何家庆的“怪人怪事”中梳理出他个性的内核:克己待人,重视回报,学以致用。可我还是有些郁闷,因为这似乎仍不足以解答我的疑问。这时候曹东发话了:“这不就是知识分子本来的特征吗?”这句话让我长出一口气。但真正解决了疑问的还是何家庆本人,节目播出以后何教授来了一封信,说他未能看到这个节目,因为实验室里没有“收看的机器”,那天他在工作。最后他说:“我这个人自懂事起就实话实说了,无论是对人还是待事,由此思想和习惯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
何家庆自懂事起经历的是哪些事呢?小时候家境贫寒,在亲友接济下念的书,工作以后并不受重视,用自己少得可怜的积蓄办公家的事,用出生入死的方式搞科研。他成长的环境是严酷的,甚至有几分扭曲,这就是我最初不能理解他的根由。我在顺境中长大,还自以为顺境让人善良,逆境反倒会扭曲一个人。何教授让我知道一个人如何在扭曲的环境下保持人格的完善。
何家庆、丁大卫、潘文石,他们让我知道人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明白了我最初的心愿。电视对于我既是一份工作,也是一种生活,我和我的采访对象之间是一种工作关系,根底上也是一种人于人之间的联系。
第五部分:与被采访对象一起长大策划丛鹏(3)
策划丛鹏
崔永元
我记得丛鹏是从北京台投奔过来的,当时自称是青岛人民政府驻京办事处的,经查实,他当时就是双重身份。
他策划的第一个节目是《父子协定》,那也是第一次把演播室从老四百搬到新四百,感觉怪怪的,谁知竟从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演播室录制生涯,此事暂不提,另议。丛鹏到来前,我们的策划多是形象思维型。他们帮助我想象录制现场妙手层出,录制双方高潮迭起的盛况。带着成功的喜悦去录像,经常打对折回来。
丛鹏一到,策划队伍充实了理性成份,弥漫着形式逻辑散发的迂腐味道。这人很犟,像张艺谋电影的主角,喜欢大声坚持自己的观点,是一电视操作的外行。后来知道他学的细胞生物学又未成婚,顿生怜悯之情,未婚青年哪来的感情,细胞离徐志摩、陆小曼多远啊。尝到甜头,是听过他几次对策划的总结,比如策划就是找到事,明白理,用这个事说那个理,理在事里面。类似的贡献宣明栋、海啸也有,我个人又喜欢格言,很快,这三人成了引领《实话实说》前进方向的三驾马车。
丛鹏做了几期好节目后,很快就陷入了低谷,节目被他做得烂得不行,还浑不讲理,业务讨论会上居然说“看我好欺负”、“学术歧视”、“非做我的不行”等一堆浑话。我们爆吵时,他说:“我要调走。”我说:“赶紧走,不送了。”不对,我是心里说嘴上没说。因为我是科级,要有涵养和纵览全局的眼光和宰相肚里撑大船。我问他:“你去哪儿?”他说:“在社会上逛。”
我忙站起身来回踱步,手在空中摇着:“那不成,不成。丛鹏同志,你要去联合国,我们马上送你,人往高处走吗!但回归社会不成,显得我们太缺乏人文关怀了,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