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4_战太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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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能活命，能打江山，都是他的好处。”哎呀，王元听得清清楚楚，想我今世从没有做过好事，一定是前世做的。我人倒是潮口人，倘使对的，放牛郎一定要见我的。
隔了一会，里面出来个旗牌，走到王元面前：“唉，干什么的？”“我是贩卖茧绸的刘三。”“身上冷吗？” “冷。”怎么不冷？身上只穿一条短裤呀。旗牌又进去拿了一套衣衫给王元穿好：“来！”“是。”王元跟了旗牌进军师府，来到大堂上，只见朱元璋坐在上面，王元人机灵，马上“卜”跪倒在地：“大王千岁在上，小的刘三见大王千岁。”“抬起头来。”“不敢。”“容尔抬头。”“是。”王元只好头抬起来，朱元璋问一声：“尔可认识孤王么？”“有点面善。”“正是了。我且问你，曾记尔在湖口县时，有一人与孤家脸面相似，即将投湖时，你将他拖住，还助他三百两纹银。可有其事否？”
王元想，现在只好腰水推舟了：“小的虽做小买卖，三两五两银子的好事做了不少，三百两银子的好事只做过两次，我做了这种事从不求人报答，所以忘记了。”“如此说来正是恩公了。我无恩公怎有今日？！待孤脱袍让位了吧。”王元听了吓一跳，哟，你不要开玩笑啊。只见旁边军师刘伯温站起身来，“主公且慢，知恩报德理所当然，然脱袍让位恐朝臣不服。”“如此说来怎么样？”“不如封他一个大大的官爵，以报相救之恩。”“嗯，如此说来，朕躬封恩公为逍遥王。”嗬哟，王元听了，全身会发麻呀：“谢主龙恩。”“平身，赐坐。”“谢坐。”
等到王元坐下来，倒想着哉，我身边还有个活宝，喜儿。别的没什么，担心他莫拆穿了麻烦啦。于是，又站起身来奏道：“大王千岁，臣有一弟在外面，能否请陛下发培他盘川，回转家乡。”不料，朱元璋听了马上叫道：“哎呀！王兄之弟乃孤之弟也，快宣他进来。”于是，也是一个旗牌拿了一套衣衫出去，不一会领了喜儿进来，王元一见喜儿进来，怕他露马脚，急忙叫声：“兄弟，上面是吴王千岁，好好上去见驾。”喜儿比王元更机灵，又是马屁精，怎么不明白，人踏上来，“卜”一跪：“上面很大很大天大地大、大得不能再大的大皇帝老子在上，下面很小很小小得不能再小，一丁点儿小的小小人，见很大很大天大地大，大得不能再大的大皇帝老子磕头。”肉麻呀！“御弟平身。孤封尔为安乐侯。”
喜儿听了，开不出口，人象触了电“呜……”王元急忙在旁边叫：“兄弟，快谢恩呀！”“谢大王龙恩。”“也是一旁赐坐。”“啊，王兄御弟，你们刚来京，王府侯府尚未建造，先到孤王宫中住下，待王府侯府建成再迁，不知意下如何？”王元对喜几看看，宫中宫娥彩女不少，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莫要不当心动手动脚，脑袋要搬场的。因此回答：“不敢。”旁边刘伯温也踣出来奏道：“王兄御弟住在宫中不妥，就住在我军师府里吧。”王元想，喔唷，军师府里不便，我们稍露马脚就会被他捉住。因此答道：“不敢。”不料，胡大海开口了：“大恩公，小恩公，住到我家里吧。”王元想，住在呆子家里放心。因此忙道：“大王千岁，住在胡侯府，我倒认为很好，很好。”“如此，摆驾回宫。”朱老四回宫，刘伯温吩咐手下将王爷侯爷的衣饰进到永春侯府。
胡大海带了王元、喜儿回到永春侯府，先与张胜祖商量，说这是军情大事，无论如何要让出！四间房子一个厅给他们。张胜祖只好答应。等到王爷侯爷衣饰送来，两人香汤沐浴，更换服装，王元七龙冠，四爪蟒袍；喜儿侯爷嘛，银幞头，四爪蟒袍。第二天清早上朝，金殿上众臣子看见一怔，怎么多出了一个王爷，一个侯爷。后来才听说，这个王爷以前在湖口救过皇帝性命，哦，大家不知内情，倒很相信。
王元和喜儿住在胡大海府里，以为他是呆子好对付，不料三间房子看了两间半，胡大海来得个精。有时三人一道吃饭，吃到一半，胡大海会突然问王元：“大恩公，你姓啥？”“我，我姓刘。”“你的老子姓啥？”“当然也姓刘。”“哦，老子也姓刘哇。小恩公，你呢？”“哥哥姓刘，我当然姓刘。”“倒巧的，两个都姓刘，叫溜溜。”两个人冷汗也吓了出来。
有一次，胡大海看他们闷闷不乐：“大恩公，小恩公，你们一天到晚在家也不好，我们出去玩玩。”二人听了，求之不得。“好啊！”“要乔装改扮一下。”三人换了衣巾出侯府，两人想，花街柳巷，青楼楚馆可以去了。不料胡大海领他们来到一座庙门口，说，这是元朝晁王赤福寿的庙，赤福寿是金陵守将，城破，死而不倒，皇帝哥哥封他府城隍。王元问：“怎么无人前来烧香？”“他是元将，谁来给他烧香。”“哦，哦。”
三个人往前面，又看见一座庙，嗬哟，庙里烧香的人多得很。王元问：“这是什么庙？”“这是扳倒北梁楼蒋忠的庙，皇帝哥哥封他为县城隍。”“这不对呀，元将倒是府城隍，自己忠臣倒是县城隍？”“喔唷，这个你不懂了，造好皇城，皇帝哥哥先封赤福寿府城隍，后来想应该将蒋忠封在身旁，就封蒋忠县城隍。一次皇城外狂风大作，晁王与蒋忠打架了，叫鬼打架，皇帝哥哥想，大约蒋忠嫌封小了，就再加封天下都城隍，叫府城隍参见县城隍。”“很热闹呀。”“是呀，国家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都要来烧香的。”“哦，哦。”
三人又往前走，只见前面有人群围了个圈，一个人在圈内叫：“扳不倒，扳不倒，扳倒不要钱啊……”三个人走过去一看，是不倒翁。胡大海一脚朝不倒翁“当”踢去，嘴里还要叫：“哟，哟，倒了哇。”小贩说：“这，这，我说扳不倒，不是踢不倒。”“总归倒了哇！”王元想，胡大海也是多事，扔了两个小钱给小贩。三人走过来，看见一个拉洋片的，就是西洋镜，小贩在叫：“哎，看了一张又一张哎……”胡大海过来说：“我要看狠的。”“好，张飞喝断霸陵桥。”胡大海：“好，还要狠的。”小贩一张拉过一张，拉到楚霸王自刎乌江，胡大海叫起来：“你怎么把楚霸王自刎在乌江，我不要他死。”说完，“当”一拳将西洋镜砸得粉碎，王元又只好拿出银子赔给小贩。
三个人走过来，只见前面大殿台阶上坐了一圈人，胡大海问：“干什么的？旁边一个人说：“说书的。”“评话阿有？”“对面。”“好，听评话。”只见说书人手拿一把扇子，桌子上一把茶壶，一块醒木，听的人不少，胡大海一听，说扬州评话《空城计》。嗯，同乡，要听听。只听说书人说，“诸葛亮坐大堂审问马谡，说马谡我叫你靠山近水安营扎寨，哪个叫你高山上扎营的嘛？报子进来报失街亭，果然不出山人所料，我不杀你马谡我不是人了。妈妈的……”听到这里，胡大海骂道：“哎，诸葛亮怎能骂人呢，走，走……”三个人又走，只见一个人在唱小热昏：“东方日出天明亮，无亮就要出大阳，风吹自会树叶动，落雨地上变烂糊浆；活人会得做事情，死人都是硬梆梆；兄弟的老婆叫弟媳妇，阿哥丈母是阿嫂的娘……”胡大海骂道：“都是放屁，走，走……”
正在这时候，走过来几个家丁，人人手执皮鞭，嘴里嚷道：“闪人散开，闪人散开。”将一圈圈圈子都打散，赶走闲人，胡大海上前将一个最凶的家丁衣裳“扎”抓住。“啪”一记耳光：“庵观庙宇，十方之所，哪一个不能来？哪里的？”“相府。”“相府人出来乱打人，王府人出来要乱杀人了。哪一个相府？”“李相府。相府小姐要来烧香，老相爷吩咐闲人等回避。”“哦，李老大的女儿。虽然我是长辈，但男女有关授受不亲。大恩公，小恩公，我们只好面壁。”“什么叫面壁？”“脸对墙壁。”“哦。”于是，三人身子背转去，喜儿还好，王元不老实，头慢慢又转过来，只见十顶小轿停了下来，走出来十个丫环，实在长相一般，但王元一看，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一会，大轿到，停下来，轿门一挠，小姐出来，四个丫环搀扶到殿门口，两个丫环扶了小姐，两个丫环将小姐裙子一撩，王元一眼看到小姐一双小脚，三寸小，真是窄窄金莲。
王元从下朝上看，巧，小姐正好回头对他一看。“嚓……”目光对住，王元三魂六魄已去了两魂四魄。丫环将香传给小姐，小姐磕了两个头，丫环扶起来，然后上轿，小丫环也上轿，家丁们“啊……”前呼后拥而去。等他们一走，大家脸才转过来，做生意的仍做生意，看热闹的看热闹。胡大海一看王元，眼睛呆瞪瞪，嘴角口水滴下来，身子也歪了，不对了：“你看啦，叫你不要看，你偏要看。”“我没、没有看，美极了！”“你没有看，怎么知道美极了呢？好，叫你们出来玩，你来看女人，回去，回去！”
回到府里，胡大海看见王元不吃不喝：“你想女人哇？”“大美了。”“叫你不要看，你还是看。我们这位相府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配对姻亲。”“哦，为什么？”“官小不要，至少要嫁个王爷。”王元想，太好了，我就是王爷：“还有吗？”“年纪轻的不要，因为年纪轻的人都没得良心，最好脸上有胡子。”王元摸摸自己胡子：“那好哇，我又是王爷，年纪又大，又有胡子，能不能请将军做媒。”说完，“卜”倒地就给胡大海磕个头。“我试试看。”
胡大海马上一人到外面，不一会又回来了：“大恩公，不成功，李老大不答应，说你是御弟王兄，他也是王兄御弟，你们是平辈。他女儿嫁给你，你要小一辈了。”王元忙说：“这没有关系，乱亲不乱族，如果相爷肯，我再小一辈也没问题。”第二天上早朝，胡大海在朝堂上奏道：“启奏皇帝哥哥，大恩公逍遥王看中李相爷小姐，因有长幼之分，请皇帝哥哥作主。”于是，朱元璋问明李相爷之后，下旨孙炎：“代孤王为媒，择吉日完婚。”到吉日，胡大海将王元送到相府，“咪里嘛啦……”送入洞房，从此王元在相府里与小姐朝夕相伴，有时连朝也不上。
喜儿呢，在胡大海府里坐不住，立不住，胡大海问他：“你可是看见阿哥讨老婆也想哇？”“我寂寞。”“小恩公不要急，李老大女儿好看，孙炎女儿比她还要好看。”“拜托将军了。”“胡大海仍然那样，到右相府转一圈回来，第二日上朝，奏明皇上，皇帝作媒，李相爷代媒，择吉日将喜儿送到右相府拜堂，孙相府小姐比李相府小姐还要漂亮，弄得喜儿昏天黑地。
有一天，刘伯温请王元、喜儿赴宴，两位相爷相陪，酒席闯，圣旨一道宣二位相爷进宫见驾。二位相爷走后，刘伯温捋了两根三绺清须，对二人看：“王爷，侯爷。”二人忙应道：“军师。”“前两天我捉到两个毛贼。”王元问：“可是抢我们东西的人？”“有赃物。”刘先生亲自到里面拿出两个包裹。“请二位观看，可有你们的东西。”两人解开包裹，自己的东西当然认识，“是我们的。”“一点不错。”
刘伯温吩咐手下将包裹拿进去，对二人看看：“哎呀，这两个包裹是二位的，那就不对了。我所知道，这两包东西乃江西陈友谅的水军副都督王元和他僮儿喜儿的，他们易姓改名，去往姑苏，聘请世子张龙为婿。如这是你们的包裹，那你们就不是刘三、刘四，是王元，喜儿了。”王元忙说：“不，不，请再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手下将包裹又拿出来，两人打开来，装模作样看看，王元说：“哎呀，我的袜子颜色还要深，不是我的。”喜儿也说：“不是我的。”
刘伯温听了笑笑，问：“那就不是你们的了。”“不是。”“那你们不是王元、喜儿了。”“谁是王元，喜儿啊。”“那你们是刘三，刘四，和江西汉贼毫无关系罗？”“是，是。”“不过，本军师已有所知，王元，喜儿，将龙头帖子和信，用黑纸包好藏在头上发髻中。”说完，从道袍袍袖里将龙头帖子和一封倍拿出来，说你们现在将发髻拆开来看看，有，不耍赖，没有，算我军师搞错了人。
王元还想硬下去，喜儿到底是佣人，脚一软，“卜洛托”跪下：“这不是我们要干的，是吴王认了我们主人为恩公，我们就将错就错了。”王元见喜儿说了，也只好承认：“求军师开恩，权当乌龟放生，放了我们吧，要我们干什么都答应。”于是，刘伯温对他们说，大家不说穿，明天朝堂上，就说提到两个毛贼是江西奸细，是陈友谅的水军副都督王元与家僮喜儿乔装改扮的，欲往姑苏骗世子张龙作人质，效晋献公假途灭虢之计，这二人被我杀了，我欲借汉贼之计，找二人相貌与王元，喜儿相同的，乔装改扮，去往江西。圣上一定问二人是谁，我讲是你们，圣上肯定不允，那就要二人出来自愿前往了。喜儿说，等事成之后，你再说穿，我二人还是要死的。刘伯温说，你们放心，我不会讲的，我不是已奏明王元，喜儿被我杀了么？况且就是杀你们，二位相爷也不会答应的，事成之后，我也落得做好人，何乐而不为呢？二人忙道：“谢军师，你老人家公侯万代。”
第二天，金殿上果然如刘伯温所说那样，只是刘伯温说让逍遥王刘三和安乐侯刘四前去时，朱元璋听了脸一板，镇山河一碰：“大胆刘基，你为何要我王兄御弟前击冒险呀！”刘伯温对王元，喜儿看看，看他们出不出来，两人倒识相，踏出来：“我王千岁，既然军师这样说，我们两人愿去，以报王恩。”二位相爷也踏出来：“臣婿既然与王元、喜儿面貌相似，应前去报王恩。”朱元璋听了一声“嗯”。再叫：“刘卿，你把阴阳给孤仔细算算，我王兄御弟此去有何危险么？”刘伯温回答说，早已算就，这次去并无危险，定能成功。于是，朱元璋叫声：“王兄，此去若成功，孤将太平府赐与王兄为食禄之地。”“谢主龙恩。”再对喜儿：“御弟此去成功，孤将濠梁赐与御弟为食禄之地。”“谢主龙恩。”“退殿。”等到众文武回到朝房，刘伯温叫王元，喜儿吃好饭到军师府去。二人去后，刘军师将此番来去路径，要讲的话，如何玩苏州名胜一一告诉他们，要他们背出来，二人回去象背书一样背，两位小姐听说二人要去，又是哭又是洞，嗬哟，热闹非凡。
刘伯温又去问华云龙苏州话学会没有？要华云龙学说一遍，华云龙说来说去，有两个苏州音咬不准，如岳父王的岳，苏州人读“鄂”，华云龙总是读成“约”。没有办法。刘伯温说，你的苏州话是说给江西王听的，胆子要大，他们江西人也不知你讲得对不对。不过，也不要大意，轻易不能乱动，否则我的计划全部被你破坏了。还问华云龙睡觉有啥毛病？要说梦话。刘伯温再三叮嘱当心，万一给陈友谅听见不得了。
于是，刘先生又请来康家父子，虞阳侯王炜来到军师府。刘先生问康茂才，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弄好了吗？弄好了，当场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刘伯温，这是要交给华云龙带去的。刘先生又对康玉小将军说，给你一只锦囊，你照锦囊办事不得有误，就是千难万苦你要熬住。王炜呢？要他改扮姑苏大夫李伯胜，还要写好一张姑苏的龙头帖子。
过了两天，刘伯温又叫王元，喜儿来，问问他们背得怎样？给他们三天假，回相府与小姐夫妻相别。王元先回相府，刘伯温对喜儿说，你在金陵是侯爷，回到太平府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