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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柏杨全集-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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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遇到困难时,起不了半点作用!
   省观
   省观先生:
   前些时在电视上看到美国一个影集,一位受丈夫虐待,拖着小女儿逃亡的少妇,问母亲说:「妈妈,我结婚时,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母亲说:「我阻止过呀。」少妇又问:「妈妈,你为什么不强力阻止我?」母亲怜惜的抱住她,说:「等你的小女儿长大恋爱时,你就知道做母亲的功能有限了!」
   想一想真是一场引人入胜的景观,做儿女的用浑身解数争取婚姻自由,等自己做了父母,又用浑身解数压制儿女的婚姻自由,结局永远只有一个:儿女嫌父母老顽固、父母嫌儿女不懂事。这种生产线如果拍成电影──最好是卡通电影,应该是有相当的教育意义,显示着父母对儿女无尽的爱,和儿女之急于摆脱父母的管束。
   先生的来信没有告诉我你的问题是父母一方,或是儿女一方?但我认为对儿女的婚姻,只可沟通,只可劝导,甚至只可哭哭啼啼,苦苦哀求,却绝不可强迫。有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发起蛮来,不亚于江洋大盗,不但对儿女苦刑拷打,还把儿女囚禁起来。那是最笨的办法,能把姣儿乖女逼上绝路,父母本是为他们好,结果反而害了他们。    最理想的情况是:儿女的对象,父母看了后,也龙心大悦;如果不能龙心大悦,父母在说破了嘴皮仍不能使儿女回心转意的话,那么,让步的应该是父母,不是儿女。先生问:「年过半百的人生经验难道真的比不上年轻的小辈吗?」当然比得上,但也不见得。社会疯狂的跳跃发展,「经验」已不再具有从前那种权威。我小时候,老年人打死都不会相信一个职业画家可以维生。而我一直活到六十岁,同样也不相信一个职业作家能够免于饥寒!因为没有这种经验。也是前几天,在一次聚会上,有三位将军级的老友,谈起当年追求她们太太时的莽撞辛酸,那时他们才是中尉,最高的一位不过上尉,地位固低,薪俸尤其有限,一个比一个穷的叮当,到小姐家按门铃,既怕狗又怕人(怕狗咬人,怕人纵狗)!当初誓死反对嫁给可怜兮兮「阿兵哥」的岳父母大人,现在一提起女婿,就笑得屁都出来。请问:当初是谁对谁错?
   当然,我们也可以举出一千一万个,不听父母之言而婚嫁,结果悲惨的例子。问题就在这里,父母再聪明再智慧、经验再多,也不能保证他们看上的对象,儿女一定喜欢?更不能保证父母选定的对象,儿女一定幸福?父母选择的婚姻不幸福,不但儿女怨恨,父母也自咎自悔。儿女选择的婚姻不幸福,自己负责。一个人,只要成年,他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父母不宜乱插嘴,更不宜乱插手。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教育的功能有它的极限,一旦涉及到感情,哪里还有理智?我们要充份同情理解。中国医学界有件著名的故事,大医师叶天士的娘亲害了伤寒,病势危急,他在院子里不停徘徊,口中喃喃自语,说:「如是他人母,定用白虎汤!」但他不敢用,因为看别人的病,他是医生,心情冷静,而看自己娘亲,他是儿子。恰巧被隔壁一个庸医听见,登门献艺,一剂下去,霍然而癒,从此也成名医。
   一个常记得自己年轻时不断犯错的父母,不但自己有福,他们的儿女更有福。这里面有深切的了解、宽恕、包容、疼爱。
   柏杨
   
   
   暴牙和走错路
   多少年来,凡抨击柏杨的,用的都是纠缠不清,跟和稀泥的手段,把问题弄得面目全非,连鼻子、眼睛都分不出。
   柏杨:
   其实我想向你请教的是关于你所作的《丑陋的中国人》的真正动机是甚么?扪心自问──中国人或是中华人,真的是如此不堪吗?从你的书中所叙中国人真的是如此千疮百孔,分文不值吗?真的是奇丑无比吗?或许你会觉得我明知故问找话题,但这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想向你请教了,却苦无机会。
   除此之外,我想知道你写《丑》书时,是站在哪一个角度?哪一个立场来写呢?当你在着手著书之际,可曾记得自己的「身份」?
   你是否觉得你这样的写法,对于广大的中国人或是中华人有点「一根竹竿打翻全船人」之意呢?
   疑思
   疑思先生:
   先生对于已知答案的问题,仍然提出,似乎太浪费你的时间和报纸的篇幅了。但从大函字里行间跳出来的悻悻然之气,可以预见,我怎么回答,都不可能使先生心情平静。不过我仍把先生已经知道的答案,重复一次。第一,先生问:「中国人真的是如此不堪吗?」我回答:「是的,中国人真的是如此不。」第二,先生问:「你书中所叙述的中国人真的是如此千疮百孔,一文不值吗?」我回答:「是的,我书中所叙述的中国人确实如此千疮百孔,一文不值。」第三,先生问:「你书中的中国人真的是奇丑无比吗?」我回答:「是的,我书中所叙述的中国人确实奇丑无比。」第四,先生问:「你作《丑陋的中国人》真正的动机是甚么?」我回答:「我作《丑陋的中国人》真正的动机是想当汉奸,抹黑国家民族。」第五,先生问:「你写《丑》书时,是站在哪一个角度、哪一个立场来写?」我回答:「我是站在一个目光如豆的角度,和希望中国人越来越坏的立场。」第六,先生问:「当你着手著书之际,可曾记得自己的身份?」我回答:「我任何时候都记得我是一个死不认错的中国人。」第七,先生问:「你觉不觉得对于庞大中国人或中华人,有点『一根竹竿打翻全船人』之意?」我回答:「不但『有点』,根本就是企图一根竹竿打翻全船人,大小全包!」
   问题回答已完,先生预期的答案,全部化成白纸印黑字,立此存照,不知意下如何?如果先生预期的答案是:我千解释万解释,左一个声明我的动机纯正,只是恨铁不成钢,右一个声明我只是说少数中国人丑陋,大多数中国人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么,先生恐怕会大大的失望了。非常抱歉,先生咄咄逼人的拷问,使我不得不这么回答。多少年来,凡抨击我的,用的都是纠缠不清的和稀泥手段,把问题弄得面目全非,连鼻子、眼睛都分不清。却没有人敢指出中国人从来不脏、从来不乱、从来不吵、从来不窝里斗!没有人敢指出中国人是守法的,中国人有能力实行民主、有能力组织一个清廉的政府。像一个病人,从不敢诘问医生:「你说我得砍杀尔,你有什么证据?」而只敢老羞成怒,向医生咆哮:「你是什么动机?你是什么立场?你是什么居心?你是什么角度?我真是那么危险吗?我真是那么不堪吗?你油头粉面(或老态龙钟),一眼就瞧出你不是个好东西。」    有一次,我的妻子开车,我坐在前座,告诉她路走错了,她一向自封为「台北之鼠」(以媲美电视影集《沙漠之鼠》),显示她对台北大街小巷了如指掌,对我指出她的错误,嗤之以鼻,于是到了后来,当她不得不承认路确实是走错了的时候,我忍不住手舞足蹈,放声大笑,她不但不表示歉意,反而大怒说:「有什么好笑的,看你那两颗暴牙,丑都丑死!」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暴牙」跟「走错路」有什么关联?不过,拜读了很多指摘《丑陋的中国人》文章后,终于发现,大家都在怒斥暴牙,却没有人管到底走错路了没有?这就是酱缸文化,酱在里面的人不会思考,不会行动,只会问别人是何居心!谢谢!
   柏杨
   
   
   暴发户只有钱文化?没有文明
   再向你道歉,包括我在内的台湾同胞的肤浅无知,不但把人丢到南洋,而且是丢遍了全世界。如果听到大陆对台湾同胞的印象,恐怕更使人惭愧。
   柏杨:
   您是台湾人,就让我问一些关于台湾人的事情好了。
   在马来西亚,有不少台湾女子嫁来这儿。可能是偏见吧,因为她们当中不少人十分精明(许多且自认高人一等,态度傲慢),于是给人「台湾婆都是厉害女人」的错觉。
   其中佼佼者,要数一些本地的台湾女作家。她们努力于登台作秀,往往超过努力真正写作。譬如某位太太花了一笔钱到中国出席某个座谈会,发表了一篇有关马来西亚女作家的「论文」,里面提到七十年代马来西亚最有代表性女作家,竟然便是她自己和另一位台湾太太,就十分令人啼笑皆非。除此,翻阅报刊上的台湾新闻,不时看到议员们在国会里大打出手的报导,也同样令人没好感。
   还有,台湾游客来到这儿观光,一年前台湾股市大好时,可能是赚多了,于是不管买甚么、吃甚么……老是开口闭口就说:「好便宜,怎么会这样便宜?」态度之嚣张,更是叫本地人受不了。
   这儿提出这些,并无意对台湾人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我们马来西亚中华人同样也有不少的缺点,不过您认为台湾人的「暴发户」心态,只是我个人的偏见吗?
   马生
   马生先生:
   非常抱歉,台湾同胞惹你生气,然而最难过的还是,你的抨击几乎全是真的,一点也不过份。美国《时代周刊》曾讽刺台湾是贪婪之岛,用辞比你更锐利,更接近事实。台湾同胞也是中国人,而中国人穷苦的时间太久,所以一旦有了几两银子,穷人乍富,你所说的「暴发户」嘴脸,就油然出笼,每个人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千方百计要对方惊讶他的财富,假如他一表态你就向他肃然起敬,他就飘飘然而然然飘,假如他炫耀了半天,你还不能知趣的向他表示敬意,你就死定了,他会恨你一辈子。一个法国朋友曾大惑不解的问我:「你们中国人是怎么搞的,一些巨商在介绍办公厅米罗、梵谷的画时,不管是手蹟还是复制品,总要加上一句:『我花了几百万几千万买的。』他为什么不能就画论画,而总是提钱?」因为巨商的生命中没有画,只有钱。《笑林广记》有则笑话,一只驴走到前村,被人在身上挂满了铜钱,他阁下兴高彩烈回来夸耀,他的主人失笑说:「你虽然满身都是铜钱,仍是一只驴。」台湾有些人的财富真可跟西方有些人的财富相当,却只有一项差异,西方富人有钱又有文明,台湾富人虽有钱却仍属丛林动物。国会天天开打,公共场所乱吵,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这正是中国人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一面,我们还没有学会如何克制自己。
   我在马来西亚,虽然只短短几天,但已不断听到「台湾太太」如何如何,好像每位从台湾嫁过去的女士,都受到特别瞩目。从某一个角度来看,马来西亚不应对「台湾太太」不满意。我们台湾最能干、最美丽的女孩,都嫁给你们了。她们生在台湾、长在台湾、受教育在台湾,却把下半辈子的青春和力量,贡献给夫家的社会,我认为马来西亚的中华人和马来人,都应感谢她们,以及感谢她们的娘家──台湾。然而我却听到不少埋怨,真抱歉我们没有把女儿调理得使婆家上下大小一片欢心,但追根溯源,恐怕还是社会文化的差异,马来西亚社会保守,台湾社会比较开放,是不是有这样一种情形:马来的中华族女性消极谦让,台湾太太积极进取!先生所说的某女作家提到七十年代马来西亚代表性女作家,竟然只有她和另一位台湾太太,恐怕是一种误会或讹传,假设真有这件事,受伤害的是她自己,只能证明「台湾婆愚蠢」,不能证明「台湾婆聪明」。事实上,台湾也有这种事,一个大概叫周锦的先生写了一部《中国文学史》,只介绍他自己跟他的同伙如何伟大,被人改名为「中国文学尿」,用以针对他的「中国文学屎」。
   再向你以及马来西亚中华同胞道歉,包括我在内的台湾同胞的肤浅无知,不但把人丢到南洋,简直丢到了全世界,如果听听大陆人对台湾同胞的印象,恐怕更使人作呕。请不客气给我们鞭策,使我们早日脱离蠢驴的困境。
   柏杨
   
   
   家有同性恋的儿子
   即令结婚生孙儿这件事非常重要,那么,让你儿子去担心吧!各人担心各人的下一代就够了,不必越级而跳!
   柏杨:
   我实在很担心。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是我们李家两代单传,万一他是同性恋者,我可怎么办才好?
   我的丈夫去年已经去世。他去世前的最大遗憾,就是儿子不愿结婚给他抱孙子。
   我的儿子三十五岁了,国外留学回来好几年,已有事业基础,但是他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成日只是和一群同性朋友交游,的确十分令我担心。
   不是我杞人忧天,我会这样怀疑,因为他在国外留学的最后一年,曾有同乡自国外写信回来,说见他多次进出同性恋酒吧。
   当时他父亲大发雷霆,还特别要他回来澄清,经过他多番解释保证后,我们才比较放心──但是在他正式结婚以前,都难以释怀。
   最近,我又疑窦再起,主要是那天我进去他房间拿东西,发现了一卷录影带,他当时不在,我闲着无聊,便播来看,谁知道竟然是男人和男人发生关系的片子,好令人难堪。
   我真的害怕儿子是同性恋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有这种报应?如果儿子是同性恋者,我强迫他改变性向,他会由于承受过多的压力而变得不快乐吗?也难怪,每次我们提到他的婚事,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总有一阵子闷闷不乐。
   儿子其实是好儿子,他很孝顺,又没有不良嗜好,唯一令我们不快的,不过是不肯结婚生孩子而已。万一迫得紧,他一怒而去,我岂不是连儿子都没有?如果我向他摊牌,他承认了,我又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违反常规的儿子?还是,我应该付出更多的爱心,因为他心里已经够苦了──也许,他一直遮遮掩掩过活,很可能就是怕母亲伤心和被人看不起呢?当个同性恋者,应该是天生的吧,要不然,谁愿意做个没好处,反而受到社会许多人排挤的异物?
   语无伦次问了一大堆,请你多多原谅,我实在是思绪太过混乱了。
   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
   我替你难过,你遇上了没有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难题。在我写这封回信时,台北英文《中国邮报》上恰恰刊出一函,投书的读者和覆信的信箱主持人,都是西方人。投书的读者说:他结婚十有余年,育有一男一女,家庭生活十分幸福,可是经过一段使他诧异的日子后,他的妻子向他摊牌,告诉他她是一位同性恋者,而且有了性伴侣。这位男士听了后如雷轰顶,但他热爱他的家庭和孩子,不愿离婚,妻子也不勉强非离婚不可,但她的性伴侣要搬进来跟她同住。并且向丈夫声明:他只是她的朋友,不再是她的丈夫,他不能对她作任何性的要求。这位丈夫一切都接受,那位性伴侣也搬了进来,奇怪的是,连孩子都对这位性伴侣喜欢,看起来这个家庭简直是其乐融融。这位痴心的丈夫始终认为他的妻子会回心转意。一过就是五年,现在,他问信箱主持人,他怎么办?信箱主持人的回答简单明了,只要寥寥几行(长度只有来信的十分之一),直爽的告诉他:五年是一个漫长的日子,对方仍没有改变的话,那么,他自己应该放弃对方会改变的想法,而使自己改变,为了自己跟孩子的幸福,赶快搬出去,另行建立家庭。
   我不是有意介绍这则故事,只是这故事恰在手边,说明人生有许多无奈,有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击败。记得我被国民党政府逮捕,以死刑起诉时,我几乎疯狂,因为所有致我于死的罪行,我都没有做过,我用种种方法拯救自己,却每一次都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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