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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柏杨全集-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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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轰之。呜呼,舅老爷如果是得了诺贝尔奖金的朋友,他敢轰乎?他肯轰乎?杨传广先生的父母如果是台湾省长,恐怕俏媳妇和精公婆早嗲上啦,如果杨传广先生的妹妹是中国小姐兼女打狗脱,父妹二人在飞机场上,能几乎被推一个筋斗乎?一切毛病,都发生在婚姻的不平衡上。如果两人的家世、财富、朋友都是平衡的,啥节骨眼都没有矣。
   然而,这些毛病不是不可以克服的,夫妇双方都具有大勇敢大智慧,照样可过好日子。但有些情形却是必须平衡的,娇妻大人体壮如牛,一拳能把砖墙打一个窟窿,而丈夫却弱不禁风,三口痰中两口有血,娇妻说去跳舞吧,丈夫跳不动;娇妻说散散步吧,丈夫连散步都懒得去;娇妻正兴致勃勃,丈夫却倒头要睡;恋爱期间,她的母性大发,可能把他当成小猫样珍惜,一旦成了夫妇,那才教煞风景哩。
   
   
   爱情有价论
   世界上最教人开国骂的事,莫过于玉洁冰清的大家闺秀,嫁给一个浑身都是花柳病的花花公子。就在台北,有一对在社会颇有名的夫妇,(我如果泄漏了他的名字,包管立刻就有天灾人祸。)他们生第一个孩子是聋子,生第二个孩子也是聋子,生第三个孩子更是聋子,简直一聋到底。搞得天昏地暗,求神问卜,结果检查出来,那位父亲老爷原来害着国际梅毒。在医学上,没有国际梅毒这个名词,但民间却人人皆知,据说梅毒毒菌有很多种,如果单是一种毒菌发作,还容易对付。如果许多种毒菌纠缠在一起,那就连太白金星都没法度啦,什么六○六,九一四,以及这个「训」那个「训」抗生素特效药,就好像注射到木头上。贤慧娇妻一片纯真,那听说过这种玩艺,不但贤慧娇妻不知道,就是该丈夫还自以为伤口已癒,不知道血液中的毒菌会毁灭下一代的耳膜也。呜呼,孩子何辜,却承担了父亲风流之罪!还有一种在自己身上就有报应的,提起来更教人作呕,免谈免谈。柏杨先生真想建议立法机关,应该制定一项法令,男女在结婚时,必须提出身体检查证明书,提不出来,法院公证处就不给他证婚。如果自己迳行结婚,就不准他报户口。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仍有人勇敢过度,还是非结不可,那么就让他成为一对十目所视,十手所指的脏鸳鸯可也。
   花柳病问题,不过是学生考卷上的话:「试举一例,以说明之。」实际上健康的意义并不一定指花柳病。晋王朝王浑先生的太太钟琰之女士为她的女儿选择丈夫,他儿子王济先生就介绍一位将军的儿子,老太婆教那孩子杂到一群小家伙群里一起玩,观察了良久之后曰:「这小子一表人才,决可出人头地,只是他活不了大岁数,再有才干也用不上。」《世说新语》上说,落选的这位小子,果然不几年就驾崩啦。看相能看出寿夭,近乎鬼扯淡,但健康不平衡的婚姻,铁定的免不了乐极生悲。男人的三大不幸之一是「中年丧妻」,女人更不要说啦,愿意年轻轻就守寡的小姐,似乎不太踊跃也。
   中途崩殂,也是一个「试举一例,以说明之」,即令不翘辫子,身体不好也实在窝囊,久病床前无孝子,亲生儿女尚且如此,夫妻间更不用说矣。上个月初,柏杨先生肚胀得穷凶极恶,医生老爷吩咐躺到床上休息,结果没躺三天我就爬起来,盖别的还好忍受,柏杨夫人的尊脸实在有点水土不服。有一次听她跟邻居那个军爷的太太窃窃私语说,我大势已去,再请医生,白糟蹋钱,只等伸腿瞪眼,她就拿起包袱,带着小孙女,去美国找宝贝儿子。呜呼,此何言欤?老夫老妻,尚且如此;年轻夫妻,要想终身服侍,实在不可靠也。
   写到这里,准有人搥胸打跌,说柏杨先生老糊涂,爱情不是无价乎?爱情当然无价,不过一旦选上了东亚病夫,爱情就有价啦,凡是不信邪的公子小姐,尽管拍马而上可也。
   我们举的几乎全是极端,不是害杨梅大疮,就是死翘翘,再不然就是躺床不起。其实用不了这么严重,只要有一点不够健康的倾向,婚姻就会布满阴影。盖一个人的身体不健康,一定会引起心理上的不健康。俗不云乎「人穷气大」,人一穷啦,再碰到不如意的事,真能冒火三丈,反正活不下去,拚了算啦。柏杨先生这么大岁数所以总是发生和人吵架的盛典,并不是我真的修养不好(我还有啥不好的),而是穷过了头,(顺便拜托各位读者老爷,万一遇到我老人家向你吹胡子,千万承让,否则阁下一拳打断了我的肋骨,你就脱不了身,我也就吃定了你矣。)同样情形,人一旦害了病,火气也照样很大,林黛玉女士所以小心眼,动不动就使性子,把贾宝玉先生搞得发昏,恐怕与她的孱弱身体有关;薛宝钗女士所以大度包涵,也恐怕与她又白又胖的身体有关。嗟夫,一个人如果娶了林黛玉女士,那才教倒了铁楣,你下班迟回家一分钟,包管三天都没个完。
   知识平衡的重要,不亚于健康。即令当一个工人,一个大字不识,顶多扫扫马路,通通阴沟。如果他到办公室写字间当工人,他就得国民小学堂毕业。如果到洋机关伺候洋大人,他就得还会几句「哈罗」。如果他到原子弹发射场,恐怕他必须懂得更多,否则的话,像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东碰西撞,说不定会发生粉身碎骨场面。
   当工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丈夫乎,更何况当妻子乎。丈夫老爷如果写个便条,请妻子把抽屉里一件写着光学原理的方程式交去人带回,而妻子两眼黑漆,恐怕丈夫满面无光。如果妻子下班回来,发现丈夫把她昨天晚上开夜车写的那叠稿纸当作废纸擦屁股啦,她第一个念头恐怕是「所适非人」。
   但这也并不是说丈夫是个数学家,妻子一定要明白相对论;也不是说妻子是个声乐家,丈夫一定要弹一手好钢琴。而是说,夫妇间至少应有足够的知识水准,了解对方是干啥的。即令在工作上不能帮助,但在生活上及灵性上,必须有能力付出支援──最低限度,也别使对方受窘。
   说来说去仍是一句老话,爱情是交流的,婚姻是互助的。知识不平衡等于蚂蚁拉火车头,恐怕是拉不动。也等于火车头拉蚂蚁,恐怕能拉得他阁下血肉模糊。一个学富五车的男博士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姐,或一个学富五车的女博士嫁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子,我敢跟你赌一块钱,这婚姻恐怕用铁链都锁不住。知识程度越接近,平衡的可能越增多。(这可不是说他们准一定幸福,别瞎抬这个杠。)人们常嘲笑有些女学生上学堂不是为了读书,而只是为了弄一张毕业文凭当嫁妆。这话当然有不太恭维的意思,其实这些女学生还是聪明的也。
   
   
   要「配」才行
   古书上有一则故事,夫妻二人做小生意,生活过得不恶,有一天,贤妻大人磕头烧香,向玉皇大帝祷告曰:「你老人家保佑我丈夫这一趟生意赚十匹布。」丈夫一听,发气曰:「要求就多求一点,为啥不求我赚百匹布乎?」贤妻大人曰:「你懂个啥?臭男人一旦有了一百匹布,烧得坐不住,准娶小老婆。」呜呼,这位贤妻真是世界上最高智慧人物,把臭男人的祖传毛病,摸了个一清二楚。臭男人就是天生的这么贱,有了几个钱,就想别的女人,盖他这一头钱多啦,另一头一个女人就压不住啦。一头只不过多了十匹布,天秤还可将就,如果一头多了一百匹布,成了一头大,则小的那一头恐怕要被甩到河沟里去也。
   财富的不平衡能使婚姻破裂,知识的不平衡亦然,有些年轻妻子,以为这下子总算结了婚,双挂号兼报值挂号,那小子再跑不了矣,因而天天鬼混,不是花枝招展乱交际,就是蓬头垢面乱打牌,见了书就像见了杀父之仇。三年不看报,看报也只看电影院夜总会的广告。而臭男人却因事业上的需要和内心的追求,知识水准不断长进,结果也会出现一头大一头小,事情也同样麻烦。
   柏杨先生有个学生,大学堂毕业,他的妻子则高中毕业的焉,普通讲起来,算是天赐良缘。后来该学生去巴黎苦读了五年,回国之后,太太当然兴高采烈,可是不久她就觉得不太对劲,找我老人家诉苦曰:「啊呀,他得了打狗脱,喝了大西洋的水,眼眶高啦,不得了啦,忘记他吃窝窝头时候啦,没良心的东西。」这种话当然动人听闻,柏杨先生就出马调查,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四个字包括了的,「没有良心」主要的原因是,丈夫恨他的年轻妻子自甘堕落,不肯上进,该学生曰:「实不瞒老头,多少年来,我一直不停的读书,她却一直不停的后退,鬼混日子,再过些时,恐怕连她的名字都写不出来。而我却是盼望她能配合我的,现在各大专学堂都有夜间部,我劝她去读,她不肯,不肯没关系,多看点书也可以,可是她宁可东家长西家短翻闲话,结果我们之间除了谈谈自己的孩子,造造别人的谣外,简直没有什么好说的。有时候和朋友们在一起,她对我们的谈话一无所知,偶尔插句嘴,也插得我汗流浃背,唯一的办法是尽量少和她在一起。」
   呜呼,丈夫如果是外交官,贤妻必得下点苦工学学洋文,学学交际场合的礼仪。丈夫如果是政治家,贤妻也势必得下点苦工学学怎么样和人握手,怎么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老舍先生有篇小说(偶忘其名矣),写的就是这个故事,朋友们故意出男主角那位土豹子妻子的洋相,就在夜总会(那时北平还没有这玩艺,但大饭店的气派却同样唬人),设宴请客,男主角看他太太土头土脑,脸上已经挂不住,偏偏孩子跌了一跤,太太立刻蹲下,用其粗糙的玉手努力拍地板曰:「别哭,别哭,都是地不好,看你娘打地!」男主角脸上就更挂不住。
   在美国,母亲经常劝女儿多做家事才是拉住丈夫的唯一办法,美国那种女权高张的社会,这话有其道理。但在中国,柏杨先生记得曾表示过不同的卓见,我老人家的意思是,太太们宁可把家里搞得像一个猪窝,也不要忽略了自己的美,包括脸蛋的美,身材的美,玉手玉腿的美,更包括我们现在介绍的知识的美。
   夫妻既是配偶,双方就必须常常警惕到要「配」,「配」字的意义就是说,必须时常警惕到自己配不配?这跟一辆并辔双头马车一样,两位马先生必须平头的奔驰,才能前进。如果其中一位马先生跑得累啦,想歇歇脚,擦擦汗,或者索性栽了个谁都没话可说的筋斗,那就非翻车不可。有些太太们辛辛苦苦跟丈夫做老牛,把青春年华都断送给丈夫,结果丈夫反而把她一踢,另外找别的死女人坐享其成。该丈夫固然不是东西,但该太太的脑筋也一定准有毛病。近六十年来,我们柏家嫁出去的女儿,无论丈夫是洋大人也好,或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也好,还从没有听说谁被踢过(偶尔也有踢的,但动脚的都是俺姓柏的姑娘),不但从没人被踢过,反而把臭男人握到手心里,握得他们既愁眉苦脸,又死心塌地,其中奥妙就在于她们都受到过高人──也就是我老人家的指点。臭男人既天生的贱骨头,口袋里装了一块钱,就会把眼睛猛盯漂亮女人,努力骨碌碌乱转。当妻子的要没有两下子,怎能吃得死脱乎。这奥妙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必要时也不得不露这么一手,但常露就黔驴技穷矣),也不是张牙舞爪的管教养卫(他娘都管不了他,太太有啥办法?同时管得厉害啦,他就更发现别的女人真温柔呀),而在于要跟他平衡,那就是说,要处处配得上他,配得上他的地位,配得上他的健康,配得上他的交游,配得上他的知识,配得上他的性格,配得上他的见解,配得上他的气质。教那小子因有你这么一位妻子,而产生骄傲满足之感。骄傲满足之感并不能根绝他不去偷鸡摸狗,但至少可使他不会为别的死女人而牺牲妻子。
   柏杨先生有位年轻同事,才四十六岁,小职员一个,还没结婚,我就劝他去「买」一个,朋友们也都赞成,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啦,有一天,他到舍下,眉飞色舞,说他时来运转,走对门路,要当啥啥局长啦。我老人家一听,就赶紧问他亲事定了没有,他说马上就要定,我就急曰:「老弟,千万别定,这件买妻奇案,就算告吹。」他大惊曰:「我花了五千只大洋才算有眉目,柏老,你存心坑人呀。」结果他结了婚,结果他当上了局长,结果他就烦恼临头。最发紧的事是,他感到他太太拿不到台面上,盖人一阔啦,就必定有同阶层朋友来往,人家太太都是中学堂毕业的焉,大学堂毕业的焉,去过外洋的焉,双双对对,造府拜访,他太太躲到卧房,打死也不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来啦,全身披挂,像个唱歌仔戏的。见了客人,第一个动作是小手帕就好像缝到她嘴上;第二个动作是,把腰扭得像个麻花糖;第三个动作是,还没坐五分钟,就把鞋子脱下来,五个雄壮的脚趾在空气中英勇起舞。遇到必须夫妇同时参加的宴会或大典,更使作丈夫的如芒刺在背。
   这些都是说女人的,太太小姐可能心里一阵一阵的不舒服。但如果换过来,就可体验矣。丈夫如果配不上太太,则太太受到的窘,更灾情惨重。一旦玛格丽特公主娶了柏杨先生,在大英联邦阅兵大典时,「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我老人家却解开裤带,找找那三个御蝨跑他妈的哪里去啦,她阁下恐怕真能当场一头撞死。
   
   
   飕的一声射出
   柏杨先生平生最不赞成「随便找一个主义」,除非是人老珠黄,自己承认,同时别人也承认,前途已经到此为止,再踢腾也踢腾不出来啥名堂啦。如果真的到这一步,怎么将就都没关系。常见一些哀乐中年的朋友,已四、五十岁,还没有走到成功的路上,随便找上一个,骗也好,抢也好,我倒是觉得其行可怜,而其心可悯,也未尝不可,盖传宗接代要紧。不过如果并没有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仍有一线希望,那么还是稍安勿躁为宜。宁可等到年华老去,四大皆空之后,再随便找一个,千万别在仍有挣扎余地之时,随便找一个。万一大发起来,就会产生不平衡的烦恼,烦恼发生在男人身上,还比较容易,烦恼发生在女人身上,就湿手和面,不摔不行,摔又摔不掉。
   夫妇二人,性格不一定相同,但须配合。见解不一定相同,但也须配合。气质不一定相同,境界也不一定相同,但也都须配合。如果配不上合,那配不上的一方,就必须努力去配。丈夫是个急性子的人,妻子就得行动快一点。妻子是个喜欢古典音乐的人,丈夫就不能说那玩艺是「鸡猫子喊叫」「犹如打架」,就得学习学习文明生活,了解了解谁是贝多芬先生和啥是交响乐。丈夫是个温吞水,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妻子就得学习忍受他的沉默。妻子不爱空闺独守,丈夫就得多留在家里。丈夫如果平易近人,妻子就得多吃谦虚药。
   柏杨先生也最不赞成国际通婚,尤其最不赞成东西方的国际通婚。盖国际通婚,不易平衡,君不见丹麦公主嫁给希腊国王乎,她成了王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学希腊话。君又不见葛丽丝凯莉女士嫁给摩纳哥王储乎?她的第一件事也是学法语。言语上如果一天不能配合,她就一天坐不稳。不过白种人通婚,虽然国度不同,因为长得一模一样,风俗习惯也差不多,只要言语一通,也就融洽啦。而白种人和黄种人通婚,除了言语之外,其他需要平衡的地方,多如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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