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我不说爱你-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当场擒获。真的是捉奸捉双,人证、物证、现场证据,一样不缺。父亲罪有应得,在监狱中蹲了二十四个月。可是我的母亲,就是从那个事件以后,忽然就得了乳腺癌。半年多,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桑迪再次哭了起来,她的头伏在桌上,几缕头发落进咖啡杯中。张驰站起来,走到桑迪背后,双手抱住她抖动的身子,说:
“姐,在你还是中学生的时候,你恨父亲和我母亲,我很理解。但是,时光过去那么多年,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黄毛丫头了,你还在持守那个仇恨的阵地,这让我感到遗憾。你是恨他娶了我母亲?”
桑迪忽然抬起头,哭泣着说:“他干这种事,什么地方不好干,为什么在办公室干?多丢人啊。”
“姐,你冷静点想想,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高级宾馆,不用介绍信,谁都可以住。那个时代,他们能去哪里?他们在办公室这样做,也是熬不住了。
姐,我从小没见过父亲,妈告诉我他在文革后期,被人整得受不了自杀了。这也是母亲带着我从北京来杭州的原因。她要活,就是为了我她也得活。我从小认识唯一的男性,就是你父亲。他经常来我家,小时候我很盼望他就是我爸爸。你知道吗?我比你更了解你父亲。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也许不知道,你妈妈很年轻的时候,因为长肿瘤拿掉了子宫,他们早已经没有那种肌肤相亲的事。而我妈妈,和你父亲,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只不过在一个不尊重人性的时代、一个不适合的地方做了一件不被认同的事情。所以,充其量,那件事情也就是一个缺乏理智的事件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的早逝是应该的?是活该?”桑迪冲动的站了起来,瞪着红红的眼睛逼视着张驰。
“姐,要是你真的有恨,都发泄出来,冲我来,好吗?我只知道,你的父亲和我的妈妈,他们都是好人,善良的人,敢于对爱负责的人。”
桑迪看着张驰这张似曾相识却又是陌生的脸,放声“哇哇”大哭了起来。
“姐,你父亲和我母亲,当然还包括我,都是爱你的。回家吧,回国去看看他们,他们也一样需要你。”
桑迪哭够了,擦干眼泪,整理好头发,叫来服务生,又续了一杯卡布基诺。
张弛觉得刚才的话题过于沉重,为了转移桑迪的注意力,他说:“姐,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不是赞成。”
“你说。”
“不会骂我吧?”
“得看什么事情。是不是让哪个女孩怀孕了?”
“哪能啊。我对女孩子没太多热情。我来柏克莱读博士六个月,已经完成了一整年的课程。现在的硅谷,正在被一种新的财富诞生模式激励着。想到这个,人就控制不住兴奋起来。硅谷是世界上将科技转换成财富的最好地方。我想跳进这个印钞机中去滚打滚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姐,我想暂时休学,不读博士了。”
“什么?你想干什么?”
“干一番大事业。别忘了比尔。盖茨连大学都没有读完,但他却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电子时代。”
“告诉姐,你已经决定了?”
“还没有。等到正在设计的软件,技术上的难题突破的那天,就是我放弃学业的那天。”
“你是认真的?”
“当然,硅谷是一个在创新中才能生存和发展的地方,我深深被它的气质所吸引,不能自拔。”
“你想自己成立公司?”
“是的。实际上,我们已经筹备一阵了。”
“你妈知道你的打算?”
“我还没说,但是她会支持我的,我可以和你打赌。对了,姐你现在忙什么呢?”
桑迪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没干什么呀。”
“你成天呆在家里?姐,你是学计算机的,你怎么不自己动手创业,就窝在家里吃老本?我不敢相信,你在硅谷简直白呆了那么久。
你知道吗?网络已经覆盖了整个科技领域,我们传统的生活方式甚至人的思维方法,都已经受到了网络的挑战。姐,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怎么像是外星人一样?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谁有创意,谁就可以成为网络时代的英雄。姐,你的雄心壮志、崇高理想哪去了?”
桑迪把视线挪到窗外,她不愿意让张驰看出来内心的伤感。
“对了,忘告诉你了,我把房子卖了,现在住在佛雷蒙公寓。”桑迪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小笔记本,在上面写了新的电话号码和新的地址:3219 frement wanima common。
张驰立即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上面的信息。他长舒一口气,说:“姐,我们终于联系上了,你可不能再失踪了。”
桑迪心里涌动着一阵阵酸楚。张驰哪里会知道,因为安迪鲁的影响,就在网络世界刚刚大放异彩,需要大批高科技人才的时候,桑迪却失去了加入游戏的资格,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他更不会想到,从明天开始,他姐姐就是俄罗斯杂耍团的一名跑龙套的演员了。
第六集盛开的Golden poppy(1)
第十一章 盛开的Golden poppy
桑迪加入这个杂耍团的第一天,就上台演出了。她的表现非常出色,俨然一名老道的演员。她用一个白天时间跳会了花环舞、三节棍体操,还能穿越冒着火的铁圈。教练大为惊讶,认为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如今虽说桑迪加入这行时间不久,但是她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几个早已在这个团的俄罗斯姑娘们。桑迪被这个团的每一个成员公认为最聪明的姑娘。由此及彼,俄罗斯人得出结论,中国姑娘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桑迪觉得很好笑,她曾经是大学体操队的主力,这些功夫都是她练就的童子功。要不是这样,已经人过三十的她,一把硬骨头,再聪明的脑子也不顶用。再说,就这么几下,和当年在全国大学生体操联赛上的表现比,简直不在话下。桑迪没有说穿其中的奥秘,就让这个神话活在他们心里吧,没什么不好。
今天早上,和过去的日子一样,从清晨五点开始,她就被一阵阵噪音吵醒。那噪音,不是机器的轰鸣,也不是过往汽车喇叭的鸣叫,而是隔壁台湾男人制造的。
这个男人每天五点不到起床,然后就像一名执着的专业演员一样,在幽暗的晨色中,练他的嗓音。他不像专业歌唱演员那样,先吊吊嗓子,然后开始唱歌。他一出场亮相,就是花腔男高音,而且每天唱的都是同一首歌,意大利名曲《我的太阳》。
第一次在沉睡中被这个声音吵醒,桑迪怎么努力都辨别不出性别来。它像女声一样尖细,但又没有女高音的音域,听上去就像公公在唱歌的光景。桑迪讨厌这不男不女五音不全的腔调,痛恶有人竟然如此这般糟蹋艺术。
自从搬进来住的那天被他呛了一下之后,桑迪再没有和这个台湾小男人说话。同住一个屋子,进出谁也不理谁,有时两个人同时在厨房做饭,各人看别人仿佛都是隐身人一样不存在,眼里只有自己。虽然桑迪很讨厌这种冷漠,但她的热情在表现之初,就已经被当头一盆冷水扑灭了,所以她以同样的冷漠回敬别人。桑迪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不是她的错。
加入俄罗斯杂耍团之后,桑迪从下午开始每天有三场演出,最后一场演完回家,起码已经十一点半了。人在兴奋之后,很难马上入睡,她总是要拿一本乏味的书来看,才能渐渐培养出睡意。这样一折腾,常常到凌晨才能入睡。而清晨五点多,是她睡意最浓的时候。蓦地被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吵醒,那感觉,就像在高速公路上,遇到意外情况,踩了紧急刹车后,心失去控制的狂跳,处于一种极度恐惧和紧张之中。
清晨的阳光,给所有物体镶了一层淡金色的边,湖边的房子显得更加有立体感。一汪碧绿的湖水,清波荡漾,几只水鸟在上面悠闲嬉戏。六座相同造型的楼群,沿湖而建,背后依稀可见的是mission peak壮阔的山脉。winema common出租公寓,享受着山野之风的吹拂,沐浴在加州强烈的阳光之中。
无论是从健康还是生活质量的角度考虑,她都应该为争取一个完整的睡眠而斗争。桑迪眼皮浮肿,嗓子干涩,在清晨和煦的风中走出房间,向公寓管理办公室走去。
门敞开着,桌上咖啡壶中的水开了,白色的热气直往上窜。桑迪弯屈食指,用突出的关节在门上敲了几下,没有人应答。
这套房子的格局,和桑迪租住的一样。在靠墙的壁炉上方,一束金黄色的加州州花Golden Poppy,灿烂地绽放着。边上有两个像框,一张全家福,夫妻俩肩并肩站着,中间挤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另一张是小女孩一个人的近照。这是一个中国人家庭,从高高的颧骨和有点宽厚的嘴唇可以看出,他们是广东人。
桑迪感到很震惊,没想到拥有六栋楼七十多个屋子产权的,竟然是一对中国夫妻。在硅谷的华人,通常只有从事高科技的专家学者,才能有不错的生活条件。但是,在这个地皮越来越值钱的地方,竟然有中国人是地产业主,而不是房地产推销员,这在硅谷是不多见的。
她正在漫无边际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女人穿着游泳衣,一边用手中的浴巾擦着头发,一边从外面走进来。
这人正是照片上的女人。她长得不好看,黑黑的肤色,裸露的双腿和手臂,还有微微突出的肚子,整个人有一种下坠感。她把湿湿的双脚,“啪嗒啪嗒”踩在屋内地毯上,看见桑迪就笑着用英文问到:“会讲中文吗?”
“是的,终于可以有机会说中文了。”桑迪长吁一口气,然后坐到沙发上。
“有什么要帮忙的?”
桑迪看她还穿着泳衣,说:“没关系,你先收拾,我可以等你。”
“请原谅。”她说着走进卫生间。
在老板娘换衣服这会儿,桑迪在掂量该如何和她交涉。假如他们不出面制止那个公公每天清早的打鸣,桑迪将起诉公寓管理公司,提出噪音骚扰的赔偿。
桑迪缓过神,抬头看她从卫生间向客厅走来,不觉眼前一亮。披肩长发不见了,在脑后高高绾了一个髻,脖子显得很悠长,有种说不出的情致在里面,刚才属于中年人才有的拖沓样子不见了,浑身上下透出朝气、干练和女人味来。
她是一个典型的有气质但不漂亮的女人。在她柔和的微笑中,总是会露出点曾经沧桑的痕迹。在硅谷的高科技公司,可以觅到大批这样的中国女人。
桑迪觉得和这个女人的距离很近,一句有点唐突的话,从她的口中溜了出来:“我没想到这么多房子是中国人的。”
“是吗?说实话,一年前,我还是个工程师,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成为硅谷华人最大的房地产业主。这就是硅谷,一个不断创造真实神话的地方。”
“可是,在神话世界中,不是每个人都是白雪公主,比如,我就不是。我每天都可以看到这里上演神话,但我总是不会成为剧中的主角。”
她看桑迪一下,站起身去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桑迪,嘴角上挂着适度的微笑,说:“人是要有信念的。你首先要相信神话,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的神话。然后,你要改变走路的方式。中国人从小就被大人教导,走路要小心看着地上,不要被什么东西绊倒摔破了头。但是,天上往地下掉的馅饼,只有抬着头走路,眼睛注视浩瀚星空的人,才会有机会看到机遇,抓住这个馅饼。”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对了,我叫菊茹,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
桑迪详细说了受噪音搅扰的遭遇,最后说到:“希望公司能对台湾男人提出要求,真的不行的话,那我也只有再忍耐了。”
桑迪回家后,一直为自己最后这句话后悔。这个菊茹,就这样轻而易举把自己那些有份量的话,挡在嘴里,叫你说不出口来。对桑迪的陈述,菊茹只表示可以提醒他,但不能干预。这就意味着自己还得真的继续忍受他的“太阳”,而且不知道这个太阳何时下山。
从聊天中知道,菊茹和丈夫八十年代初从广东来美国,过去都是硅谷高科技公司的工程师。最近几年因为自己创办的公司有了非常好的效益,他们就用部分资金投入到房地产业来发展。整个房地产公司都是菊茹管理,他丈夫依然在自己创立的科技公司中持守阵地。
这是桑迪在硅谷亲眼见到一夜暴富的例子。她羡慕菊茹的时候,恰恰忘记了自己刚刚经历的也是一夜暴富,只不过她选择了放弃这笔财富。 菊茹的形象从此常常生动的在她眼前活跃着。
和张驰见面后,桑迪第一次打开了手机。这个沉寂多时的手机上闪耀起红色的信号,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眨着眼睛。手机的再次通电,意味着桑迪的内心突破了封闭的桎梏。这个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自己也不明白。
手机在熟悉的“嘀嘀”声后,开始通电并正常工作。有许多条留言,等着桑迪去听。她犹豫了一阵,不愿意再想过去的事,就给自己定了原则,从最新留言开始,只听五条信息。以前的留言,将全部删除掉。
她的情绪有些紧张,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留言等着她面对。犹豫良久,终于按下接听留言的按键。
“桑迪,亲爱的,我是梅布尔。我要来加州,告诉我你的地址,详细地址,我不要你接,自己会找来的。”
“桑迪,亲爱的,我在等你的回音,你不欢迎我来吗?为什么不给我电话,我等得心烦了。”
接下去的三条留言,还是梅布尔的。桑迪不敢再听下去,一来这是她给自己定的原则,二来,她害怕这个梅布尔,如此反复留言,她会害怕这种执着的人。
梅布尔,桑迪想了好久,才记起是在男人拍卖会上遇到的阿拉斯加女人,就是在桑迪身上进行过关于中国女人乳房真实性考察的那个女人。她是安克雷奇医院的一名护士,也是桑迪关掉手机以后,唯一的新朋友。
桑迪从包里找出一张新买的电话卡,赶紧按照留言上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梅布尔不在家,桑迪给她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表示非常欢迎她来硅谷玩。
以露丝玛雅名字命名的生物制药研究所,座落在圣荷西城市东部的学院路上。著名的英代尔、北方电信等公司,都聚集在这里,而生物制药公司在这里却不多见。
露丝玛雅生物制药公司,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生产企业,对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的艾滋病治疗新药,投入一期实验;另一部分是研究机构,由三个美国著名基因科学家,组成一个课题组,联合国际力量,加入人体基因排序,杰林卡是